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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他生气了

作者:火腿盖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许棠眠脚下一滞,暗道这人也真是的。


    看破不要点破好吗!


    她笑嘻嘻转过身,将装满水的盆放在池子边省点力气,往边上一站,“哪有?我躲你干什么?”


    虞春生定定望着她,似乎已经看破她那点小心思。


    那件搓了半天的白衬衫被他随意扔回盆里,紧接着他便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手,径直走到她身边,含笑着调侃她:“城里来的大小姐,抬得动吗?”


    许棠眠轻呼一口气,颇有些无奈,“你不喊我的话我这会估计都端回家了。”


    虞春生伸手掬起一捧,任凭水流从他掌心流过,笑着问她:“接这么多水,你还要洗澡啊?”


    “不是…”许棠眠不想多说,端起水盆就往家走。


    家里的盆不是很多,两个中等的盆被虞春生拿了去,搪瓷洗脸盆显然不能用来洗衣服,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小孩子洗澡用的红色塑料盆了。


    这么大一个盆,洗两件小衣服…


    虽然觉得浪费水,可也是没办法的事。许棠眠将塑料盆靠在墙边,又把搪瓷盆里的水倒了部分进去。


    内衣扔水里后,许棠眠一拍脑袋,洗衣粉还在虞春生那呢!


    找个什么理由把洗衣粉拿回来呢?许棠眠起身在屋内正徘徊着,一回头,被靠在门边看戏的虞春生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许棠眠拍拍胸口,“衣服都洗完了?”


    “没洗完。”虞春生两手一摊,“我看你在干什么。”


    “变态。”


    既然都被他看到了,也不需要隐藏了,许棠眠大摇大摆走回去准备拿洗衣粉,路过他身边时嘟哝了一句,“什么癖好啊天天盯着女人看。”


    虞春生忽然冷下脸来,一把将她推进屋里反锁了门。


    “你干什么!”许棠眠生气了。


    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推她呢!


    “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他冷脸道。


    听不懂话是吧?


    “说就说,有什么不敢的。”许棠眠来了脾气,“你,就是个天天盯着女人看的臭流氓。”


    “你!”虞春生涨红了脸,紧紧咬着后槽牙一言不发。


    他的双手自然垂在两边,拳头紧握。


    许棠眠自然看到了他的变化,可她一来自信她不会看走眼,虞春生绝非那种暴脾气的人;二来从小到大她眼睛长头顶上习惯了,此时的她还真有点天不怕地不怕嘞。


    她步步紧逼,勾唇挑衅道:“怎么,你还要打我?”


    虞春生气得浑身发抖,眼珠上都冒出几条红血丝。许棠眠有些担心起来,心道莫非玩大了?


    他嘴巴哆嗦着,额头也爬出几根凸起的青筋,但双拳始终没向前一寸。


    许久,他似乎缓过来了,眼睛闭了又开,看向许棠眠的眼神变得冷漠而又空洞。


    他夺门而走,许棠眠心下一慌,忙关了门追他而去。


    到了水池那,虞春生的目光在还没洗完的两盆衣服上停留了一瞬,扭头恶狠狠道:


    “自己洗去吧!”


    许棠眠噗嗤一下就笑了,自己洗就自己洗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总归是自己把他气成这样的,许棠眠想着不能太自私,好心地把虞春生的衣服顺手洗了。


    楼里其他住户们陆陆续续起来了,已经七点多了,许棠眠无心去想虞春生到底去了哪里,拿上备好的教案就往学校走。


    叮铃铃的声音不时从耳边如风一样的吹过,只留下一个个忙碌的背影。


    一直陪着许棠眠的,只有这群上学路上成群结队,嬉笑玩闹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大都是红星小学的,父母是附近的居民,条件不算太好。


    许棠眠看着这些孩子红扑扑的脸,面上也欢喜起来。


    也许是童年无需操心生活压力,也许是时代的从容感,这帮孩子看起来比她现代的那帮孩子们看起来更自在。


    倒也不是说高中那帮孩子们成天就是苦大仇深的,只是身处即将高考的紧迫感下,即便是笑,也都算苦中作乐了。笑完了,继续做题吧。


    今天她的语文课分别安排在了上午第三节和下午第二节,农村没有那么多课程,下午两堂课上完就放学了。


    上午那堂课是三一班的,许棠眠按部就班走到台上,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同学们,把课本翻开到92页,今天我们来学习《手术台就是阵地》。”


    许棠眠拿起讲台上的粉笔头,在黑板上刷刷写下漂亮的板书。


    “在读课文之前,我希望同学们带着这几个问题去思考。‘手术台’指的是什么?‘阵地’指的是什么?又是谁,在把‘手术台’当成阵地呢?”


    课堂上叽叽喳喳的,学生们按照老师的指令乖乖地自己读课文。许棠眠从讲台上走下来巡课,路过最后一排时,目光却被一个男生所吸引。


    他没穿鞋,厚厚的脚底板上一道鲜红的口子触目惊心。


    许棠眠在他身边停下,凑到他身旁轻声道:“罗小辉,你的脚是怎么回事?”


