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姐的一番话像是一道炸雷,把桌上的这对夫妻雷了个外焦里嫩。
许棠眠除了尴尬没什么反应,倒是一旁的虞春生正喝着水,听了这话差点一口喷了出去,咳了半天憋得脸通红。
半晌缓过来,虞春生偷瞥了一眼许棠眠,刚好被她抓个正着。
不知是被她看得心虚还是怎么,虞春生又冲着林大姐解释道:“大姐您就不要开玩笑了,我们领证您两口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许棠眠内心涌过一阵异样的情绪,或许是酸涩,或许是难堪。
也许是她的情绪外露过于明显,林芳萍又化作知心大姐笑着劝道:
“小虞,有句古话叫‘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管你和我家许妹子有什么误会,既然成了夫妻,就该互相包容了。”
刘平也附和道:“是啊,我和你林大姐刚领证那会她天天烦我,我们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现在一眨眼小儿子都五岁了,日子还不就是这么过下来的。”
林芳萍夹起一块红烧肉落到许棠眠碗中,一向端庄大方的脸上难得露出狡黠的神情,“小许啊,男人嘛,多训练训练就好了。”
许棠眠明白她的意思,日子嘛,还不就是磨合着过出来的,有几对夫妻是婚后没摩擦的?
只是虞春生…她不禁苦笑。
林大姐和刘大哥起码是有感情才结婚的,吵吵闹闹也不耽误过日子。她和虞春生可不一样,直到现在,两人对彼此的情况还可以称得上是一无所知呢。
何况以虞春生刚开始对她避之不及的样子,只怕他心里还觉得是自己故意接近他,故意闹到领证这一步的。
虽说领证不是她的目的,可她承认刚开始确实是她想多亲近、多了解他来着,这点她算不得清白。
千言万语都堵在心里说不出口,许棠眠起身端碗接住大姐夹的肉,无奈一笑,淡淡说了句“吃饭吧大姐。”
吃了这顿还不知道下顿吃什么,少说两句吃口饱饭吧。
许棠眠是真饿了,平时她连丁点肥肉都不吃,如今吃着Q弹软糯、入口即化的红烧肉,恨不得再吃上一碗大米饭。
不过她也知道,这会米面粮油都要票的。她和虞春生两个成年人来别人家里蹭这么一顿已经是脸皮厚了,按理来说结婚领证得请别人吃饭的,哪好意思再开口要上一碗饭。
看着她一粒米都不剩的碗底,林芳萍促狭道:“要不要再来一碗?”
“不用不用。”许棠眠忙摆起手来,“已经吃很多了,何况都这个点了,我们也该早点回去了。”
一直沉默的虞春生忽然开口,“我们帮人家洗完碗再回去吧。”
“是是是!”许棠眠连忙附和。
她怎么把这茬忘了,空手上人家吃饭就算了,吃完了拍拍屁股就走人,也太不像话了。
林大姐却意味深长道:“不用了,你们刚结婚,今晚估计有很多悄悄话要说,还是赶紧回去吧。”
许棠眠猛然惊醒,大姐的意思是…洞房花烛夜吗?
饶了她吧!这也太尴尬了。
她忽然看向虞春生,莫非他方才就是想到这一层,才开金口提议她刷了碗再回去的?
这人真是!
许棠眠换了笑脸,收起碗筷向厨房走去,大方说着:“大姐要是不让我们把碗刷了,我们俩以后可再也没脸过来蹭饭了。”
“去去去!”林芳萍笑着道:“谁稀罕你们上门!我可告诉你啊,下次不拿粮票来,不准上我们家吃饭。”
“那可不行。”许棠眠站在厨房门口一手一个盘子同她说着话,转了个圈一下到了厨房里,放了水龙头嬉皮笑脸说着,“刘大哥的这手红烧肉我可记着呢,我早晚还要过来的!”
“行。”林芳萍过来搀她,“不过你大姐在家里可是从来不碰这些的,让男人们去做,咱们女人上外头坐着说说话。”
不等许棠眠反应,林芳萍直接挽着她的胳膊向外面走廊走去,路过门口时顺手拎起一个小板凳还不忘吩咐她也拿一个。
外头的星星照得院子里亮堂堂的,不像四十年后黑茫茫一片。
走廊里早早地聚了几家人,有夫妻俩站在阳台上闲聊的,有小孩子一起下楼玩的;有哥几个迎着月光下棋的,有老姐妹嘻嘻哈哈话家常的。
像她们这样的两个年轻女人组合,不多见。
许棠眠将小板凳放下,靠着阳台悠哉悠哉翘着二郎腿看屋里两个男人在厨房忙活,扭头咧着嘴不经意聊着,“姐,你要和我说什么?”
“结婚怎么样?”林芳萍像老母亲,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的闺女。
“啊?”许棠眠尴尬一笑,“还不就那样?姐你就别问了,我和他什么情况你还不了解啊?”
“试着处一处。”林芳萍也看向屋里,“郎才女貌的,处久了自然有感情。”
“我可不指望。”许棠眠嘟嘟囔囔的,“我呀,只求工作顺利,咱俩互不干涉就行啦。”
“这话说的。”林芳萍摇摇头,“哪有这么自暴自弃的?你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他没信心?”
