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末的燕京,北风凛凛,温度骤降,寒气碾过柏油路,扑上已经泛红的枫叶,浸在了夜色中。
徐开霁刚进门,肖姨就轻手轻脚迎了上来,递了拖鞋,接过了他手里沾了寒气的大衣。
“太太这几天怎么样?”
杭城那边事发突然,徐开霁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来得及交代,回来燕京后,连着几天都留在公司处理事情,只从老宅调了肖姨过来照看林月溶。
“三太太一开始都躲在屋里,很安静,还是白小姐来了,耐心哄着,三太太才肯开口,心情也好多了。”
“白小姐?”
肖姨一哽。
白小姐得机会就在三爷眼前晃,这么多年过去,三爷依旧没给人记住。
“大太太的堂妹,白双霜小姐。”
徐开霁慢条斯理地解开腕表,“大嫂来过了?”
“嗯。您跟三太太已经领证了,老太太过来毕竟不合适,就让大太太先过来看看。”
徐开霁没再问什么,直接上了二楼。
二楼只客厅留了一盏落地灯。
一团小小的人蜷缩在沙发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集体供暖还没开始,她只腿边盖了一条薄毯。
徐开霁绕过去,覆上林月溶的手,皱了皱眉。
林月溶一惊,猛地睁开了眼,更用力地抱紧了自己。
看清楚是徐开霁后,她的双眼蓦的亮了起来,张开双臂。
徐开霁顿住,蹲下了身子,任由她扑了过来。
林月溶抓周的时候,也是用这个眼神看着自己,嘴里“咿呀咿呀”张开手让自己抱。他手忙脚乱地接了,然后她就再也不松手了。
两家大人开玩笑,说她这抓周给自己抓了个娃娃亲。
谁也想不到,当初玩笑一样的娃娃亲,竟然因为林家突来的变故被翻出来。
徐开霁连夜赶去杭城,直接和六神无主的林月溶领了证,处理了林家父母的后事,暂时压制了林家那些蠢蠢欲动的亲戚们。
“哥哥。”林月溶的声音带着睡意,糯叽叽的,“我的小黑猫呢?找到了吗?”
小黑猫?
徐开霁呼吸微滞。
林月溶七岁的时候,捡了一只受伤的小黑猫,养好之后拿来给他看,却在徐家跑丢了。
见不得她哭,徐开霁出门找了很久,天黑的时候是空着手回的。
那时候她也是问他,“哥哥。我的小黑猫呢?找到了吗?”
徐开霁只能跟她承诺,第二天会继续找,翻遍徐家后面那座山,也会帮她找回来。
少年心气正高,不想随便找一只糊弄她。
但是,第二天林月溶就跟着家人搬去了杭城。
他几天几夜没下后山,翻遍了每一块石头,也没能把那只小黑猫找回来。
“过几天给你找回来。”徐开霁放柔了声音,“这里冷,你先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在杭城的时候,徐开霁就觉得林月溶的情绪不大对。
严茂说人在经历重大变故后,需要时间去接受和消化,可能会留下心理创伤,而这种创伤不确定会持续多久。
“严茂,你上次说的心理创伤,会不会让人的心智回到小时候?”
电话那头的严茂瞬间清醒了,“回到小时候?那不就是选择性失忆?”
九十年代初,国内对选择性失忆的概念还很陌生。
“你来一下。”
“?”
“不是,这都快十二点了哥。”
这种天气,谁愿意大半夜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啊?
“给你十五分钟。”
徐开霁说完就挂了电话。
“草,一种植物。”
严茂认命地爬起来,看了看表,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燕京的凌晨街道空旷安静,只零星的路灯连这,洒下一团团光晕。
严茂一路狂飙,卡着点儿进了徐开霁家的大门。
徐开霁站在楼梯的拐角处叮嘱,“身上的寒气散干净后再上来。”
他扫了一眼严茂脚上一黑一白的袜子,“挺时尚。”
“……”严茂咬了咬牙,“十五分钟!我没裸着过来就不错了。”
肖姨很是有眼色地递上了一杯温水,“严少,您在沙发上稍坐。”
“肖姨?”严茂接过杯子,“你不会也是刚被薅过来的吧?”
