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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逞强

作者:粟砚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她微微歪着头,水灵灵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眼尾眉梢都是清晰可见的笑意。


    贺迟砚看着,心又掀起惊天骇浪来,险些吞噬了他仅剩的理智。他蹲下身,同样半跪在纪鹤晚面前,动作自然地将她不甚滑落的肩带重新拎回肩头,眯眼也笑了起来,“好啊,我愿意。”


    “但是,纪小姐求婚太没有诚意了,怎么能连个戒指都没有呢?”他凝视着她,眼底翻涌着浓烈而又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声音低沉而惑人,“难道纪小姐知道,我对你早就情根深种,哪怕没有戒指也会鬼迷心窍地答应么?”


    纪鹤晚嘴巴因为惊愕微微张着,神色是一片不可置信的怔然。


    这人真的是贺迟砚么?还是她是在做梦?但即便是做梦,贺迟砚的反应未免也有点太吓人了。他应该甩给她一个万分嫌弃的眼神,冷冰冰地撂下一句“有病就去治”才对吧?这样显然才符合常理,符合贺迟砚的人设啊。


    看他的妻子这愣然的可爱模样,贺迟砚实在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垂头闷笑一声,趁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搂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又掂了掂重量,舒展的眉头又是一皱。太瘦了,跟个小猫一样,这些日子肯定又没好好吃饭。


    纪鹤晚还没有想清楚要怎么接戏才好,一阵天旋地转,贺迟砚竟然把她抱了起来!本能使然,她下意识抓住了贺迟砚胸前的衣服,反应过来后像是被烫到了一样飞速松开手,挣扎起来,“你放我下来,我都说我自己能走!”


    身体还是没有什么力气,说是挣扎,若是在特定场合下,就是欲拒还迎的邀请。暧昧得让人有些难为情。


    贺迟砚轻叹了口气,放柔声音安抚怀里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狐狸:“我也说了,你不需要逞强。站都站不稳,还怎么走路?”


    他低头看了一眼怀中有些拘谨的人儿,她脸颊上本已经褪去的红晕突然又蔓延开来。她总是以打趣他为乐,他突然也想逗逗她,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


    他刻意清了清嗓子,调侃一句:“再说了,身为影后,纪小姐应该没少拍这种戏份,怎么?还害羞么?”


    他并不是一个习惯会这种俏皮话的人,虽然极力强装平静,但表情还是拘谨,连带声音都有些发紧。


    不过好在,她并没有发觉。而是立马变成了一只炸毛的小猫,嚷嚷着:“谁害羞了!我这是……尴尬,尴尬,知道么!”


    情绪太过激动,她捂嘴连连咳嗽起来,他又顺着她的话安抚她:“好好好,我知道了,别那么激动。”


    “我才没激动!”她的声音放得小了些,“毕竟贺先生对于我来说,和刚认识的男演员没有任何区别,拍这种戏份,尴尬不是很正常么?别给我胡思乱想,随意改剧本!”


    刚认识?


    贺迟砚刚还似飘在云端的心骤然落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抽搐地疼痛起来,明亮的眼眸也低垂黯淡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胸腔里翻涌的苦涩和那不合时宜的伤感,只低低应了一句:“好。”


    纪鹤晚对于他人情感变化的敏锐度很强,此刻也感受到了贺迟砚周身弥漫的低落气压,但她不知原因是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缓和,于是只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轻轻晃了下脚,“我想先去一下卫生间。”


    “好。”贺迟砚还是这一句,声音更加低沉。


    卫生间里,纪鹤晚一手撑着洗漱台支撑着发软的身子,一手撩起睡裙对着镜子仔细端详检查,确定身上没有一点可疑的红痕才舒出一口气。


    她不是怀疑贺迟砚,她只是单纯怀疑世上所有男人。


    心刚平复下来,脑海中却又浮现出,她并没有亲眼看见的,贺迟砚为她擦拭身体的情景。白皙的脸上瞬间涌上一股可疑的红潮。


    她拎起领口朝里面看了看,如释重负地拍了拍不安跳动的心。


    还好,今天穿的是一套。


    又用冷水洗了个脸,纪鹤晚才从卫生间出来。身子恢复了些力气,她本来不打算让贺迟砚再抱着她,但打开门,看见他倚靠在墙上,等待她的样子时,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萌生出一点酸涩,包裹着那一丝她尚未发觉的温暖的甜腻,带她回到了曾经,初次和他相见的时候。


    那时候,阳光明媚,清风徐来,一眼万年。


    只可惜,少女的喜欢最终还是没有撑过那个短暂的冬天。


    贺迟砚不知道又在想什么,低垂着头,周身萦绕的低气压比昨日更沉,像化不开的浓雾。


    她不喜欢他这个样子。这沉郁的气息,让她心口也莫名有些发堵。


    纪鹤晚深呼一口气,张开双手,微扬起下巴,做出一副在哥哥面前的娇蛮模样,轻哼了一声:“不来抱我嘛?”


    贺迟砚这才好似回过神,抬眼看向她,眸中的黯淡尚未完全散去。他走过来,动作极其轻柔地将她抱起,仿佛怀中的是稀世珍宝,稍一用力便会碎掉。


    纪鹤晚不是木偶,自然也感觉到了。她带着试探圈住贺迟砚的脖颈,把脸颊贴在他裸露的肌肤上,笑着打趣一句:“贺迟砚,你也发烧了么?为什么身上会这么烫呀?”


