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还没找补完,就被斯雷多打断了:“陛下,您怎么能在这种时候宣布撤军。骑士团还在前线苦苦征战,您就已经将他们最后的战斗意义剥夺了。他们的战意跌落到谷底,别说最后一战能不能打下去,真打了我们也是必败!伊萨法多阁下,您也是,这么紧张的时候,您就别欺负陛下了,她显然不会想那么多。”
“我……”
好吧,其实他们说的也对。。。
“教皇阁下说的是。陛下还是先去军营吧,监察厅的消息没有那么快。只要您比他们先到,想怎么说都可以。”伊萨法多说道。
“哦,那我先过去。”
不再去看两个悲叹不已的臣子,女皇化作一道水雾离开。
“教皇阁下,您请?”伊萨法多眯眼笑着伸出手。
斯雷多皱起眉头,显然带着郁气,满眼嘲讽:“门徒阁下不必,我受不起!”
伊萨法多,或说,天国门徒依旧保持着平和的笑容,语气却一寸寸冷了下去:“斯雷多,这份计划被实施到现在,已经不是暴露我的身份就能解决的了,你很清楚才是。管好你的舌头,我不想再听到那个字眼第二次,否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斯雷多恨恨地看着眼前心机深沉的男人。
不知以何种方式取代那个舞域人的身份、进入参泽、又一度掌握参泽与天国的所有兵力。
举世瞩目的泽天战争,不过是他一人指尖的游戏。
“天国国主已经出发请降,她到了就会收到消息。我替他留下这么多兵,够换参泽川一条命了。”门徒漫不经心地解释。
当他的死局已经确认成熟,他不得不将这场悲剧向着对参泽最为忠诚的教皇阁下全盘托出。
由此,女皇的必死局及参泽肉眼可见的衰败令斯雷多心灰意冷。
但这位古板忠正的阁下必须依照前教皇的遗嘱照顾好两位皇女。
面对既定的命运,他仍想反抗什么——比如,用自己的灵魂与魔鬼做交易,换取川泽陛下活下来。
于是他与门徒达成交易,他会使用门徒带有诅咒之力的神羽箭射杀女皇;作为交换条件,门徒必须要保障参泽川此后不受苛待地活着。
现在门徒实现了他的承诺,但斯雷多并没有因为他的话感到有一分一毫的喜悦。
他只是愧疚着,像是灵魂被反复为地狱使徒鞭笞。
他将永世不得安息。
“这场仗打起来不是对你更好吗?歼灭参泽全军、引动女皇震怒、再告诉她真相把她引到诅咒地。”
斯雷多尚有一事不明。但门徒没有直接回答,只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让斯雷多一头雾水的话。
“晚点再长大也没关系,至少还会快乐些。”至少在最后的时刻来临前,他还能选择让她少一些愧歉。
门徒笑着出门,回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提醒:“教皇阁下还是休息休息吧,之后还有您和川泽陛下演的呢。可别因为头脑发昏说错了话,白费我一片苦心。”
只剩下一位自食苦果的教皇。
他的影子被阳光拉长,斜而黑,边界模糊。
250年1月1日上午,天国国主莫迪维尔利主动向参泽亲王兼主帅参泽川发出和谈邀请,为参泽川拒绝。
下午,女皇赶到参泽营地听说此事,下令撤军,遭到亲王参泽川极力反对,后亲王为女皇禁足带回。
与此同时,天国方不等女皇上门兴师问罪,主动放低姿态将培养门徒的元老会成员送至营地,愿将几人移交参泽自行处理,以示诚意。
据史料记载,双方私下交涉过程中,女皇命令天国将其宣称为参泽川与骑士团的功绩。碍于女皇的威严,双方迅速达成一致,达成和谈。
谈判结束后当日,元老会罪人由随行新任宫廷骑士长伊萨法多带领骑士团将战俘押送回参泽,以泄民怒。
至此,泽天战争正式结束。
逐生教会主祭台上,参泽海的塑像摆在正中央的位置。不似各种广场上充满威严又睿智的形象,逐生教会的白色雕像眉眼雕刻得柔和慈悲,如怜悯世人的圣母。
但这是她还是大皇女时就喜欢的雕像。
她喜欢温柔的人,好像自己无论怎样表现,都能被无限接纳。
即将卸任的女皇跪坐在祷告台上,手上用于献礼的动作不断,向着她从小到大一直信仰着的偶像低声诉说着,就如同告解。
“海泽大人,总有人说我的功绩能与您媲美,但我不这么想。我下令禁止了这样的说法,不想您沾上我这样的污点。我所拥有的,您同样拥有;可您拥有的智慧,我始终无法比拟。我从很小的时候就仰慕您,期望像您一样,成为一位强大而温柔的骑士。如今川泽即将继位,我曾向您宣过的誓也终于可以继续实现了。只是……我犯下的罪责实在无法衡量,杀戮的阴影一直盘旋于我的头顶,我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才能弥合已经开裂的损坏物。”
奶棕色长发垂落在地面上,胡乱勾勒出她的背影,这时的她与无数个有求于命运的普通参泽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时间真是可怕且恶毒的生灵。我闭上眼睛,看到上一秒的我、前一年的我、还是孩童的我……她们笑嘻嘻地重复着一些人为规定的场目剧情,偶尔眼神扫过我,不留情面。我独自承受灵魂上的觳觫,崩溃地大喊,山谷长风与荒原耩耨在悔意中震动流血不止……”
她念念有词着。
缪斯灵光袅袅,谁言吟唱渺渺。
