蒲封闻站了起来,俄顷未言,向眼前的少女凝眸。
只看她眉头紧锁,寸眸圆瞪,腮帮鼓着,手握成拳,还时不时冲他晃个几下,一副气恼之样。
真像个悍妇。
蒲封闻在心下这般想。
不一时,念头一转,他的眼光收回,心下警钟敲响。
不过……
她怎么会煞是恼怒?
难道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觉着他在欺骗她,而非有意以怒试探?
不,不可就此下结论。
因为她可是他宿敌的青梅。
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恶贯久盈……
四字词语蹦了颇多。
就好像从天南疾行至地北,并在沿途扔了不少垃圾。
又好似老太太的裹脚布。
又臭又长。
骂得。
顿然。
“阿嚏!阿嚏!阿嚏……”
常汀湫的喷嚏一声接一声地响起。
迂久才止。
她吸了吸鼻子,撅着嘴巴问蒲封闻:“可是你适才在说我坏话?”
蒲封闻一脸无辜:“汀湫姐姐,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常汀湫狐疑道:“真的?”
“嗯嗯!”
蒲封闻点头如捣蒜。
“既如此,那这事就此作罢好了。”常汀湫摆了摆手,“但我适才问的问题,你可要好好回答。不然的话,我不介意让蒲小弟当一回秋后的蚂蚱。”
是了,失忆之事孰真孰假她必须刨根问底弄清楚,不然要和妖王成亲的她很有可能会养虎为患!
毕竟原文可是一本不能白日看,只能夜深人静时候看的限、制、文!
蒲封闻闻言,兴致大起,哑然失笑。
“你何故笑?听不出来我在威胁你吗?”常汀湫不明白好端端的,蒲封闻何以要笑,就立马深吸一口气,甩了脸子。
“听得出来啊,汀湫姐姐。”
常汀湫盻瞪道:“那你笑什么?”
蒲封闻挑起右眉,兴味盎然:“笑我的汀湫姐姐如画中仙子,颜若霜雪,纤腰嫋嫋,好看非常。”
常汀湫:“……油嘴滑舌。”
“过奖过奖。”
常汀湫面目黧黑:“……”
说好的真心换真心呢?
蒲封闻的真心是被野狗叼去了吗?怎么对她又损又怼又油的?
不合时宜的,她的脑中跳出了一个成语。
——打情骂俏。
呸!
才不是!
她才不要跟他打情骂俏呢!
什么脸红心跳,什么害羞,定是出于她纯情的本能及他救过她一命的缘故。
反正要是她再……
方要立目标,常汀湫就想起她昨夜在心底的那一声狗吠。
嗯。
还是算了。
免得不慎同一个坑里摔两次。
“阿嚏——”
喷嚏声梅开二度。
只不过这回是蒲封闻发出的。
“汀湫姐姐在嚼我舌根啊?”
蒲封闻不疾不徐的声音飘入常汀湫耳中。
许是做贼心虚,常汀湫目光闪躲,不敢直视蒲封闻的眼睛,声音莫名有些发紧:“我没有啊!”
但好在,蒲封闻并没有追究之意,只是淡淡的“嗯”了声。
常汀湫眼眸转动,将话题扯了回来:“那蒲小弟,我方才问你的问题,你也该答了吧?”
“……哦,汀湫姐姐说失忆一事啊。实不相瞒,我确实恢复全部的记忆了,只不过是在同汀湫姐姐喝酒之前。”
“……继续说。”
“其实我是想趁着喝酒之时,告诉汀湫姐姐的。但不知为何,我好像一杯就醉了。而眼下……我对昨晚发生的一切,印象全无。”
说到这儿,蒲封闻神情一变:“昨夜……我们没做什么吧?”
常汀湫:“不,昨宵我们做、了!”
哼!
让他老害她因纯情而脸红心跳,让他频频惹她不悦,让他油腔滑调,此句戏言就是她给他的因果报应。
不过,待她出气完,还是要好好拉拢他的。
因为还没和妖王结为夫妻的她还要靠他保护呢!
“啊?做……做了?做什么了?”
显然,此话对于蒲封闻来讲,无疑是遭了五雷轰顶,连眼珠子都快被轰出来了。
“做……”
常汀湫边说边步步逼近蒲封闻。
蒲封闻无法,只能逐步后退。
然而,他的身后有榻。所以很快,他就被逼得无路可退了。
可惜,常汀湫此刻犹如猛兽一般,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这只姓蒲名封闻的猎物,像是一心只想把猎物“吃干抹净”。
“你别过来啊!”蒲封闻急赤白脸地大叫。
这是他头一回这般急,不,怕过。
眼见常汀湫依旧没有止步之意,蒲封闻再次大叫了一声:“你真的别过来!”
啧,她不是朵怕死的小白花吗?
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一朵英勇无畏,欲要对他霸王硬上弓的霸王花?
难道……
她被什么魑魅魍魉夺舍或附身了?
正想着这些,一阵脆生生,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哈哈哈……”
蒲封闻面色倏地沉下,明显意识到了什么:“你在捉弄我?”
常汀湫不语,只是一再点头。
“常!汀!湫!”