    罗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挠挠头没说话。


    他的同桌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此刻放下课本娇声道:“老师,罗辉家里穷,买不起鞋。”


    “谁要你说话了!”罗辉忽然生气,一巴掌拍在女孩胳膊上。


    “呜呜呜…”女孩眼泪扑簌落下,捂着脸嚎哭起来。


    教室静了,同学们纷纷放下课本转而看向这边。


    许棠眠手忙脚乱起来,先是安抚小姑娘不要哭,再是让同学们先自习,将罗辉叫到了办公室。


    课不能不上,许棠眠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一堂课,火急火燎赶到办公室。


    罗辉还在那,隔壁数学老师正在安抚他。


    许棠眠走上前厉声问道:“蒋莹只不过是说了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打她?”


    罗辉不服气,头扭到一边大声道:“我打她怎么啦?谁让她多管闲事的!”


    “哦她说你家穷也叫多管闲事,她是给你送米了还是给你送鞋了?”许棠眠板着脸,“她要是说错了什么话,你可以跟她好好讲道理。只要她没动手,你就不能打她。”


    罗辉仍是怒气冲冲的样子,却没再顶嘴了。


    许棠眠自鼻间溢出一声叹息,躬身牵起他小手将他拉到办公桌旁,略微使劲把他摁在了椅子上。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小瓶紫汞,倒了一点到瓶盖里,几乎是下意识的,要从桌面抽出一张纸来。摸了半天摸不到,许棠眠这才想起来这会这里还用不上这种东西。


    她又拉开第二个抽屉,里面是厚厚一沓草纸,还是上个老师留下的。


    许棠眠抽出一张草纸叠了又叠,最后搓成了一长条,蘸了些紫汞俯下身来,轻轻擦拭着罗辉脚面上的伤口。


    紫汞还没碰到脚,他便下意识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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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


    许棠眠抬头问他:“疼吗?”按理来说这个不该疼,伤口都已经有些结痂了。


    “脏。”他小声说道。


    “没事,脏也要处理。”许棠眠一脸专注地替他处理着伤口,结束后又问他:“现在你告诉老师,是不是真的没钱买鞋?”


    罗辉小心翼翼点了点头,“昨天我偷偷下河扎猛子,一上来鞋就找不到了。家里还忙着收谷子呢,我没敢告诉他们。”


    “你怎么能偷偷下河呢?”许棠眠厉声道:“每年学校都告诉你们不要下河游泳,怎么老是不听呢!”


    “老师你就别骂了,我知道错了。”罗辉垂头丧脑的,“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许棠眠点点头。待学生走后,许棠眠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一分钱。


    自己的财政状况真是堪忧,看来要等到发工资才能缓一缓了。


    原本想着给那孩子买双鞋的,现在是有心无力了。


    “诶许老师,刚刚你班上的那个学生,是叫罗辉吧?”


    许棠眠正要批改作业,一旁的数学老师突然开头问她。


    “是叫罗辉,怎么了,您有事吗?”


    郑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家的情况我也了解一点,他父亲之前种地叫拖拉机轧断了腿,整天躺床上。”


    “爷爷奶奶走得早,家里就只有他母亲一个人种地养活全家。”


    ……


    还真是够惨的。


    许棠眠忽然想到,“那他爸爸的腿叫人轧断了,就没赔偿?”


    郑老师笑了笑,“村长儿子开的拖拉机,赔了十块钱,你有什么办法。”


    强龙不压地头蛇,这个道理许棠眠还是明白的。


    别说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爷爷到了这,说不定也得吃亏。


    “诶郑老师。”许棠眠忽然想到,“你说我们号召全校师生给罗辉家里捐款怎么样?”


    郑老师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外头忽然有学生高声喊道:“报告!”


    “请进。”


    那学生径直朝着郑老师而来,郑老师微微一笑,“许老师,这个提议我个人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先不说了,我学生来了。”


    许棠眠没再说下去。


    ——


    打开怀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供销社五点就下班,再怎么也该到家了。这男人气性也够大的,一天了都没缓过来吗?连个道歉的机会都不给她。


    望着怀表里那张和虞春生长得一模一样的脸,许棠眠喃喃道:“叔叔,你说他能去哪呢?”


    许棠眠不愿往不好的方向想,她拎着手电筒随意在村里晃悠,希望能寻到虞春生的踪迹。


    路过陈文斌家门口时,他正在树底下和他爸聊天。


    见到许棠眠,他抬手打了个招呼,“吃饭了吗?”


    这是此地常见的打招呼方式,只是客套话罢了。尽管确实没吃饭,许棠眠也不想打破这个规矩,随意点了点头。


    “我说你们小两口可真是的啊,结婚这么大的事说办就办了,也没说摆上几桌?”


    许棠眠勉强笑了笑,“别闹了。”


    “我可不跟你闹。”陈文斌昂着头一脸骄傲,“刚刚春生哥可答应我了,就是不请别人,你们也得单独请我喝两杯的。”


    许棠眠迅速抓到重点:“你刚刚见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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