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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九章

作者:醒冬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岑景舒面色冷然,抽下发间唯一的素簪攥在手中,长期未开口的喉咙有些干涩,声音沙哑无比道:“大人,这里是崔府,并不是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地方。”


    “我的丫鬟守在外面,府上到处都是巡逻的小厮,只要我现在喊一声,大人日后的生活怕不会像现在这样风生水起了。”


    “今夜之事,我不会同你计较,还请大人立刻离开。”


    谢无咎低笑几声,浑不在意地看了眼她手中紧握的簪子,揽住她腰的手加大了力道,漫不经心回道:“景舒。”


    “威胁人不是这么威胁的。”


    “不过既然你醒了,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先走了,下次再见。”


    他松开她的腰,利落地翻身下榻,从窗户一跃而下,隐入夜色之中,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丁点响声。


    当真是来无影去无踪。


    岑景舒将簪子插回发间,冲着外间扬声道:“让夏意过来。”


    “少夫人您醒了!奴婢这就去唤夏意姐姐!”在外值夜的小丫鬟说完便“噔噔噔”小跑着出去了。


    不多时,夏意携着轻微的凉意来到了内室,待最后一丝风霜被炉火驱散后,才敢上前,将烛火点燃,端起早已备好的热茶,轻声道:“主子,感觉如何?”


    岑景舒单手撑着榻加上夏意的搀扶,艰难坐起来靠在软枕上,接过热茶抿了几口润了润喉咙,道:“尚可。”


    “我昏迷了几日?事情最后怎么处理的?可查出旁的线索?”


    夏意将茶杯搁置在一旁,答道:“回主子,五日。真凶落网,念在其未酿成大错,大夫人将人驱逐出府。并未查出别的。”


    “罢了,姑且算她运气好,若有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将那人和他的家人妥帖安置好。”


    她不过说了几句话,胸口便已开始有些发闷,胃中隐隐作痛,冷汗不断。


    无奈之下,她缩回被褥之内,神色恹恹道:“我身子何时变得这么差了?”


    夏意又往火炉里添了几块碳,道:“主子的胃疾太过严重,拖垮了身体,需精心调养才是。”


    “奴婢在外候着,主子安心歇息吧。”


    岑景舒点了点头,虚弱的身体导致眼皮逐渐沉重,又再次陷入了深睡之中。


    次日一早。


    岑景舒揉了揉有些发懵的脑袋,片刻后整个人才彻底清醒过来,眼底一片清明。


    春喜听到动静后赶忙走了进来,忙前忙后确认完自家主子是真的安然无恙后,再也忍不住,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


    “主子,您...不知道,您倒下去的时候,脸色好差,奴婢...快要吓死了,呜呜。”


    怀中的小人不断哽咽控诉着,将她的寝衣领口处染湿了一大片。


    岑景舒捧起春喜的脸,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对着她肿成核桃的眼吹了吹,柔声安慰道:“好了春喜,我这不是好端端的吗,不要哭了,乖。”


    “主子……”


    她耐心地哄了一番小丫头,道:“你下去休息吧,夏意昨夜值夜,你唤个别的丫头过来侍奉,如今我醒了,合该去见一下母亲,让母亲安心。”


    春喜退下后,院里的一个丫鬟行了一礼,随后便低着头跟在她身后侍奉。


    行至大夫人的院子时,被告知大夫人尚在礼佛,但算着时辰应当快要结束了,请她到偏房稍等片刻。


    岑景舒点头,正想随着那丫鬟去偏房之时,转身却看到了步履沉稳,双眸平静的大夫人正在走来。


    欲为她引路的丫鬟行过礼后退至一侧,垂下头充当木桩子。


    眼瞧着这廊道长,但其实真正走过也只是几步远,大夫人扶住她的胳膊,道:“不必多礼,书琴为少夫人赐座奉茶。”


    书琴领命,给一旁木桩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立刻会意,下去备茶了。


    “你胃疾已然很严重了,此前缘何不肯令大夫诊治?你此番突然昏倒,我甚是担忧,着人去请了江南一带有名的神医来,不日便可抵达洛京。”


    大夫人神色依旧淡然,但语气比往常更为缓和一些,有着对晚辈的关怀。


    她暗自观察着,愈发感觉大夫人对她的态度不太对劲,这江南神医她也听说过,给人看病全靠缘分神情古怪,似乎也有背景,可谓是重金难求,拜年难遇。


    大夫人这便轻飘飘替她请来了神医?


