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我可以亲您吗？”
柯怀雪的问题太直白，许时清一下没能反应过来。他愣了几秒，对方当他默认，竟然直接就凑上来了。
“你等——唔？！”
柯怀雪的唇碰上来，许时清吓得一抖，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唇上一重再一软，他大脑仿佛死机了几秒，随后反应过来——不是，他们真亲上了啊？！？！！
这不对劲了……许时清别过头，柯怀雪却又再凑上来。他们的双手还扣在一起，现在又离得这样近，说不出的暧昧和怪异。
柯怀雪笑嘻嘻凑上来问他：“可以再来一次吗？这次伸舌头好不好？”
“……”疯子。
弹幕早已炸开锅：
【我靠啊啊啊啊！我刚进直播就这么刺激的吗？】
【呜呜呜终于！小雪你好硬气啊！你好硬啊！！】
【妈呀。我以为第一个应该是江起，再不济也是言书，结果他俩都没亲上，居然被柯怀雪截胡了？】
【哦吼吼，乖乖小狗赛高！我们小雪为什么不能是第一个啊？他超级听话的好不好！乖孩子就该有奖励～～】
……
“可以吗？”
见许时清沉默，柯怀雪继续追问。
眼见着柯怀雪的眼神越来越炽热，要再继续装傻，对方又会当他默认了。于是许时清硬着头皮说：“不可以，刚才你也不应该那样！这是未经允许……”
“但是，我真的好想您。您答应了每天都会来看我的，为什么要食言呢？”
嘿，他这还没开始发火呢，柯怀雪竟然就要撒娇了，以为这套什么时候都管用是不是？
“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最近也……”许时清好像突然发现了个大bug，那就是他的心太软，面对这些个NPC根本硬气不起来。
盯着柯怀雪直勾勾又水汪汪的眼神，许时清最终只是叹一口气，妥协说：“算了，刚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下次不许再这样。”
【我不行了，你们直男被调戏了这样好脾气的吗？】
【感觉是那种和兄弟拥抱接吻上床但还是会说我们是好哥们儿的人。】
【清清看起来道德底线很高，其实接受程度很广吧？上次被言书摸摸也没觉得反应多激烈，说不定自己也有在偷偷享受呢？】
……
柯怀雪没再说话，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眼神始终紧紧黏在他身上，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整理好衣服，看一眼窗外，推脱说：“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柯怀雪笑笑：“但我们今天还没有治疗呢，许医生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
有倒是有，但是——
许时清扣好衣服，抬头看他，鼓起勇气开口：“有的。我想问，有关你之前上学的事。”
之前护工和清洁工告诉他，柯怀雪不太亲近人，叮嘱他注意安全，不要被柯怀雪误伤；后来又是凌燚透露信息，表明柯怀雪并不如表面那样纯良无害，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实则能把几个有权有势的人都威慑住。而且柯怀雪的年龄也成谜，来历实在复杂。
所以许时清不敢直接问，怕刺激到他，他一时冲动，又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也不知道。
“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许时清补充说，“只是我在想，如果想要真正治愈你，就要打开你的心结。可我并不知道你从前具体经历过什么事，又该怎么帮助你呢？”
许时清垂下眼，似乎很神伤，“但你要是不信任我的话，那也没有关系的，我不强求。”
【我不行了，清清你其实是个绿茶吧！】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懂不懂？！】
【小雪：叽里咕噜说些什么呢，听不懂想亲。】
【绿茶小直男我爱～怎么这么会演啊，上次哄骗凌燚也是这副样子，你们谁快来ban了这个又当又立的狐狸精？！】
【呵呵。我完全能理解，为什么清清之前老说他被男人骚扰了。拜托，到处散发魅力让人想入非非，谁能不沦陷啊？】
“可以的。”
他一摆出这副样子，柯怀雪果然没有还手之力，这就是好感度九十的魅力啊！
柯怀雪一边说着，一边又去拉他的手。许时清不习惯肢体接触，下意识想躲，但为了套取情报，还是随他去了。
手腕被人握住，柯怀雪又来捏他的手心，指尖微凉，触得他有些痒，感觉很不自在。许时清也都忍了。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男人，拉拉手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柯怀雪揉着他的手心，感受他的体温，又问他说：“许医生想要听什么呢？”
又是选择题，还是不公布选项的那种。之前江起也这样糊弄他，还好他今天早有准备！
许时清：“有关你转学的事。我看档案显示，你有一次转学经历……是因为什么转学的呢？不适应环境吗？”
“是呀，”柯怀雪随口应下，又开始玩他的手指，根根抚弄，“我不喜欢之前的老师和同学，当然要转走了。”
