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程仁青、”
“下官……”
“拜见二皇子殿下!”
“几位大人不必多礼,一路辛苦了。”
宋高析在西府正厅接见了袁林福几人。
“来人,看茶,几位大人先随意坐吧。”
“谢二殿下。”
袁林福等人没急着坐下。
“谢就不必了,几位风雪赶路,想来也是心系新城新民,都是汉华肱股之臣啊!这点茶水当不得什么。”
“二殿下过誉了,下官等愧不敢当。”
“坐坐坐,”宋高析招呼几人,“坐下好生歇息喝点热茶再说。”
二殿下说是随便坐,但谁又真的好随便坐。
袁林福,程仁青以及几位官员拱手后各自找合适位置坐下。
“几位可曾去了郡衙?”
宋高析并不认识他们几人,也可以说,宋高析就是对京都的朝廷大员,也都不是没有多少交集。
但此刻谈笑间,却是与袁林福等人熟络模样,这倒是袁林福没想到的。
他还以为二皇子会是高高在上,一副桀骜模样,结果反倒是对他们客气有加。
袁林福坐在椅子上侧身拱手,“回二殿下,臣等进城之后便先来拜见,还尚未去过郡衙。”
“这样啊,”
宋高析瞥了一眼厅外,收回目光笑望众人一眼,
“这也快到午时了,既然还没去郡衙,就吃罢午饭再去吧。”
“来人,备下酒菜,”
宋高析冲外喊了一声后,看向袁林福,
“中午就在这西府设宴,就当给几位大人接风洗尘了。”
“二殿下,下官惶恐!”袁林福屁股离开了椅子,躬身开口,“下官等尚无建树,这宴断不敢吃,汗颜至极。”
“下官斗胆问二殿下可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下官想着就与几位同僚前去郡衙。”
宋高析目光讶然,眼角泛起一丝笑意,他此刻对袁林福感观很好。
正欲开口,一道不和谐的声音这时响起。
“袁大人,”程仁青神色严肃,还夹杂一丝嗔怪之色,“二殿下留我等吃饭,乃是体恤下属,你怎好唐突拒绝?”
“公务自然重要,皇家恩施更重要,你我皆是汉华之臣,不可逾礼。”
说罢,程仁青冲二皇子躬身一礼,“袁大人向来性子古板,还请二殿下恕罪。”
袁林福眉头皱了一下,斜了程仁青一眼。
不是,你有病吧?怎么就两句话给他定个罪出来的?
这还替他求情上了?
咋?要不当着二皇子的面,我袁林福给你程仁青磕一个?
再说了,谁他奶奶的在来时,急得跟投胎似的要去郡衙的?
这会有吃喝就不走了?
底线呢?
节操呢?
宋高析脸上依旧挂着淡笑,指了指程仁青望着袁林福,“袁大人你看,程大人都比你明事理。”
“下官…”
袁林福犹豫了一下,面色也就犹豫了一瞬。
“还请二殿下允下官前去郡衙,若下官不在新野则罢,既然身处新野,岂有郡守不当值之理。”
“待下官下值后,再来西府向二殿下赔无礼之罪。”
宋高析闻言板起了脸,很是不悦盯着袁林福。
“袁大人,本殿下再不济也是当朝二皇子,你一而再驳本殿下的面子,这其中有什么说法不成?”
“二殿下息怒,息怒,”程仁青急忙开口赔罪,扯了一下袁林福衣袍,“袁大人,还不快赔罪?”
“下官知罪!”袁林福开口,“二殿下若无吩咐,现在不拿下官治罪的话,下官先行告退。”
说罢,对着宋高析深鞠一躬,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出了正厅。
“狂妄!”
袁林福身后响起二皇子的怒声,他叹了一口气,快步出了西府。
“啪!”
“这个袁林福太狂妄了!”
宋高析一巴掌拍在茶案上,震得茶杯倾斜,茶水溢出,更是险些摔落在地。
“程大人,你一直和袁林福共事吗?他难不成一向如此目无尊卑?不知礼数?!”
“这……,二殿下息怒,”
程仁青上前将茶杯扶正,顺带用袖子将洒出的茶水擦拭干净。
另外几位官员将程仁青动作尽收眼底,几人悄悄互看了一眼。
喏!这个就叫专业。
“二殿下,这个袁大人,怎么说呢,”程仁青退至一侧,“除了性格乖张一点,偶尔自大一点,礼数欠缺一点.....,”
“其实还是不错的。”
另外几位官员,“......”
啊对对对,是还不错了,还不错在活着。
几位官员也不是不知道程仁青与袁林福不和,但背后这样说,多少有点令人不齿。
两个人在方野城时,便一个为郡丞,另一个为都尉。
随着吏部调令下来,赴任新野也都各自升迁,袁林福从郡丞升为郡守,程仁青则升为郡丞,这也是程仁青不高兴的原因之一。
“还是程大人明事理,知得体,”宋高析看向程仁青,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中午本殿下与大人多喝几杯。”
“下官惶恐,”程仁青拱手,“下官荣幸之至。”
程仁青是突然巴结二皇子?当然不是,他是知道二皇子留不长久了,便抓住这个机会恶心袁林福。
让二皇子对其印象变差,这样二皇子回京都的时候,若是被皇子问起新野官时,说不定一个不顺心.....
哼、袁林福,你拿什么和我斗?这郡守之位迟早是我程仁青的。
程仁青笑的谄媚,这会又拿起茶壶给二皇子续上了茶水。
宋高析懒懒靠在椅背上笑着,手指有一下无一下敲打着椅子扶手。
...
“把兵器全部拉走!将一干人等押回郡衙!”
城中对抵抗氏族的清洗已经结束,在赵金福羞怒之下接连灭了三家后。
一切回归到了安静之中,再也没有氏族敢违抗改名新令。
那些瑟瑟发抖的氏族大家,看到一颗颗头颅跟串似的在地上拖拽/
只想说,乡亲们,谁懂啊,不就改个名字,完全不至于....
骑兵开始有序撤出各个胡同巷道,一共七八架牛车,拉着乱七八糟的兵器前往郡衙。
“赵兄,你是去郡衙..”薛冲眉头微皱,他憋着呼吸开口,“还是?”
赵金福浑身腥臭,上下黏糊糊的,双眼猩红,披头散发模样。
“哼!”
冷哼一声后,直接上马挥鞭离开,忍到现在没有洗澡,完全是被怒火控制。
此刻,随着胃中一阵阵翻江倒海,再也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