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人一身名牌,双手叉腰,踩着恨天高的脚不耐烦地敲着地,下巴高高扬起,一副趾高气昂的大小姐做派,甚至都懒得连睁眼看面前的人,没好气地说道:“放了本小姐鸽子,大晚上的又让本小姐亲自来找你,贺迟砚,你最好给本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张褪去青涩的脸上依稀还能看出她小时候的模样来,一样的不可一世,一样的傲慢无礼。
“纪鹤晚,你爸爸妈妈是因为你才死的,你就是克星!扫把星!不会有人喜欢你,想要和你在一起玩的!”
尖利的嗓音如刀似剑,轻易刺入她的耳朵,割破她并不坚硬的心。这一瞬间,纪鹤晚似乎又回到了十一岁那个秋天,万物凋零的季节,所以她的心也随之凋谢了一瓣。
她握着门把手的手紧了紧,敛下眼眸,轻呼出心中的不忿与委屈,再次抬眼时,僵硬的面容上已经扯出一抹礼貌的微笑,“季小姐先进来吧,我去叫他。”
这是……女人的声音?!
季昭乐猛地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人时,不可置信地瞪大圆溜溜的杏眼,捂住了大张的嘴巴,“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剧情发展已经可以预见了,正宫上门,男主大哄,两人撒糖,工具人“愤恨”下场……不过貌似在法律上她才是名副其实正宫……纪鹤晚低头轻叹一声,她可不想成为狗血剧的友情出演。
“我正要出去,不会打扰你们的。季小姐随意就好。”纪鹤晚眼眸微弯,莞尔一笑,越过季昭乐正就要往外走去,但手腕却一热,回头一看,贺迟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拽住了她。
“外面那么冷,你才刚退烧,出去干什么?”
这焦急又带着担忧的语气加上那紧蹙眉头下闪动着关心的眼睛……说真的,贺迟砚不进演艺圈,实乃演艺圈千年难遇之遗憾啊!
呃,夸张了。
纪鹤晚回神,瞥了一眼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来的季昭乐,实在控制不住心中的鸟语花香,给了贺迟砚一个飞速闪过的白眼。
她又不是傻子,才不会待在这里当出气的沙包,尤其明明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就因为贺迟砚这家伙,她都掉了二十八万的粉了!不少代言、杂志、影视剧拍摄都受到了影响,就连采访也都将矛盾点聚集在她的婚姻上。而且因为这家伙新婚第二天就跑到了欧洲,借此事黑她的稿子层出不穷。
他就是她事业路上的一块绊脚石。
最好今天这两癫公癫婆能把话说开,彻底绑定,省得再来祸害她。
打定主意,纪鹤晚扯下贺迟砚的手,找了个合理且绝对不会被拒绝的理由,“那个……卫生巾没了,我去超市买卫生巾。”
她沾沾自喜,正要跨出门槛,谁知道贺迟砚这家伙又拽住了她。
纪鹤晚不耐烦地攥紧了手,皮笑肉不笑,转头近乎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还有什么事么?”
不等贺迟砚回答,她又飞快补充:“对了,因为我第一次逛苏黎世的超市,所以会非常好奇,可能逛的时间会很长,所以你们不用在意我,好好聊自己的就行,有什么误会就趁今天说开吧,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话都已经说得这么直白了,聪明人早就应该对她投来感激且愧疚的目光了,但贺迟砚依然像个机器人一样无动于衷,只是疑惑地挑了下眉头,“我昨天才买的,这么快就用完了吗?”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嗯,确实是消耗品。”
“你买了?”纪鹤晚眉头一皱。
贺迟砚坦然点头,原本一动不动注视着纪鹤晚垂了下去,低沉的话语带了点自责:“我找到了你用的那个牌子,但是它有好多规格,我…我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样的,就都买回来了,就放在卫生间的柜子里。忘了告诉你了,你看见了吗?”
纪鹤晚愣愣摇了摇头。她没想到贺迟砚还会为她做这种事情。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似乎是因为贺迟砚这种让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做得多了,心没有任何剧烈波动,只是一片平静。只是,她猛然想起小时候和朋友们幻想讨论长大后会嫁给什么人,她记得自己是这样说的:“我会嫁给第一个给我买卫生巾的男人!”