    贺迟砚抱着她纤细腰身的手紧了紧,想到她之前划清界限的话,抿起的唇角微扬起一丝弧度,带着点自嘲,但还是在配合她,“因为……第一次出演这样的戏份,还是和纪小姐一起,我很紧张。”


    “嗬嗬~”纪鹤晚笑出了声,故意对着贺迟砚本就泛红的脖颈吹气,“我哥还真是不了解你啊,你和他说的完全是两种人。”


    “哦?”贺迟砚因落在颈侧肌肤上的暖风瑟缩一下,话语隐有些颤抖,“他……他口中的我是什么样的?”


    恶作剧达成,纪鹤晚高兴得又揽紧了贺迟砚,往他身上贴近了些,“嗯……总结起来就是四个字——高岭之花。”


    “高岭之花?那是什么意思?”


    “这你都不知道?”纪鹤晚咂嘴,因为心情不错大发慈悲地解释道,“就是形容人像是高山上的花一样,美丽但高不可攀,难以接近。”说着,她又补充一句,“因为这类人普遍都不近人情,不解风情。”


    谈话间,已经走到了餐桌旁,贺迟砚小心翼翼地放下纪鹤晚,细致地整理好她不甚掀起一角的裙子,顺着她的话询问:“那你为什么觉得我不是了?”


    纪鹤晚低头看着单膝跪在自己身边的贺迟砚,他的眼睛就像是窗外的湖水一样,波光粼粼,潋滟生辉,里面似乎闪动着什么,又像压抑着什么,不再平静,不再晦暗,但依然不能一眼让人看穿。


    “因为不近人情的人不会这么对待一个和自己无关的人。”她笑着,笑得很是轻松,很是灿烂,“谢谢你,无论是让我暂住还是对我的照顾。”


    贺迟砚的表情瞬间凝固,就像天边划落的流星,在纪鹤晚说出那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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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的人”时迅速黯淡、陨灭。


    过度疲劳的眼睛被汹涌的酸涩刺得生疼,视线瞬间模糊。他不想被发觉,猛地低垂下头,用手背狠狠拭去,但那湿意却怎么也擦不净,刺痛感也没有减弱分毫。


    一滴滚烫的泪珠顺着他的无名指指尖,无声地掉落到纪鹤晚的腿上,犹如飘落大海的尘埃,没有激起丝毫涟漪波动。


    他倏地站起来,几乎是仓促地转过身,快步走到厨房机械地盛好粥,又细心地擦拭净碗壁,很久才回道:“我们是夫妻不是么?”声音带着极力压抑的沙哑。


    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了这么一句,纪鹤晚愣愣“啊”了一声。贺迟砚却没有回答她的疑惑,把碗放到她面前,淡淡撂下一句:“吃吧。”而后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回房间,沉闷的关门声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纪鹤晚漫不经心地搅动着热气腾腾的小米粥,发懵的脑子里围绕的却都是贺迟砚的那句话。他这么说,就好像对他们两人的关系很满意一样……


    她又想起朴以蓝的话,气愤过去,脑子清明一些,她可以好好地理智思索,但还是想不明白,什么叫做“是贺迟砚选择的她”?应该问问朴以蓝到底是从谁哪里听说的,怎么她这个当事人都不知道?


    她记得当时爷爷突然让她回家,她还以为是有什么大事,连杀青宴都没参加,火急火燎赶回了家。爷爷和哥哥都在沙发上等着她。等她惴惴不安地坐下,喝了口水缓了一下,爷爷直截了当就开了口,说贺家想要和纪家联姻,问她怎么想的。哥哥就在一旁看着她。他们没有说如果和贺家联姻了,纪家会得到怎样怎样的好处,如果不同意纪家可能的遭遇的困难,但是她知道,与贺家联姻对于纪家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她也看出了爷爷和哥哥眼中潜藏的期待,于是点了头。


    第二天就应贺迟砚的要求扯了证。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太冲动了,谁家协议婚姻是先扯证后签协议的?甚至协议她都没仔细看,万一是什么霸王条款呢?


    但仔细想想,是不是说明在潜意识里,她对贺迟砚没有戒心,很信任他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让纪鹤晚后背莫名一凉。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就真的太恐怖了!人这一辈子在一条路上栽过一次就够够的了。


    早在贺迟砚说出那番话时,她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哪怕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完了,她也绝对绝对不会再喜欢贺迟砚。


    而且说什么贺迟砚自己选择的,那怎么可能?他的父母倒是能给他自由选择权,但是他那个老古董爷爷才不会对他这么好呢,尤其他还是贺家的独苗,万一他迷恋上王子爱上灰姑娘的戏码,那岂不是得不偿失了?


    就算真的是他自己选择的好了,那么多豪门世家在,他那爷爷又怎么会同意?


    怎么想怎么不可能。


    纪鹤晚摇头,挥别这些混乱的思绪,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小米粥上。


    “叮咚”一声,门铃响了。


    纪鹤晚看了眼贺迟砚依然紧闭的房门,扯开嗓子喊了一声:“贺迟砚,有人找!”


    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回应,而门铃“叮咚—叮咚—叮叮咚”越来越急促,催命般的吵得人耳朵疼。


    “算了。”纪鹤晚无奈呢喃一句,起身走到门前,打开门,但当她看清门外的人时,优秀的表情管理瞬间崩盘,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写满了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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