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栀揉肚子的手停住,她疑惑道:“什么东西啊?不就是地瓜么?”
商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径自往院子里去了。
走到一半,他忽然转头对跟在她身后鬼鬼祟祟的白栀说:“我也不用帮忙。”
白栀捧着肚子左看右看:“......我随便逛逛,随便逛逛,师父你自便,不用管我。”
“闲的没事就回去把你那一百六十遍门规抄完。”商阙说着,俯身用树枝拨开地瓜,他穿着鞋子都能隐约感觉土地发热,下面的几个地瓜都快烤成炭了,可见这个洞坑中心温度多高。
几个地瓜被搬开,他将顶端焦黑的树枝往旁一丢,凝神细看,微愣:“这是?”
白栀也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像个被烤焦的......鸡蛋?鸭蛋?鹅蛋?”白栀摸着下巴琢磨着坑底的东西,不自觉将这东西与吃的联系起来。
“去拿些水来。”商阙道。
白栀有点撑,不是很想动。
而且说好的不用她帮忙呢?
商阙回头。
白栀立马去厨房取了一桶水,商阙将坑底的焦炭丢入水中,片刻后,整桶水竟然沸腾起来,咕嘟嘟往外冒泡,大量的水汽从桶面冒起,像是要烧着了一般。
桶里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蒸发,这异样看得白栀心惊肉跳,“师父,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有什么事能比你藏起来,知情不报的事大?”商阙淡淡道。
很快,整桶水都被这块炭烧干了,甚至桶底都被烫出个大洞,水蒸气渐渐变小,白栀拎开水桶,震惊道:“原来是一只鹌鹑?!”
被水这么一泡,这块黑炭外边的焦黑色被洗去了几分,勉强能看清鹌鹑细瘦的翅膀和后足,只是这鸟被烧得很厉害,羽毛都被烧没了,只剩下一点残余的绒羽包裹着皮肤。
白栀摇头叹气:“这被烧得也太厉害了,哪里还能活下去啊。诶,怎么还这么烫?”
“朱雀神火,又岂是一盆水能熄灭的。”商阙说话的时候脸色凝重,他捡起一根细长尖利的树枝就要戳上去。
白栀拦了一下,这东西可不是地瓜或者鸡蛋,戳一戳看有没有熟透,“师父,你干嘛?”
“朱雀神火是天界南君苏芳的本命之火,这东西不死,这火不会熄灭。只要不灭,苏芳就随时可以感应到神火所在,你想给一念山找麻烦,就尽管拦在我面前。”商阙说。
白栀想起秋邱,想起颜千山,有些犹豫:“要不要先告诉曲师伯,让他和掌门来处置?”
“优柔寡断!”商阙推开她,瞄准鹌鹑的心脏就要刺下,白栀看那根树枝虽尖但细,恐怕不能给鹌鹑个痛快,正想着要不要去厨房拿菜刀时,鹌鹑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它忽然睁开了眼。
白栀在它睁眼的瞬间便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金黄的眼珠直勾勾盯着面前的陆梦溪,显然对这个要杀它的凡人怀着滔天的杀意。
“轰!”巨大的火花从它口中喷出。
看清这火焰的刹那,商阙瞳孔一缩,晃了神,眼见即将被火焰吞没,白栀冲过去推开了商阙,迎面撞上这声势极大的火龙。
即便用手臂挡住了脸,她还是被震得头脑发昏,哇地吐出一口血,闻到了自己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两个人同时摔倒在一边,白栀还保持着抱头的姿势侧倒,商阙按着她的肩膀,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画面——
金色的火焰簇地燃烧起来,爬满了鹌鹑的身体,它焦黑的身形缓缓升起,漂浮在空中,沐浴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而火红的朱雀神火居然被金火吞没了。
热浪扑面而来,那些焦黑的皮肤在火花跳动间一点点愈合,根根华美的鸟羽如鳞片一般层叠排布,纤长的尾羽在火光中呈现出银白色的光泽,金黄的眼珠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两个凡人,满是轻蔑和不屑。
白栀都看傻了。
好肥一只鸡啊。
她震惊于这货在火中一点点变大膨胀的身形,不过几个呼吸,乌漆嘛黑的鹌鹑已经变成毛羽鲜亮的公鸡大小,而且隐隐有继续长大的趋势。
但商阙没有她这么肤浅,他震惊的是另一件事,这三界六道之内,怎么可能还有——
“卑贱的凡人!”
这鸡骂了她俩一句,展翅哗地飞走了。
头顶结界被他轻易穿透,随即恢复原样,简直是来去自如。
白栀瘫在一边大喘气,一边喘气一边吐血,她的头发被燎短了大半截,半边脸被烟熏的看起来有些可笑,右边袖子都变燎掉了,纤细的手臂上红了大半。
听着她压抑的呼吸声,商阙从震惊中回过神,看见她这副惨样时不由地骂了句:“谁让你挡在我面前的?!”
这种灵火根本伤不到他。
“别骂了别骂了师父。”白栀有气无力,她觉得全身被碾过一遍似的,手臂热辣辣一片,实在痛得厉害:“我是不是该泡一泡凉水啊,你扶我一把好不好?”
