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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知真相

作者:明栀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说熟也不算很熟,至少姚椿第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是阿月喊了一声“郑宽哥”,她才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么一号人物。


    郑宽,与原主丈夫纪满金关系尚可,因着俩人的关系,后来还娶了纪家二房的闺女,也就是纪满金的堂妹纪满玉。


    此刻姚椿突然想起来原主被纪家以分家的名义赶出家门时,对方曾悄悄送来三斤粮食并六个鸡蛋。


    纪满玉的孩子尚不足一岁,无论是母亲还是孩子都正需要鸡蛋补身体,还能给她们送来六个鸡蛋已经是很重的情了。


    然而在原主记忆中,自从郑宽娶了纪满玉之后,纪满金与其的关系就淡了下来,现在细想俩人应该是故意在纪家那两个老家伙面前演戏呢。


    纪老头阴着坏,李老婆子明着闹,几十年来搅得家里几个儿子关系一直不和睦,尤其是老大和老二兄弟俩,纪老大活着的时候和这位二弟几乎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前者觉得后者不敬爹娘也不爱护小弟,有什么好东西只想着自己。


    而纪老二觉得自己这位大哥脑子有病,被爹娘哄两句甜话就能把赚的私房钱全拿去给老四读书花费,简直蠢得挂相。


    兄弟俩就这样互掐着到各自的孩子都长大成人、再到纪老大把自己给累死前一刻也没吵出个输赢来。


    大概纪老头和李老婆子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前三个儿子永远团结不起来,如此才能顺顺当当地供养他们的小儿子读书。


    因此,为了不必要的麻烦,纪满金便主动与郑宽减少了往来,省得纪老头和李老婆子发现他与二叔一家走近了又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回想至此,姚椿心底有一万个无语,还能闲得学人家城里宅斗宫斗,看来还是不够穷。


    “嫂子。”郑宽伸手摸了摸好友妹妹的脑袋,然后朝她身侧的女人喊了一声。


    “你是满玉家的吧?”姚椿还没开口,倒是罗氏将人给认了出来。


    郑宽笑笑应是,然后就看向姚椿道:“我去了山前村两趟,村口草屋那儿一直没人,你们这几天去哪了?”


    今儿他本打算再去一趟,没曾想刚出门没走两步就瞧见身后隐约是熟人的身影,于是停下等候,发现果然是她们。


    “这不是家里一直没有个进项,就想着去镇上看看能不能做个吃食买卖。”姚椿简单解释一句,“你去草屋找我们,是阿玉有什么事么?”


    自从原主公婆死了之后,原主和丈夫纪满金与二房的关系便逐渐缓和,虽没有到极亲密的状态,但私底下还是有些往来的。


    “阿玉没事,不过阿玉得知了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有些不放心,所以让我过来看看你们。”郑宽解释。


    结果第一日去草屋没看到人,吓得他还以为她们仨人出事了,去纪家问岳父岳母,然而他们也不知晓。


    直到昨儿他傍晚下工后又去山前村,遇到小舅子在村里的两个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地互相询问对方什么‘姚氏多还了你家多少粮’云云。


    郑宽一听,当即按下俩人细问才知原来是县里对满金兄弟的事重新定了补偿事宜,得知此事他当下便松了口气,手里捏着补偿的人应该不会带着俩个孩子去做傻事。


    当时天色已晚,打听到她们仨人如今暂住在罗氏家中后郑宽没急着过去,打算第二天再过来。


    于是就有了此刻偶遇的场景。


    “我们挺好的。”姚椿客气回道。


    “没事就好。”郑宽干巴地回了一句。


    他与满金关系不错,和姚氏却很少接触,多数都是从自家媳妇或满金口中听到她的名字。


    想了想,郑宽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从里头掏出两颗麦芽糖,依次递给阿月和平安,试图缓和一下:“吃糖。”


    姑侄俩却没有立刻接,而是先看向姚椿。


    郑宽:“……”


    姚椿笑了笑,她能感觉得出郑宽话里话外的关切和善意,于是道:“接着吧,记得说谢谢。”


    得了允准,姑侄俩这才小心翼翼接过麦芽糖,并和郑宽道谢。


    总算把麦芽糖送出去的郑宽挠挠头,心道,也太客气了点。


    “对了。”差点忘了,话说着他取下身后的背篓,从里头取出五斤粗粮半斤猪肉以及小舅子从纪家不劳而获的一斤大米,“这是阿玉让我送来给你们补一补身体的。”