肖姨低眉顺眼,“我这几天都在三爷这边照顾三太太。”
“噗——”严茂一口水喷了出来,“三太太?什么三太太?”
二楼原本空着的套房添了价值不菲的法式浪漫派家具,窗帘、地毯、桌布、鲜花一系列饰物布置得都很细致,跟整栋别墅严谨无趣的老干部风格格不入。
小厅的窗边甚至还摆了一架斯坦威。
套房内的卧室只开着一盏台灯,很暗。
林月溶巴掌大的脸陷在枕头里,看起来莫名乖巧,让严茂想起了年夜饭桌上的糯米团子。
他压低了声音,“娶个未成年太太,哥你可真是个,禽兽。”
徐开霁睨了他一眼,从被子里拿出林月溶的右手,反手捧住。
“看看。”
“禽兽!”
严茂又小声骂了一句,学着他半蹲了身子,认真摸了脉,瞄了一眼他的下腹。
“我不是禽兽。”
徐开霁直接堵住了他要吐出的“不行”。
“……”
“那哥你还真是禽兽不如。”
徐开霁只道:“她上周家里出了变故,没怎么闹,也不开口,我只当她是压着自己的情绪。刚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才发现她,可能没了七岁以后的记忆。”
严茂正色,“她确实是郁结于心。但号脉是号不出心理问题的,得做心理测试,我问她答的那种。”
见徐开霁跟捧着个宝贝一样,他从善如流地改了口,“你要不现在把嫂子叫醒呗?”
“你可以滚了。”
严茂被噎住。
所以他大冷天、大半夜被薅起来就是活该?
“得嘞!我先滚!明天上午我再滚回来。”
严茂刚带上门,林月溶就睁开眼睛,反手抓住了徐开霁。
“吵醒你了?”
林月溶没说话,往里挪了挪,让出了原本躺着的位置,掀开了被子,拍了拍枕头。
“……”
“我有自己的房间。”
林月溶不说话,瞪着一双有些困顿的眼睛,固执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很漂亮,睁开后平衡了面部的幼态,将长开未长开的样子。
若是长开……
徐开霁败下阵来,商量着,“我先去洗漱。”
林月溶松开了他的手,却也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跟回了他的房间。
徐开霁的房间颜色深沉,线条冷硬,一如他本人。
“不能跟进浴室,在外面等我。”
声音也很冷硬。
林月溶想了想,直接掀开被子爬上了床,再次乖巧地给徐开霁留了外面的位置。
浴室里响起水声,徐开霁洗得慢条斯理。洗完后又花大把时间擦干头发,散了满身的潮气。
原本以为过了这么久,小姑娘已经睡着了。谁知,打开门看过去,便对上了一双水汪汪的眼睛。
徐开霁低头理了理睡袍,确认自己绑得一丝不苟。
林月溶半靠在床头,很贴心地给他掀开了被子。
徐开霁垂眸,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抬脚走过去,板板正正的贴着床边躺下。
“铛——”
小姑娘手里的玻璃杯被搁在了床头柜上。
下一瞬,她就压了过来,亲上了他的唇。
有液体顺着徐开霁的嘴角流下,酒香四溢。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似乎是嫌他不张口,费了酒。
酒?
徐开霁喉结滚动,张口接过了她渡过来的酒。
许是靠在床头太久,她身上有些凉,嘴唇更凉,口中的酒却是温热的,一瞬间就烧到了他的心口。
单纯的渡酒不知怎么就变了味儿。
林月溶喘不过气想退开的时候,被徐开霁摁住后颈,咬住了嘴唇。
徐开霁回过神儿的时候,两人的睡袍都已经敞开了大半,肌肤相贴。他将人摁在怀里,收紧手臂,安抚地亲了亲她的发丝。
林月溶的体温越来越高,牙关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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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急促地喘息着,不规律地颤抖,像一头挣扎的小兽。
酒有问题。
徐开霁看向书架,最高最深处的那瓶酒没了,正在书桌上随意放着。
徐开霁用手指撬开了林月溶的嘴,“咬着。”
十指连心,贝齿磋磨,一把火烧到了他的下腹,几乎没了常时的定力。
他伸手够到了床头的电话。
“严茂,你之前送来的那瓶不正经的酒,有解药吗?”