因为她曾经遇见过这样一个男人。他站在摆放着卫生巾的货架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端详着多种多样的卫生巾,对旁人投过来的异样眼神毫不在意,认真询问导购员,网状的和棉质的有什么区别?皮肤易过敏用哪款比较好?
那一刻,她就和那个导购员一样,无比羡慕他口中的那个妻子,被他无比珍爱的妻子。
贺迟砚也会是这样吗?
纪鹤晚上下打量贺迟砚,想象着他可能的样子,却又想起他煮粥时的笨拙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贺迟砚不明所以的愣然模样,真挚地说了一声:“谢谢你。”
即便是做戏,有一个这么优秀的人对手演员,也是一件值得感谢的事情。
可是心里一直有个微弱的声音告诉她:他不是。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并不是一个演员,所以,一切都是出自他的真情实感。原因不一定是出于爱,可能只是因为他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所以她才会那么讨厌他。
贺迟砚显然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真挚的感谢,只是单纯地看着纪鹤晚的笑靥,也不自觉笑了起来。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移到她的手背,轻轻捏了一下,“外面风大,不出去好不好?”那小心翼翼又隐含委屈的语气,活像个怕被抛弃的小孩子。
纪鹤晚看向被他握在手心里的手,没有挣脱,反而无意识地晃了晃,“你这是……在求我吗?我尊贵的贺先生?”
“嗯。是在求你。”贺迟砚答得干脆,“所以,纪夫人接受我的恳求么?”
纪鹤晚正要答话,余光却瞥见了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的季昭乐,窦娥的表情都没有她要幽怨。心突然慌了一下。她抽出手,犹豫着点了点头,“那我就先回房间了。放心,我不会出来打扰你们的。”她拍了下贺迟砚的肩头,给了他一个“兄弟加油,我挺你”的眼神。
正要走,但贺迟砚又旁若无人地牵住了她的手,“没什么打扰的。你饭都没有吃呢,一天不吃饭可不行,先把饭吃了吧。”
“但是……”纪鹤晚迟疑地看了季昭乐一眼。奇怪的是这人脸上的幽怨瞬间烟消云散,转而堆出一个灿烂到夸张的笑容,甚至愉悦地朝她挥了挥手,“不用管我的,姐姐快去吃饭吧~”
这笑容,这甜得发腻的夹子音是什么回事?惊悚,太惊悚了!
纪鹤晚不禁打了个寒颤,下一秒肩头就一重,熟悉的雪松气息又将她紧紧包围。
“冷了就穿我的外套。”贺迟砚低头,细致地卷起对于纪鹤晚来说过长的袖子。
呼吸莫名一滞,被贺迟砚触碰的肌肤开始微微发烫。原本顺畅的心跳像是被谁悄悄拨快了弦,一下,又一下,擂鼓似的撞着肋骨,声音大得仿佛能被近在咫尺的他听见。
纪鹤晚不自在地想移开视线,但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总不自觉地往贺迟砚嘴角那抹笑意上黏——那抹不并热烈,不并明显的笑意像颗水果糖,在空气里化出甜丝丝的味道,连带着周遭的风都变得软乎乎的。
她似乎又发烧了。
跟在两人身后的季昭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一脸磕到了的姨母笑,但在贺迟砚抬头时,瞬间变脸,换上了浓浓的嫌弃,“我说,贺总,你能不能关爱一下单身人士?齁死人了知道么!”
哇,这醋味,陈年老醋级别的。
纪鹤晚心中的警铃瞬间大作。她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贺迟砚的触碰,礼貌而疏离一笑,“我自己来就行。”
贺迟砚点头,单手插兜,视线越过纪鹤晚,冷冷扫向季昭乐,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季昭乐也不甘示弱,双手抱胸瞪了回去,又得意地吐了吐舌头。
因为纪鹤晚在这里,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无奈叹出一口气,收回视线,对纪鹤晚歉意道:“别介意,她被家里人宠坏了,没大没小惯了。”
纪鹤晚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她能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餐桌旁,纪鹤晚安静地坐着,一勺一勺喝着温热的粥,但眼睛却失了焦,落在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客厅里,贺迟砚和季昭乐正在交谈。原本季昭乐是想要去阳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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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毕竟她了解自己的暴脾气,还想在偶像面前留下一个完美的第一印象。但贺迟砚不愿意,她也只好顺着他的意思,愤愤坐在了沙发上,张口就是怒斥:“贺迟砚你言而无信!都说好了要陪我去画展,竟然放了我鸽子!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别想我原谅你!而且,”她瞥了眼纪鹤晚,压低声音,眼中盛满了怨气,“我偶像为什么会在你家?”