“但你当时已经高三了……”许时清回忆说，“这样特殊的时期，一般的学校应该不会允许你们再转学吧？除非是有很正当的理由。”
柯怀雪捏他指头的力道重了些，反问他说：“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欸。”
他明显是在搪塞，许时清决不允许，他今天被吃了嘴子还被摸了手，再怎么也该换点有效信息回来！
许时清正色，抽回自己的手：“小柯，有个问题你得明白，你可以防备任何人，唯独不能防备我。我是你的心理医生，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我们之间应该互相信任彼此才对。”
“是这样的吗？”
柯怀雪笑笑，眼睛弯弯的，忽然把手伸向他的背后，在他身下摸出了他的手机，点开屏幕，上面显示着“正在录音中”。
“好奇怪呢，许医生要是足够信任我的话，也不会做这种事了吧？”
“我……”
许时清被他噎住。那录音是他刚刚趁柯怀雪想亲他的时候，偷偷打开的，本来以为对方毫无察觉，现在怎么会？
虽然不占理，但他还是嘴硬说：“这也是我的工作之一，录音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是想留着回去复盘而已。”
【我不行了，我做坏事被抓包就这样。】
【撒谎被发现麻烦编点好的吧！】
【这个理由要不要太扯？】
【清清浑身上下就嘴最硬，其他地方都软～】
“噢，原来是这样啊？”
柯怀雪没生气，似乎真的听信他的说法，把手机撇到一边，再认真盯着他看。半晌，问他说：“您真的想知道一切吗？”
“什么？”许时清愣了下，旋即点头，“我想，我想了解你的所有。”
柯怀雪：“那许医生能向我保证，如果你知道真相，不会选择疏远我吗？”
他盯着许时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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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神实在太炽热，眼里的情绪毫不掩饰：“这次你不可以再食言了，那样我会生气的。”
“我……”许时清犹疑，最终点头，“我答应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疏远你。”
“好。”
柯怀雪又释然地笑，幽幽开口：“许医生，我杀了一个人。”
他语出惊人，不等人消化，就开始描述那天的场景：
“我本来也不想惹事的，但那个家伙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平时挑衅我，我置若罔闻，可他后来竟然做了更过分的事……我无法坐视不理，所以我选择杀了他。”
“你知道吗？那天刚好还下着雨呢，好大的雨，雨水混合着血水流了一地，我用玻璃和锤子，把他砸了个稀巴烂！”
他越说越亢奋，甚至有控制不住的喜悦和激动，这感觉太诡异了。
许时清听过一个说法，那就暴力会让人上瘾。柯怀雪从前被欺负打压太久，一旦把主导局面的可能递交到他手里，后果就很难预计了。
“那……他死了吗？”
许时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颤抖，实则吓得连呼吸也放缓了，他大气都不敢出，唯恐刺激到眼前的人。
听见这个问题，柯怀雪忽然又冷静下来，他笑着摇头，说：“没有呢，当时做到一半，有人制止我了。我就放了他一马。”
许时清又问：“所以你是因为这件事被迫转学的？那你不怕被人报复吗？”
凌燚说过，欺负柯怀雪的那些人，家里都有权有势，老师都不敢随便干涉他们。既然柯怀雪势单力薄，应该早就被报复了才对。
但现在柯怀雪却安然无恙出现在这里，那么唯一的可能就只有——柯怀雪的资料全是假的，年龄作假，家庭背景也作假。他从头到尾都在撒谎！
“因为我是个私生子，许医生。”
事已至此，柯怀雪没打算跟他卖关子，直接说出了他的猜想，说话间，又去拉他的手。
“我的母亲，她被人欺骗，生下了我，后来撒手人寰，我一直寄人篱下，生活黯淡无光。是你，许医生，”柯怀雪的眼睛亮了亮，“是你救了我。”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能感谢你呢？我当时一心寻死，你是出现了，日夜陪伴我、鼓励我，让我重燃希望……这些你难道全都忘了吗？许医生，清清，你怎么又不说话？你的掌心也出了好多汗，你很热吗？还是在怕我……”
柯怀雪一声声说着肺腑之言，许时清却只觉得汗毛倒竖。
在这短短几分钟里，他似乎拟出了和柯怀雪的这条故事线。
柯怀雪是豪门私生子，亲生母亲离世，父亲估计也不待见，所以不让他往外说家里的背景。所以柯怀雪在学校总被人欺凌，却也不愿意向家里人求助，长此以往，心理渐渐扭曲。
最后在一个雨夜爆发，他想要杀了对方，却因为有人制止，没能实施成功。事情闹大了，背后的父亲才选择站出来替他摆平，让他转学继续生活。但他的精神疾病越来越严重，这时候遇见了自己……
许时清深呼吸一口气，手掌已经止不住发颤，他问柯怀雪：“那么，你是真的生病了吗？你来到这个医院，究竟是为了治病——还是为了我？”
柯怀雪捉着他的手掌，抚摸自己的脸颊，亲和地笑：“你好聪明呀，许医生。”
“当然是为了你呀……”柯怀雪吻着他的掌心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