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宇脸色一变,立刻放下手里的书:“怎么回事?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看向安子书,语气带着歉意,“阿颂,不好意思,我先去看看老夫人,书房你慢慢看,让下人陪着你。”
说完,就跟着侍女匆匆走了。
楼宇走后,书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人。
“这老夫人来得真巧。”封岩走到书架前,随手抽出一本书,“是故意把我们留在这儿的吧?”
怀谷则走到书桌前,看着上面的砚台和纸笔:“砚台是凉的,墨也是新磨的,刚才有人用过。”
他拿起一支笔,笔尖还带着墨痕,“刚才楼宇说这是你父亲的书房,可看这样子,倒像是常有人来。”
安子书翻着手里的医书,批注里提到了一种草药,是他在菩提观学的,父亲生前应该不会知道这种草药才对。
他合上书,放回书架,目光落在书架最上层的一个木盒上。
“那是什么?”他指着木盒问。
封岩伸手把木盒拿下来,打开一看,里面放着一块玉佩,和安子书袖中的那块很像,只是这块玉佩上刻的是“颂”字,边缘也没有裂痕。
“这玉佩......”安子书拿起玉佩,指尖触到暖玉的温度。
“这应该是你的玉佩。”怀谷看着玉佩,“刻着‘颂’字,显然是给你的。楼宇为什么把它放在这里,不直接交给你?”
安子书握紧玉佩,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他刚要把玉佩放进怀里,门外传来脚步声,是之前那个送甜汤的侍女:
“安公子,家主让小的来请您,老夫人好多了,想看看您。”
三人对视一眼,封岩把木盒放回书架,安子书则把那块刻着“颂”字的玉佩塞进袖中。
跟着侍女往老夫人的住处走,路上安子书注意到,楼府的下人都低着头走路,很少说话,遇到他们也只是匆匆行礼,连头都不敢抬。
老夫人住在一栋偏僻的小楼里,屋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还混着一丝栀子花香。
老夫人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见安子书进来,眼神亮了些,挣扎着要坐起来:“你就是阿颂吧?快过来,让老身看看。”
安子书走到床边,老夫人伸手握住他的手,她的手很凉,却很有力。
“像,真像你父亲。”
老夫人看着他的脸,眼神里满是怀念,“你父亲小时候也常来我这儿,总缠着我要糖吃,你母亲还总说他,都多大了还像个孩子。”
安子书没说话,老夫人的手很温暖,让他想起了菩提观的老妇人,心里的抗拒竟少了些。
他刚要问些什么,老夫人突然咳嗽起来,侍女连忙递上茶水,楼宇也从外面走进来:
“娘,您别激动,阿颂还在,以后有的是时间说话。”
老夫人喝了口茶水,脸色好了些,却没再说话。
只是看着安子书,眼神里的情绪很复杂,像是有话要说,又不敢说。
“阿颂,你先出去等我,我陪娘说说话。”
楼宇扶着老夫人的肩,语气温柔。
安子书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
怀谷和封岩在门外等着,见他出来,封岩低声问:“怎么样?老夫人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只是说我像父亲。”
安子书摇摇头,“可她看我的眼神,很奇怪,应该是有话要与我说。”
三人在门外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楼宇才走出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
“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刚才又激动了,得好好休息。阿颂,下午我带你去看看你以前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还留着,说不定能帮你想起点什么。”
安子书点点头。
下午去看旧居时,安子书果然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东西。
一个木制的拨浪鼓,上面的漆已经掉了,却是他梦里见过的;
一张小小的书桌,桌面上还刻着一个“颂”字;
甚至还有一件小小的锦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衣柜里,像是随时等着主人回来穿。
一切的一切,都曾在他梦里,幻境里或多或少出现过。
“这些都是你小时候的东西。”
楼宇站在房间里,指着这些旧物,“你走失后,我就把这里锁了起来,什么都没动,想着说不定哪天你就回来了。”
安子书走到书桌前,摸着桌面上的“颂”字,恍惚间觉得有人在他耳边轻声说“阿颂,该回家了”。
梦里和父亲一起在书桌前写字的场景,父亲握着他的手,教他写“颂”字,笔尖划过纸页,留下沙沙的声音。
“我......”他刚要说话,却突然觉得头晕,眼前的旧物开始模糊,栀子花香变得越来越浓,好似要把他紧紧地裹起来。
“阿颂,你怎么了?”
楼宇连忙扶住他,语气里满是担忧,“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安子书靠在楼宇怀里,头晕得更厉害了。
却在这时,他闻到楼宇身上除了栀子花香,还混着一丝极淡的说不出的薄荷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淡到若非靠得近,若非他被近日的栀子花香折磨,压根就闻不出来。
这味道提神醒脑,闻一下就从晕眩中回过神来。
“我没事。”
他用力推开楼宇,往后退了一步,“可能是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
楼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担忧淡了些,却还是笑着说:“好,那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看。”
走出旧居时,安子书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的旧物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影,像是在召唤他,又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他好像离真相更近了一步,却也更害怕了,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怕连父母的墓都是假的。
回到客房时,怀谷和封岩已经在等着他。
“怎么样?想起什么了吗?”怀谷问。
安子书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水,才缓缓道:“看到了很多旧物,像是真的,可我在楼宇身上,闻到了一丝不同于栀子花的薄荷气。”
封岩的手立刻按在腰间的银刃上:“什么?你确定?”
“不确定,很淡,可能是我闻错了。”
安子书摇摇头,他也希望是自己闻错了,“可我总觉得,这楼府里藏着很多秘密,我们看到的,可能都不是真的。”
怀谷皱起眉头:“薄荷提神,我怀疑你所受的栀子花香是他所为,为了真实,他连自己身上都会下这种香,为了自己不陷进去,才用薄荷香提神,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们都得小心。晚上我再去探查一下楼府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安子书点点头,“可为什么你们没闻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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