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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

作者:时亦知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你叫什么名字!”面前的人因为上半身前倾着,宽大的病号服领口往下坠了点,稍一低头就能看到大片细嫩皮肤。


    席棹喉头一紧慌忙移开目光,觉得自己真是神志不清昏了头,刚才给人换衣服的时候看光了都没觉得有什么,怎么这会儿反倒口干舌燥上了。


    他赶紧后退想拉开距离,却发现肩上扣着的手更使劲了。


    “你姓席,单名棹是不是!”这声音里的急切多过疑惑,又有别的什么情绪胜过急切。


    肩头传来的酥麻钝痛迫使他不得不调整回原来的姿势,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骤然逼近喷洒至额前,他对上那双堪称教科书级别诠释了眼含希冀的清亮眼眸,怔怔地点了点头。


    这眼睛,如果在荧幕上该有多好看。


    没等结束这莫名其妙的胡思乱想,禁锢着双肩的力顿时抽离,那摄人心魄的美丽就离远去了。“席棹,你就是席棹。”


    什么意思?这少爷认识“我”?难道也是债主?那我岂不是自己跳坑里了?这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自觉地往前凑了一点,试图再去看清那双眼,却遗憾地发现那里面的希冀已经褪去,化作了浓浓的......狂喜?


    都说人心里想什么是会透过眼睛流露出来的。他曾经上表演课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和不同的人对视。可和面前这人的对视,与从前那些都不一样。


    他会被这人睫毛的微颤、瞳孔的缩放甚至眼下出现的一点纹路吸引走注意力,就像现在——


    “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宋采舟。”


    一秒,十秒,一分钟过去,屋内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答。


    觉得气氛有些尴尬的宋少爷掂了掂肘窝上挎着的衣服,换了个不那么端的姿势,又过了近一分钟才终于忍不住侧头去看。


    男人前额碎发带着湿气,本来是盖不住眉眼的,但偏偏那睫毛生得浓密又直,只是往下落了一点就能借着周围的昏暗把眼神遮挡个大半。


    绷紧的嘴角和下颌线让那张脸更加轮廓分明了。


    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陷入茫然无措中的席棹早在听到“宋采舟”三个字的时候就侧过了头,他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肯定很奇怪,但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掩饰。


    如果说名字可能是不小心撞了,那omega性别、信息素紊乱症、肉眼可见的不俗家境、进退有度的言谈举止。


    这些总不会都是巧合吧?如果不是巧合,那是不是说明......


    “却,却上采菱舟的,采舟吗?”小心地移回一点视线,尽量不让语气显得太过慌乱,然后他就在对方那张精致的脸上看到了分明上挑的眉毛。


    “你认识我?”


    得到这种代表肯定的反应后,他心中方寸大乱。认识?不认识?这又该怎么解释?


    我认识你,你是这个剧本的男主角之一;我不认识你,我和你甚至都不是一个世界的。


    最后只能选择用一句“我猜的”试图糊弄过去,“那你呢,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对方刚才那种狂喜实在有些奇怪,如果就是那个“宋采舟”,怎么会对一个名字有这么大的反应?还是说故事已经发展到那种程度了?


    “不好意思,等一下。”


    沉浸在臆想中的人压根没听清这句话,直到刻意放轻的一阵脚步声过后,他面前递来一纸杯温水,水面映着点从窗帘间隙漏进来的残缺月光,随波晃着晃着,碎了又合。


    他这才终于回神,懵然接过轻声道谢。


    “我刚在路上想起来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就让助理查了下病房信息。”对方的语气平静而理所当然,就好像这样的信息搜集根本不算什么。


    “听说你父母是意外车祸导致的持续性植物状态,已经进来快一年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是你今晚帮了大忙,我这个人从来不做无用的回礼,想来想去你现在最需要的大概就是这方面的帮助。”


    明明是有些冒犯的话,可或许是因为讲的人语气太过温柔,听的人竟生不出之前那样下意识逃避问题的心思。


    “啊,嗯,他们确实是......”突然虎口和手背传来一阵温热,他才惊觉自己手上动作太大,把杯里的水给挤出来了。可即便喉咙已经开始因为紧张而变得干涩,他还是不想喝这杯水。


    屋外风声突然变大,连带着窗户都发出点声音,手背上残留的水分被空调风一吹,他在这瞬间惊觉病房里竟是这样的冷。


    那被捏成沙漏状的纸杯就一直握在手心,水面几乎和杯沿齐平,将溢未溢。


    “宋先生的意思是,可以给他们提供医疗帮助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抬头和人对视,只是垂眼看被困在杯中的细碎月光,一如看着被困在这个世界的自己。


    三个月了,从发现自己来到这个剧本里的世界,已经过去整整三个月了。


    这段时间光是适应这具身体和应付平常的工作就耗费了几乎全部精力,更别说还有隔三差五的讨债信、讨债电话,以及源源不断的医院缴费单。


    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如果能给两位老人找到可靠的后路,是不是就能回家了?


