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娇滴滴的小姑娘不见了,现在站在四歇头对面的是目光锐利如刀,手里又拿着森寒刀具挡住他去路的猎手。
四歇头心头一凛,但仍然笑着呲出一口大黄牙问:“夏桔,你,你举着刀干啥?”
微风吹拂,把河边杂草丛中的鸭毛吹得到处都是,有根鸭毛忽忽悠悠随着风飘到夏桔面前,夏桔手腕翻动,只见一道亮光以迅疾的速度闪过,羽毛迅速被削成两半,在空中颤抖飘忽,向两个方向分道扬镳。
四歇头看傻了,那不是刚才夏桔做好的刀吗,那么锋利,这要是削到他该咋办!
夏桔手持利器的眼神很凶,样子很可怕。
他的双腿突然开始不由自主地打颤。
“嘿嘿,你打的刀可真锋利。”四歇头边嬉笑给自己壮胆,边撒丫子狂奔。
离开铁匠铺,赶快跑上大路,四歇头几乎跑出闪电的速度。
这时候,“嗖”得破空之声裹着迅疾的风,贴着四歇头的耳朵掠过,凛冽的刀具稳稳地扎在四歇头左前方的拴马桩上。
四歇头完全被吓傻,脚步戛然而止,捂着半边脑袋痴呆一般地盯着那柄刀具。
刚才,只要再贴近他一分,他的耳朵就会被削掉?他就会头破血流?
夏桔不只会打制刀具?她还会飞刀?
夏桔可真狠!
飞刀的震慑力巨大,比放狠话,比直接动用武力都强得多。
四歇头佝偻着身体,像只癞□□一样被钉在原地,他想回头看夏桔凶悍的脸,可压根就不敢,等回过神来,哆哆嗦嗦、跌跌撞撞地跑了。
“以后别再来铁匠铺!”
在四歇头耳中,这声音跟她的刀一样有威慑力。
手握利刃,夏桔觉得自己是屹立于天地之间,惩奸除恶的大侠。
二流子吓得屁滚尿流,风中传来一股让人作呕的尿骚味儿。
他还敢来吗,他不敢,他怕夏桔朝他扔飞刀。
夏桔低头看她的手,她没想着扔飞刀,可是突然手痒,就尝试着把刀扔了出去,没想到飞刀又快又稳,差点把四歇头吓死。
她走到拴马桩旁,用了点力,把刀拔下,举着刀兴奋地往河边跑。
这柄刀轻便,线条流畅,握在手里很趁手,又锋利无比。
她想象中的刀就是如此,现在已经化做实物握在她手上,上面还印着她专属的小桔子图案。
这是一把属于她的随身携带的刀。
河面上清波荡漾,夏桔扬臂,手腕翻转,刀又唰得飞了出去,夏桔跑过去,小刀稳稳地穿过树上黏着的蝉兑,扎进树干上。
她的机械手这么厉害吗,能这么精准地命中目标?
她做了各种尝试,把刀甩出去,总能稳准狠地命中目标。
夏桔内心一阵狂喜,她以前也不会扔飞刀啊,大概这是她“机械手”金手指的威力,原来机械手还有这种用途。
她快乐地在河边的杂草丛中撒欢奔跑、跳跃。
夏桔给这把刀起了个名字叫“夏桔飞刃”,有了名字之后,她对这把刀更加喜爱。
如果说以前夏桔打铁是为了挣工分,为了治疗肺结核,现在手握这柄称心如意的印着她独特标记的小刀,她终于感觉到了打铁带来的乐趣。
烘炉旁灼热的炙烤,钢花如散花般的袭击,每天数千下的敲击,都不再让她觉得苦累,而是觉得那就是她喜欢的工作。
更重要的是,她突然增加了很多勇气跟底气,她突然领悟到,如果家庭无法提供支撑,那么姑娘家的底气是靠自身的实力得来的,实力,还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她的实力来自于打铁。
夏桔,继续打铁,做个厉害的铁匠!
她用油绿的玉米叶把刀包起来带回家,她要尽快找块皮子,化身皮匠,给她的夏桔飞刃做个皮套。
——
夏拴宝看出来了,整天打铁本来应该累个半死,可是夏桔总是精力饱满、精神充沛、充满自信。
因此夏栓宝认为打铁是个好营生,比上学有趣得多,尤其是不管夏桔是修锅还是搞电焊,社员们总是一顿夸奖。
铁匠能干这些不是很正常嘛,这些社员大惊小怪,有啥好夸的!
他希望被社员夸奖的是他!
下午放学后,夏拴宝一刻都不耽搁蹭蹭往家跑,在铁匠铺找到了夏桔。
夏栓宝爱看打铁,跟别的孩子一样在铁匠铺呆上一天都不会腻,看夏桔给犁铧淬火,听着刺啦啦的声音,他羡慕极了。
看到夏栓宝那眼巴巴的晶亮的眼神,夏桔很诧异,栓宝也会有羡慕她的时候?
打铁有啥好羡慕的!
“打铁很好玩吧,你教我打铁!”
蛮横的,理所当然的命令的语气。
为啥夏桔会打铁,为啥他不会打铁!
