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家宴上,歌舞升平,一曲罢,上首端坐着的康熙将尚书马尔汉之女兆佳氏指给十三阿哥胤祥为嫡福晋。
赐婚的消息来的突然,胤祥还未反应过来,幸而身旁的十二阿哥胤裪唤了一声“十三弟”,胤祥才起身绕过桌案来到殿内中央的空地,撩起衣袍下跪磕头:“儿子谢汗阿玛恩典。”
康熙微微点头,便叫胤祥起身。
端坐着的太子爷胤礽率先起身,提起酒杯来向胤祥表示恭喜,一众皇子紧随其后皆端起酒杯来祝贺,十六岁的少年面容有些泛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的模样却又有几分豪爽。
来年阳春三月便是胤祥大婚的日子,多兰早早梳妆打扮与嫂子们一起操持。
话虽如此,但外头的事儿有礼部主持,内里的事儿有太子妃做主,多兰只不过是跟着摸鱼瞧热闹的罢了。
皇子娶亲,婚礼流程是繁琐的紧,多兰单单作为一个围观群众跟着走一圈下来都觉得累了,更不要提两位新人了。
落日余晖消散,夜幕缓缓降临,多兰和一众福晋们进了新人的婚房,只见穿着大红喜服的新郎官胤祥在喜娘的提醒下,拿起铺着红布的托盘上放着的秤杆,挑开了坐在拔步床上的新娘子头上的大红彩绣盖头。
一张娇美的脸庞出现在众人面前,坐在拔步床上的兆佳氏双膝并拢,两只手交叠放在膝头,眼眸始终低垂着。
兆佳氏的脸颊上涂了胭脂,外人自是瞧不出异样,可兆佳氏自己却知道,纵使自己面上装的端庄平静,可被这么多人围观着打量,实则还是紧张羞怯的紧。
而站在对面的胤祥就这样用一双黑眸静静地瞧着兆佳氏,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来。
紧接着,在喜娘的主持下,胤祥挨着兆佳氏坐下,夫妻二人开始行合髻礼、喝交杯酒。
酒杯放回到漆木托盘上,便有喜娘端着子孙饽饽来到兆佳氏面前。
兆佳氏拿着调羹从碗里舀起一个,用左手掩面轻轻咬了一口,在喜娘笑吟吟的“生不生”的询问中,低低的回了一句“生”,这婚礼流程算是进入尾声了。
而后,胤祥就被胤俄等一众兄弟拉出去喝酒去了,喜娘们跟着退下,屋子里便只剩多兰等一众福晋们了。
有四福晋乌拉那拉氏主动说话暖场,兆佳氏放松了不少,多兰随着一众嫂嫂们说了几句场面话,便与十二福晋富察氏出去了。
半个时辰后,喜宴便散了,多兰瞧着胤俄还在与他的兄弟们拼酒,便先回了乾西五所。
沐浴更衣罢,多兰上了内室的床榻。
入睡之前,多兰吩咐图音去小厨房给胤俄熬上一锅醒酒汤,再吩咐图音与宝音不许将胤俄放进正屋后,就放心的盖好被子睡去了。
次日清晨,多兰梳妆打扮完毕就带着图音往毓庆宫去了。
添了一位新妯娌,太子妃自然要关怀一番,便在毓庆宫设了赏花宴,多兰自是不好去迟的。
许是十三阿哥胤祥是四阿哥胤禛死党的缘故,赏花宴上的多兰瞧得出来,兆佳氏与乌拉那拉氏更为热络些,今日的主角不是自己,多兰便认真的扮演好一个吃瓜群众。
快到午时,赏花宴便散了。
多兰与九福晋董鄂氏顺路便结伴同行。
回到乾西五所,多兰踢掉了脚上的花盆底,便随意的窝在了临窗的小榻上。
还是在自己的屋子里舒服,到了外面,总是得绷着一根弦。
图音和宝音刚提着午膳回来,下值的胤俄也踏进了屋子。
席间,胤俄用一双幽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多兰瞧,多兰颦眉:“有话就说。”
胤俄将筷子一放,开始控诉:“福晋昨晚好生无情。”
昨夜酒醉而归,迎接他的只有漆黑一片的紧闭的房门。
多兰剜了胤俄一眼:“我无情?醒酒汤你没喝吗?”
【人家胤祥成亲,你在那儿又蹦又跳的喝个没完,什么酒量自己心里没数啊。】
“……”
胤俄一噎,旋即解释:“兄弟们许久没有聚在一处喝酒了,昨日机会难得,连太子爷都未停杯,我怎么好先走。”
【死要面子活受罪。】
多兰又道:“喝酒伤身,多喝点儿鸡汤,补补。”
多兰话音落下,一旁的图音上前盛了满满一碗口蘑鸡汤放在胤俄面前。
胤俄端起碗尝了一口,夸道:“嗯,鲜!”
福晋就是嘴硬心软。
午膳用完,多兰进了内室小憩儿,躺在外侧的胤俄却翻身压过来,多兰抬手去推胤俄:“你下午不当值了?”