    接连两次没碰到人,原先的两斤粗粮和一斤大米也逐渐添至到这些。


    如今在家门口碰到人也省得他再去一趟山前村。


    姚椿没要,她道:“如今家里不缺吃喝,你拿回去给阿玉补身体吧。”


    “阿玉那份家里有。”郑宽不由分说地把东西塞上板车,“这些你们留着吃。”


    “没事我先回了,我和满金是兄弟,再有什么事记得让满银来家寻我。”郑宽指的是像前几日发生的那种事。


    姚椿还没来得及再开口,他人就已经提起筐跑了。


    罗氏半开玩笑道:“若是要追上去还,我可以帮你看会儿孩子。”


    姚椿也很无奈:“先留下吧。”以后找机会再还。


    她翻了翻郑宽留下的粮食和肉,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罗氏问。


    姚椿顿了顿,摇头:“没事。”


    就是她发现郑宽给的大米和她们之前吃的那份不知是谁送来的大米瞧着像是从同一个米袋舀的。


    也有可能是她多想了。


    一路小跑回到家中的郑宽抬眼就看到等在屋门口的妻子,脸上扬起笑意:“怎么在门口吹风,娘和小宝呢?”


    “娘抱小宝串门去了。”纪满玉欲帮他取背上的筐,郑宽没让,“我自己来。”


    “怎么回来这么快。”纪满玉问。


    “我没去山前村。”褪了筐,郑宽接过媳妇倒的水,喝了一口才继续道,“在咱们村尾遇到你嫂子她们。”


    没等纪满玉问,郑宽便将事情始末告知她。


    “做吃食买卖?”说实在的,纪满玉听到这个事内心是诧异的,依大嫂的性子居然会选择去码头摆摊卖吃食,让她很是意外。


    不过。


    “这件事我爷奶他们知道不?”


    郑宽摇了摇头:“应该不清楚,不然早闹过去了。”


    纪满玉却担心:“怕是瞒不住,你得空去和爹娘说,让他们多注意注意,有什么情况也拦着些,别再像上回那样。”


    郑宽应下:“行,我明儿就去。”


    “现在就去吧。”纪满玉皱眉,“大嫂还村里人粮的事瞒不了多久,估计爷奶很快就会知道大哥补偿金的事。”


    “他们一定会去大嫂那儿闹的。”


    纪满玉的担忧并不是无的放矢。


    姚椿几人刚回到罗氏家中,板车上的家伙什还没卸下,纪家就来人了。


    李老婆子气势汹汹,身后跟着不情不愿的两个儿子儿媳。


    罗氏皱眉:“你们想干什么?”


    “罗氏我劝你别多管闲事!”李老婆子冲了她一句,“一个老寡妇,边儿去!”


    罗氏捏了捏拳头。


    姚椿立马挡在罗氏前头,看向来人:“有什么事冲我来。”


    李老婆子不客气道:“那好啊,赶紧把满金那死小子的补偿金给我!”


    “县里的补偿金你都敢偷偷昧下,还有没有把老婆子我放在眼里!”


    她就说这几天草屋那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要不是听到隔壁杨三婆子和儿媳妇吵架提到了姚氏,自己怕还要被蒙在鼓里。


    满金的死县里居然给了补偿,可姚氏这个鬼心眼的居然一直瞒着这边,李老婆子当场火气就上来了。


    姚椿冷起脸:“烦请你回去看看那份分家文书,我们两家已经断亲了。”


    当初为了不让仨人继续赖着纪家,在纪老头的默许下,李老婆子可是再三强调让村长在文书上写上两家是以断亲的形式分家。


    李老婆子才不管,什么文书她才不认!


    纪满金是她亲孙子,哪怕死了也是!他的补偿金只有纪家才有资格拿。


    她姚氏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女。


    “满金是我孙子,他的补偿金就有我一份。”李老婆子胡搅蛮缠一直强调这一点。


    “我说李凤丫,你们家溪业都娶了镇上酒铺曾家的独女,怎么还会缺满金这点微薄的补偿金。”说话的是得知消息忙赶过来的李桂香。


    李老婆子一路过来没遮没掩,不少人都看到了,有看纪家不顺眼又怜惜姚氏母女的立刻去了村长家报信。


    得知李老婆子要去罗氏家闹,李桂香放下锄头就跑了过来,生怕姚氏几个会吃亏。


    “是啊是啊,姚氏娘几个就指着满金这点补偿金了,人在做天在看,小心满金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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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找你。”看热闹的人群中不知谁说了这么一句。


    姚椿一望,不知何时院门口已经聚了一波人,大多是住在附近的邻居,应该是听到了这边的吵闹声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关你们什么事!”李老婆子扭头朝身后喷了一句,“一个个闲得蛋疼啊你们!”


