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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作者:春风渡人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从独栋别墅区回来,齐思终于做完最后一道题,抬头看时钟。


    凌晨1:18。


    突发情况打乱她十二点之前睡觉的计划,终归是做好事,熬夜就熬夜吧。


    收拾作业,将明天带去补习班的作业放进书包里,再拿起睡衣走进浴室。


    细密的热水打在肩头上,轻微的酸疼刺激着皮肤神经,她低眸探去,左臂三头肌紫了一片。


    那两扇木门跟两块石碑似的,纹丝不动,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撞开一道勉强容许她通过的缝。


    从内打不开那道门。


    世界上有爱子女甚过爱自己的父母,当然也有视儿女如草芥的冷漠父母。


    路声的父母显然是后者,且比后者更狠心。


    普通父母不喜欢孩子,不愿意承担责任,最多将孩子抱养出去,或者送到孤儿院。


    以近乎“谋杀”的行为,哄骗路声进密室,躺棺材……兴许,他们还不如陪她找路声的千管家,千叔眼里的着急不像演戏。


    也不怪路声行为疯癫,说话疯言疯语,摊上这么对爹妈,换谁谁也得疯。


    希望路声吃一堑长一智,往后面对狠心爹妈,长点心吧。


    折腾一晚上,今天的背诵任务还没完成,齐思一边背书,一边冲洗身上泡沫。


    拗口的文言文像催眠曲一样,没一会儿就困得睁不开眼,快速冲洗身上绵密的泡沫,套上睡衣。


    也不管湿着头发过夜会让她头疼,垫了一块枕巾睡觉。


    梦中昏沉,她又回到那栋别墅。


    ……


    别墅里金光灿灿,天花板上镶满金子,她坐在沙发上,女性模样的纸人正在帮她捏肩。


    “舒服吗?”


    她听见路声在耳边低语,侧眸望去,纸人的脸渐渐变成路声的模样,而他的双手也掐住她的脖子……恩将仇报的狗东西!


    手机闹钟震个不停,齐思昏昏沉沉地睁开眼,找到手机,关上闹钟。


    缓了片刻,她想坐起身,一阵天旋地转,又重新倒回床上,被人敲了一记重锤,头痛欲裂。


    靠,怕什么来什么!


    手机铃声响起,齐思凭着记忆解锁手机:“喂?”


    “思思,你怎么没来上课?”


    电话那头是段童的声音。


    “头好痛,起不来,我今天不去上课了。”齐思鼻腔酸胀,即使闭着眼,眼睛止不住的流眼泪。


    段童问:“安姐和均哥在不在家?”


    “他们不在家……帮我请假,我继续睡了。”


    “家里还有药吗?喂,思思!”


    “齐思要请假?”舒阳文刚走进教室,听见最后一句,皱眉道。


    “她好像重感冒了,家里没人,我们带卷子去她家做题。”段童折叠刚铺开的试卷,又从讲台上拿起新试卷,数着数量,多出一张。


    她惊讶道:“每一科,老师准备了四人份试卷?”


    舒阳文示意段童看右手边第四张桌子:“那张桌子,还没挪走。”


    路声没有搬走?


    一道熟悉的嗓音随着两人疑惑响起。


    “上课了吗?”


    两人同时向门口望去,身形颀长的黑发少年慢悠悠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自从得知路声胁迫齐思,舒阳文对他再没好脸色,拎起段童的书包,绕过课桌,从讲台上拉她走:“童童,我们走吧。”


    千管家察觉到两位同学似乎不欢迎路声:“少爷,你今天还上课吗?”


    路声走到讲台上,拾起三张孤零零的试卷:“查一下监控,看齐思有没有出门?”


    “齐思同学没有出门。”千管家检查后回复,“少爷,医生建议您回医院挂水。”


    “好,我们回医院。”


    千管家打量他的神色,少爷好像不开心,因为同学的冷落吗?


    少爷什么时候开始在乎旁人的看法?


    —


    “先喝药还是吃饭?”


    舒阳文和段童带着口罩,坐在齐思的床前,一人捧着药,一人捧着粥。


    “先吃药吧?她都烧迷糊了。”


    “空腹吃药对胃不好,我认为先给思思喂粥,等半小时后再喂药。”


    舒阳文道:“叫不醒她,她怎么喝粥?”


