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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目的

作者:粟砚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纪鹤晚的想法一直以来都很简单——好好拍戏,好好营业,回馈粉丝对她的喜欢。她不想卷入什么风波,也并不觉得自己能卷入什么风波。


    所以当戴依瑶和季昭乐两人将真相告知她时,她觉得自己有一半的世界似乎崩塌了。


    贺知礼竟然真的是贺家的人,而一直以来热衷于和她作对的星耀娱乐的背后老板竟然是她的堂哥。她的堂伯因为想争家产,精心策划一场车祸,毁了爷爷的腿,被关进了监狱,她的堂哥为了报复,总是不遗余力地买她的黑稿,而贺知礼作为被抛弃的私生子也想报复贺家,与纪家和贺家都有关系的只有她一个人,偏偏又是一举一动都被关注的明星,于是他找到她的堂哥,两人合谋,想借用舆论压垮纪贺两家。


    真的,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热爱的事业最后会成为这些卑鄙小人伤害她、伤害她所爱之人的利器。


    星耀娱乐被人举报偷税漏税,现已被查封。戴依瑶没说,但想来是哥哥和贺迟砚的手笔。但贺知礼仍旧毫发无损在娱乐圈里游荡。由于之前的剧本泄露事件,贺知礼饰演的角色从背景板变成了主要配角,对于审美下降的今天,深受资本家的丑孩子折磨的观众来说,他的那一张脸就如同干涸土地期待已久的一场甘霖,加上他的美强惨人设,强制爱的剧情,顿时从籍籍无名的小喽啰摇身蜕变成知名香饽饽,综艺、采访、杂志、电视邀约不断,几乎哪里都能看见他的身影,风头直逼宋昀亭。


    他明明应该和贺迟砚争公司,为什么跑到娱乐圈撒泼打滚,纪鹤晚想不明白,贺迟砚也是一头雾水。但他奉行的一向是主动出击,而不是坐以待毙。


    翡冷翠二楼最里间的包厢里,贺迟砚静静坐着,目光透过明净的落地窗忽然追溯到在苏黎世,和他的妻子第一次约会,看着她撒娇卖萌的样子,心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他迎来的会是他所一直期待的幸福的结局。


    他迄今为止的二十七年人生中,没有做过一个错误的决定,除了和她结婚,他追悔莫及。好在还来得及让一切重新步入正轨。


    “吱呀”一声,门的轻响扯回他远走的思绪。贺迟砚站起身,朝着来人微颔首,唤了一声:“小叔。”


    贺知礼愣了一瞬,随后嘴角扬起一抹笑,“你爷爷还没有承认我的身份,你这‘小叔’叫得倒快,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贺迟砚并不理会他话里的嘲讽,倒了杯红酒放到他面前,而后也坐了下来,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小叔的时间想必很宝贵,那我就长话短说了,你的目的并不是澜盛,所以我很好奇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怎么,你家那个老头以为我对他的破公司感兴趣?”贺知礼嗤笑一声,举起酒杯在手中轻轻晃动,却并不喝,双腿一码,一副悠然自得的胜利者模样,“我的目的很简单,让那个老东西身败名裂。”他肆意地笑着,眼睛却是一片冰冷。


    “所以,你的目的和纪家无关……”


    “原本确实是没有关系。”他打断贺迟砚的话,“可是,谁让被那老东西当做最完美的作品的你,娶了纪家那丫头呢。完美作品有了擦不掉的污点,啊——那老东西一定会很崩溃吧,我想想都觉得很痛快。”


    “我知道你的目的,同时也知道了你的软肋,我怎么可能会不抓住?你们贺家不是最重视什么颜面了么,你猜怎么着,我刚好是个画家。”贺知礼放下手中的高脚杯,杯中猩红的液体成漩涡般地晃动着。他站起身,优雅地扯过桌上洁白的手帕擦了擦没有沾染一丝灰尘的手,“我很期待我最后的成品。”


    贺迟砚交叉的双手紧握成拳,抵在了紧皱的眉心。这一次交涉,他是落败方。贺知礼拿捏着他的弱点,而他的手中没有任何可以谈判的砝码。


    “有打探到什么吗?”戴依瑶推门走近,将一杯温水放在了贺迟砚面前,“他是为了澜盛吗?”


    贺迟砚放下拳头,揉了揉眉心,“不是,他回来有一年了,但没有一点针对公司的举动。不过,我大概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戴依瑶点了点头,又问:“贺叔叔还好吗?”


    “毕竟不是小孩子了,诧异之后也就接受了,只是有点没想到他这个弟弟竟然比我没大几岁。”


    “确实有点让人难以置信。贺爷爷和奶奶不是一直都很相爱吗?”


