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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第 9 章

作者:晏夕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我……”


    “别说了。”谢星言打断沈执川,深深凝视着他,轻声,“我舍不得勉强你。你不想动股权就不动。我再想办法。”


    察觉到话题又绕到了股权上,谢星言自己苦笑了一下,止住了话语。


    “不说这个了。”他握住沈执川的手,一点一点十指交扣,“今晚我陪你去X''s。”


    李翊成今晚有其他的应酬,沈执川不得不去应酬另一家潜在的材料供应商。


    但思虑着谢星言刚和谢远江起冲突,问题都还没有得到解决,如果谢星言再去触犯谢远江的规矩恐怕不是明智之举。


    沈执川劝他:“你有门禁的。”


    “不管。大不了他再拿镇纸砸我一次。”谢星言脸色悻悻,强势得不容说服,“会所有你‘喜欢’的‘纯情男孩’,要我不去,不可能。”


    晚上八点半,谢星言把车开进了X‘s的大门。


    经过不算短的引道,绕过喷泉,他稳稳地把车停在了大堂前。


    李翊成的助理已经早两天就预定好了包厢,确定了大致的到达时间,车停下后会所的服务生一如往常的迎上来开车门,接钥匙停车,而另一位负责引路的服务生也从另一侧快步过来,笑着唤了声“沈总,好久不见”。


    可不是小贺么。


    谢星言毫不掩饰因此而来的不悦,沈执川不动声色看他一眼:“走吧。”


    虽然因此而收敛了面上的不悦,但谢星言矜傲的底色消去不了一点,不需要很敏锐就能察觉。


    小贺向沈执川轻声笑道:“沈总,包厢已经准备好了,我备了人参茶,补气的,你工作辛苦……”


    谢星言嗤笑出声,小贺一怔,说到一半的话被硬生生的咽下去了。


    而谢星言挑眉看着沈执川,唇边一抹冷笑:“沈总,这是会所,还是鸭店?”


    “你……”小贺本能地向谢星言瞪眼,但和谢星言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小贺就下意识地收回目光,但到底明白谢星言的话是在贬低自己,很快向沈执川投过去求助的目光。


    看着还颇有点楚楚可怜。


    这模样让谢星言眸子里的冷光更锋利了。


    “不麻烦你了,你忙吧。”沈执川向小贺示意可以先行离开。


    谢星言的面色这才稍微缓和些。


    沈执川抬手握住谢星言手腕,手指使力捏了捏,轻声说:“有点风度。”


    是安抚,也是亲近。


    谢星言闷声冷哼:“你总帮着别人。”


    在沈执川说话之前,他的手机响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他对沈执川说了声“你先进去,我接电话”,在沈执川往前走了两步之后却又快步跟了过去,拉住沈执川:“不准指定他。”


    表情倔强,让沈执川觉得有点可爱。


    大概,幼儿园的小朋友也会这么抢玩具。


    看他应了好,谢星言才放开手快步走向比较安静的走廊深处。


    包厢在三楼,沈执川按下电梯,视线自然的落在走廊尽头的谢星言的侧脸上。


    走廊两侧的辅助照明灯蔓延出昏黄的光晕,谢星言侧着光,神色凝重,在那光晕之中成了一个看着很是寂寞的影。


    沈执川忽然很想快步走过去拥抱他。


    电梯响起到达的轻快叮咚提示声,身后有人也走了过来要上电梯,沈执川收回目光,进了电梯。


    远远看着沈执川走进电梯,谢星言抬手按住了自己紧锁的眉心。


    电话按在耳边,是林枫泽落寞的诉苦:“明谦哥又叫我别老找他。”


    每次林枫泽提起谢明谦都让谢星言都烦不胜烦。他直说:“我爸不接受这种取向,谢明谦那种人不可能为了谁惹怒我爸丢了继承权。更何况谢明谦不喜欢男人。”


    “我知道,可是我……”林枫泽委屈的声音变成了气恼,“你怎么不安慰我还气我。”


    谢星言没答话。


    “要是你是明谦哥就好了。如果你是明谦哥,就不会让我别烦你。”林枫泽低落絮絮,“言哥,如果你是明谦哥,你会不会喜欢我?”


    谢星言和谢明谦各走一边,谁都当对方透明,林枫泽总不可能期待他去劝谢明谦吧。


    沉默了几秒,谢星言说:“我不会是谢明谦。”


    “我朋友要我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旅游也行。你觉得呢?”


    “是个好建议。”


    “那我想想。你在哪呢?”


    “工作。”


    “你呢?在哪。”


    “在同学家。”林枫泽说,“我哥出国了,我刚打电话给明谦哥问他能不能来接我,他就让我别老找他。”


    看了看时间,谢星言说:“超过十二点你还没回家的话,我去接你。”


    林枫泽的声音轻快了不少:“那我把地址发给你哦。”


    “好。我……”


    谢星言答着,目光不经意扫向电梯方向,忽然停住了话语。


    那个小贺端着个茶盘,上面放着盏造型古朴的茶盅,正进电梯往楼上去。


    虽然X’s的氛围很是清净,但三楼的装修风格更古朴清雅,比起富丽堂皇的一楼更显安静。洗手间也不是常规的装修样式,而是用工笔画屏风做出空间分隔,走在其中有点蜿蜒迤逦的意思。


    走出工笔画的屏风空间后,是用酸枝高柜做遮蔽的洗手区。沈执川绕过高柜,走到洗手台边,却无意间听到了小贺的声音。


    小贺应该是在洗手间外的走廊上打着电话,漏进来的话语让沈执川听出来,小贺在被房东催促房租,恳求能不能缓几天的声音满是为难,也很无力。


    沈执川并不想窥见别人的隐私。他把洗手池的水开大了些,让水声遮住了小贺说话的声音。


    本以为小贺打完电话就会离开,但过了一会,外面小贺的声音变大了些,还是透了进来:“我上个月的业绩为什么不能全算?”


