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声音,说话的人还处在变声期,白栀暗自嘀咕,有点难听。
她捧着鸡食回头,蓦地愣住了。
少年双手抱胸站在厨房前,鸦青色的长发半拢半放,垂至腰间,白衣不染片尘,火红夕阳映在他如画一般的眉目上顿失光彩,五官的每一寸都那么恰到好处,浑然天成。
一双琥珀色剔透的眼眸,直直要望进人心里去,只是眉宇之间那一抹桀骜不驯的戾气,少了三分仙气和悲悯,多了一丝魔性。
白栀不得不承认,面对如此至极的美色,她难免有一瞬的神摇意夺。
灵犀却是见惯了他人看见自己的容貌时的呆样,皮笑肉不笑道:“看够了么?凡人。”
如此好的样貌,却配上这么难听的嗓音。
白栀又打量他几眼,然后老实道:“看够了。”
灵犀负手一步步走下厨房前的几级石板,路过旁边鸡窝时,原本每次见到她都会亲热地围拢过来的鸡群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个个都坐在原地,把头埋进翅膀下,身体轻微颤抖,一副天敌出现的样子。
白栀若有所思地侧回头,灵犀嘲笑的神情也望向她,她问:“有事么?”
灵犀在这个容貌粗鄙的凡人面前停下,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在她平平无奇的五官上打转,最后落在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琥珀色眼珠上,他说:“你好像不怎么害怕?”
“你如果是来杀我的,我打不过你,害怕也没用。如果不是来杀我的,我也没必要害怕。”白栀说话的时候神情很诚恳。
灵犀扬起一个笑,只是笑容带着恶意,更像是个魔鬼的笑容,“你救了我,是我的恩人。”
原来是那只鹌鹑!
白栀眼神一亮。
下一秒一只手就伸到了灵犀面前:“其他的我也不提了,你有没有钱,拿点钱来花花。没钱的话,值钱的东西也可以,具体多少你看着给吧,我不挑。”
灵犀愣了几秒,随后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这大胆至极的女人:“我没有钱,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什么啊,长得这么漂亮原来和她一样是个穷鬼,白栀顿时萎了,她绕过灵犀给鸡窝加食换水,背对着他说:“那算了,我只缺钱。”
“我可以帮你做一件事。”
白栀回头,“我师父你能救么?”
“你师父当时要杀我,我不杀他已经是心善了蠢货。”灵犀微笑。
“你这个人好奇怪。”白栀有些纳闷:“你看起来是个魔头,但居然要做好事?”
灵犀神色阴沉下来,他表情一变,倒是更加符合眉宇中挥之不去的阴森冷血的气质了,他说:“有人在我身上下了个咒,受恩必报。”
“那你不报恩会怎么样?”白栀好奇。
灵犀冷哼一声:“五脏六腑被冰霜冻结,夜夜受冰锥刺心之苦。”
他说这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看来恨不得把那个施咒的人千刀万剐。
但白栀现在最想要的就是修为和灵石,便道:“可我现在最想要的就是钱了——”
她眼珠子乱转,有些鸡贼。
“......”灵犀微笑接口:“要不然,我把你杀了后多给你烧点纸钱,这难题不就解决了?”
说话间,一簇金色的火焰在他掌底跳动,灼热的狂风从他四周升起,发丝在风中狂舞,热浪翻涌,灵犀的话语清晰传入白栀耳中,“不过灵火之下你还能不能保住一缕残魂进入地府,就未可知了。”
不是吧,又来?
相似的场景再度上演,白栀刚一动就被定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即将吞没自己。
前院的树下,商阙正在仔细地给一只银云鸟梳理羽毛,他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指尖动作一停,周边的雀鸟顷刻扑扇着翅膀腾空飞离,站在他膝盖上的云鸟也跟着一起逃离了这个院子。
脚尖点地,秋千旋即停止晃动,一道剑光从他头顶上方划过。
旋即后院轰然一响,整个流奚峰都晃动了一下。
等他赶到的时候,整个后院被烧了大半,颜千山和灵犀已经交上了手。商阙搜寻着白栀的身影,但周围浓烟滚滚,剑气纵横,即便他视力再好也是肉体凡胎,根本看不清,最后还是白栀找了他,她拉了拉他身后的衣摆:“我在这......咳咳咳咳咳!”
她满脸黑灰,像是从土堆里刚爬出来,商阙松了口气,此刻交手的两人其中一个颜千山他认得,另一个却不知道是谁,便问:“这人是谁?”
白栀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师父,你说掌门打得过他么?”
话音刚落,只听颜千山极其震惊的声音:“——你是谁?”