贺迟砚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才回答:“你嫂嫂生病了,今天一天我都在照顾她。”
“她生病了?!”季昭乐猛地站起身,眼神唰地投向餐桌旁那抹单薄的身影,满眼的心疼都要溢了出来,“怨不得脸色这么差……肯定是你没有照顾好她!”
贺迟砚不置可否,拍了下沙发,“先坐下,你这样会吓到她的。”
“姐姐的胆子才没有那么小呢。她在大逃脱里可是名副其实的坦克呢!”季昭乐得意显摆,滔滔不绝地说起纪鹤晚的英勇表现。贺迟砚也没有打断她,听得似乎是津津有味,但眼神一直落在纪鹤晚身上,既有怀念又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
他记得她的胆子并不大。之前玩密室时,她全程拽着他的衣服躲在他身后瑟瑟发抖。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他什么都没干只忙着扣上被她扯开了的衬衫扣子……
像只受惊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她,很可爱;精疲力尽,眼神迷离的像个失魂娃娃的她,也很可爱。
“你知道么,就这样一个所向披靡的坦克,竟然会怕得躲到宋昀亭的怀里!你知道因为什么吗?”季昭乐向前俯身,丝毫没有注意到贺迟砚瞬间阴沉的面容,双手一展,激动道:“当然是因为喜欢啊!女生只有在喜欢的人面前才会袒露自己的脆弱!”
下一秒,她又怒哼一声,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剜向贺迟砚,“我生平第一次这么磕一对CP,结果竟然被你一棒子打散了!”
她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数落他的罪状。贺迟砚烦躁地按了按眉心。本来让她来,是想变相澄清他们之间没有任何暧昧关系,这下可好了,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而且,他明明又是陪她逛画展,又是陪她参加宴会,想要拉拢她站他这边,结果这小妮子胳膊还是往外拐得彻底。
“行了!”终于,贺迟砚忍无可忍打断那些扎心话语,按了按因醋意大发而跳动的太阳穴,“你回去吧。”
“什么意思?”季昭乐愕然,“不是你大晚上上让我过来到底是干什么?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她把鞋随意一甩,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盯着贺迟砚。
贺迟砚无奈叹气,疲惫阖眼,声音都透着无力:“我和Azazel约好了明天吃中午饭,你也一起,吃完饭再去他的画展看看有没有季爷爷喜欢的画。”
“就这事?”季昭乐的声音猛地拔高,差点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你直接发信息不就是了么?!”
贺迟砚下意识看了不远处安静吃饭的纪鹤晚,不满地剜了季昭乐一眼,压低声音叮嘱:“你小声一点,别老是一惊一乍的。”
季昭乐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不仅没有放低声音反而更加兴奋地叫了一声:“啊!我知道了,你是知道我是糯糯铁粉,所以特意让我来见她的对吧!”没等贺迟砚回答,她已经用膝盖迫不及待地蹭到贺迟砚身边,赞赏似的拍了拍他的胳膊,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细缝,“好吧,我就勉勉强强给你加一分吧。但配我偶像,你还差得远呢!”
贺迟砚抓住季昭乐戳他胳膊的手指甩在一旁,冷冷一哂,“那就谢谢季大小姐了。不过想问一下,宋昀亭在你心中有几分?”
“你这说的不是废话么!那肯定是满分啊!宋昀亭和我家姐姐完全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知道么,他们可是CP榜断层第一!现在知道你做了多大的孽了吧?哼!”
感受到她这冲天的怨气,贺迟砚知道他不应该自取其辱,但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点点期待,试探询问:“那我呢?”
季昭乐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刚不是说了么,”她笑嘻嘻地伸出无比金贵的一根手指头,在贺迟砚面前晃了晃,“一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