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闻根本来不及反应,眼见着步摇“唰”地一下扎入陆霁川的左手,骇得直接给这个祖宗跪下来,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陆霁川的左手,声音凄厉地喊道:“公子!你这是做什么呀?”
陆霁川不以为意地挑眉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外面那几个去找郎中。”
论理他这种公子哥的屋外常年都要安排下人侯着,奈何陆霁川最烦有人在他身边管束监视,为这事年幼时没少跟自己的父亲陆鹤争执,后来母亲宣凝让他俩吵得头疼,这才将下人全都赶去院外站岗,只留下扶闻贴身伺候。
扶闻慌乱地起身,差点被床角磕到膝盖,如一阵风般飞奔到院子门口喊道:“快,快去请郎中!公子受伤了!”
站在门外的下人闻言脸色一变,神情慌乱地往外宅跑去,差点左脚绊右脚给自己摔了个大跟头。
“啧,蠢货!”扶闻瞪了那人一眼,随口骂道。
明明方才他自己比谁都慌乱,此时竟也开始嫌弃比他地位低下的仆人。
啐了一声,扶闻又拉过来一个小丫鬟将她往旁边推,“你,去找大人和夫人回禀一声,就说二公子受伤了。”
小丫鬟怯怯地问道:“扶闻哥,公子是怎么伤的,伤到哪里?我好去和主子回禀仔细。”
“公子的事何时轮到你来打听了?”扶闻不满地重重一脚踹过去,小丫鬟杯踹得膝盖一软,差点摔倒在地上,“让你说什么你就说什么,再敢多打听,小心我打烂你的嘴!”
“什么事吵吵闹闹的?”
一抹白色的烟云笼着月色缓缓浮现,好似香炉上缓缓升起的,又随着日光渐渐落下的烟雾。待到眼前人走近了,众人才恍然惊觉非在梦中,而是眼前的女子如同天上仙人,不似凡间可见。
扶闻愣了一下,连忙弯腰行礼,“小白夫人。”
此人正是陆霁川前些日子新纳的妾室,白悠柔。
白悠柔淡淡颔首示意扶闻起身。
她的容貌不似林暮洲一般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怀,而是冬季里最冷最落寞的一片雪花,以至于一眼看去不再是她清雅秀丽的容貌,而是那被浓浓冰雪覆盖的寒意。
而她眉目间那抹若有似无的淡漠,更是让人不由得望而生畏。
白悠柔抬手指了指刚刚被踹的小丫鬟,“扶闻,她犯了什么事,你在这儿又打又骂的?”
扶闻谄媚地笑了笑,双手合十连连弯腰,“夫人误会了,奴才给她派活,她磨磨蹭蹭地不肯去,这才扰了夫人清静。”
白悠柔不愿搭理扶闻,只看着小丫鬟摆了摆手,“既然如此,就去做事吧,下次注意一些。”
小丫鬟低着头应了声“是”,状似不经意地瞥了扶闻一眼,快步往陆鹤的房中走去。
白悠柔目送小丫鬟离开,看了眼一旁候着是扶闻,冷声问道:“刚刚听你们喊说二哥受伤了?”
扶闻此时恨不得自己是个蚂蚁,好能钻到土中爬回陆霁川的屋里去,躲过这个姑奶奶。他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地回道:“正是,二公子不小心被……簪子扎到了手。”
“簪子?”
要不是现实不允许,扶闻恨不得把陆霁川拉出来挡在自己前面。去凤羽楼寻欢作乐的是公子又不是他,更何况还是庞缨陪着的,他们俩“夫妻”的事何必为难他一个下人?
“扶闻,你是死外面了吗?”
屋内传来一声呵责,扶闻如蒙大赦,连忙朗声回道:“公子,奴才这就来!”话落向白悠柔行了一礼,一溜烟跑回屋内。
扶闻正喘了口气,还没看清屋内的陆霁川,就听白悠柔在屋外扣门,“二哥,方便让我进来吗?”
陆霁川此时已将步摇小心收回去放在配套的妆奁中,手上拿着一支带血的簪子,不耐烦地闭上眼睛敷衍道:“天色已晚,表妹若是有事不妨明日再说。”
白悠柔的手顿了一下,敛眸回道:“二哥,你我夫妻之间,还有什么要隐瞒的吗?”
夫妻?
