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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第二十八章

作者:醒冬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崔怀松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他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道:“怀鹤轻易不麻烦旁人,既然他找你,那我便稍后再来。”


    “嗯,长公子自便。”


    岑景舒神色如常,不理会崔怀松带着探究的眼神,轻飘飘留下一句话便带着春喜走了。


    昨夜里刚刚落下一场大雪,此刻空中还残留着肆虐的寒流,冻得春喜缩了缩脖子。


    “主子。”夏意轻声开口,悄悄伸出手比了个手势。


    岑景舒余光瞥见身后不远处的阴影,冲着夏意小幅度摇了摇头,示意不必理会。


    应当是崔怀松的人。


    这两兄弟关系非常微妙,她刚得掌家权,多日不见的崔怀松就跑来找她,八成是要给霜月讨要什么好处,而崔怀鹤骨子里的高雅自然是看不上这种偏爱妾室的行为。


    崔怀松做的事在崔府并没有过多遮掩,因此他约莫是怕崔怀鹤会对她说些什么,从而坏了他的好事。


    想跟就跟吧,反正她和崔怀鹤之间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思及此,她指尖蜷缩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崔怀鹤显然也注意到了她身后的小尾巴,因此并没有令桑尘关上书房门,而是半掩着,足矣让屋外的看见,但听不清楚谈话内容。


    他和嫂嫂对坐在书案两侧,神色自如,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异样。


    “上次之事,执潭有些话想要对长嫂说。”崔怀鹤眼底带着笑意,那轻松的口吻好像在说今日天气十分晴朗一般。


    岑景舒暗自腹诽,这二公子真是能耐,能面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么羞耻的事情。


    那她必然不能落了下风:“是,怀鹤你说。”


    “我与谢无咎共事多年,他这个人极其危险,并且不按常理出牌。”崔怀鹤捻动着青玉珠串,缓缓道:“兄长待长嫂不好,长嫂如此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谢无咎并非良人,长嫂与他接触,要多加小心才是。”


    他顿了顿,接着不疾不徐道:“王小将军即将远赴边关,再次归来不知是何年,长嫂不宜在他身上倾注过多。”


    岑景舒觉得他温和的嗓音似乎有种特别的蛊惑力,若是旁人来说这些话,她定然是不爱听的,可由崔怀鹤说出来莫名有很大的说服力。


    她望着崔怀鹤洞悉一切的双眼,忽然又想到先前的梦,眼前的人逐渐和梦中的画面重叠,她抿了抿唇,从崔怀鹤的这番话品出了一丝异样。


    崔怀鹤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


    若是只出于对嫂嫂的关心,只站在她夫君的弟弟的立场之上,那么他这些话未免太过僭越,更何况他几次三番撞破她和别的男人……


    他都选择了替她隐瞒。


    这并不是她夫君弟弟应该做的。


    岑景舒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闭了闭眼,好半晌才道:“怀鹤,我知道了。”


    “你那日...怎么解决的?”她犹豫一瞬,还是问了出来。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谢无咎和王延随现在是什么情况。


    “时辰不早了,我听闻兄长还在踏雪阁候着,长嫂便先回去吧。”崔怀鹤手指一勾便把青玉手串敛入袖中,站起身温和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道。


    岑景舒点头也不再过问,反正他不说她也有别的办法知晓。


    她再出去时,那个小尾巴已经不见了踪影,左右也不是重要的事情,她也没太放在心上,带着春喜回了踏雪阁。


    “啧。”她突然停下脚步,蹙着眉看向春喜问道:“踏雪阁的人你都清楚底细吗?”


    春喜愣了愣,下意识接道:“知道,奴婢先前和夏意筛查过院内所有人的来历,不干净的都被清走了。”


    “主子,是出什么事了吗?”


    她眸色微沉,摇了摇头道:“无事,许是我多虑了。”


    崔怀鹤对她的事情似乎知道的太多了些。


    “景舒,你来了,怀鹤找你是有什么要紧事吗?”崔怀松见她过来,立刻放下茶杯迎了过来,状似不经意随口问道。


    岑景舒没理他,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坐在坐榻上喝了杯茶后,这才淡声应道:“我的事和长公子无关,你来找我做什么?”


    “阿月又有喜了,我想留下这个孩子。”崔怀松生怕她不同意,急忙补充道:“阿月先前没了一个孩子很是伤心,这次好不容易怀上了。”


    “景舒你已经有掌家权了,第一个孩子在不在你这里都影响不到你的地位。我保证,第二个孩子一定过继到你的膝下,好吗?”


    岑景舒眼神冷了下来,不管霜月是想了什么法子又怀上了,这个孩子定然是生不下来的,即便出现了医术奇迹,这个孩子安然出生了,那也必须养在她这里。


    否则先前谈好的条件算什么?


    规则一旦被打破,那先前建立起的秩序将会全面崩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长公子,我想你忘了我说的话。”岑景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一字一句道:“我说过,我能让霜月入府,也能让她再入奴籍。”


    “第一个孩子,无论男女,必须要养在我的膝下。”


    崔怀松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攥紧拳头,明明这是早就知道结果的事情,但他不知道他现在为什么这么愤怒。


    看到眼前这个可以说得上是内心冷硬狡诈的女人,那副她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的淡然的样子,他心里就没由来的感到生气。


    “你会后悔的。”他咬牙说出这句话后,拂袖离去。


    岑景舒挑了挑眉,有些不太理解他这话是从何而来,她会后悔?


