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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试探

作者:粟砚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纪鹤晚叹出一口气,把已经切好的牛排推到贺迟砚那边,“给你。看你切的我着急。”


    贺迟砚没有预料到纪鹤晚的举动,愣了一下,瞅了眼裹着绷带的手指,这伤受得果然值!


    他牵起嘴角,看见她打算端走自己的牛排,忙握住她的手,“不用的,我没关系的。”


    “谁管你有没有关系啊!我只是……只是严格遵守协议要求而已!”找到了理由,纪鹤晚下巴又高高扬了起来。


    “可是,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啊?”贺迟砚故意眨了眨眼睛,露出一副不解的神色来。


    纪鹤晚嘴巴张了张,脑袋飞速运转,想要找一个不会让她丢了面子的答案,连带还被贺迟砚握在手心里的手都忘了。


    贺迟砚不敢用力,只虚虚握着,就像是在捧一株娇嫩的花,一件精致的白玉那般小心翼翼。


    终于,纪鹤晚找了理由,理直气壮地对上贺迟砚深邃的眼睛,“那是因为你太不了解一名优秀的演员了!”


    贺迟砚并没有反驳,也没有追问,只是点头,肯定附和:“我确实太不了解了。”他松了手,坦然接受纪鹤晚对他的关心,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谢谢。”


    纪鹤晚想好的一长串的关于优秀演员的种种就这么哽在了喉咙里,生硬地挤出一句:“不用谢。”


    而后又是静默。


    纪鹤晚自认为她话并不多,但熟悉她的人都称她为“话唠”,可是面对贺迟砚,她却是从“话唠”变成了“哑巴”。


    她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想找个话题,但搜肠刮肚还是不知道该和贺迟砚说什么,她总不能说:“喂,贺迟砚,你给我从实招来,当初来苏黎世,到底是因为工作还是为了季昭乐?”


    虽然,她确实很想问他,但答案,她好像知道。她虽然不了解贺迟砚,但从哥哥的口中知道他是个完完全全的工作狂,如果是为了工作,他恐怕根本不会又是和季昭乐看画展,又是陪她参加宴会。


    自寻其辱的事情,她不会做。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吃完这顿饭吧。纪鹤晚这样想,但贺迟砚却出了声。


    “我感觉你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好,”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斟酌用词,“尤其是对我,是……我有什么地方惹你生气了吗?”他放下刀叉,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纪鹤晚,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因为紧张也因为期待。


    他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纪鹤晚反而有点不知所措,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坦白她看见了新闻,知道了他和季昭乐的事情,他不用再惺惺作态地讨好?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坦白,如果他承认他喜欢季昭乐,她恐怕连装模作样地在爷爷面前强装恩爱都做不到,甚至等不到哥哥和施然姐结婚,她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离婚。


    但是这显然不行。她已经把自己的婚姻卖了出去,就必须争得最大化利益,否则她真是亏大发了。


    想到这,她也放下刀叉,端起杯子喝了口暖洋洋的燕麦奶,这才抬起眼帘,直直对上贺迟砚探究的目光,“我也有个问题想问贺总,纪家与贺家并没有什么交情,且不及与贺家交好的几家权势大,为什么,贺家会选择纪家作为联姻对象?”


    为什么会选择她,答应很简单,简单到有点天真幼稚,但是他不能说,她也不会想听。


    贺迟砚嘴角翕动,到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各自怀揣着秘密的两个人,四目相对,眼眸中荡漾的却不是与这柔和朦胧夜色相符的柔情蜜意,而是怀疑与试探,或许还有一丝期待,因为不曾流露的爱。


    两厢沉默中,戴依瑶端着纪鹤晚心心念念的卡诺利推开包厢门走了进来。


    纪鹤晚演员本能,迅速扬起一张无比灿烂的笑脸,“呀!怎么能劳烦戴老板亲自送来呢?”


    “毕竟纪小姐可是我们的忠实粉丝啊~”戴依瑶也笑了起来,将手中的卡诺利放在桌上,却没有离开。


    纪鹤晚没想到戴依瑶会回应,还收敛了以往的嘲讽怨气,阴阳怪气,但转念一想,毕竟她的心动对象在这儿,她当然要维护好自己温柔娴静的大小姐形象。


    瞥见戴依瑶带着疑虑的眼神打量着她和贺迟砚,纪鹤晚心中警铃大响,捻起一个卡诺利送到贺迟砚嘴边,眯着眼睛笑得很是甜蜜,“你快尝尝戴老板做的卡诺利,很好吃的!”


    从戴依瑶的视线看去,这显然是蜜里调油,足以让观众捂嘴偷笑,大喊“磕到了”的偶像剧情节。但贺迟砚清楚看见了,那双近在咫尺的明亮眼眸里的隐秘威胁,那意思是说:“快吃,不吃你就完蛋了!”


