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汀湫上辈子听过不少羞愤欲死的柠檬文,夹心文和游戏文。
其中一大半都是她那位乍看似窈窕淑女,再瞧如占“黄色小狼”中两个字,深谙大众读者心理的闺蜜给她讲的。
但不管怎么说,在这些文中,小弟都是忠心耿耿、千杯不醉的存在。
故而,她当初才会用善意的谎言去欺骗蒲封闻,说他们两个是大姐头与小弟的关系,让他在成亲之路上好好护着她。
可如今看来,她应该大概也许可以给这些文一个一个打个负分。
因为内容不实。
非、常、不、实!
——一杯酒下肚,一向沉着冷静不慌张的蒲小弟就变成了地主家的宝贝儿子。
瞧着单纯好骗,人傻钱多,眼神里还透露出几分清澈的愚蠢。
“娘,你怎么不理我?可是闻闻做错了什么?”
遽然,蒲封闻如孩童般懵懂的声音传来,使得常汀湫回过神来。
“撒手,我不是你娘。”她边道边用力抽手。
然,她努力了半晌,蒲封闻依旧死死拽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就好像她的手是饿了三天三夜的狼发现的第一顿吃食,死不松口,不,松手。
常汀湫细长的柳叶眉拧起,小脸板起,学着想象之中父母训孩子之样说:“我只数三个数,要是你再不撒手,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蒲封闻,一!二!”
三的口型刚至,蒲封闻就放开了常汀湫的手。
呼。
她吐出口气。
看来她的想象并未出错。
父母恼怒时就是这么训孩子的。
就是可惜,她需要想象是由于从来没有被这么训过。因为他的父母,包括长上在内都是对她小惩大戒,柔声责怪。
想到这,她的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凡尔赛满满。
后一秒,这个弧度便从朝上变成了朝下。
妥妥的苦瓜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蒲封闻现下小孩心智,被她这个“娘”训斥过后甚是委屈,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常汀湫被吵得头疼,连忙捂住耳朵,向后退去。
口矣——
要不是她讲义气,要不是成亲路上恐怕还有不少想吃她这个唐僧肉的妖魔鬼怪,她需要他保护,她现在真想像踢皮球一样把蒲封闻一脚踢飞。
真的!
蒲封闻见到常汀湫摆出这幅模样后,双眼不可抑制地瞪圆,连忙手脚并用,哦不,手忙脚乱地扑向她。
常汀湫躲闪不及,被蒲封闻直直扑倒在柔软的草地上。
恰好此刻,铜鉴中的场景变幻。
夜幕降临。
星汉浩渺而耿耿,似潋滟水光。一轮圆月高悬,泻下千里月明,疑似自瑶台境而来。
虫鸣几近听不见,唯有不知疲惫的萤火成群结队上下飞舞,安静散发出自身微弱的光。
猝然。
扑通。
扑通扑通扑通……
心跳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寂静。
是常汀湫的。
半晌过后,见近在咫尺的蒲封闻丝毫没有起身之意,常汀湫脸色更红,喉部一动,用礼貌的声音低低问道:“你可以……从我身上下去吗?”
问完,她偏过头去,许是寻思着眼不见为净。
但她的心跳却仍然狂跳不休。
就好像冷水遇上热火,乌黑碰上洁白,真爱粉遇上小黑粉,铁了心要跟她互相作对到底似的。
可恶,她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从认识蒲封闻开始就不断地纯情泛滥?
难道是因为她被他救过一命,他又长得比较俊,话不算少,修为蛮高,也算对她想喝酒庆祝之事上心的缘故?
可上世她家养的那只名唤“来财”的狗子也陪她玩,逗她笑,还屡屡救她性命,怎么就不见她这个样子呢?
真是奇了怪了。
正当常汀湫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脑中不合时宜地蹦出了一句话。
“她讨厌他了,再对他脸红心跳,她就是常小狗。”
常汀湫:“……”汪。
“娘,你脸红了。”
常汀湫:“……”
此时无声胜有声。
“娘,你脸黑了。”
“……”
“娘,你……”
“给!我!闭!嘴!”
“还!有!起!开!”
常汀湫终于火山爆发,每一个字几乎都是从嗓子眼里呐喊出来的。
但似乎,这声还有上升的空间。
因上回她冲丞遂的声音比现在这个还要更加波路壮阔些。
“……哦。”蒲封闻怏怏起身。
熟料他起身不专注,脚底打滑,竟又原路返回,不,原路摔了回去。
看见蒲封闻眼见要摔到她身上,和她来一个唇友谊,常汀湫急忙转回头,双手交叠,挡在脸前。
短短数息后,常汀湫的掌心传来一片温热。
小小的。
但却一直肆意蔓延,势如破竹,直至她的心房也染上一点和暖方停下。
常汀湫吞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地红着脸启唇。
“那个,可以起来了吧?你压得我,不,娘确实有几分不舒服。”
这个姿势……实在太害羞了!