夏桔冷硬拒绝:“不教。”
吃晚饭的时候,夏栓宝忍不住挤兑夏桔:“你也没啥能耐,连镰刀都不会打,你打的镰刀全公社最差,丢你自己的脸吧,可别丢夏家的脸。”
他神清气爽,这下夏桔没话说了吧,看她还能不能威风得起来。
谁知道夏桔马上伶牙俐齿地回怼:“听说你在学校成绩倒数,加把劲儿吧,应该考不上中专吧,学费钱都白花了。”
夏桔这话简直是一箭双雕,既打击夏栓宝,又让夏陈氏听了窝心。
夏陈氏黑沉着脸,憋屈到不想说话。
夏栓宝遭到抢白脸白一阵红一阵,接着嘴硬:“不用你管,反正丫头片子脑子笨反应慢。”
夏桔慢斯条理地说:“我看你对打铁挺感兴趣,要不你来打铁,我去上学。”
夏栓宝眼睛一亮,马上央求夏陈氏:“奶,夏桔出了个好主意,要不让我去打铁吧。”
让他去打铁,一定能打制出更好用的铁器,比夏桔更能出风头。
夏陈氏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死乞白赖供他读书不就是为了让他考初中吗,他居然想去打铁?
夏陈氏强压着火气,头次对夏栓宝施压:“瞎胡闹,吃完饭赶紧去写作业,务必考上初中。”
夏栓宝被这强硬的语气惊到,奶奶很凶,很严厉,是中邪了吗?
眼看一家人都黑着脸,夏桔端起大碗遮住笑脸,她要瓦解祖孙之间的团结,让敌人的堡垒从内部瓦解。
晚饭吃到一半,夏满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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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他做了个弹弓,每天上工都带着,希望能打只野兔,不能把兔肉都留给夏栓宝,一定要让二闺女吃上肉。
可他毫无运气,连野兔毛跟脚印都没看到,下工后再山脚转悠半天也没打到野兔,只能垂头丧气地回家。
——
傍晚,夏桔把铁匠铺的门锁好,裤兜里揣着已经做好皮套的“夏桔飞刃”,奔跑在乡村路上。
她手痒,想试试刀的威力,想去打兔子。
一路跑着,麦苗跟玉米苗的香气沁入鼻端,打铁带来的疲惫悉数消散。
夏桔一路向北,直奔她跟白团一起去过的野兔出没的山脚下。巡着野兔脚印,握着手里的刀,在杂草跟灌木丛中寻找。
她的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饿,她想吃肉。
野兔不时在草丛里蹿过,夏桔发现野兔机灵的很,总在她出手之前迅速溜掉。
作为没有经验,水平又不怎么样的猎手,夏桔总是错失机会,她满头大汗,消耗体力之后感觉更饿,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一只呆头呆脑的野兔在灌木丛后探出脑袋,夏桔终于比兔子快了一回,矮下身体,飞刀嗖地贴着杂草飞起,在空中画了条浅弧线,成功命中目标。
她很惊喜,飞刀技能还在,她厉害得让自己都羡慕。
好肥的野兔,足足有四斤重。
凭借飞刀技能,终于能吃上肉了。
夏桔走到附近的小溪边,边洗刀边思索,要搁以前,她会毫不犹豫地把兔子拎回家,可现在很纠结。
好一番思想斗争,夏桔还是决定把野兔拎回家。
食物在这个年代非常重要,社员们辛辛苦苦土里刨食,不就为了能吃上饭嘛,所有人都吃不饱,在夏桔的思想中,没有吃独食。
用南瓜叶包得严严实实,用藤蔓捆上,不让任何人看见,拎着回了家。
只是到了家门口,她看到夏栓宝正撅着屁股趴在鸡窝前捡鸡蛋,边叨咕着:“夏桔每天看我吃鸡蛋馋得要命,我偏要吧嗒嘴,馋死她,丫头片子没资格吃鸡蛋。”
拎着野兔的夏桔:“……”
她改了主意,这只兔子她要自己吃,让自己吃顿饱饭,给自己补充营养。
亏得她之前想拿兔子给全家人改善生活。
她毫无思想负担地抛弃了把兔子跟他们分食的想法。
这个家里,没有人值得她分享兔子,她可以把兔子给她老娘跟大姐吃,但这些人不行。
夏桔去灶房拿了点盐,又拎着兔子回了铁匠铺,在河边给兔子剥皮,生了火,烤兔子肉。
柴火哔哔剥剥地发出声音,时不时蹿起火花,兔子肉浓郁的香味儿弥漫开来,夏桔眼巴巴地看着兔子肉呲呲往外冒油。
等她撕下兔子圆滚滚的后腿一口咬下去,肉质紧实又鲜嫩,肉香味在嘴里蔓延开,没有任何语言能描述出夏桔吃到肉的满足感,
她觉得非常幸福,慢慢地咀嚼着兔子腿,她要把这浓郁鲜香的味道记住,等饥饿的时候用来回味。
以后她还要打更多的兔子。
——
次日上午,铁匠铺来了位公社干部,是手工业办公室的周主任,铁匠铺就归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