“不知道。”许棠眠诚实回答,“我们谁都不了解谁,谈这个太早了。”
林芳萍叹了口气,“千不该万不该,当初你俩不该…”
“哎呀好啦。”许棠眠打断她,“都这样啦,就不说啦,咱们聊点别的吧。”
“聊别的?”林芳萍点头笑笑,“你对宋医生怎么看?”
“宋卫东?”
“昂。”林芳萍笑了笑,“那天家里孩子突然病了,我急忙回去没看到,后面的事我可听说了啊。夜校的工友都传,小宋喜欢你。”
许棠眠垂下脑袋拨弄着发梢,黏糊道:“那…他喜欢就喜欢呗,喜欢也没办法。”
“要是有办法,你愿意跟他在一起?”林芳萍一脸八卦。
“姐!”许棠眠气笑了,“虽说我这婚事也是凑合的,你也没必要第一天就撺掇我离婚吧?”
林芳萍哈哈大笑,“我说说罢了。小宋虽然腿瘸了一点,可从他二十一岁来到这十一年了,也算是大家伙看着长大的,人是真不错。”
“其实小宋从夜校见到你那天后,第二天就到我家打听你的事了。你要是不出这档子事啊,我看他是有那个意思的。”
“有就有吧。”许棠眠不以为意,“真是你说的这样,那姐你可得好好替他物色个好姑娘。”
两个又东扯西扯聊了一会,虞春生就出来了。
他的脸上显出一种一言难尽的表情,憋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回家吧。”
许棠眠没理他,和林大姐一家道别后就拎着手电筒走了,任他在后面跟着。
两家也就隔几个单元楼,许棠眠走在路上想着,其实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她也去好朋友家玩过,吃完饭下楼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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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垃圾再回去嘛,差不多的距离。
爬楼梯,也就是破了点,好朋友租的房子在老式居民楼里,和这个差不多。
所以这次的穿越,也不是什么天上地下的分别。许棠眠暗暗给自己鼓气,一定要放平心态。
这股气在掏钥匙准备开门的那一刻,几乎泄了一半。
许棠眠没做好开门准备,即便好朋友的出租屋她当时觉得有些破,也还是比这个好了太多。
起码上厕所不用跟人抢,洗澡可以在房间用花洒享受24小时的热水服务。
那个房间里还没有男人,即便是个帅哥,也不行。
手电筒那一束光投在地上,久久没有变换位置。
虞春生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才上前轻声问她:“没带钥匙吗?”他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准备开门,可手电筒还是没动。
……
歪着头左看右看,在锁眼旁边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位置,虞春生这才无奈道:“帮我照一下,看不清。”
许棠眠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举起手电筒朝锁眼照去。
这是一扇孤零零的木门,清瘦如许棠眠,打眼看去都觉得自己可以一脚踹开,真可谓是防君子不防小人了。
屋里漆黑一片,许棠眠举着手电在屋里扫射了一圈也没找到灯的开关。
“奇怪,明明记得有灯的,开关在哪呢?”许棠眠自顾自说道。
啪嗒一声,灯开了。
钨丝灯滋滋响了两下,二十多平的小屋瞬间被一道暖黄色的灯光笼罩着,虞春生就站在门口,手里还举着一根细绳。
绳子的末端在墙上一个小黑盒里,许棠眠眨了眨眼一脸不解。
虞春生抿唇一笑,手上微微用力,啪嗒一声,灯关了。
又一声,灯开了。
“这好玩。”许棠眠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疾步上前接过绳子扽了两下,嘿嘿笑着,“这个原理是什么?我还没见过。”
“别玩啦。”虞春生从她手中夺过绳子,唇角微微上扬带着笑意柔声说着:“一开一关容易烧灯丝,坏了可就没得用了。”
许棠眠转过身腮帮子微微鼓起,只觉得这是虞春生故意在给她下马威。
自己路上走这么快,还在门前停了那么一会,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心情不好吗?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好玩的东西,还被他叫停了。
她赌气说道:“坏了就坏了呗,再换一个就是了,换灯泡不是丈夫的责任吗?”
“我说这位城里来的大小姐,灯泡可不是地里凭空长出来的,您的丈夫也不是天生就会换灯泡的。”
他笑着道:“灯泡坏了当然要换,可如果是某人图好玩把它弄坏了,那就是浪费资源了。”
虞春生将门关上,朝着沙发走去。
他坐沙发了,自己就不好意思坐他身边了。小凳子又矮又硬的,许棠眠不假思索朝床上走去。
她掀起白纱帐自然走进去往床上一坐,暖黄色灯光下隔着一层纱,许棠眠只能看到虞春生头顶蓬勃的秀发向下耷拉着,一双浓眉向太阳穴飞去;双眼低垂着像两道弯弯的拱桥,在那之间的是一道白光,从山根延伸到鼻头。
他忽然抬头,两人目光接触的那一瞬间,许棠眠只觉得一股热气朝脸上窜着,憋得她有些呼吸不过来,心也飞快跳着。
不是,她这么坐在这,怎么像是等他掀盖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