而且……
她还要清清白白,风风光光地同妖王成亲呢!
岂能大意失荆州,把身子主动献给帮她抵挡外患的内忧呢?
所以,无论用什么办法,她也一定要让他从她身上下去。
哪怕是被他占非身体上的小便宜。
等等。
常汀湫蓦然反应过来什么,眼神躲闪,心虚无比。
他喊她娘……
好像是她在占他便宜哦。
算是令她出乎意料的,蒲封闻居然直接道了声:“……好吧,娘。”
而后恋恋不舍地起身,嘴唇嗫嚅,似是想再表达些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只是眼眶中泛起了朵朵晶莹的泪花。
常汀湫撇了撇嘴道:“总算起来了,应该不会再来一回。”
欲要站起,眼前之人就再度朝她压来。
常汀湫:“?”
不是吧,又来?
难道是她的嘴巴开光了?
可前生……她说她自己刮彩票能中一百万也没灵啊,还赔了夫人又折兵,搭进去好几张红票票。
纤尘四起,常汀湫仰面望着天,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别人三生三世,十里桃花,听个名字就觉得唯美浪漫。
她呢?
三倒三压,地砸个坑,光听名字就感觉瓦解土崩。
口害。
看来她当时形容她是倒霉熊本熊体质,一点也不错。
“……娘,要我起来吗?”蒲封闻问道。
“不用了,谢谢。”常汀湫现在立刻马上拒绝,使劲推开压她身上的蒲封闻,又向左侧一翻,靠着鲤鱼打挺起身。
废话,她可不敢再不改变方向起身了。
不然万一锦上添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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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加一,清白不保,怎么办?
“娘,我是不是太笨手笨脚了?”蒲封闻跟着起身,站到常汀湫身前,伸手拉了拉她的裙裾。
“你……”
常汀湫方想好好抱怨,顺便出气一通,就想起了原文中对蒲封闻的经历描写。
许是家庭教育使然,她捏紧拳头又松开,最后放柔声音:“没有啊。”
人之初,性本善。
不得恃强凌弱,专挑软柿子捏。
而眼下,这种状态的蒲封闻无疑就是个软柿子。
连她这种修为尽失的小废物都可以随便拿捏的软柿子。
“蒲封闻。”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蒲封闻破涕为笑,眼睛一亮。
“我在我在。娘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同我讲?但说无妨。”
“你……”
安慰的词汇在她的脑中接二连三地蹦出,但始终无法构成一条完整的句子。
因为她不太会安慰人。
见常汀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蒲封闻眨动双眼,语气好奇道:“我什么?娘,你要说什么?快说快说,莫要再卖关子了!”
常汀湫扫了一眼蒲封闻,低下头,将心中的悲伤强行压了下去,让声音听不出半分难过。
“……你受苦了。”
蒲封闻见状,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只要有娘陪着,我就不苦。因为娘待我好,会做四季海棠糕给我吃,还会……”
听着蒲封闻喋喋不休的话,常汀湫眼光逐渐湿润,还隐隐带着几分同情。
乍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胡乱擦去几颗将落未落的泪珠,瞳孔一缩,眼眸中的同情消失一瞬。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肉眼可见的狐疑。
咦?
他不是失忆到连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吗?
怎么还会借着酒后吐真言之机,讲述出他娘与他的故事?
莫非……
他的失忆一直都是装的?或是恢复记忆了,但却没告诉她这个大姐头?
可这样的话,文中所说的“他从不撒谎”这一点,又该如何解释?
罢了。
且待他酒醒之后,她亲自问他好了。
***
夜去昼来。
蓝色堪堪让一整片苍穹染色,显眼的祥云朵朵悬在蓝河上,好似一叶叶徐行的扁舟。
早起的鸟儿或嘴中叼着虫子,或啼鸣不断,似是在用行动证明那句话。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春然宗。
常汀湫住所。
因时效到了的缘故,蒲封闻画出来的世界已经消失。
故而,睡梦中的常汀湫与蒲封闻二人也回到了现实世界。
此时此刻,二人正背靠榻边,依偎而眠。
瞧着倒像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幸福小鸳鸯。
不多时,常汀湫率先欣欣然醒来。
看到蒲封闻枕于她的肩膀上后,她脸颊染红,速速挪到老远的地方起身。
而蒲封闻失去倚靠,自然而然摔倒在地,被迫醒来。
但显而易见,他醒来时的心情与常汀湫的迥乎不同。
蒲封闻面色阴沉,欲要开口,就听常汀湫的话率先出了口。
“蒲小弟,你还是我小弟吗?”
蒲封闻不明所以:“嗯?”
“明明你未曾失忆,或已恢复记忆了,何以骗我?”
蒲封闻:“?”她怎知的?
正怀疑着,就看常汀湫凑过来,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气鼓鼓道:
“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