刚睡熟的严茂本想开口骂人,听到是徐开霁瞬间收了声,“没有解药,看喝多少,按量打炮。”
“……”
“你嫂子现在的身体和心理状况,能同房吗?”
严茂这才反应过来徐开霁的声音有些不对,他的声音瞬间拔高,“你喝了?不是,你让嫂子喝了?”
徐开霁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她喝了三两,我喝了一口。”
“……”
“春宵一刻值千金,至于几次,你看着办就行。”
这个“办”字,严茂咬得很重,说完就挂了电话。
林月溶觉得她买的酒后劲儿有些大。
她口渴,也很热。
嘴里不知咬着什么,她用牙齿厮磨,手本能地顺着徐开霁的腰往下摸索。
徐开霁闷哼一声,将人往上提了提,头埋到了她的颈窝里。
“溶溶……”
?
谁叫我?
林月溶清醒了些。
昏黄的灯光下,优越的喉结往上,是一张有着绝对诱惑力的脸,半阖的眼里是压制着的攻击性。
怪不得手感这么好,她摸的是个活人,是个薄肌骨感的活人。
“溶溶……”
徐开霁?
林月溶直接咬上了他的嘴唇,一声闷哼过后,她尝到了血腥味儿。
梦里的血是没有味道的。
所以这是,活的,徐开霁。
林月溶在山顶喝酒的时候被雷劈了,死前有了上辈子的记忆。
上辈子的林月溶生活在一本商业年代文中。
她本是个被家中娇养长大的小公主,家中突遭变故后被托付给了徐开霁。
徐开霁,是文中出场次数不多的大佬,每次出场都决定了关键剧情的走向。冷心冷情冷血,心中只有事业。
虽然两人领了证,但娃娃亲本就是小时候的玩笑话,林月溶为了抓住了徐开霁这仅剩的一根救命稻草,直接抓到了床上,生米煮成熟饭,试图用怀孕将人留在自己身边。
林月溶本就因为家中变故寡欢难释,怀孕后患产前抑郁症,导致早产大出血,一尸两命。
而当时的徐开霁,在千里之外的谈判桌上,林月溶到死都没盼到他。
她在书中就是一个侧面表现大佬无情无欲的炮灰工具人,被一笔带过。
所以,21世纪活了一遭,她这是又穿回了书中。
穿回到了第一次勾引徐开霁的现场。
“嘶——”
林月溶轻呼一声。
徐开霁不满她走神儿,咬了她耳垂儿上的软肉,抱着她翻了个身,唇齿厮磨着朝下,凶狠又霸道。
林月溶脑中还没理清的思绪很快就被勾起的本能冲散了。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时缓时急。
寒气围笼,被攀升的高温侵袭,氤氲着纠缠。
酒在这时候成了最好的麻醉剂,没有疼痛,没有不适。
不管是酒还是徐开霁,林月溶根本就招架不来。
徐开霁尚存一丝理智,温柔又克制。
“不要了……”
“好了……”
“你起来……”
林月溶清醒了些后,便开始推拒。
已经六次了,是徐开霁本霁没错了。书里写的冷漠禁欲,根本就是他装出来的。
“徐开霁……”
徐开霁微顿,名字这时候被她叫出来,比那口酒还烧人,烧得他险些失了智,直接缴械投降。
“乖,再来最后一次。”他诱哄着,“很快。”
雨声渐歇,一切归于平静。
林月溶睡过去之前,小声骂了他一句,“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