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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作者:青崖寻白鹿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商阙眉头微蹙,无情地往旁一避,钟茵茵啪叽直接脸朝地,看的白栀嘶了一声。


    她扯下面纱后发现她嘴唇发紫,喘不过气来,显然是中了毒。


    商阙目光一扫,道:“脚腕。”


    白栀连忙褪下她的鞋袜,白皙的脚踝处果然是两个血口,又是被蛇咬的。


    最近山上这么多蛇么?


    容不得白栀迟疑,她开始挤毒血,挤了半天都没挤干净,眼见着钟茵茵脸越来越白,正要凑过头去,商阙制止了她:“你干什么?”


    “毒血不弄干净她会死的。”


    “你知道是什么毒么?”商阙走下台阶,按住钟茵茵的脉搏,语气极差:“万一这蛇是剧毒,你也会没命!”


    “可是,挤不干净啊!”白栀用力地又掐又捏,钟茵茵啊地惨叫一声,显然白栀力道不轻,弄疼了她,她骂道:“蠢,篮子,篮子里有药。”


    商阙在篮子里翻出药递给白栀,白栀给她服下后,好一阵,钟茵茵终于缓了过来。


    钟茵茵很讨厌白栀。


    不仅因为陆梦溪和她的师父颜千山不对付,更因为她太弱了。


    在资源有限,一切都靠抢的修真界,弱就是原罪。钟家不是世家,她也没有秋邱那种父母双亡全族尽丧的能让人同情的悲惨过往,家境中经商,父母俱在,颜千山收她为徒,完全是因为她天资过人,在一念山能排的进前五。


    她在家中衣食无忧,在师门更是被众师兄捧着,连师父都拿她无可奈何。


    如果不是一念山师祖容渊创派之时留下有教无类的宗旨,以白栀的天赋,根本不可能和她称一声师姐妹。


    可面前这个女人,这个平庸的凡人,怎么能在知道她很讨厌自己的时候还有脸对她笑?


    这位掌门最小的徒弟,备受大家宠爱的小师妹在白栀怀里渐渐放松下来,她瞪着面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师姐,察觉到商阙注视自己的目光,钟茵茵想到方才自己毒发的时候有多狼狈,一股怒气冲了上来,想要叫白栀不许笑了,可刚开口,斥责又变成了哭声。


    “要你多管闲事啊——”钟茵茵委屈地大哭:“谁要你假好心!你把我腿都掐紫了,你是不是报复我啊!”


    “……”白栀:“哈?”


    她皮肤浅白,一哭眼睛就红通通的,分外惹人怜爱。


    白栀没什么怜爱的心思,听见她的指责还有些无语,但看见她哭相时又觉得好笑,钟茵茵哭起来的时候好像一条肿泡金鱼。


    “你再笑试试?!”钟茵茵狠狠推了她一把,恰好推到了白栀的伤处,她龇牙咧嘴地捂着手臂离她远些,嘀咕着掌门收的都是些什么徒弟。


    “好了。”商阙表情不悦,“最近山上很多蛇么?”


    钟茵茵擦了擦眼泪,收敛神色,“是,有不少弟子都被咬了,前两天连执剑长老路过试剑台时都被咬了一口,灵枝长老连忙研制了一批解毒丸,发放给每一峰。”


    商阙从药瓶里倒出一丸刚刚的解毒药,朱砂色的丹药和其他解毒丸没什么不同,他嗅了嗅,又问:“知道是什么蛇么?”


    “弟子不知。”钟茵茵看他神色凝重,“不过听说这解毒丸取了神梧木的汁液,应该是很厉害的毒蛇吧?”


    “神梧木?那是什么?”白栀插嘴。


    “你这笨蛋果然不听课!”钟茵茵注意到商阙的目光,下一秒又变成之前那知书达理的样子,“是传自昆仑的上古神木,枝叶金黄,色如流光,是传说中——”


    “凤凰的栖息之木!”


    白栀:“喔!”


    钟茵茵要被她那蠢样气吐血。


    商阙接过话头:“最近山内可有异样?”


    提到这个钟茵茵神色有些黯然:“最近染病的弟子越来越多,好多人睡着睡着就走了,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至于其他的,似乎还好。”


    “灵枝长老都没办法啊?”白栀撑着头叹气。


    “睡着睡着就走了?”商阙重复了一遍,问:“染病的弟子,都是在睡梦中离去的?”


    “应该说是噩梦中,”钟茵茵想起那些弟子的死状还有些后怕,“红疽症后期的弟子大都皮肤开始溃烂,病毒入脑神志不清,整夜整夜喊疼,好不容易服药睡着后就开始说梦话,似乎身处恐怖的梦境之中,最后就这么死去。”


    白栀看了看手,她至今还没发病,是不是意味着自己没染上?


    商阙又问了几个问题,可惜钟茵茵这段时间也就干些跑腿的活,对具体的病情并不算十分了解。东西送到,他便让她离开了。


    走之前,钟茵茵对商阙行礼告退,对白栀却是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白栀也是个欠的,关门之前她朝着背影大喊:“小心点呐师妹,别又被蛇咬了找我来哭。”


    “白栀你找死是不是说了我是师姐——”


    白栀看她杀气腾腾扭头冲回来,吓得忙把门关好了。


    一转头,她大笑的表情又一点点黯淡下来,她捂着手臂慢慢坐到台阶上,低着头深呼吸,忍耐着灼烧的痛苦。


    一双青白色的布鞋进入她的视线。


    “下次还敢逞强么?”。


    “这怎么算逞强呢?”白栀抬头扬起个笑:“这叫磨练。”


    “无用的磨练,除了折磨自己,什么意义都没有。”商阙递给她一颗药,“吃了。”


    白栀接过后,没多问就服下,“我们俩还好好站在这里,不就是最大的意义么?”