    卡诺利很小巧,不过小拇指般大小,被她轻柔捏在指尖,她拿时并没有注意,只留了一个小尖尖给他,尽管他已经很小心,但唇瓣还是碰到了她微凉的手指。


    她瑟缩一下,眼中飞速划过一丝不好意思的尴尬,又迅速平息下来,若无其事地端起燕麦奶喝了一口,唇边沾了一圈奶渍,她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并不带任何意味,但他的心还是颤了颤,连带为她擦拭唇角剩余奶渍的手指都在轻微颤抖。


    贺迟砚的手指伸过来的瞬间,纪鹤晚下意识就要往后躲,避开他的触碰,但余光瞥见还站在一旁的戴依瑶,生生克制住本能反应,任由贺迟砚的指腹贴上她的唇。他的指腹一如既往,炙热的,但又很柔软。她垂下的眼睛情不自禁地抬了起来,他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到不像是在做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反而像是在修补什么古董宝物一般。


    注意到她的目光,他弯下眼眸淡淡一笑,还没有收回的手轻轻拽了下她的脸,“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竟然还有点宠溺的意味。


    他果然是当演员的好苗子。


    纪鹤晚做出被娇纵的样子,吐了下舌头,“又不是只有小孩子喝牛奶才会沾上奶渍,你这就叫做刻板印象。”


    被忽视的戴依瑶被迫欣赏这两人伪装的甜蜜恩爱,忽然就觉得眼睛和耳朵都有点疼,这两个人一定要这么腻歪,恶心吗?


    她轻咳一声,打断两人继续做法,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纪鹤晚好像才发觉她还在,白皙的面容蓦地染上两片红,娇羞地瞪了贺迟砚一眼后低下了头。


    有生之年竟然能见到这向来没脸没皮的纪大小姐害羞!真是活久见了!


    这大小姐低着头,因此也没有看见,她对面的贺迟砚看她的眼神是怎样的温柔缱绻,远比今夜的月色更能吞噬人心,让人沉溺。


    此刻,在眼眶的微微发酸中,她才不得不承认,她远比她所知的更加羡慕纪鹤晚,羡慕她所拥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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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番说服自己放弃贺迟砚的清醒说词,不过只是因为她明明白白看清了贺迟砚的心,完完全全是属于纪鹤晚一个人的。


    她压下心中的情绪,望向贺迟砚,轻声说:“乐乐明天想让你带她一起去Azazel的画展。她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你都没接,让我和你说一声。”


    贺迟砚罕见地、长长地叹了口气,“她真是把我的行程摸得一清二楚。”听起来似有万千无奈,但根本没犹豫一秒就答应下来。


    纪鹤晚有点匪夷所思。不是,他真的完全都不屑于遮掩的吗?


    她扯开唇角笑了,笑中有万千她不明白的无奈。想要彻底释怀伤害真的好难。


    她从鼻间轻柔地呼出长长的潮湿气息,汇入徐徐而上的燕麦奶的热气中消失不见了,一如那些她不想追溯的过往。她站起身,也不顾及戴依瑶在场,对着贺迟砚撂下冷淡一句:“我吃好了,去外面透透气。”


    戴依瑶看着被关上的门,又看了看正拿着外套准备追出去的贺迟砚,出声询问:“你惹她生气了?”


    这也是贺迟砚的怀疑,但是纪鹤晚没有给他答案,他也不知道。不过瞧着这短短几分钟,戴依瑶就能看出他思索了好久才隐隐觉察到的事情,心中起了好奇,“为什么这么说?”


    戴依瑶眼神指向桌上剩余的卡诺利,“这可是她的最爱,可是她一口都没动呢。”


    确定纪鹤晚确实是在生他的气,贺迟砚的心更加焦急,脚步急切地往门外走,身后又传来戴依瑶的声音,很确定:“她不知道吧,不知道你是喜欢她的。”


    贺迟砚握着冰冷把手的手紧了一下,他转过身,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成平时的平静矜贵,“别告诉她。”


    “为什么?”戴依瑶脱口一问,看着贺迟砚眼中点点的落寞,她有了答案,“她不喜欢你,你怕丢了你的面子?”是疑问,但是肯定的语气。毕竟整个盛京都知道贺家的颜面向来宝贵,不容侵犯。


    贺迟砚没有回答,连脸上的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戴依瑶笑了,落向贺迟砚的眼神藏有一丝不可置信和点点嘲讽,不知道是对他,还是对自己。


    她突然问了句:“你知道我喜欢你吗?”


    贺迟砚平静的表情才出现一丝波动,是为——疑惑。


    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戴依瑶已经预料到他会说什么——“这个玩笑不好笑。”还是他惯常的冷漠语气。


    她突然有点不知道该对面前这个竹马说什么。可以说,在她的肆意散播下,整个盛京的名门世家都知道她喜欢他,但她故事里的主人公不知道,几年来都毫不知晓。


    从头到尾,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独角戏而已。


    看来,她谋划多年的计划彻底宣告破产了,她马上也要成为资本棋盘上一颗可怜的棋子了。


    不知道她是否也有纪鹤晚这样的好运气,联姻对象恰好暗恋她多年?


    从小到大,好运都是绕着她走的。


    戴依缓了缓神,扯开一个更加明亮的笑,似是提醒,似是埋怨:“你啊,对于感情总是迟钝得很……”她不再多说,安慰地拍了拍贺迟砚的手臂,“别着急,让她一个人待一会儿也好,我再去做一份卡诺利,你等下带给她,肯定比你那一张冷冰冰的嘴说出来的话效果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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