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辛苦的话一定要说,不要因为喜欢排球就也这样惯着阿侑。”
我和北一起走在楼梯上,因为没什么力气,抬不起脚,扶着扶手走的很慢,走着走着甚至在犯困,好想就这么直接睡在楼梯上,虽然很硌也很凉但我已经没力气去挑三拣四了。
剧烈运动而激素下落至正常水平之后,肌肉的酸痛和精神上的疲惫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甚至淹没。我听见北的声音,缓了一缓才把它解码转译成功:“哦……阿侑的话,完全是小孩子一样的脾气,我高一的时候也是这样,没有生气也没有说在迁就。
“和阿侑打排球我很开心。”
我扶着扶手,岌岌可危的体力值已经不足以支撑我同时做“行走”和“说话”这两件事,所以我停了下来,继续说:“在前辈之前,阿兰也有和我说过啦。稻荷崎的大家都很好,我在这里也很开心。”
北的目光在静得出奇的晚上显得尤其温柔,他微微笑起来:“那就好。”
于是我们继续往上走了几级台阶,顶楼就是我住的宿舍楼层,我担心又出现和研磨的情况,走了几步按下廊灯的开关。
“啪嗒”。
“不过……”北的声音几乎同时在我身后响起,“叫阿兰是阿兰,叫我却是前辈吗?”
诶?
不需要我回头,北已经走到了我身边,我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上来,浆糊一样的脑子只剩下简单的关西腔转译功能,逻辑思考什么的还是太高级了。
玩家等级不足,此功能已被锁定。
“我……因为是队长嘛,然后,额……很尊敬的意思,但是……”我说的语序混乱颠三倒四,磕磕绊绊地想要表达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我也很喜欢北,之所以叫前辈是因为北是队长,是很值得尊敬的人,不是疏远,也不是讨厌,不要生气。
但我讲话太不清楚了,说着说着我自己都沮丧地放弃。明天恢复体力条之后再清清楚楚地和他说吧,希望北不要太生我的气。
北的手落在我头顶,很轻地揉了揉。
“我也没有生气。”
我惊讶地抬头看向他,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只能徒劳地阿巴阿巴……我开始有点恨宫侑了,真不该和他打那么上头的。我完全是个傻子了。
我吸了吸鼻子:“好的,信介。”
这次北的笑好像更明显了一点:“快点回房间吧,太晚洗澡可能会打扰到其他人。”
我再一次小鸡啄米地用力点点头,走到我宿舍门口准备敲门之前,北突然又说了一句:“虽然被满枝夸奖过是稻荷崎的神明什么的,我很开心,但,我并不是真正的神明,你知道吧。”
走廊的灯光其实并不刺眼,但北好像被单独加了一层强光滤镜,我看不清他的样子,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北应该没有生气,他自己都说了自己很高兴,应该也不是伤心,北好像不会伤心……但为什么突然这么和我说呢?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样的话呢?
北是温和、从容、平静,好像完全没有弱点的人类,很了解每一个人,甚至包括这学期才加入排球社的我,有时候都像是拥有读心术一样,轻而易举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如果说和宫侑在一起,总是非常开心,那么和北在一起,总是很安定。
再苦手焦虑的事情,有北在旁边好像就拥有了无所不能的能力,那曾经是我可以赋予的,现在我接收到了。北是最最靠近神明的那个人吧,“但是,你不想要做神明吗?”
“神明大人都住在高天原上,离人都很远呢,满枝。”他没有靠近我,也没有很大声地说话,只是走廊太安静,好像所有人都睡着了,只有我和他。
我很恍惚又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一首诗,诗里说,
夜晚潮湿/
地面潮湿/
空气寂静/
树林沉默/
北也很安静,像春天绵绵的雨,夜里开出的花,沉沉坠下的稻穗。
北也应该有一首自己的诗。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脑子里什么也没有想,就像我非常辛苦地练习、脚都要累得抬不起来,可是小惠给我传球,我还是会条件反射地跳到合适的位置,在合适的时间把球扣下去一样。
我只是下意识地:“我想要给你写诗了,信介。”
北顿了一秒:“好,我很期待。”
信介是像神又不是神的,会让我非常安心的非常善良的人。
神明离得很远,但是信介靠得很近。
也许是因为太累了之后洗的热水澡,或许是因为信介,今晚很稀奇的我睡得很沉,一觉睡醒枕头旁边的手机早就没了电,怪不得今早没有接到若利的晨练邀请。
我把手机先插好充电,若利没打通电话应该知道情况,所以不着急先去食堂吃个饭吧。
“早上好小满!”
“早上好木兔前辈!”
“你今天来得有点迟哦。”
“因为手机没电了闹钟没响嘛。”我笑眯眯地回答,幼驯染的电话闹钟怎么不算是一种闹钟呢,嘻嘻。旁边的赤苇看上去什么都没说,但我完全懂他意思:“放心,体力已经回满啦。”
赤苇点点头,又继续低头吃早饭。
我端着餐盘,轻而易举地就找到在吵吵闹闹的包围下独自安静吃饭的信介,过了一晚上脑子清醒的我准备好好和信介说话:“早上好,信介!”
