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子夜已然泛起刺骨寒意,不知是不是侯亮的错觉,他感觉今夜的茅房特别森冷,仿佛有一双未知的眼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嘶。”侯亮打了个寒噤,抖抖鸟系上裤子正要往回走。
谁知刚转过身就有一记重拳带着呼呼的拳风迎面袭来。
他连忙侧身一躲,谁知对方武艺了得,预判了他躲开的动作,伸腿往他脚边一绊,侯亮顿时一个趔趄,险些扑进了茅坑里。
“奶奶个腿儿的!你找死!”侯亮怒了,他冲上来挥手对着那个神秘黑影就是一拳,力道刚猛,拳风呼呼。
林夏心眼神倏地变得凌厉,寻得破绽,刹那间,她飞跃而起,一脚踢向侯亮的大脸,速度之快如闪电划过,侯亮根本不及反应便已倒地。
“砰——哗啦!”
侯亮头朝下栽进了茅坑里,姿势标准地实现了他说的倒立吃屎。
林夏心翩然落地,心里冷笑一声。
居然敢让本小姐给你提鞋,这个倒立吃屎就算本小姐赏你的。
吃好吧你!
她关好茅房的门,拍拍手准备离去。
还没走出二三十来步,她的余光便瞥见一个黑影从茅房后面绕过来,正欲推开侯亮所在的那个茅房门。
黑影的五感十分敏锐,当林夏心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时,他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并瞬间精准地找到林夏心所在的方位,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
两人均着黑衣蒙着面,在黑暗中遥遥对视。
“难道是奸细?”两人同时这般想。
说时迟那时快,他们迅速逼近对方,当即动了真章。
黑影勾拳直取林夏心面门,被她旋身避过,随即反肘顶向黑影腰侧。
从侧面看来,就像是林夏心被抱在黑影怀里一样。
然而对于当事人来说这可一点谈不上浪漫。
林夏心那是什么力道?说一句“力能扛鼎”毫不为过。
这一肘击要是直接挨下,无论是谁都得躺上几天。
拳风袭来,黑影立马格挡,同时朝她脖颈一记手刀重重劈下。
好重好快的掌!
林夏心抬手化力,回以一脚侧踹。
黑影正面挨了一腿,“腾腾腾”后退数步,复又欺身上前,两人“砰砰砰砰”快速交锋数次,然后同时分开,各自向后跳开一大步。
林夏心/黑影:是高手!
两人没有妄动,就这么立在原地谨慎地观察着对方。
夜风温柔路过,轻轻卷起两人的鬓发。
许是完全没有在对方身上察觉到恶意,加之如果是奸细,如何会半夜出现在茅厕之外?
林夏心突然福至心灵,压低声音问了一声:“侯?高手?”
黑影沉默了几息,也可能是在无语。
然后,他缓缓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好巧,我也是。”
真相大白,两人便无心再战,同时略一点头,各自行动去了。
林夏心悠哉晒了会儿月亮,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出门左拐,找到正在巡营的巡逻兵,绘声绘色地表示自己刚才上茅房,但是茅房里面好像有个人在游泳,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还请巡逻的赶紧去看一眼。
侯亮在茅坑里沉浮挣扎,好容易才把自己倒个个儿顺回来了。
今天晚上的事情太过丢人,他刚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爬上来,正要悄悄去找个地方洗澡,结果余光瞥见一个黑影进来了。
那人怎么又回来了?!
只见黑影径直朝着他走来,然后抬腿就是干净利落的一脚,又把他踹回粪坑里去了!
侯亮:你踏马!!咕噜噜噜噜噜……呕……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再一次从粪坑里爬上来,结果刚一站稳,却见一队巡逻兵轰轰烈烈踹开茅房大门冲了进来,刺目的火把光线照亮了他惊恐的脸。
“谁!哪个在茅坑里游泳?”
侯亮两眼一黑,感觉灵魂已经出窍,人生也已经走到了尽头。
第二天,侯亮在茅坑倒立吃屎的消息如旋风一般传遍了整个新兵营。
侯亮丢了面子,整张脸黑如锅底,偏偏林夏心还不知死活,非要凑上前哪壶不开提哪壶:“侯大少,昨夜你倒立吃……那什么,可还安好?身体没事吧?”
话是好话,表情也十分关切,可说不上哪里怪怪的。
“噗——”曹子逸没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张威的笑声震天响。
侯亮瞪了三人一眼,狠狠往嘴里塞了一口饭,破天荒没接话。
“侯大少,他搞不好就是看不惯你什么都用最好的,”林夏心把脑袋又往前凑了凑,“不若把你床位让给我,我来替你承受那‘神秘高手’的怒火,如何?”