    尤其是她母亲还是靠着不太光彩的手段让她嫁进了崔府,按理来说,大夫人连同崔府上下应当对她厌恶至极才是。


    但目前看来,只有最开始同她成亲的崔怀松有过强烈的反感,其余人则是,长辈关怀爱戴,同辈谦逊有礼,下人俯首帖耳。


    就连崔怀松如今因着霜月一事,都不再厌恶她,同她表面恩爱,实则泾渭分明。


    这也太奇怪了。


    但是她不会多问,权当不知。


    “江湖游医一般都对金钱权势满不在乎,想来母亲能为尽溪请到神医也是费了很大功夫,尽溪在此谢过母亲。”


    “尽溪定全力配合神医治疗,不负母亲一片心意。”


    说罢,岑景舒规规矩矩行了个大礼。


    虽说她还是不太想喝药,但大夫人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再拂了大夫人的面子,那便是她不知好歹了。


    大夫人亲自将她扶起,拉着她坐下,将她的手捂在掌心,道:“原想着这些天便把库房钥匙交于你,这下看来还要再缓上几日了。”


    “待你身子调理好了,我也能放心将库房钥匙给你了。”


    岑景舒感受着大夫人手掌源源不断传来热意,手指蜷缩一瞬,最终心底的疑惑还是没有问出,只乖顺应道:“是,母亲。”


    提及此事,她便想到了尚未定下亲事的崔二公子,聊家常似的开口问道:“二公子年少英才,未来必定大有作为,人也英俊飒气,怎么还未议亲?”


    闻言,大夫人平静无波的眼底激起阵阵涟漪,面色少见流露出几分忧愁,道:“鹤儿他什么都好,只是每每我想要为鹤儿相看,都被鹤儿推脱了。”


    “此事强求不来,常言道长嫂如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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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将来还要尽溪多加留意着。”


    岑景舒轻声应下,又同大夫人聊了些府上的家长里短,半个时辰后才从大夫人院中出来。


    她正在思索大夫人究竟为何会对她这么好时,淡雅的竹香在空气中浮动,紧接着她便看到了那串熟悉的青玉珠串。


    “怀鹤。”


    “见过长嫂。”


    岑景舒心中装着事情,不欲与崔怀鹤过多交谈,他似乎也急着去做什么事,因此只是简单寒暄了两句。


    擦肩而过之时,崔怀鹤突然出声叫住了她。


    “长嫂留步。”


    岑景舒依言停下脚步,紧接着后撤两步站定,微笑看着他,询问道:“怀鹤,怎么了?”


    他不答,只定定看着她,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似乎要把她看穿。


    “怀鹤?怎么了?”岑景舒看在他长得足够养眼的份上,再次耐心询问。


    “长嫂身上的沉香,味道很特别。”


    崔怀鹤说完便走了,没再等她回答。


    沉香?


    岑景舒攥紧手指,崔怀鹤与谢无咎同在朝为官,肯定少不了彼此打交道,甚至可能关系还算不错,以崔怀鹤的细心程度,定然知晓谢无咎身上沉香的独特之处。


    可谢无咎昨夜不过停留半个时辰,她屋里也是燃了熏香的,方才又去了大夫人院里,大夫人院里佛香缥缈,为何崔怀鹤还能嗅到她身上的沉香气息?


    这人,属狗的么?


    但无论如何,崔怀鹤没有直接挑明,那便是无意将此事告知旁人,并且他先前还说过可以去云竹院寻求他帮助,不过她并不打算去找他。


    虽然大夫人膝下只有两个嫡子,但长公子和二公子从小就不对付,两个人的性格南辕北辙,长大后更是少有往来,别家的表亲兄弟都比他二人亲近。


    这二公子看着是平易近人,温文尔雅的君子,实则有着很强的分寸感和疏离感,他平等的温和对待每一个人,却同样把所有人拒之千里之外,任何人都是他的朋友,任何人也都不是他的朋友。


    在前朝他同各党系撇的一干二净的同时,做到了不得罪任何一方,独树一帜却能在朝堂上立于不败之地,深得皇上的爱戴和重用。


    这样的人,她可不敢贸然将这么大的事情托付给他。


    她更习惯靠自己。


    岑景舒回到踏雪阁内便直奔书房,春喜见状赶忙跟上,拿出砚台开始研磨,乌黑的墨汁很快浮现。


    “主子,这是什么?”


    “图纸?”


    岑景舒点头,将墨晾干,把图纸折好,快速道:“这是一个机关,小巧但精妙,最适合用来防贼。”


    “你去拿给夏意,辛苦她今晚之前把机关安置在我的各个窗边,过后我让她休息两天,一准不打扰她。”


    春喜也知事情的严重性,敛了笑意接过图纸就去找夏意了。


    同时春喜心里也有些疑虑,防贼?


    崔府固若金汤,哪个不长眼吃了雄心豹子胆的小毛贼,敢来后宅少夫人的房间偷东西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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