蒲封闻面部五官不断抽搐,脸色比墨汁还要黑。
气得不轻。
瞧着蒲封闻这幅模样,常汀湫益发心满意足,一一将蒲封闻令她不满的点道出:“谁让你……”
一盏茶功夫过去,常汀湫的话语毕了。
而蒲封闻的面色亦愈来愈黑,额头上青筋狂跳,后槽牙紧咬。
要不是为了探她跟他成亲的目的,以及揪出给他下同心协力咒之人,他早就把眼前这只不知死活的蝼蚁杀了,不,碎尸万段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待他查明一切,他必要春然宗满是血雨腥风,尸横遍野,无一活口。
想到此处,蒲封闻眼中有戾气一闪而过。
但常汀湫此时正因报复成功而笑得前仰后合,对蒲封闻的动静浑然未觉。甚至还一个没站稳,向榻跌去。
几秒后。
常汀湫双手撑在蒲封闻的大腿两侧,彼此鼻尖碰在一起,口中呼出的阵阵热气将二人,不,仅将常汀湫一人的脸颊烧得通红。
而蒲封闻喉结滚动,瞳孔皱缩,戾气与杀意敛了一瞬。
这般一瞧,她状似也没那么丑。
不过……
她眼下忽然凑那么近,简直和女流氓无异!
切,臭不要脸。
“还不起来?”蒲封闻凶了一句。
常汀湫长长的“哦”了一声,意识堪堪回笼,而后飞也似的逃出了屋。
远远的,传来三句话。
“我不逗你了,蒲小弟!但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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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皆好,请给我一炷香时间缓缓。待我缓完,蒲小弟你就陪我一起去云息阁要妖王下落的情报吧,因为我还要找到他,跟他成亲呢!”
蒲封闻不屑一笑,喃喃道:“呵,还以为她真成了什么霸王花,原来还是那个连狗吠之惊都惧的雏儿。”
话落,蒲封闻的心脏便使劲一缩,如遭蚁啃的熟悉之感传来。
下一秒,他的口角就溢出了一抹殷红。紧接着便是单膝跪地,五官紧皱,大口大口地吐血等一系列动作。
某种意义上的真·美强惨,实现了。
过了甚久,他方忍着剧痛,咬紧牙关地艰难起身,一时之间无话可言,像个锯嘴葫芦。
心中沧沧凉凉。
这该死的同心协力咒!
这该死的,比兔子还跑得快的常汀湫!
***
与此同时。
常汀湫心无旁骛,只一味狂奔。
大抵是倦了,她终于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四顾。
诸多景物染眸。
整片穹宇中蓝、紫两色相互间杂,星罗密布。东方悬日,草长莺飞,温暖如春。西方挂月,风饕雪虐,寒冷如冬。万里无云,仿佛云逐旋怠惰,就此停息。
身侧,飞鱼、飞鸟夹杂着不知从何而来的袅袅花香与牂牂了无罅隙地并肩而飞。
足下,芳甸、汀、似琉璃之海皆有,且时不时有常汀湫叫不上名来的仙兽出没,或因怕惊嘷,或杀气盈然,或长啸不休。
打眼一看,她的身前有一座二楼小阁。
红墙黑瓦,煌煌宝珠嵌满各处,各式各样的信札围阁而飘,好似一个圆圈。
而阁楼的牌匾上赫然写有三个字。
云息阁。
常汀湫微微皱眉,心生疑惑。
难道……
上天都在盼着她与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成亲?
要不然她怎么能瞎猫碰上死耗子,连漫无目的地随便跑跑都能跑到这里来?
算了,反正这个亲她是成定了。
她才不要等到今年年末,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那个妖王酱酱酿酿呢!
遂,常汀湫快步走到门前,一手掏出金令,一手抬起叩门。
“有人吗?我是常汀湫,我的手上有宗主,不,父亲赐我的金令,我想来找关于妖王下落的线索。”
在春然宗内,谁人现在不知她又和宗主丞遂认了亲,不晓她是“传奇人物”呢?
故而她改口喊丞遂“父亲”肯定比喊“宗主”要更有象征性。
嗐,为了行事方便,这个便宜,她还是要给丞遂占一下的。
虽然她知丞遂是个坏心眼老头,她也不太喜欢他。
旋即门开。
遥远的,云息阁小阁主策马而来。
其上身着紫多黄少的窄袖短襦,下身穿绣着白云纹与黄花纹的紫色长裙,手挽长达数丈,肆意飘扬,猎猎作响的浅紫色披帛。
三千青丝被一根银钗高高盘起,发间插有数朵紫色小花,两只精美的蝴蝶发夹缀在头顶两侧。
左右颞部均有一条麻花辫垂下,近末端之处各用薄如蝉翼的紫色轻纱系了个草结。
少间马停。
常汀湫仰起头,观起其面容来。
面部骨骼饱满。肌肤胜雪,蛾眉纤细,眸若荔枝,瞳孔蓝紫渐变。长睫如羽,向上微翘。鼻挺如山,唇角上勾,略带笑意。
常汀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珠,下巴几乎快掉到地上,伸手指向小阁主。
“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