“啪!”侯亮把碗狠狠往桌上一扣,怒道,“爷爷昨晚那是意外!不熟悉茅房不小心掉进去的,什么劳什子高手,不存在的事!”
林夏心淡定拱火:“可那‘神秘高手’都赢你好几次了,说不定今晚他又?”
“嘭——!”
侯亮怒拍桌子:“爷爷怕他?怎么可能?爷爷那是一时不慎被他偷袭得手,下一次要是还打不过他,爷爷就倒立——”
林夏心好奇托腮,眨眨眼:“倒立什么?”
其他吃饭的众人也纷纷八卦地竖起耳朵,嘴里嚼饭的声音都轻了。
侯亮的声音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半晌拐了个弯悬崖勒马,说道:“倒立洗头!倒立洗头行了吧!”
“行啊,”林夏心面上带笑,低声自语,“怎么不行呢?”
依你都依你。
今晚侯亮特地在晚膳后就没再喝水了,更是在睡前专门跑去茅房放完了水,力求今晚不出营帐。
林夏心微微一笑,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隔天凌晨,晨起洗漱的众新兵在河边发现了被倒吊在树上的侯亮。
此时他正半个脑袋浸在水里,只留鼻孔和嘴巴在外喘气,完美实现了“倒立洗头”的壮举。
其实这一次,林夏心只是把侯亮倒吊在树上,离河面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不过在她正准备回去的时候,那个真正的“神秘高手”刚踩着月光过来。
当看见林夏心略显凌乱的发型的时候,白行迟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淡定地去把她系在树上的绳子松开,把侯亮又往下放了放,这才让他顺利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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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头。
侯亮气的破口大骂:“你踏马!!!咕噜噜噜噜……”
白行迟可能是嫌侯亮太聒噪,便把绳子又松了松,侯亮被倒吊着,整个脑袋都被浸到水里。
他扑腾了几下,过了十几息后,渐渐不动了。
白行迟这才把他重新提起来。
侯亮似是清醒了一点,又开始骂:“你踏马……咕噜噜噜噜噜……”
白行迟又把他放下去。
提起来。
“你踏……”又放下去,“咕噜噜噜噜……”
再提。
“你……”再放,“咕噜噜噜噜……”
再提。
“……”再放,“咕噜噜……”
如此重复七八次之后,侯亮总算消停了,挣扎许久,他早已没了力气继续扑腾,像个鹌鹑一样被乖乖吊着。
白行迟这才满意,留出口鼻让他呼吸,只让他浸泡了半个脑袋在水里,然后把绳子在树上一绑,踩着轻功飘远了。
高手不愧是高手,来去皆如风,滴水不沾身。
经过林夏心面前时,两人四目相对,接触一瞬立刻分开,各自离去。
侯亮的遭遇又再一次传遍了全营。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威的笑声震天响。
所以说,人没事就不要乱夸海口,万一实现了呢?
当天夜里,侯亮就马不停蹄地找到了林夏心,态度诚恳地表示要跟她换床铺睡,而且以后再也不需要她给自己提鞋了。
林夏心理所当然地收下了这“黄金铺位”,嗨,早这么识相不就好了嘛。
没有金刚钻,就别做真恶霸。
果真是至理名言呐。
不得不说侯亮的床铺不愧是“黄金铺位”。
不仅位置宽敞,且不会被其他人挤来挤去,背过身去就是墙,就连私密性也大大提升。
林夏心被一左一右挤了两夜,昨晚难得睡了个好觉。
今日是最后一天休整,明日便要开始新兵卒训了。
这两天,林夏心一直在思索如何才能尽快到白行迟身边去。
前世白家军覆灭得十分突然,林夏心推测,军中必有内奸,且这人隐藏颇深,幕后之人定是筹谋已久,只等这最后一击。
可最危险的是,白行迟和白帅此时很可能并未察觉到,否则前世也不会酿成如此惨痛的悲剧。
她看向主帐的方向,恨不能立马冲到白行迟面前,对他说:“白行迟,白家军有内奸,快把他找出来!”
可她不能。
此刻的他们,是将军与小兵的关系,还几近于陌生人,他不可能信她。
而要从小兵一路走到白行迟的身边去,并取得信任,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白家军将士足有三十万,前锋三万,归白行迟直管,亲兵一万,归李副帅直管。
而亲兵中,只有十位白家家将能够随侍白家嫡系左右。
也就是说,现在的她,连给白行迟端茶倒水的资格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好呢?
她一发愁就会习惯性乱挠头发,因此这几日来她这头发就没有齐整过。
就在这么苦思两日无果后,机会突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