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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乔迁新居

作者:田心亭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大早,宋听雨又见到了昨日见过的小丫鬟,“宋娘子早啊!小郎君把我指来伺候你。”


    “不用,我也是丫鬟出身,无需旁人伺候。”宋听雨莞尔一笑,而那丫鬟却拦下了她的去路,“那可不行,小郎君吩咐过了:如今东京城都知道宋娘子的存在,你现在不仅顶着宋家女眷的身份,还有霍家未过门的新妇的名头,出门在外得需要一名丫鬟撑场面。”


    宋听雨忍不住蹙眉,她倒没想过改个户籍竟能传遍整个东京城。不过再想想也是意料之中——一个宋家,一个霍家,哪个不是潢天贵胄,一举一动是得引起他人的注目。


    “那你叫什么名字?”


    小丫鬟听此就知道宋听雨这是答应了,她立马开心地报上名号:“宋娘子叫我三水就好。”


    “三水?小名吗?”


    三水摇了摇脑袋,解释道:“我姓余,姓名便为:余三水。这还是我爹请官人给我取的名。”


    她笑得欢愉,宋听雨虽不懂其中寓意,但还是将此名记在心头——自己肚子里少点墨水,就等见到霍长扬再问他吧。


    “娘子,我们今日从后门离开。宋家的马车已经候在那了。”


    三水搀扶着戴着帷帽的宋听雨缓步走至后门,她有些惊讶但也觉得本该如此——霍长扬表面看着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实则心思细得很——不仅是对曾少白的冤案,还有处理身边之人的琐事。


    宋听雨才不信霍长扬昨日的言辞没有半分掺假。连宋家的马车都能借到,户籍也是说上就上,看来霍长扬和宋凛冬的交情不止是比试未成的国子监同窗的关系。想来也应该,在宋凛冬最困难的那几年,宋家就跟噩运缠身般陷入困局,满东京城的官宦子弟避之不及的时候,霍长扬偏偏凑上去,还怎么也撵不走。换做她是宋凛冬,也定会将霍长扬视为生死之交。


    可惜不清楚这霍长扬到底是否和表面一样天真无邪,若是打着目的蓄意接近——以己入局,只能令人防不胜防。


    恰好在宋听雨看清自身处境时,马车到达了与温照月约定好的酒楼。


    “从宋家的马车上下来的应该是宋娘子吧?”


    “也不知相貌才情如何?”


    “她再差到哪去,也定能嫁个好人家。毕竟宋凛冬近年来可谓是扶摇直上,如今已是官家心尖尖上的红人呢。”


    不仅是街道两边,就连酒楼内的议论声也给外响亮——即使宋凛冬再如何得官家青睐,他们也不怕多讨论几句。因为宋凛冬是出了名的孤僻冷情,当初宋家旁支落难,他乘着马车路过连眼皮也不肯抬一下。最后宋家再无旁支,偌大的宋氏家族仅剩宋凛冬一人。而宋听雨,这个刚被登了户籍的宋氏女眷,在他们看来也定是不足挂齿的地位。


    余光瞥见三水蹙眉不耐后,宋听雨轻声提醒:“三水,走好我们自己的路罢,旁的皆无关紧要。”


    宋听雨素手推门,沐春秋和温照月已经端坐其中。既都是熟人,她也便不顾规矩,将帷帽脱下。


    看到传闻中的宋娘子的真实面目后,温照月表面并无太多波澜,还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这是宋听雨最佩服她的一点——从她在家塾时两耳不闻评议音起,宋听雨就打心底高看她几分。


    “都是往日里的同窗,我便不相互引荐了。”沐春秋笑道,到有副十足的和事佬的姿态。


    宋听雨吹了吹茶盏中的茶水,轻抿几口,仿佛当真是来品茶的。


    她不开口,温照月也安得自在,亦品茶赏梅——东京城的梅花确实开得极好,沐春秋今日带来的那一盆梅枝也不赖。


    于此,沐春秋浅笑起身拱手作揖后便告辞离开。


    而剩下的两人还是不急,温照月更是闲情雅致。只见她手指蘸茶,接着就在桌上写下一字。


    宋听雨淡淡一瞥,表面仍云淡风轻,而心底已然不安,她虽看不懂温照月写的字,但知道温照月不会无缘无故做这番举动。


    “为何约我来此?”温照月冷言开口,冰瑟的目光直愣愣地盯住宋听雨的脸。


    “温娘子忌惮我?”


