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春生抱着孩子走在前面。许棠眠跟在他身后,看到那辆紧跟在他们身后的那辆车,眉头不悦地蹙了起来。
许知廉虽然没下车,但虞春生和她说完以后,她就知道了他正在车里坐着。
他既然不愿意下来,她就装不知道好了,尽管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北平那晚他默许手下打她的场面。
李友兰一见到小秋实便要过去抱了,小孩子粉嘟嘟的脸蛋让人见了爱不释手,她怎么也不愿撒手。
许棠眠领着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饭店。路不远,将车换了个地方停好以后虞春生便跟了上来。
这次许知廉没有继续在车里坐着,带着司机一起进了这家饭店。
两桌人各吃各的像陌生人一样。虞春生沉得住气仿佛身旁那两人并不存在似的,李友兰夫妻俩虽然时不时会往那边瞥一眼,但正主不在意,他们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陪着虞春生聊天。
可许棠眠无法忽视那人。
他又想干什么?在北平待得好好的为何无端跑到这里来?分明是冲着虞春生来的。
刘朋那事虽然虞春生没有直白地和她说,她也猜到了背后有人搞鬼而且八成就是她这位好爷爷,还有什么人是能让虞春生在她面前三缄其口的?
从前她敬他爱他,以为他是世上最伟大的长辈,可北平那晚硬生生将她从幻梦中打醒。
她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生,他又要干什么?
许棠眠坐不住,将孩子递给虞春生后兀自起身坐到了许知廉对面。
对方有些疑惑地抬起头,似乎并不认识她。
望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许棠眠百感交集。遗像里的他,小时候喂她吃糖的他,雨夜默许下属打她的他,分明都是一张脸。
可为什么这张脸越年轻,她就越不认识他了?
她不愿和他相认,认了他也不会信。想到他可能又要伤害虞春生,破坏他们的家庭幸福,许棠眠咽了咽口水,冷声问道:“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对方从容不迫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略带审视地看了她一眼,不轻不重地问道:“你是虞春生的爱人?”
“是,我是。”许棠眠直接了当地承认了,依然重复着那个问题:“你到底来干什么的?”
许知廉并未回她,而是皮笑肉不笑地又抛出了一个问题:“先让我问问你好吗?上次为什么潜入我家,还偷了我的东西。”
这次另外一桌忍不住了,李友兰干脆破口大骂:“你放什么屁?你是什么东西?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贪图那点钱吗?”
“是吗?”许知廉向后一靠,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在许棠眠眼前倏然一放。
那条被她当了的怀表就这么在她眼前晃啊晃的。
他把怀表买回来了?那他会不会怀疑什么?许棠眠心虚了,脸色煞白地瘫坐在原地。
许知廉将她的表现尽收眼底,轻蔑地笑了。
“青天白日潜入我家偷东西,吓到我的夫人,还带坏我儿子,我只是让人打了你一顿都是轻的。”
“啪”的一声,他两手在桌上一拍,倾身向前阴恻恻说道:“我要是想,把你们一家送进去都行。”
“哇”的一声,许棠眠没哭,一旁虞春生怀里的许秋实被吓哭了。
许棠眠方才被他震慑住一时没了主意,如今听到女儿哭了,意识回笼后赶紧过去从虞春生怀里抱过女儿到一旁哄去了。
虞春生这才腾出手脚上前,一把夺过怀表,冷嘲热讽道:“已经卖了的东西,你还买它干什么?”
“林弟。”许知廉目光闪烁着,似乎不愿这么喊他,“你真是借尸还魂,我也不怕你。”
“是吗?”虞春生的目光由他的脸转向他胸前。刚才吓唬许棠眠那一下,许知廉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叮呤咣啷都从衣服里跑了出来。
虞春生抬手揪着那几条链子,如随堂点名一般轻飘飘说着:“十字架、佛祖、菩萨、狗牙,还有…”
他又瞥向许知廉胸口那枚红色徽章,饶有兴致道:“防谁呢?这么兴师动众,不怕几位老祖宗先打起来吗?”
他忽的扭了下手腕,将链子绕手掌围了一圈,原本挂在锁骨以下位置晃悠的项链就突然短了一截。
许知廉被项链一带,整个头往他的方向探着,面目狰狞:“你疯了是不是?放手!”
