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湖上的游船已经全部停运了,一艘大号的手摇船不知道从哪靠了过来。
更近之后,林月溶才看清,摇船的是穿着黑色长款雨衣的钟大和陶力,站在船头撑着伞的是孟照。
林月溶讶然,“大力他俩还会手摇船呀!”
“手摇船而已。他俩是退役的特种兵。”
“哇哦,特种兵,这么厉害的吗?”
这样来看,两人平时可太低调的。
徐开霁不满,“我是退役的王牌特种兵,我还是战斗英雄。”
“……”
“哇哦,徐开霁你好厉害。”
林月溶的声音很作,说完她自己的脸都红了。
徐开霁却很享受,捏了捏她的脸,“说实话而已,脸红什么?”
“我可没你脸皮厚……”
这里毕竟不是码头,钟大和陶力只能将船横过来,徐开霁先一步跨了上去,转身朝林月溶伸出了手。
“别怕,把手给我。”
别看林月溶在西子湖边生活这么多年,她是有些怕水的,也会怕正在摇晃的船只。
看着徐开霁伸过来的手,她咬了咬牙握住,抬脚迈了上去。
船身只是微微晃动,林月溶松了一口气。
船篷很大,隔绝了一部分风雪,桌上的茶点一应俱全,小火炉烧得正旺,驱散了寒气。
一件救生衣放在显眼的位置。
“要穿救生衣吗?”
徐开霁很清楚,林月溶从小就怕水。
部队大院有游泳池,半大的孩子们呼朋唤友的扎堆学游泳,她次次说自己有事。
“特种兵应该会游泳吧?”
“会。”
“那我穿救生衣做什么?嫌自己不够舒坦?”
徐开霁低笑出声,伸手摸了摸林月溶的头。
小姑娘已经开始依赖自己了。
“哎?你别摸我,我今天的人设可是黑]道大小姐,你给我发型搞乱了怎么办?”
林月溶躲开,小心翼翼坐下了。她实在是害怕这条船突然晃动。
“黑]道大小姐应该穿高跟鞋,拎一只比较贵的包,天再冷也要露出修长的脖子。如果天气合适还会戴一副墨镜。不会为了保暖围粗毛线围巾,尤其是显得自己活、泼、可、爱、的大红色粗毛线围巾。”
“……”林月溶拢了拢自己的围巾,“徐开霁,你老实说,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
“我一直在你隔壁的偏厅。”
“你偷听我说话……”
“怕你受欺负。”
“小看我。”
“我确实没想到,我的溶溶这么棒。”
徐开霁的语气像是哄小孩,但又很郑重,林月溶的脸有点热。
她转移了话题,“你怎么确定我一定会去集贤亭?”
“直觉。”
林月溶的双眼瞬间就亮了,“原来特种兵的直觉真的能拿来用啊!”
“……”
大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手摇船一直很稳,林月溶小心翼翼挪出了船篷。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四五粒。”
船上一共五个人。
“……”林月溶转头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徐开霁,“徐开霁,你能不能不要在这么浪漫的时候上纲上线?”
徐开霁低头,亲了一下她的嘴角。
“……”林月溶瞪大了眼睛,“你干嘛?”
“这么浪漫的时候,要亲一下。”
一下肯定是不够的。
徐开霁刚刚退开些,又凑上去,轻轻咬住了林月溶的嘴唇,再深深吻了上去。
唇齿寒凉,厮磨缠绵,不一会儿便浸染了热气。
到湖心亭码头的时候,林月溶是被徐开霁抱下船的。
她不只是腿软,整个人都被亲软了。
清醒了些后,林月溶像只鸵鸟一样缩在徐开霁的怀里,埋着脸。
徐开霁完全没了刚才在船上的欲色重重,声音四平八稳。
“不用藏,岛上没有人。”
“……”林月溶咬牙切齿地反驳,“孟照他们三个不是人吗?”
徐开霁道:“他们可以不是。”
跟在后面的三个可以不是人的人脚步微顿。
林月溶觉得自己彻底没脸见人了,她恨恨道:“徐开霁,你不要再胡来了,不然你晚上就去睡公司吧!”