“我去叫人,你等我一下。”商阙翻出几颗药塞到她口中,就要打出传信符,白栀却拉住他:“不行,被师伯知道了,一定会罚死我的。”
“这等灵火非同小可,罚死总比烧死好!”商阙怒道,抽出自己的袖子,白栀却不依不饶:“我觉得我真的没事,你给我泡一泡冰水好不好,我手臂好痛啊!”
商阙无奈,只能先把她拖进浴房。
他在浴桶里放了几块冰块,整桶水都冒着寒气,即便现在还是夏天,泡冰水也不是普通凡人能受得了的,可白栀一入冰水便感觉自己活了过来,这丝丝寒意平复着体内那股焦躁灼热的火气,连手臂都不是很痛了。
“真的不用叫人来看看?”商阙揣着手站在一边,还是有些不信这桶冰水能压下凤凰灵火的厉气。
即便刚刚那只凤凰并未成年,又有伤在身,没动用全力,但对于肉体凡胎而言还是足以致命。
“真的还好。”白栀笑了笑,这笑容配上她干涸的唇角看起来有些勉强,“我泡到这里面,舒服多了。”
商阙上前几步,给她把脉。
两人只隔了一桶水,白栀更只穿了单衣,水上飘着的浮冰完全没法遮掩她的身形,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商阙平静地松开她手腕:“还好,没伤到内腑,皮肉伤。”
白栀眯着眼恹恹欲睡:“是吧,我就说没事了。师父你也回去睡吧,晚安。”
“你就在这这么泡着?”商阙上下瞥她一眼,比起那水下的身躯,他更关心她会不会不知不觉滑入水底淹死。
“没事的,我经常在泡澡的时候睡着。”白栀开始小鸡啄米。
她头一歪,就这么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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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栀慌张起来要喊人时,商阙悠闲地进来了,他推开一边的窗,外面居然已经是正午了。白栀:“师父,我为什么动不了了,我不会被烧成植物人了吧?”
“别急,”商阙绕到她身后摘下一张符箓,“你现在可以动了。”
冰水泡的太久,关节都僵住了,白栀龇牙咧嘴地从桶里爬出来,十分不解:“为什么要用定身符?”
“怕你淹死,没人‘照顾’我。”商阙特意强调了照顾二字,随后将衣服丢到她头上:“穿好衣服出来吃饭。”
白栀擦水的动作一僵,就这么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
谁叫谁吃饭?
他居然给她做饭?
白栀受宠若惊喜出望外期待满满......最后,面无表情。
她问:“这是什么?”
“小米粥。”商阙把勺子给她。
这粥煮的比饭还稠些呢哪个大户人家能这么挥霍啊!白栀腹诽着接过勺子搅了搅,果不其然,比浆糊还粘人。
她吃了一口,一股焦味直冲天灵盖,真是神清气爽精神焕发腰不酸了腿不疼了直接可以坐定飞升羽化登仙了。
她面色平静地站起来走到灶台边烧水。
商阙微微眯眼:“你在干什么?”
“做饭。”白栀好不容易把这齁嗓子的粥咽了下去,没忍住:“呕——”
商阙脸顷刻绿了。
“干嘛呀师父,我只是觉得你身体不好还给我做饭太操劳了你吃没吃要不然我给你炖个鸡汤补补怎么样别走得这么快嘛我追不上啊——”
“白栀!”院外传来一声不耐烦地叫喊。
白栀停步:“钟茵茵?”
“是我,我来给你送东西。”头顶结界亮起,钟茵茵说:“你把门打开,让我进去。啊——什么东西啊?”
“怎么了?”白栀问。
商阙站在廊下看着白栀过去开门,钟茵茵又道:“没什么么,刚刚眼花了。你现在还有点儿危险,离我远一点,我把东西放进去。”
白栀又一瘸一拐地走回来,钟茵茵蒙着面纱说:“你腿怎么瘸了?”
见到一边的陆梦溪,她倒是拘谨起来,语气也轻柔婉转,低头行礼:“陆师叔。”
“不小心摔的。”白栀实诚说。
“哈,真笨!”钟茵茵嗤笑,提着一个竹篮跨入门。
白栀站在原地张望,钟茵茵说:“别看了,是陆师叔的药,这还得亏了明师兄。”
“他不是被禁足了么?”
钟茵茵白她一眼,把篮子放在空地上,“没几天就出来了,这次师兄弄来不少灵药,可解了山里的大麻烦,染病的弟子都对他感恩戴德,灵枝长老更是赞赏有加,大功一件,师父怎么可能再罚他?”
白栀点头,“不愧是明家的少爷啊。”
“少来阴阳怪气!”钟茵茵转身对商阙恭敬道:“陆师叔,灵枝长老现在为了救治染病的同门抽不开身,百草峰人多眼杂,所以掌门已经将这些药炼制好了,内有服用的纸条。”
商阙视线在她身后的篮子上掠过,淡然道:“知道了。”
钟茵茵悄悄瞄了他一眼,又慌乱低下头:“里面还有雄黄和解蛇毒的药,最近上山经常有蛇出没,不少弟子都被咬过,长老特意让我把——”
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她便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