许棠眠在前台哄着孩子,眼神却一眨不眨地注意着不远处的动向,眉头紧锁。
虞春生一出手,许知廉的司机立刻便上前一步要拦他,却被李友兰夫妇分别扼住了左右手。
几人这边看着要打起来了,其实除了许知廉之前那一拍并没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老板娘见几人饭也不吃都站起来了便暗戳戳地拿起电话,却被许棠眠拦下。
“不会打起来的,他们都是朋友。”
老板娘不信,“看着不像朋友呢。”
“报假警要坐牢的。”许棠眠吓唬她,“他们就算打起来警察也怪不到你头上,你多管闲事到时候警察来了找的可是你。”
听她这么一说,老板娘这才收手,抱着算盘回了后厨,嘴里还嘀咕着:“你们爱咋咋地,反正砸烂东西要赔钱的。”
不远处的虞春生猛地将链子再次收紧!许知廉蓦地瞪大了双眼,抬手要掰他的手,那手却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瞬间将许知廉包围。
虞春生在他耳边阴恻恻低吟着,声音像是从坟墓里爬了出来,带着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你的眼睛会胀痛,慢慢地看不清楚…全身的血液都在涌向你的脑袋,耳边是‘嗡嗡嗡’的轰鸣…”
许知廉似乎想到了什么,挣扎的那双手不住地发抖,泛白的舌苔也已经从两排牙齿中间伸了出来,渐渐翻起了白眼。
虞春生这才松手,像丢了一件垃圾一样抽出手帕擦了擦手,又理了理刚才被他弄乱的衣领,从容不迫地坐回了原位。
许知廉像一条被扔在案板上的鱼,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不停地在咳嗽,眼睛里全是对虞春生的恐惧和算计。
“吊死的滋味,你只尝了一点点而已。”
李友兰夫妻俩见虞春生松手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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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紧松开,司机踉跄着扑向许知廉,慌慌张张道:“局、局长!你没事吧?”
“林弟。”许知廉终于缓了过来,在离他们稍远的地方重新坐下,嘴角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当年的事是个误会。”
“也许你觉得很冤,所以找到了兴尧兄,让他们找了大师给你做法。不管付出了什么代价,你能重新活过来就是好事。”
他又咳嗽了两声,突然将视线移向旁边抱着孩子的许棠眠。
尽管知道许知廉不是什么好人,可刚才她亲眼目睹他差点被掐死时,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把眼前这个人同她记忆里对她宠爱有加的爷爷彻底分开来。所以,在许知廉朝她飞扑来的那一刻,她也完全没有做好准备。
许知廉原本笑嘻嘻的脸在转过来那一刻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像个长着獠牙的厉鬼要将他们都咬碎!
他飞快地抢走许秋实,将她高高地举过头顶,哈哈大笑着:“林弟!还是我赢!你注定是斗不过我的!”
“不!!”许棠眠彻底疯了,猩红的眼眶死死地盯着他头顶上那个哭闹不止的婴儿。
没有母亲能忍受这样一个画面,尤其那人是…是她最敬爱的爷爷啊!
眼前忽然一黑,她双腿一软倒了下去。
虞春生飞过去将她搂住,孩子也顾不得了,赶紧掐着人中将她弄醒。
“对不起对不起!”他疯狂道着歉,“快醒过来吧!都是我的错!”
他不该逞一时之快,想为自己前世的不幸小小地复仇一下的。明明已经知道那是她的亲爷爷,明明已经劝自己放下了仇恨,他刚刚又是在做什么呢?
明知道秋实是她的命也是自己的命,他竟然为了已经过去二十年的事,像个小孩子一样斗气,让自己的亲女儿落到那样的人手里!
虞春生恨不得一头撞死!如果自己的命能换来她们娘俩一辈子的幸福生活,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去死!
许是听到了他内心的呼唤,许棠眠睫毛动了动缓缓抬起眼皮坐了起来,可下一秒看到女儿还在被高高地举着,她又急得直跳。
李友兰吓得嘴巴大张,躬身张着双臂,生怕孩子从许知廉手上翻了下来。
刘兴尧也趁着许知廉的注意力都在小夫妻身上悄悄绕了后,缓缓踩上了桌子,试图从许知廉背后夺下孩子。
千钧一发之际,偏偏司机张嘴一吼:“局长小心啊!”
许知廉猛然反应过来,眼睛往侧方一瞥头也不回地将孩子高高地抛起!
“秋实!”虞春生大叫着飞扑了过去,“咣当”一声腿砸到了桌子上,稳稳地接住了孩子。
他顾不得腿上的疼痛,一瘸一拐地朝许棠眠走去,小心翼翼地掀起襁褓。
小秋实似乎很喜欢这么玩,嘴里咯咯地笑着,小腿一顿乱踢。
“秋实!!”许棠眠的眼泪潸然落下,紧紧地抱着孩子,恨不得将她溶进自己的胸膛里。
虞春生再也忍不住,咬牙一拳打了过去,直接将许知廉门牙都打掉了一颗!
“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