胤俄只道:“时辰尚早。”
话落,胤俄的脑袋埋在多兰的脖颈处:“昨夜酒喝的太多,早上在工部我的头又昏又沉。”
多兰翻了个白眼:“不舒服就请太医来瞧瞧。”
【又菜又爱喝。】
胤俄咧着嘴笑:“不用叫太医,我这病你就能治。”
胤俄说完,便凑过去堵住了多兰的唇角。
一回罢,胤俄精神抖擞的坐起来:“神清气爽,百病全消。”
多兰跟着坐起来,抬手去拧胤俄的耳朵:“贫嘴贫舌。”
【还真拿我当药使了。】
回味中的胤俄一下子清醒了,呲牙咧嘴的喊:“疼,疼,福晋。”
多兰这才松了手。
胤俄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又软又热的。
女人变脸是真快,刚刚在他怀里还又娇又软的,现在又成老虎了。
多兰系好了身上的寝衣,见坐着的胤俄望向她的目光有几分幽怨,便颦眉催促道:“还不赶紧穿衣当值去。”
【躺平是个好手,当差一点儿都不积极。】
“我这就去。”胤俄说完,作势要下床,却猛然回头“吧唧”在多兰脸上亲了一口连忙跳下了床榻。
多兰反应过来后,一时忍俊不禁。
——
光秃秃的枝桠长出了嫩绿的芽和叶,焕发了新的生机,而时间也来到了康熙四十二年。
朝会上,康熙下旨巡幸塞外,摆驾木兰围场,王公大臣及一众成年皇子随行伴驾。
时至正午,胤俄回乾西五所用午膳便带回了这个消息,多兰听完以后,眼睛里是藏不住的期待与欢喜,自上次在畅春园避暑之后,终于又可以离开皇宫去瞧瞧外面的风景了。
康熙的圣驾明日一早出发,用完午膳之后,多兰便吩咐图音和宝音收拾行囊。
夜晚,拔步床上的胤俄又压过来,多兰抬手去推胤俄的胸膛:“明日要早起,早些睡吧。”
胤俄理直气壮:“明日汗阿玛的圣驾启程,我就没功夫与福晋你一处了。”
多兰:“……”
见福晋没有再推自己,胤俄俯身而上。
待多兰睡着之后,胤俄却有几分郁闷。
七哥家的弘昕都快两岁了,九哥院里的格格去年也生了一个女儿,如今都会叫阿玛了,可福晋的肚子却一直都没有动静。
胤俄不眼热那是假的,可他却从未宣之于口,更未与福晋探讨过此事,若是将要孩子的事情摆在明面上,且不说福晋会作何想,那他首先也是对自己能力的质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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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让胤俄有几分安慰的是,八哥成亲的年头比他还早,不也是膝下尤空吗?
可见,子嗣一事全凭缘分,若没有孩子,便那是缘分不到罢了。
这般想着想着,胤俄便也睡着了。
翌日一早,多兰梳妆打扮完毕,与胤俄一同在外间吃了早膳便带着图音与宝音出发了。
一众皇子们由太子爷胤礽领头,皆骑着高头大马在康熙的马车后面随性,而多兰这些皇子福晋们的马车则要排在后宫嫔妃的马车之后。
浩浩荡荡如游龙一般的队伍这便从皇宫出发了,多兰的马车宽敞,车厢里多兰坐在主位,图音和宝音分坐在两侧,马车里放了煮茶的小炉和放茶点的小几,多兰边吃边与两个小丫头聊天倒也不觉得路程无聊。
到木兰围场之时,天色已晚,多兰带着两个丫头由小太监引着到了她与胤俄安寝的营帐,简单收拾一番后,多兰便先就寝了。
次日天亮,康熙在大帐接见蒙古王公贵族,胤俄等一众皇子伴驾,多兰吃完早膳便带着图音去十二福晋的营帐串门。
天高云阔,绿草如茵,走在这样的风景里,多兰的心情都跟着舒畅。
多兰从十二福晋的营帐出来本打算回营帐去,可迎面走来一个穿着蒙古服饰的少年向她行礼:“额格其。”
多兰一愣:“你是?”
那少年抬眸,见多兰眼中似有疑惑,笑道:“额格其嫁到皇宫才几年,便不认得我了?”
多兰开始搜寻脑海中久违的记忆,迟疑道:“你是纳古尔?”
名叫纳古尔的少年笑着点头。
纳古尔是多兰大嫂娘家的弟弟,比她小几岁,是以方才一见面便用蒙语唤她“额格其。”
“额格其”翻译过来便是姐姐的意思。
今早用膳时她听胤俄提了一嘴,此次来木兰围场的蒙古王公中有她们阿壩垓部的人。
多兰认真打量了一番纳古尔,笑道:“几年不见,你长高了,壮了,模样也变了,我阿布和额吉还好吗?”
纳古尔答道:“他们一切都好,就是……”
纳古尔这一停顿,可是让多兰一下子紧张起来:“就是什么?”
纳古尔笑了:“就是想你。”
多兰松了一口气,颦着的秀眉也随之舒展:“你呀,说话说一半,白白让我担心一场。”
“是我的错,请额格其责罚。”纳古尔说着,便又向多兰行了一个蒙古礼。
多兰只道:“都是一家人,什么责罚不责罚的。”
纳古尔还想与多兰说什么,便见他的随从小跑过来:“贝子爷,您让我好找。”
多兰闻言,便道:“纳古尔,你忙去吧。”
纳古尔向多兰行礼之后,便先行离开了。
多兰回到营帐之后,便差宝音去打听,这才知道纳古尔和一位叔父是代表阿壩垓部来的,纳古尔在部落里也是新一代数的上的青年才俊。
这时,图音进帐禀报:“福晋,阿壩垓部来人了。”
多兰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快请。”
下一瞬,两个穿着蒙古服饰的随从向多兰行礼,随后说明了来意:“贝子爷说福晋离家几载,定然思念家乡,特命我等送来家乡的服饰,一解福晋思乡之情。”
话落,那随从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映入多兰眼帘的果然是一套蒙古服饰。
多兰笑道:“替我谢过纳古尔。”
待两个随从走后,多兰摸着这蒙古服饰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图音见状,言道:“福晋,莫不如穿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