    ‘我们’,这两个字让商阙微微舒展了眉头。


    “止痛药?”


    “止痛药止不住,”商阙顿了顿,“是安神药。”


    白栀点点头,打算回房上药后睡一觉,商阙看着她的背影又说:“他们或许有其他办法。”


    他们,指的自然是颜千山曲云河。


    白栀却说:“现在山门忙得要命,还是别折腾了。何况我已经有一百六十遍罚抄,让执法长老知道,指不定要翻到三百二十遍了。”


    她步伐有些虚浮,商阙动了动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白栀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中许多人影闪动着,嘶喊着,血光泼洒中她似乎提着一把剑在人群中穿梭。


    她顶着一头冷汗再度痛醒,天已经黑了,这是个无星的夜晚,月亮孤零零挂在天上。


    白栀饿的厉害,摸索着起身点起烛火,却发现桌边放着一碗小米粥和汤药。


    她盯着小米粥发了一会儿呆,为某些人的口不由心笑出声。


    嗯,虽然还是稠,但这次没糊锅。


    她感觉自己有点儿上火,吞咽的时候,喉咙有点痛。


    白栀吃晚饭喝完药后又给手臂上了一层药,现在天气热,她索性将袖子挽起露在外面,摸到了厨房,翻出一坛酒,坐在院子前的台阶上,拍开酒封,喝了一口,刚要下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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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发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无风自动。


    “哎呀妈呀吓死我了什么东西啊!”白栀一口酒喷出,惊慌失色,捂着心脏怦怦跳,酒坛差点打翻。


    她直愣愣地看着。


    坐在秋千上的商阙回头。


    师徒俩沉默对望。


    鸦雀无声。


    有点尴尬。


    最后白栀清了清嗓子:“师父,大半夜修炼呢?真勤奋啊。”


    “我在赏月。”


    白栀抬头,月色惨白。


    这月色有什么好赏的么?白栀喝了一口酒。


    商阙淡然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酒会消解那碗降火药的药性。”


    白栀一口酒哽住,但终究她还是选择咽了下去,像是想起什么,她说:“一下子睡到现在,我都忘了给你熬药了。”


    “我喝完今天的药了。”商阙说着,秋千又轻轻晃了起来。


    话说回来她和师父是不是第一次如此心平气和地交谈?白栀竟然觉得有些不适应,便问:“你自己熬的?”


    商阙给她一个‘你说呢’的眼神。


    白栀看他晃的挺开心,心情莫名跟着放松了,她听着秋千偶尔发出吱呀的响声,“这个秋千怎么样?我做了小半个月呢。”


    他背对着她,没有回答的意思,白栀也就随口说,没有期待他的回答。


    许久后,前面传来一声很轻的,“很好。”


    在这个既没有风,也没有蝉鸣的夜晚,两个人共赏这头顶的月光。


    良久,身后传来酒瓶跌落的身影,商阙回头,白栀已经趴在廊下睡着了。


    他微提衣摆,稳步踏上长廊,捡起滚落到脚边的漆黑酒坛,晃了晃,已经全空了。白栀睡觉的姿势他之前见过,并不老实,但此刻蜷缩着侧面躺倒在廊下,有意避开了手臂上的伤口。


    她右臂肿了一圈,烫伤一直延到肩膀处,看起来分外可怖。鬓发披露,只在月光下露出小半张脸,但面容恬静,看起来在酒劲的催眠下,睡得比之前沉了一些。


    商阙就这么站在廊下凝视着,直到云雾遮住了月光,他才终于动了动。


    寂静的黑夜之中,只能听见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第二天白栀是从自己床上醒来的,她梳洗后换好衣服,恰好瞧见商阙又在院子里荡秋千。


    师父似乎对这个秋千,十分偏爱。


    再过了几天,禁足即将结束,她手臂上的伤也好了大半,没那么痛了。这几天师徒俩进入了难得一遇的和平时光,有时候商阙看白栀在院子里看书,还会指点几句。


    颜千山倒是没忘记他们,时不时有人给他俩送东西,白栀拿着这些食材开始自由发挥,商阙也偶尔会点菜,她注意到这位师父偏爱杂粮,不吃凉食不吃辣,最喜欢的零食是炒米花。


    他有时候坐在秋千上,抱着米花晃荡一下午。


    白栀注意到,他习惯性望天,每每抬头望,总会不自觉陷入沉思。


    天上有什么呢?白栀站在后院空地也跟着往上看,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青蓝色的天际南边被火红的霞光灼烧起来,燃成一片艳红,远处漂浮着朵朵白云,偶尔有飞鸟掠过,往左边看,金乌即将沉入天幕。


    等等,飞鸟有金色的么?白栀揉了揉眼睛,天上只剩下白云缓缓移动。


    “我在这儿呢,蠢货。”


    身后有人嗤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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