    温照月“呵”了一声,“短短半年时间,你能使得霍家和宋家都为你所用,恐怕整个东京城得权贵都得对你忌惮三分。”


    宋听雨抬眸对上温照月的视线,反唇相讥道:“那温娘子要不要考虑搭上我这条船?”


    “无福消受。”温照月冷言道,“温家小门小户,不求锦衣富贵,但愿在这东京城中平安顺遂。”


    “平安本就不易,顺遂更是难得。”


    宋听雨捧起茶盏,轻轻吹了口,茶面水波荡漾,只听温照月定了话局:“不易、难得,皆是弱者推脱之辞。若真有心想护怎会任其顺水逐流。”


    忽得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温家的小丫鬟敲门入内,她凑近温照月说了几句,而后温照月的脸色苍白不少。


    “你先下去,我随后就来。”


    等小丫鬟合门离开后,温照月便不急不慢地端起茶盏,“不知你是否识字,方才一想,你应是不识的。”


    话音刚落,她杯中的茶水便被全书倾倒在桌面上,将她书写过的水渍冲了个干净。


    “宋听雨,你若敢动温家,荷花池里的那具浮尸便是你的下场。或许也不用我动手,你说那位大人知道了,他会把你怎样?你从前孑然一身,现在多了两座靠山,他们是靠山,同样也是拿捏你的刀刃。”


    宋听雨没有惊讶之色,反而目睹温照月离开后,淡定地将桌上的茶水擦去。


    当初霍长扬能用王佑宝一事威胁她,她就想过那次行动疏忽大意,或许看到的不止霍长扬一人。果不其然还有别人看到了,只不过她没想过是温照月。


    见宋听雨走出厢房,三水立马上前搀扶,“是不是温娘子欺负你了?你方才进去还好好的,半个时辰后出来怎就这般虚脱?”


    宋听雨无力浅笑,“或许是时运不济,亦或是菩萨不怜。”


    “呸呸呸,宋娘子这般得好定会受菩萨保佑。”


    “但愿吧。”宋听雨倚靠在马车上,待咽下心中郁气才吩咐道:“往温家那边绕道。”


    待宋家的马车停至温家斜对面的小巷中时,宋听雨等人恰好看到霍长扬被温家的管家请出宅门。


    三水忍不住噗呲一笑,“宋娘子,小郎君为何从温家出来?”


    “他去提亲。”


    宋听雨说得轻松,却令马夫和三水震惊万分——未过门的新妇亲眼目睹未来夫婿向别家提亲,好热闹的场面。


    三水的声音渐渐变得支支吾吾:“要是这样,宋娘子你还真得考虑清楚,或许霍郎君并非良配......起码配不上你。”


    “现在不一心偏向他了?”宋听雨突然打趣道。


    “我已是娘子的人,待会还要跟着娘子回宋府,自然要一心向着娘子。”


    “回宋府?”宋听雨看着满面娇羞的三水,不由得疑惑:“为何回宋府?”


    “霍郎君说了,如今娘子有了身份,一举一动都被旁人瞧在眼里。你明面上是宋家女眷,还未过霍家的门,自然要在宋府居住才更为稳妥。”


    宋听雨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让我借住一事,那宋凛冬也同意?”


    “那是自然,凭霍郎君撒泼的本事,谁都会答应他的请求。更何况借住乃小事,宋家多几人吃饭并不会令它穷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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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长扬和宋凛冬的交情很好吗?”