徐开霁叹了一口气,“那可真的惜了,我原本还想着跟你更亲密一些,想着……”
林月溶摸索着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徐开霁的喉间溢出一声愉悦的低笑。
湖心亭看雪跟集贤亭看雪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不管是上上辈子还是上辈子,林月溶都没来过湖心亭看雪。
上上辈子是林不芳不放心自己一个人来看雪,杭城仅有的几次大雪,林不芳都凑巧没时间。
至于上辈子,她就是一个普通社畜,西子湖下雪,游船停运,她自然也没有机会来湖心亭看雪。
林月溶不说话,徐开霁就不开口。
两人安安静静围炉煮茶,只偶尔简单问答,一直坐到了天擦黑。
“回家吗?”
林月溶好半天才应了声“嗯”。
“舍不得?”
林月溶这次拖了长音,“嗯——”
“以后还有机会的。”
林月溶转头看向徐开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徐开霁早已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对自己避之不及的丈夫,也不再是书中只言片语中勾勒出的商业大佬。
他只是自己认识的徐开霁。
她知道自己还会有机会来湖心亭看雪,只是不知道那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会是谁。
“我保证,还会带你来湖心亭看雪。”
徐开霁的声音刚落,一片素白的天地就落下了洋洋洒洒的大朵的雪花。
这些雪花,轻轻地落下来,又重重地砸在林月溶的心上。
她觉得,自己对徐开霁的感情,已经有些不可控了。
孟照递上了一把伞,徐开霁撑开,揽住了林月溶的肩。
“徐开霁,你这周提前回来一天。是不是周日就要回燕京?”
“不回。”
“?”
“这两周不回燕京。”
“两周?你两周不回燕京?”
“嗯,等你放寒假,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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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
寒假?
林月溶这才想到,还有不到半个月,寒假就到了。
但是——
“放寒假怎么了?”林月溶双手插兜,“放寒假了我可以天天围着西子湖散步,看不同的冬景。谁要跟你一起回燕京……”
“爸妈知道你放寒假了,念叨着让你回燕京,好经常回老宅吃饭。要不,你这个小儿媳打电话跟他们说,寒假不回燕京?”
“……”
天色越来越深,湖心亭的灯光突然亮了。
林月溶放弃了挣扎,“走吧!先回家。”
徐开霁没动。
林月溶歪头,“?”
徐开霁从兜里掏出了什么,攥着拿给她。
“礼物。”
礼物?
枯坐了一下午都舍得没拿出来的礼物?
林月溶伸手去扒徐开霁的拳头。
明明很期待,林月溶嘴上却嫌弃着,“什么好东西留到现在才拿出……”
话没说完,她的眼睛就亮了。
徐开霁的掌心,是一枚金镶玉的戒指,在灯光下流光溢彩。
玉是顶尖的果绿色碧玉,戒臂是古法工艺,黄金和白金繁复牵缠,再镂空雕刻。不能用简单和复杂来界定它,也不能用风格来界定它。
简而言之,它适配任何场合,可以搭配任何风格的衣服。
这一看就是苏简的手艺。
苏简?
苏简!
林月溶一拍脑袋,她来了杭城后,忙这忙那,就把苏简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主要是,在她潜意识中,苏简有事儿会主动给她打电话,用不着她过多操心。
果然,苏简这种级别的手艺人,就是用不着她操心。
一个电话都没来过,直接送来了一个如此合他胃口的戒指。
“哇!”
“苏简也太厉害了。这也太适合我了。”
“这戒指一看就是我的,这跟写了我名字有什么区别。”
林月溶刚要伸手去拿,徐开霁重新攥住了拳头。
“干嘛?”
林月溶重新扒了扒他的手,没扒开。
“徐开霁,你干嘛?”
“不是苏简做的,是我做的。”
“?”
“你做的?”
“最近翻看了很多珠宝设计的图纸,学了学画图,然后又找苏简学了学打金。”
“那你攥着不给我是几个意思?”
“……”
林月溶不满,“哪有你这么送人礼物的?”
徐开霁默了一瞬,只能抓住了林月溶的左手,将戒指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林月溶美滋滋地抬手,在灯光下晃了晃,“哇!好看!”
想到徐开霁不喜欢自己说“谢谢”,她只很真诚地笑了笑,算作感谢。
徐开霁:“……”
他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郭元知和严茂这两个狗头军师根本没用。
雪地里,灯光下,林月溶边走边翻来覆去看自己的手指,开心得有些忘乎所以。
徐开霁的嘴角微扬。
罢了,狗头军师也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
小姑娘很开心。
她开心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