    “谁知道呢?我又不能去打探自家爷爷的私事。”


    他的眼下是一片青黑,眼睛里有红血丝盘桓,脸上的疲惫之感清晰可见。戴依瑶低头,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这些事,你应该告诉她的。你们是夫妻,夫妻不就是要同甘共苦吗?而且你明明为她做了这么多,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其实你对她这么好?又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贺迟砚僵直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的柔情似水如风,“我做这些并不是为了她,所以她不需要知道。而且……我们马上就要离婚了。”


    “我真是搞不懂你。既然如此你当初娶她干什么呢?反正这夫妻之名,你有和没有根本没有任何区别。”戴依瑶无奈摇头吐槽,心里却泛起对眼前之人的深切同情。既然和喜欢的人结婚也会这么痛苦,既然爱情无论如何都会让人悲伤,还不如一脚踹开,专心搞事业。毕竟爱情只是廉价的“珍贵”。


    不知道是不是戳中他的伤口了,贺迟砚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枚戒指是纪鹤晚买的。戴依瑶亲眼看到了纪鹤晚购买的过程,她只是在买了自己喜欢的项链之后,偶然瞥见了这枚戒指,顺便就买了下来,甚至不是婚戒,甚至还是开口的。相较于贺迟砚特意将那枚奶奶留给他的祖母绿戒指改小了圈口,甚至还设计加工改成纪鹤晚喜欢的风格,纪鹤晚松弛得有点太过随意。原因很简单,她根本就不在乎这场婚姻。


    他真的很喜欢,或者可以称之为“爱”她。但很可惜,是单方面的。


    “不管你是不是为了她,反正该知道的她都已经知道了。”戴依瑶站起身,将包装好的卡诺利递了过去,笑容满面,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做好准备吧,祝你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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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迟砚回到公寓时,纪鹤晚还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他悄悄关上门,脱下外套走到了厨房。他的手即便涂了药,但还是红肿起来,几乎握不住刀,碰一下都像被利刃贯穿。他咬着牙,愣是做了四菜一汤。


    手上的绷带被水彻底沾湿了,贺迟砚坐在沙发上,拆开绷带,准备上了药重新包扎好,再去叫纪鹤晚起来。他刚打开药罐,却听见背后传来一声倒吸凉气的“嘶”声,他抬头,纪鹤晚正蹙眉紧盯着他的手。


    “醒了,卫生间里有洗漱用品,你先洗漱一下,然后就可以吃饭了。”


    “我早就洗漱过了。之前醒了一次,但还是好困,就又躺着睡了一会儿,然后就被香味唤醒了。”纪鹤晚说着,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顺势坐在了贺迟砚身边,目光又落在了他摊开的手心上——又红又肿,很多处还破了皮,原本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但又被扯开了,渗出了点点鲜艳的血珠。


    “你都这么大了,你那爷爷怎么还打你?而且你不是他唯一的孙子么?他那么疼你,竟然舍得下这么重的手?哼!看来所谓的爱也就这样!”


    “他打的是我,又不是你,你怎么这么生气?”贺迟砚笑了笑,“先去吃饭吧,桌上还有你喜欢的卡诺利。”


    “等会儿,先给你抹药。”纪鹤晚不由分说地握住贺迟砚的手腕,强行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挖了一块药膏,极其轻柔地为他涂抹,口中时不时还呼出柔和的凉气。


    贺迟砚的手指不由瑟缩了几下。


    这样的场景不由让他想到了在苏黎世的时候,为了能够和她更加亲近,他故意划破手指,她那埋怨中带着担忧的样子,让他误以为她是在意他的,可后来才发现并不是,她也会这样为宋昀亭、为贺知礼包扎伤口,只是因为她有一颗极其柔软的心而已。所以,他甚至无法指责她激起他心中的动荡,她无意于此,是他自作多情而已。


    纪鹤晚刚粘好绷带,贺迟砚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吃饭吧。”说完,他也不去看纪鹤晚,自己先坐到了餐桌旁。


    纪鹤晚紧随其后坐在了贺迟砚对面。吃饭过程中,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就像是偶然拼桌的两个陌生人。直到吃完饭,纪鹤晚才开口:“我会退出综艺的录制。”


    “为什么?”贺迟砚抬眸对上纪鹤晚的眼睛,那是一双无比认真的璀璨如星的眼睛。他曾经迫切地在其中寻找过自己的身影。


    “之前想参加是想蹭个热度,拿你当工具卖个惨,涨点流量,毕竟娱乐圈现在是流量至上嘛,但现在不需要了。再说把你当做工具吧,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我不在意。你可以拿我当工具,你可以随意地利用我。”他说,话语、眼神都很坚定,“这本来就是我该给你的补偿。既然我们要离婚,还是把所有的债都算清楚,还干净,这样,我们才能真正做回毫不相关的陌路人,不是吗?”


    纪鹤晚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也许是她脸上强装出的无所谓的笑容。她深呼一口气,才抬起头,笑容依旧明媚如阳,“贺总,真不愧是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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