    头顶传来的声音虚幻又缥缈。“当然,这家医院有宋氏的投资,虽然禁止盈利,但是以此交换点医疗资源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你需要的话,可以先告诉我一些你父母的具体情况。”


    具体情况?上哪儿了解具体情况?醒来那天面对的就是那边病床上人事不省的“父母”,三个月了只碰到过护士,连医生的面都没敢正式见过。


    真要严格说来,最雷打不动见面的反倒是那叠成一沓的缴费单。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说:“这方面的情况,还是让医生他们之间直接进行对接更方便吧。”


    “对了,宋先生怎么会晕倒在公共浴室里?也是信息素紊乱症发作了吗?”


    “哦,没有,那个是因为我刚做完腺体检查,忘了避开公共区域,没想到那里的信息素残留还没有清理干净,才不小心受刺激昏迷过去的。”


    “原来是这样,幸亏没有弄出大麻烦,下次要小心些。”


    “......”


    他还在为自己成功转移话题感到庆幸,突然窗外炸响一道惊雷声,从背后传来,网住了他整个后脑——


    “你不是席棹吧。”


    “或者说,你不只是席棹。”


    !!!


    没等他反应过来,手心那变形的纸杯就被修长双指捏着前后杯沿提了出去,稳稳地落在窗台上。


    “你作为一个alpha,连公共区域隔间有信息素屏蔽器这种事都不知道,还敢和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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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mega这样长时间独处,就不怕我出去以后告你猥亵,让你敲诈不成反赔钱吗?”


    这声音听上去依旧很温柔,只是话中内容的冲击力并不亚于刚才的惊雷。


    他的嗓子眼里像被塞了块海绵,所有的水分和血液都被吸走,干的要命,渴的要命。


    一只有些凉的手轻抚上他的脸,柔软的指腹贴着皮肤往下游走,把他的下巴强硬地抬起,让那双眼里的情绪再无处藏匿。


    “脸白成这样,真吓着了?”


    第二道惊雷声响起。“我逗你玩儿的,别害怕。看来你是刚到这儿没多久吧,连生理知识课都没上全吗?”


    那只冰凉的手松开了下巴,向后挪了半臂,轻拍上他后背心:“好了好了,赶紧缓过神来吧小可怜,我有话跟你说。”


    ......


    半小时后,城中心某间咖啡馆包厢的门被推开。


    席棹看着这儿低调而温馨的装修,又看了眼已经施施然坐下的人,脚步有些迟疑。


    事情好像往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了。


    “坐吧,这是我的店,不搞监视监听那套,私密性很高。”


    他这才稍微放下心,走到对面位置坐下。“你也是穿书者?从现实世界来的?”这是半小时前对方说的最后一句话,也是让他下定决心跟着离开医院的原因。


    “嗯,‘ABO之逃爱’剧组对吧。我比你来得早,已经在这儿当了快五年的宋少爷了。”


    “五年?”看着面前人神色平淡地翻起电子菜单,他眉心拧到一起,“可是这个剧组搭建起来还没到半年。”


    “嘀嘀”两声过后,对面提交了菜单,才突然后知后觉般问起,“一壶日照红梅,一壶渠江薄片,能喝吧?”


    他噎了声说能,然后目光切切地等着答案。


    刚才过来的路上雨势已经由急转缓,没想到这会儿又大起来,雨滴砸在落地窗玻璃上的动静有些嘈杂,惹得人心烦意乱。


    室内静了好几分钟才终于有声音覆盖掉那不间断的敲击声。


    “这里和那边的时间流逝并不同步,我在这边快五年,但刚来的时候那边的剧组才搭建起来两个多月。”年轻男人的手搭在黄檀木桌面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至于为什么会穿进这个剧本里来,你就别问我了,我也没搞清楚。”


    窗外乍亮,十几秒后又是一道雷声。雨势更大了,窗玻璃上的水跟海浪似的往下翻滚,把寸土寸金地段昂贵的夜景掩盖了七七八八,视线一片模糊。


    对面的人似乎是看烦了,手指在操控屏上一点,厚重的隔音窗帘就从两边合上,挡住了那又开始咋呼的雷云。


    “滴,客人您好,您点的餐到了。”穿着一身条纹病号服的人起身去端回茶盘,“大半夜的我懒得动手,让他们弄了成品送来的,不介意吧?”


    又没有回应。


    直到神色怔怔地看人洗好器具斟好茶,席棹耳边才再次响起声音:“想好了吗?要和我互通信息,就你现在这状态可不太适合,还是说你想先睡一觉,看看明天醒来会不会就回去了?”


    这话中带刺,他不至于听不出来。


    于是他把视线从那优雅布茶的手上撤走,缓缓上移,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睛。


    “不用,我们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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