    “嗯!”三水重重点头,满脸恳切道:“全东京城都知道宋郎君的文采是一等一得妙,而霍郎君在武学上又是新一届的魁首,他们二人自幼相识,交情本就不浅。自经历宋家事变后,他们的交情更是东京城中的独一份。”


    三水的一番话后,宋听雨不禁感慨:“东京人追名逐利,他们却是患难与共。”


    温家在北城区最边缘,宋家较靠近中心,马车转悠了一刻钟才缓缓停下。


    宋听雨下车便望见宋府的门榜似乎与其他府邸的门榜有所不同。


    门榜下矗立着三人,为首的穿着葛布衫,大抵是这宋府的管家。宋凛冬也算仁慈了,起码还派了人在门口接应——若是无人等候,恐怕不出今晚,她宋听雨又会是东京城百姓口中上不被看重的宋家女眷。


    “宋娘子福安。”管家躬背作揖,待宋听雨微微颔首,他才领着她缓步入内。


    宋家是北雍开国便存立的家族,其第一代家主更是追随开国皇帝一路征战,在立国后便被封侯。而今落在宋凛冬手中,虽未继承武将衣钵,但也是朝堂中除了宰相外地位最显的文官。


    怪不得是潢天贵胄,这府邸的规格是傅府远远比不上的——不仅占地庞大,而且用料装潢也是一等一的精巧。若跟当初在衢州城见识过的秦府相比,那么后者只能算是敛财露富,而这宋府可谓是不显山水就能令来访者步步受威压。


    “官人,宋娘子到了。”


    管家将宋听雨带至一处庭院,起先宋听雨还误以为是卧房,后用余光轻睨才发现是书房。


    她赶忙行礼,力求姿态端正且无过无错。


    良久,宋听雨才听见文册合上的声音夹着冷峻威肃的声线轻轻响起:“院子安排好了吗?”


    “回官人的话,已经备好。”


    “带她去安置吧。”


    几句话的功夫,宋听雨全程低垂眼眸,生怕看到一眼不该看的就会小命难保。只能感叹霍长扬当真平易近人了些,她从未料到真正的世家子弟竟具有这般浓烈的压迫感。


    “宋娘子,这听雨轩以后便是您的居所。”


    “听雨轩?”


    管家会意浅笑,“并非因您名字而取,是老夫人在世时便存的名字。官人恰好听到您的名字便指了这处供您居住。”


    “多谢。”


    待关上屋门,三水重重地叹了口气,立马跟宋听雨感叹道:“娘子,这宋府的礼教氛围太过浓重。我瞄着她们一个个的都跟木头人似得,那礼节姿态分毫不错且幅度都能做到一致。若是我们一直在宋府住下去......唉,难以想象会有多么压抑。”


    “好了,我们就在听雨轩待着应该不会出错,也不会与宋家的那些人碰见。”宋听雨莞尔一笑,而后又问道:“霍长扬什么时候来?”


    “恐怕今晚来不了。”三水继续叹息道:“霍家家主虽是武将但对霍郎君的规训较多,今日霍郎君被温家赶出一事定会传进霍家主耳朵里。霍郎君定少不了一顿打。”


    “哟~三水竟学会说我的坏话了。”


    一阵清朗的少年音朝窗外的榕树上传来,只见霍长扬身披绛红色狐裘,手里握着一只酒壶,他踩了脚树干便借力顺利落地。


    “宋娘子别来无恙啊。”霍长扬笑道,也不忘冷哼着瞥了眼三水。


    三水舔了舔唇,立刻慌张地告退。


    “给。”霍长扬将酒壶端正地摆在宋听雨面前,而后夸耀道:“宋娘子乔迁,我请宋娘子喝酒,王贡酒。”


    宋听雨微微一愣,刚想拿起便被霍长扬一把摁住,“再等等,还有位客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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