她抬起头,哀伤地对视上海泽陛下垂下的双眸。
不怒自威又悲天悯人的目光让人不得不含着哭腔发出祈求。
“过去诸多罪孽,我愿替他们一力承担。请您依旧眷顾您的故土,庇护您的子民,不要责备他们,不要失望……您第十三世后人诚心拜谒。”
金烛烁烁,空旷的教会内只传来咚得一声,她不遗余力地拜倒在塑像前,身心虔诚。
…………
奇迹年代·初代时期·250年1月3日,女皇号令八域消除一切有关本人名姓的相关记载,而后宣布退位,由其妹参泽川继位登基。
仍在位的最后几天里,她给参泽川挑了一身继位当天要穿的衣服,繁复至极,没有五个侍女帮着穿根本穿脱不了的那种,狠狠报了当年自己穿骑士礼服的仇;又跟着斯雷多一起回到逐生教会,设计重改地下密道的机关,势必要让所有会飞的人进来就必死无疑;最后与伊萨法多和诗人一同慰问了所有参与战争的骑士团成员及其家属,随人们一同迎接和平的到来。
仿佛一切到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战争结束,百姓安居乐业。
从此百岁无忧。
皇宫内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新皇的继位大典,她也趁机将自己亲近的亲友都叫进皇宫庆祝。
“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过新年了,上个年才没几天的事,现在补上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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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禅位的大皇女终于卸下了重担一样高高兴兴地举着杯子,脸上的笑容毫不掩饰她的轻松开怀。
即便另外四人各怀心事,也不愿在此刻拂了她的好心情。但他们又如此明确自己心怀鬼胎,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诗人率先举起杯子:“祝我未来一年写出好诗歌!”
“写不出来可以和猫猫狗狗眠。”女皇吐槽道。
“喂!”
伊萨法多笑了起来,他温柔地看着两人,也举起杯与他们碰在一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平安喜乐,万事顺遂。”
斯雷多的冷脸难得多出了笑意。
四人齐齐看向略显沉默的参泽川,笑容和煦。
恍惚间,参泽川也觉得自己不是一人纵身幽邃,眼前一切欢乐都如昨日初见,从未改变。
没有阴谋,没有欺骗,没有猜忌。
她扯起嘴角,令自己变得融洽,举杯客套道:“愿参泽荣光,永不落幕。”
四人先是一愣,而后大皇女开怀大笑。
她高抬手中酒杯,起身叉腰,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川泽说得好!愿参泽荣光,永不落幕!”
最后一层隔阂众人的坚冰屏障被她不管不顾的热络融化冲破,四人一同起身碰杯,异口同声。
“愿参泽荣光,永不落幕!”
酒液在毫无顾忌的碰撞下洒出,五人举杯相敬,仰头一饮而尽。
酒席散后,四人纷纷与大皇女告别,参泽川与斯雷多结伴,诗人与兄长一道,背道而驰。
筵席虽结,但温情依旧。
五十年中积攒的好心情都像是被累积起来,一同在这一天畅怀快意。几乎让人萌生错觉,其实这是他们五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藏起好事,就为了这一天的幸福成为一生中最为重要的时刻。
其实他们互为知己、心心相印。
大皇女起身推门,走到长廊的圆形拱腹窗前,仰起头无声望向高处的天空。
“……”
伊萨法多停下脚步,回过头。
诗人也疑惑地跟着扭头向后。
“所以你要帮我。”
参泽川说完,发现斯雷多驻足不前,好像他们身后有什么。
于是她也跟着转过身。
窗帘拉开,一阵不大夺目的日光穿过晌午一样的夜晚,透过透亮的玻璃窗,斜斜地洒落在长廊。阳光下小小的灰尘如同白日的星子,亦如悬浮的轻灵。
她仰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只不过是颤着眼睫。一绺奶棕色的头发定在他们的视野之内,随着身体自然地律动,起起伏伏。光落在她的浅发上,像是染过圣火般晶莹;白日却仿佛要蒸出丝丝水汽,将她体贴而玲珑地带走,不留下一丝痕迹。
但她只是安静地伫立在窗前。
人生千般闪耀也不及相遇一瞬,不曾言语就已经是万幸。
他们的目光从两端而来,在中间的孤影中交汇又错开。
她在看什么?
又在想什么?
他们也转过头,望向窗外。
如朝阳、如初阳,如风抚鲜花绽放。
带来一个不知名的午后,带来一条夜风的低语,无由来地心念一动。
而他们,依旧在风动的沙沙声中,独属于彼此。
这天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而后,它如一年时光,消逝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