剑气如惊涛拍岸一般席卷而来,原本遮蔽了苍穹的黑烟被一扫而空,热浪蒸腾的风场之中,白衣少年轻盈地站在屋脊上,火焰在他衣角周边跳动,衬得那容貌更如仙神一般。
商阙隐约觑到这少年的长相时,如遭雷击。
“且慢!”颜千山还想追,灵犀却无意和他继续纠缠,他望了眼天边,跳下屋檐瞬间消失。
“师父?”白栀拍了拍错愕呆立的商阙,又看向一边盯着灵犀离去方向沉思不语的颜千山,一时间摸不着头脑,搞不懂他们俩到底怎么了。
“掌、掌门,出——”
一名蒙面弟子冲入后院,看到这已经被烧得一片狼藉的厨房也有些发愣,颜千山终于回神,他一掌熄灭了废墟中的余火,道:“怎么了?”
“天界来人了,执法长老请您速去前殿。”弟子行礼。
“天界?”颜千山惊讶,“确定是天界?”
“是,他们自称来自朱雀境,奉南君的命令捉拿逃犯,要入山搜查。守门的弟子都被打伤了。”
一边站立的商阙终于动了动。
颜千山看了一切的师徒一眼,随即嘱咐这名弟子找人来收拾已经坍塌的厨房,走之前他对白栀道:“从今日起你们便解去禁足,山中流行疫病,最好不要随意乱走。”
白栀听了这个消息,瞄了眼一边的商阙,低头行礼:“是。”
等他离开后,商阙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白栀扭头望向一塌糊涂的后院,头痛于自己今后的体力活不会少。
她把幸存的几只鸡安抚好,又打发了这名弟子,转身钻进了房间,她把这几天攒下来的东西收拾好,放进了乾坤袋里。
她拿着乾坤袋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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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商阙又坐到那架秋千上,身影摇晃。
听到身后细碎的脚步声,商阙说:“何事?”
“师父,我把东西收拾好,已经放进乾坤袋了。”她走到他面前,把乾坤袋放在他的膝盖上。
商阙眼神中有一丝不解。
见他不说话,白栀便道:“那个方向只通往一念山的大门,要离开,只有那一条路,此时天界来人,山上应该乱成一团,只要躲开守山弟子,一直往前走,你就能离开了。”
商阙接过乾坤袋,“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白栀叹了口气,“灵枝长老备的那些药都在里面。”
“放我下山,不怕掌门怪罪?”商阙说。
“我一直都是怕你死,而不是怕你离开。”白栀纠正他的话,忽然门外有人喊她,竟然是钟茵茵。
她今天没带面纱,露出一张青春俏丽的脸来:“你解除禁足了?”
白栀眨了眨眼,食材一般是隔二日一送,昨天才有人送过东西,“有事么师妹?”
钟茵茵难得没生气,她只僵立在门外,没好气道:“明烨师兄要见你,那些药可不是白送的。”
白栀正想着要怎么暗中创造自己离开流奚峰的机会,商阙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两人都没注意到钟茵茵异常的神色,白栀毫无防备地跟着她离开了。
商阙低头看向手中的乾坤袋,不明白白栀为什么在这时候主动帮他。
是察觉到他恢复了一些灵力,有了自保的能力?
还是感觉到他和陆梦溪的不同,开始怀疑他的身份?
或者是报复他之前的所为,故意给他设套?
秋千的倒影再度摇晃,几只雀鸟落在秋千头顶的树梢,叽叽喳喳,风中传来轻轻的铃声。
“出来。”商阙突然道。
晃动的树荫中,突然出现一个高挑的身形,一个面容俊秀的青年缓缓走了出来,两人对视的刹那,青年上挑的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错愕和震惊。
商阙漠然回望,视线不留痕迹地在他身后扫过。
“参见殿下。”青年露出羞愧的声色,低头行礼,“是属下来迟了。”
行礼时,他试着将什么东西藏至身后。
商阙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星璇迟疑:“是——回响铃指引。”
“......这宝物原来在你这里。”商阙淡淡道:“连我也不知道。”
“不、不,属下哪有这么好的运气。这是朱雀境的藏宝。”
“......苏芳让你来找我?”
青年一僵,有些无措,“南君也是担忧您的安危,埋骨之地一直搜寻不到您的下落,大家都很担心。”
“我来此处,是特意请您回天界的。”
秋千再度晃了起来,“你请我回的是九重天,还是朱雀境?”
“……”星璇沉默片刻,忽而一笑,像是下了某种决心,“殿下失踪后,天帝闭关前令南君暂代主位,如今的九重天和朱雀境,又有什么两样呢?”
言罢他撩起衣摆,跪倒在地:“星璇代表神霄府十二宫,恭请殿下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