    “李凤丫。”忽然有人喊住李老婆子,她正疑心是谁,目光四下扫了扫,结果又听见同样一句,“李凤丫。”


    姚椿喊的。


    “你喊我什么?!”李老婆子仿佛嗓子劈了一般,不可置信。


    姚椿淡定道:“我们两家已经断亲,你我之间无亲无故,不喊名字总不能让我喊你李老婆子吧。”


    李老婆子气血上涌,指着姚椿的鼻子,半天“你”不出来。


    她唰地扭头,怒瞪随自己一起过来的两个儿子儿媳:“老二老三家的,你们哑巴了?”


    接到亲娘的目光,纪三河抿了抿唇,半天没出成功发出一个音。


    倒是他媳妇孙芳目光犹疑,似乎想说什么,不过到最后也没说出口。


    倒是纪二海嬉皮笑脸说了句:“这不是娘说得太精彩,儿子都听入迷了。”


    他媳妇金玉香小声附和:“跟唱大戏似的。”


    李老婆子耳朵不好:“老二家的,你胡咧咧啥子?”


    纪二海油里油气地摸了摸下巴,替自己媳妇回:“玉香夸娘你中气足呢。”


    姚椿挑眉,阿月这个二叔还挺有意思。


    “李凤丫。”


    听到她又喊自己名字,李老婆子脑壳抽抽。


    结果还没张嘴,就听她又道:“纪溪业是在县学里读书吧。”


    李老婆子立刻警惕。


    姚椿记得纪家老四到现在都还只是个童生,原本是没有机会去县学读书的,直到娶了曾家独女曾芸儿后,曾家往县里使了关系才将他塞进县学。


    只可惜纪溪业在县学待了五年,至今仍没有考中秀才。


    姚椿觉得懿纪老四的天赋,也就到这了。


    “今儿你若是从我这抢走满金留给我们娘俩的补偿金,明儿我就带着两个孩子披麻戴孝去县学,举着分家文书吊死在纪溪业同窗师友们面前,好让他们知道他纪溪业就是一个连堂妹侄女的活命钱都要抢的畜生东西。”反正她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你——你敢!”心有顾虑的李老婆子气虚起来。


    “使不得啊使不得。”有人出声劝道,“满金媳妇,别冲动啊!”


    姚椿当即掩面落泪,一副脆弱之相浮出:“大丫娘,你也知道若不是被逼急了,谁会带着自己的亲生骨肉去死啊。”


    “娘呜呜呜~”本就被李老婆子一通吼叫害怕地躲在姚椿身后的平安听到自家娘哭的声音,再没忍住,跟着哭出了一双兔子眼。


    阿月也没好到哪去,她拦在嫂子跟前,小兽一般凶狠的眼神瞪着李老婆子:“不许欺负我嫂子!”


    看着瘦弱的娘仨抱团哭泣,再看一旁膀大腰圆的李老婆子,再只是单纯来看热闹的人心底的天秤也不经慢慢倒向姚氏一家三口。


    天可怜见的,都被逼到什么份上了。


    纪家这一大家子真不是东西。


    一道道谴责的目光落向李老婆子一家子身上,纪三河孙芳夫妻俩被盯得脸色涨红。


    纪二海和金玉香两口子天生的脸皮厚,丝毫不受影响,甚至还有空走神打哈欠。


    “好了!一个个的在这闹什么,家里活计都不用做了?”


    姚椿寻声,眯眼,果然是纪老头。


    戏都快落幕了,他才现身。


    看到来人,李老婆子张了张嘴:“我——”


    纪老头打断她:“早就跟你说了,不管满金对咱们啥样,他都是我纪家的子孙,打着骨头连着筋,何苦为这点补偿闹这么难看。”


    他又看向姚氏和两个孩子:“都怪我没拦住你们奶,没被吓着吧?”


    话落后还想用手去摸一摸平安的脑袋,然而却扑了个空。


    两岁的孩子喜恶都在脸上,谁带着善意谁又带着恶意,孩子心底能感受得到。


    原本只是小声抽泣的平安忽然开始小脸惨白地哇哇大哭。


    明显是被吓的。


    纪老头尴尬地收回手,眼底闪过一丝羞恼。


    果然和她那个短命爹一样讨人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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