陆霁川的眸中闪过一丝嘲弄,随口哄了一句,“不是刻意隐瞒,只是怕吓着表妹,这么晚了何必折腾。”
没办法,美人嘛,都是需要哄的。
陆霁川哄人的话从来都是张口就来,此时也不例外。只是一想到这人是母亲硬塞过来的,他就多少有些不悦,平日里也不愿和她多说。
白悠柔自己也知道陆霁川的话多半不过是虚情假意,闻言沉默片刻,将扣门的手放下,“那我便不打扰二哥了。”
这样淡漠的美人,此时脸上竟浮现出几分落寞。
恰巧这时郎中也匆匆赶来,一见这架势,恨不得和扶闻一样钻到地底下去。他拱手草草行了一礼,连忙跟着下人进入屋内。
白悠柔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转身离开。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更何况说了又如何,他从来,都是一个无心之人。
罢了。
郎中替陆霁川包扎好伤处,站在一旁躬身交代注意事项,陆霁川闻言懒懒地打了个哈欠,借着手伤开始作妖。
一会儿说他伤得重,伤药得多用一些。一会儿又问郎中如果伤在肩膀上该怎么办,手会不会废了……
可怜郎中一把年纪,先是大晚上被小厮拉着一路狂奔,到现在头上的汗还顺着脖颈往下流。又是过来好不容易处理完以为自己可以回去歇着了,没想到这个祖宗今日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如此爱惜自己的身体。
陆霁川折腾了一会儿总算得到满意的答复,吩咐郎中将药准备好,这才摆摆手让他回去。
郎中闻言如释重负,连忙行礼告退。
不一会儿大司马陆鹤带着妻子宣凝来到陆霁川院中,两人看上去颇为疲惫,大约是已经歇下又被下人吵醒,匆匆收拾一番赶来的。
宣凝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都在抽搐,努力维持着良好的仪态走入房中,就见自己的小儿子左手上缠着蚕丝布,吊儿郎当地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宣凝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表情,脸上挂上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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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么了?”
陆霁川见是母亲进来,连忙规矩坐好,“母亲,我刚刚翻抽屉,不小心被簪子扎到手了。”
陆鹤也是一脸无奈,“大晚上的,你不睡觉翻抽屉做什么,这种事为什么不交给扶闻做……扶闻!”
扶闻本来老老实实地退在阴影里装孙子,闻言连忙跪下爬出来,“老爷赎罪,都是奴才的错。”
“父亲,跟他没关系。”陆霁川懒懒地开口解释,“上次凤羽楼的秋娘送了我一个簪子,我本打算明日去寻她,这簪子不得一道带着去,谁曾想……真是倒霉。”
“一个烟花女子,也值得你在这儿费心,还把自己弄成这样,真是没出息!”宣凝有些不悦,“扶闻,明日和凤羽楼知会一声,我不想再听见有这么个人。”
扶闻跪在地上,头埋得越发低,“是,夫人。”
“悠柔呢?”宣凝坐在桌边,陆鹤跟着过来一道坐下,“川儿伤成这样,院子里这么吵,她莫非关起门歇着了?”
陆霁川启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母亲吩咐自己的贴身侍女霏妍将人请过来。
陆鹤想说些什么劝劝自己夫人,又实在不好开口,拿了杯茶自顾自喝起来。陆霁川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犹豫片刻后,看向宣凝,“白悠柔来过,我打发她回去了。”
宣凝闻言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将茶杯放在桌子上,神情微妙,“你这是不满意白悠柔,还是不满意母亲?”
“我……”
“川儿,白悠柔是你的表妹,是咱们自家人。论相貌,她也不过比林家大姑娘稍逊色几分。论才情,不说咏絮之才,也不会差到哪儿去。也许她性子是有些冷,但她对你可是一往情深。”
“林暮洲那样的姑娘,一看就是林永哲准备好要献给皇家的,咱们争不过。至于你说的林清泽,门第虽然尚可,但若论起情意,这一切是否乃林府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尚未可知。”
“你想想,司马府何等门第,林府当真不想攀附?况且司马府如今是踩着刀尖往前走,稍有不慎就可能粉身碎骨。所以你的正妻,绝不能牵扯到前朝后宫,惹得……猜忌。”
正说着,白悠柔也被下人带着赶来,进屋后来到陆鹤和宣凝面前行礼,“老爷,夫人。”
“悠柔来了,坐吧。”宣凝见白悠柔来了,笑吟吟地招呼她坐在旁边。
“大晚上的还辛苦你跑一趟,你不会怨姑母吧?”宣凝拉着白悠柔的手笑得一脸慈爱,完全看不出刚才疾言厉色的模样。
白悠柔微微摇头。其实宣凝这么晚还派人来请她,是何用意再明显不过,只是此事真要论起来,她也未必占理,干脆低头认错就是。
“是悠柔的不是,该在这里陪着二哥的,还请老爷夫人恕罪。”
“好了,你别替霁川开脱,”宣凝提到自己的小儿子,语气不善,“他如今猪油蒙心,我说的话都不听了。”
陆霁川闻言忍不住驳道:“不过是小伤,母亲又何必每次都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