信介抬头看到我:“早上好满枝。”
餐盘刚放下,我肩膀就被昨晚带着我没分寸打比赛现在依然没分寸的宫侑搭住:“你为什么突然和队长关系这么好了。”
我对他露出一个礼节性的假笑:“因为我已经进入了战斗的二阶段,现在可以挑战boss了。”
“哈?”
“你果然没有什么幽默细胞,这种浅显的比喻都听不懂吗?”我撇撇嘴,“阿侑你,boring~”
“听不懂也不妨碍我觉得被你这么说超级火大。”
坐在他对面的宫治:“你是想打她吗阿侑,我感觉你会先被满枝打死。”
角名:认证?
成功成为小品中心人物的阿侑好像一点都不开心。
我:“而且我应该算正当防卫吧这样。”
阿治毫无感情地捧读:“这样我终于可以成为独生子了,太好了。”
对上脑电波的我们开心地击了掌:“完美大结局,欧耶!”虽然配合我演出的宫治依然是捧读,但我能用心地感觉到,他也很开心,嗯嗯。
到最后依然是没有加入团队频道的宫侑无能狂怒,因为不敢揍我也完全打不过宫治所以选择去祸害准备跑路的角名伦太郎,比预想到还要更好的结局!嘿嘿。
北坐在我对面,已经吃好了早饭,并没有加入我们迫害阿侑的游戏。但是,对接到他的目光,我想起昨晚和他说的话,很苦恼地把嘴里的东西嚼完咽下:“现在有一个问题,信介,完全不会写诗呀我。”
“我以为你昨晚只是……”虽然北止住了话头,但我突然点亮了读心术的技能,知道他没说完的那句是什么。
“怎么可以不把我说的话当真……”我好委屈,昨晚快睡着的时候还在努力想怎么给他写诗呢,“虽然我昨天说话的时候是不太清楚,糊里糊涂的,但是,也算是承诺吧。说出的承诺就得做到,妈妈从来不会拿这些开玩笑。”
承诺非常重要呀,答应了就得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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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一开始并不是真心的,哪怕听的人有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的概率不会当真,但凡事都有万一呢。
“抱歉。”北很认真地对我道歉,我其实就伤心了一秒钟,他不和我道歉我都会自己恢复,但是他很认真地说对不起,我心情反而变得更好更好了。
“无论写成什么样,都是满枝很用心的作品吧。国文课上老师也有说过,‘大巧不工’,虽然不完全一样,但是殊途同归。真心就可以了,我都会很高兴。
“不需要在这种事上完美主义。”
“信介以后很适合做幼师。”我听完他的话,得出的观点得到了其他大部分人的认同,这次少数的特例反而是角名:“但是北很难做出平易近人的表情吧,感觉还是更适合做小学的班主任一点。”
“这样的话,说不定是排球队的教练,输了比赛都不用说什么光是在那里站着我就会自动开启复盘。”伊琳娜也是,面无表情的时候超级吓人。虽然看惯了北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是,富有威信力的内核是完全一致的!
这次所有人都点头认可我的观点。看起来上场打比赛的人确实比我更有感触。
愉快地吃完了早饭,我回到宿舍给手机重新开机,接连跳出来的信息居然不是若利的通话提醒而是……
iwawawa:过几天放假你回宫城吗?
iwawawa:如果不回来的话我们去稻荷崎找你也可以!
iwawawa:稻荷崎周边有什么好吃的吗?
iwawawa:听说你在稻荷崎做了经理?
iwawawa:为什么啊,真的不打排球了吗?
iwawawa:对了,记得带上字据
iwawawa:?为什么不看消息
iwawawa:看消息!!!!
iwawawa:快点看我消息——
iwawawa:小满我不会放过你的!!!
一开始还在模仿小岩口吻,虽然其实在第二句就能看出来完全是及川彻式的感叹号,后面完全不装了啊。
我叹了口气,开始一边下楼一边一条一条地回复他有价值的消息内容。
:太远了不回去了
:要来的话欢迎呀
:好吃的我只记得校外有一家便利店的饭团好吃,其他的我等会问一下朋友
:是的,在做经理
:社交礼仪说“对了”之后才是正题呢^^铺垫得好久哦
:会带上的放心好了
:昨晚手机没电了,才充完电开机
:没有故意不看消息
: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笨蛋及川彻,哼哼
我放下手机,才注意到身边的宫治他们。
宫治:“在和谁聊天,很少看到你笑得那么开心。”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有那么明显吗?”
“有。你笑得我都有点恶心了。”旁边的宫侑没好气地哼哼。
“阿侑,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你再说下去我又要揍你了。”我冲他亮了亮拳头,虽然还是很不服气,但是好歹不再继续给我添堵了。
“嗯……”我看到还没完全升到正当空的、无比柔和的太阳,心脏却像是即将要沸腾的开水一样滚烫,“是前男友啦。”
“什么!???你居然有前男友!???”
我看向又一次咋咋呼呼脸色大变的宫侑,挑衅地冲他眨了下眼:“而且马上要复合了呢!”
他一把推开宫治,气急败坏的:“不行!我不允许!”
我觉得非常莫名其妙:“……你是我爸爸吗阿侑。
“不对,我爸爸都不敢这么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