    段童扶着齐思坐起上半身:“我扶起来,你用勺子喂。”


    迷迷糊糊听讲两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嗡,齐思半睁眼,看见段童用手托着她的下巴,舒阳文用汤匙舀粥,一个劲儿地往她嘴里倒。


    “你们……我。”


    “别说话,先喝粥。”段童打断她。


    半碗粥喂了将近十分钟,段童抽出齐思腋□□温计:“39.8℃,改变行动计划,先给她喂一粒布洛芬,我们送她去医院。”


    舒阳文掰出一粒布洛芬胶囊,喂进齐思嘴里:“你给她装换洗衣服,我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我们。”


    段童拉开衣柜,翻找干净睡衣,问道:“我们去哪家医院?”


    舒阳文道:“新康医院吧,私立服务好。”


    “啊。”齐思只觉脑子里蒙了一层雾水,反应慢半拍。


    两人回头瞧她呆滞的模样,既心疼又好笑,齐思只在生病的时候傻乎乎。


    赶到新康医院,两人推轮椅送齐思上楼,抽完血,拿报告找医生,最后安排进病房。


    舒阳文站在病房外给齐思的姐姐齐安打电话,汇报齐思的生病情况和医院具体房间号。


    “打针,能不打屁股吗?”


    齐思攥着裤腰带,盯着粗大的针管,死活不肯脱裤子。


    护士举着针头,柔声道:“不疼的。”


    段童也跟着哄道:“思思,打针不疼。”


    齐思道:“我不信,打屁股很疼!”


    护士没见过她这么大的孩子还怕打针,劝道:“小妹妹,我尽量快一点,一下就好。”


    “真的?”齐思半信半疑。


    段童头一次昧着良心:“我请了最温柔的护士姐姐,保证不疼。”


    舒阳文挂断电话,听见病房里传出一道嘹亮的哭嚎声,当即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齐思从小就怕打针,每回打针,先跟医生护士耗上三百回合,实在没办法才会投降。


    齐思的控诉呜咽声断断续续:“童童你个骗子,这针好疼,呜呜呜……现在还要打我的手,手疼……屁股也疼。”


    她的哭声很大,护士抱着药盒出来,被三个活宝逗乐,收敛嘴角笑容:“你快进去安慰你朋友吧。”


    “好嘞。”舒阳文打开手机录像,推门进去,“来,让我们来看看,是谁十七岁,还怕打针……”


    路声从对面病房走出来,站在门口。


    透过玻璃门窗,他看见舒阳文嬉皮笑脸地举起手机录像,齐思盘腿坐在病床上嗷嗷大哭,叫段童去抢舒阳文手机。


    疾病将人绑在病床上,与药物为伴,与消毒液共存。


    但对于他们来说,却变成一件快乐的事情。


    “千叔,等那两个人走,安排我住齐思隔壁的床。”


    “少爷,您先回房间休息,我稍后就为您安排。”


    被拧成一条绳子的手帕不断滴水。


    千管家将湿手帕交给路声。


    路声用湿手帕擦拭齐思脸颊、额头的汗珠。


    烧糊涂的齐思嘴里一直说着胡话:“狗东西,恩将仇报……路声……我要跟你绝交!不要再掐我脖子……我要生气了。”


    “路声在梦里做什么坏事了?”路声指尖撩开压在齐思喉咙上的头发,问道。


    “路声,路声他。”


    齐思声音沙哑,睁开眼睛,放大的帅脸占据主要视线,没有眼镜的世界像开了高斯模糊,所有物品糊成一团,既没有细节,也没有清晰的边界。


    唯独面前,路声的脸,格外清晰。


    她甚至能看清他每根睫毛的走向,或上扬,或下垂,总之浓密且纤长。


    换做是她,起码刷上三遍睫毛膏,才能得出这种效果。


    路声有病,但不得不承认,他有一副蛊惑人心的好皮囊。


    她迟疑道:“咦,梦中梦?”