    回答的人声音比小贺更大:“上个月是小高带着你做业绩,一人一半才公平。不能只想占便宜吧。”


    小贺忍不住:“我知道……小高是你表弟。”


    “你什么意思?我监守自盗吗?”


    “经理,我不是非要计较……”小贺哽咽起来,“只是我弟弟每个月要透析,这个月的房租我还欠着,我的业绩你不能……”


    “谁的日子好过啊?都胡搅蛮缠我还怎么排班?要不你去找陈总伸冤啊。”那人的声音又大了好些,“你挑事,不想做了?”


    小贺小声说了句什么,那人扔下句“随便你”,快步走了。


    四周安静下来。


    又等了等,还是没听到什么声音,沈执川用湿巾擦了擦手,打算离开。


    但一回身,却正正和走进来的小贺对上了视线。


    小贺的眼睛泛着红,见到沈执川,一愣之后忙抬手去擦眼睛,结果弄得自己的表情更尴尬了。


    默然拿起洗手池上干净的湿巾递给小贺,沈执川没说话,转身离开,回到包厢。


    供应商还没到,谢星言已经从一楼上来了,此刻坐在沙发上,表情很是沉郁,即使包厢里只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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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也没像往常一样偷着空腻过来。


    知道谢星言因为和谢远江的矛盾情绪不佳,沈执川也没有去打扰。沉思一会,他按下了呼叫服务生的按键。


    负责包厢服务的服务生很快来了,沈执川向他开口:“麻烦你请小贺来。”


    谢星言闻声抬头,诧异看他一眼。


    沈执川也不好多和谢星言解释,只给了谢星言一个“别在意”的眼神。


    几分钟后,小贺敲门,进来了包厢里。


    “你帮我开两瓶酒。”沈执川直接开口点了贵价的牌子。


    哪个服务生开的酒,服务费和酒的提成会算给哪个服务生。小贺吓了一跳,很快明白过来沈执川是在帮他,不由得吸了吸鼻子:“沈总,我……谢谢。”


    沈执川温和笑笑:“去开酒。”


    但谢星言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不准开。”


    这几天谢星言的情绪一直都很起伏,虽然明白是因为谢家的事情,但还是太肆意太自我了。


    沈执川动了动手腕,示意谢星言放开:“痛。”


    谢星言讪讪地松手,但很明显已经非常不爽了。


    沈执川抬手按在他肩膀上,看着他的眼睛,很认真:“你先安静。”


    视线交缠,谢星言皱了皱眉,但到底还是暂时听了话。


    “酒开了,”沈执川交代小贺,“不用送过来,存在李翊成李总名下。”


    小贺记下,转身向包厢门走去,沈执川却又叫住了他:“给我你的电话号码。”


    小贺仿佛没听明白,“啊?”了声,目光迷惘。


    谢星言比小贺更先开口:“你干什么?”


    没答谢星言,沈执川再问小贺:“电话号码。”


    小贺不明就里的报出了一串号码。


    在自己手机上输入小贺说的号码,拨出,响铃两声后,沈执川挂断,又向小贺温和说道:“如果实在有事情解决不了,可以找我。”


    谢星言坐在沙发上,抬起脚,猛地一踹。


    他面前沉重的红木茶几都被踹开了几分,台面上的酒水激荡,杯子与杯子之间碰撞出了声响。


    小贺和另一位服务生吓得一激灵,本能后退两步,身子都微微缩起来。


    沈执川没被谢星言的不悦影响。他侧身,在包厢缺乏主照明的辅助光线里一错不错地看着谢星言,表情还是他一贯的温和淡然,目光却有重量,直直落在谢星言满是寒光的眸子里。半晌,他低声开口:“有没有受伤?”


    谢星言眸光闪了闪,冷意里多了点柔和。


    目光移向谢星言刚踢到茶几的右腿,他叹声气,再次问:“疼吗?”


    谢星言垂下眼,虽然表情依然气闷,不肯答话,但态度明显软了些许。


    沈执川向小贺和那位服务生道:“你们去忙吧。”


    两人离开房间,沈执川再次向谢星言开口:“我知道你这几天心情不好,但是也不能不讲道理。”


    “你和别的男人拉拉扯扯我不能生气?”谢星言狠着声向沈执川,“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沈执川解释:“小贺遇到了点麻烦,他弟弟需要透析,我帮帮他只是举手之劳,你没必要计较这些。”


    “你对别人都心软,就对我讲原则。”谢星言忿忿,“帮别人透析是举手之劳,我要股权就是绝不可能,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这不是一回事。”


    “是,确实不是一回事。”谢星言声音轻颤,看向沈执川,“我应该问,到底是我重要,还是唐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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