    不可能。


    落子无悔,她从不追忆那些已经无法挽回的事情。


    她看着崔怀松的背影,冷笑一声,会后悔的人,应该是你啊。


    那位霜月姑娘可不是善茬。


    “主子,有两封信。”夏意轻轻扣了扣门,示意这信来头不一般。


    “进来。”


    岑景舒接过两封信,先拆开了带着桃花印记薄薄的那封,是王延随送来的。


    “姐姐,是我~今夜桃林见*^_^*。”


    她视线落到那个笑脸上时,唇角也不自觉上扬,这家伙的字写得稀烂,但画技不错,寥寥几笔就能让没有生命的信件变得灵动起来。


    将信件丢进香炉后,她拆开另一封。


    “卿卿,上次你问我羽森卓光一事,因着当时尚未谈妥便没有告知。”


    “羽森卓光是被北巫的王储追杀至此,被我救下,我许诺可以帮他渡过这次危机,但条件是他要同我结盟,现下他已经应允,后续事宜我正在同他洽谈,你若想知晓我会再同你写信。”


    “另,崔怀鹤那只笑面狐狸那日居然冲我发了好大的火,还有那不知死活的小将军跟我动手,卿卿,我派人弄死他们的话,你会支持我的,对吗?”


    “卿卿,我一切安好,等你的回信。”


    信件内容不多,她扫了几眼便全部看完,并没有立即焚毁,而是先搁到了一旁,拿出纸笔开始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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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虽然救了羽森卓光,但他在你这里受了折辱,我将人买下后送到了好友那里,约莫他的日子也不是很好过,但他仍旧答应你的条件,此人能够忍辱负重,绝非传言那般无用,不可小觑。”


    “若无他的致命把柄,还请大人小心行事。”


    她收起笔,视线落到谢无咎信上想要弄死崔怀鹤的话,一时猜不准他是玩笑话还是认真的,想了想还是再次提笔,继续写——


    “不可妄动,我是怀鹤的嫂嫂,小随是我从小长大的玩伴,他们看到我们那样,只是一时情急,还望谢大人不要和他们计较,专心应对朝堂和羽森卓光一事。”


    “我也一切都好,大人勿念。”


    她先把谢无咎的那封丢进香炉,又将回信折好密封,递给夏意叮嘱道:“务必要亲自交给他身边的那个暗卫,不要假手他人。”


    “是,奴婢明白。”


    她算着时间又处理了府上的一些琐事,让春喜按照往常一样照应好,便趁着夜色掩盖悄悄出了府。


    树枝不堪寒风的侵袭,摇晃着发出吱呀悲鸣,把身上厚厚的霜雪抖落,簌簌作响。


    一抹红色傲然挺立在其间,在看到她时飞奔而来。


    很快她便被紧紧抱住,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胸膛,强健有力的心跳声犹如密集的鼓点,在她耳边无限放大。


    “姐姐,你还好吗?”


    岑景舒听出他心绪不佳,安抚性地拍了拍他的背,柔声哄道:“怎么啦小随?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王延随的手箍得更紧了,像是要把她融进到他的血肉里,永不分离。


    “姐姐,你是被谢无咎那混蛋强迫的吗?还有崔怀鹤,整日跟谢无咎厮混在一起,定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兄长崔怀松更甚,娶到你居然不好好珍惜……”


    岑景舒被这一长串的问话弄的有些苦笑不得,笑着应道:“哪里就有你说的那样不堪了?左右我现在好端端站在你眼前就是了。”


    见她有意无意略过这个话题,王延随眼底的阴鸷一闪而过,随即有些失落道:“姐姐,这应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我要走了。”


    岑景舒从他怀中挣扎开来,尽管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在这天真的到来时,还是有些不舍:“何时动身?”


    “两日后启程。”王延随定定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刻在脑海中一样。


    “姐姐,我为你留了两个暗卫和一个侍卫,暗卫会时刻潜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侍卫不方便近身,你可以让他在你院中做管事的小厮。”


    岑景舒摇了摇头:“哪里就有那么娇贵了?我身边的夏意丫头身手极好,有她保护我就够了。”


    “姐姐,我不放心。”王延随顿了顿,低声道:“谢无咎那样的人太危险了,姐姐即便是愿意的,我也不放心。”


    护城河的水面上映着月光和影影绰绰的枝桠,和两个缠绵悱恻的倒影。


    “我也知会了我姐姐,你在洛京内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去寻她,无论是什么事,我姐姐都会代我无条件帮助你。”


    王延随料定她会拒绝,不等她回应便继续说道:“姐姐你救了我的命,是整个王家的恩人,理应如此,姐姐不必推脱。”


    他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头,蓬松的发丝被抓的凌乱不堪,可疑的红晕爬到他的脸颊之上:“我不想姐姐出事。”


    岑景舒轻笑着应道:“好好好,我答应你。”


    王延随一愣,埋藏在心底许久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姐姐,如果我早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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