    路声道:“思思,不要和我绝交。”


    齐思眨了眨眼睛,反应了好半天,大脑cpu加载缓慢。


    她分不清,这是梦里还是现实:“那你不要对着我犯病哦。”


    路声道:“我努力控制。”


    他好正常,好听话。


    这大概是梦吧,现实里的他嚣张又善变,既然是梦……齐思理直气壮命理路声:“我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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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喝粥。”


    怕路声不听话,追加一句:“这是我的梦,你要听我的话哦。”


    “我很听话。”路声嘴角笑容意味深长。


    千管家很快将粥送过来。


    齐思狐疑地望着腾腾热气:“太烫,要吹一吹!”


    路声举起勺子,轻轻地吹气:“可以了吗?”


    “你伸过来。”齐思用嘴唇轻轻触碰汤匙,确认不烫才张嘴,“不烫了,啊。”


    路声眉眼里全是笑意。


    “喝不下,不喝了。”齐思摆手,让他撤掉,满意地傻笑,“梦里的路声,真乖。”


    路声道:“现实里,他不乖吗?”


    “他有心理疾病,和他计较,显得我小气。不跟他计较,我又气不过。他要是像你一样……一样乖就好了。”


    齐思抬手打了个哈切,眼皮打架,又睡过去了。


    路声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少爷,齐思同学家长要过来了。”


    千管家适时提醒。


    路声转身坐回隔壁病床,带上耳机,阖眼躺下,假装睡觉。


    程均推门进来,首先看见靠窗的病床上躺着的路声,小声嘀咕一句:“那小王八犊子怎么在这?”


    齐安拍他肩膀:“堵门口干嘛?让开。”


    程均几步上前,一把扯过两床之间的帘子,彻底断绝两边的视线。


    回头对老婆说:“齐思指定是昨晚睡觉不吹头发,也不关窗户,吹感冒了。要不是童童和文文发现得及时,烧傻了怎么办?”


    齐安道:“思思不肯让我们费心,但高中读书又苦又累,我们请住家保姆吧。”


    “老婆,那件事过去了十年,但思思才十七岁。”


    ……


    耳机里没有音乐。


    两人的低声对话,路声听得一清二楚。


    他一直好奇齐思一个人住,齐安和程均竟不请保姆照顾她。


    只言片语中,他听清答案:齐思七岁被保姆绑架,也因为保姆的勒索,她失去了父母。


    好巧,他也没有父母。


    “上星期,南中有个女学生殴打同班同学,没过两天,家长带着证据和律师找到学校,要求严肃处理。”


    程均说得口渴,拧开水盖,咕噜喝了半瓶矿泉水。


    齐安不解道:“这和思思他们有什么关系?”


    程均拧紧水瓶盖:“办案的律师来自界石律所,那家律师费很高,普通家庭根本请不起,律师对家长说公益援助校园霸凌案件,不收费。你信吗?反正我不信,这事指定有他们的手笔。”


    “他们没做错事。”齐安用手背贴着妹妹的额头,微笑道。


    程均顺手剥了个香蕉递给老婆,懊恼道:“这事也怪我,当初不是那批货出了差错……”


    声音断断续续,时小时大。


    一帘之隔,路声重新播放音乐。


    筱筱果然是因为校园霸凌离开,那么齐思和舒阳文、段童的行为合理了。


    他们那么不待见傅则……原来如此。


    打开手机,先给关涛发消息。


    【King:约傅则出来,见一面】


    又给千瑞发消息。


    【King:查一查傅则的家庭情况】


    【千瑞:声哥,辛乐想跟我们一起过来看你】


    【King:静养,别烦我】


    “声哥不想见人。”


    千瑞放下手机,跟坐在对面的辛乐解释。


    他们聚在咖啡店,商量准备一起去看声哥。


    辛乐没觉得意外,除去上学和必要聚餐,路声一向不露面。


    从小到大,他表面谦逊有礼,实则冷漠疏离,难以接近。


    当她分手不成,被严峻堵着打,苦于没有证据证明是他动手。


    路声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顺手帮她一把,她并不觉得自己是特殊的那个。


    “辛乐,你写什么东西呢?”


    关涛刚进咖啡厅,坐下招手叫服务生,“来一杯卡布奇诺。”


    说起这事,辛乐脸上臊得慌:“唉,李老师让我拿着齐会长写好的发言稿,誊抄一遍,周一再交过去。”


    “齐思的稿子?”失态的高呼,令旁边卡座上的客人纷纷看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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