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季魏飞坐在赶车位置,一个搂着胳膊,一个抱着腿,有些百无聊赖。
黄元江从帘子后探出头,“去西府、”说罢,又快速缩回了脑袋。
娘的!马车内太暖和了,一刻不想在外面。
魏飞跳下了马车,走到黄元江骑出的马前,拿袖子掸了掸马鞍上的积雪。
脚踩马镫,动作麻利上了马鞍。
那边魏季已经调转了马头,马车缓缓离开了原地。
马车内,两人决定去找宋高析,真要打,还要有统帅同意才行。
“兄弟,你的伤咋样了?还疼不?”
黄元江从对面换到了林安平旁边,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炭盆中的竹炭烧的通红,黄元江扯了扯胸口衣领。
凑到林安平近前,盯着他受伤的位置。
“咱看看……”说着就去脱林安平身上官袍。
“不用不用,兄弟好多了,”林安平抬屁股就坐开了一些,“神医留下的药好着呢,恢复的很快。”
“那咱也不放心,”黄元江贴身而上,“给咱看看才能放心。”
“别别别……”林安平拦下黄元江,最后大叫一声,“兄长请自重!”
“啊?呃……”
黄元江已经扯开了一些,听到这,脸色一黑。
“你他娘的想啥呢?!啊?!小爷他娘的要看你伤口愈合如何了!”
“什么他娘的自重?!”
“小爷没有特殊癖好!”
黄元江自顾自的在那冲林安平大叫,林安平理了理衣领,浑然不搭理他,端起茶杯悠哉品了起来。
“你什么表情?”
“啥意思?说话!”
马车外,赶车的魏季懒懒甩了一下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哥、”魏飞单独策马凑到跟前,“小公爷发什么疯呢?大呼小叫的?”
魏季淡淡瞥了弟弟一眼,又抽了一下马屁股。
“借口,他说的都是借口。”
“记住了,以后咱们要与小公爷保持距离。”
魏飞似懂非懂点头,“知道了哥,毕竟他是小公爷不是,俺记住了。”
魏季魏飞哥俩什么人?那是在寅字营出了名的憨厚老实!
什么话从这哥俩嘴里出来,皇上都不带猜疑半分的。
黄元江祈祷吧,希望这兄弟俩以后啥也别乱说。
……
西府。
宋高析坐在首位,神情看上去很是不悦,冷眼瞪着黄元江。
“怎么?堂堂的国公府小公爷,离了林校尉就没主意了?”
黄元江低着头不说话,手扯着衣袍。
“你不知道林长史有伤在身?府衙还忙着政务,你咋好意思的?”
林安平尴尬了一下,起身拱手。“二爷,兄长也是怕延误了战机,这才……”
“你不用替他解释,”宋高析摆手,继续看向黄元江,“你现是将军了吧?将来是要统帅了大军,可别辱没了国公府的名声。”
黄元江脸憋的通红,又不能反驳一句。
林安平坐回位置没再开口,他知道二皇子的用心,他是为了黄元江好,为了将来黄元江能独当一面。
再度横了黄元江一眼,宋高析脸色才有点好转。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林长史不得擅离府衙,更不能去军中或者城外。”
这话是对林安平说的。
“属下记下了,”林安平起身,“二爷,其实属于的伤已无大碍……”
林安平说不下去了,因为二皇子的眼神不对了。
宋高析习惯性手指敲打桌面,看向二人,“说说吧,土鄂城这五千人怎么打?”
“二爷,”黄元江这才抬起脑袋,“咱认为可以埋伏他们,现在知道他们出兵了,提前在路上设伏,到时包饺子杀个痛快!”
宋高析没说话,而是看向了林安平。
“林长史认为呢?”
林安平皱眉沉思,这时侍卫来报,徐世虎接到二皇子通传到了。
“参见二爷,”徐世虎进厅后拱手见礼。
对林安平微微颔首,黄元江则被他自动忽略。
黄元江顿时不爽,“你他……”
“嗯?”宋高析冷了一眼黄元江,对徐世虎随意道,“坐吧。”
黄元江悻悻闭上了嘴巴,徐世虎冲他鼻哼了一声,挨着林安平坐了下来。
宋高析简单说了一遍方才所议,以及黄元江的对敌之法。
“二爷、属下不同意设伏,”徐世虎直接反对,“对方不过五千兵马,咱们拉出一万兵马正面迎敌即可。”
徐世虎本想说城中三万大军全部拉出去,吓也吓死对方,想想还是没说。
徐世虎的方法说完,宋高析和林安平都没有开口。
黄元江则是一脸不屑,神色嘲讽看向徐世虎,“一万大军打五千丢不丢人,脸憋的通红放个哑屁。”
“你!”
“你什么你?小爷说错了?明明不需要折腾,偏折腾,”黄元江呛了回去,
随后看向宋高析,“二爷,咱只要寅字营二千兄弟埋伏,定能让那五千贼兵大败而归。”
宋高析瞥了一眼林安平,见他还在琢磨,便再次开口,“林长史?”
林安平抬起了头,看了看徐世虎,又看了看黄元江。
“二爷,徐将军正面迎敌不可取……”
徐世虎表情尴尬,黄元江幸灾乐祸。
“一万大军出城,不否认气势有了,但属下想要的是全歼五千,正面迎敌显然不现实。”
“雪地作战,汉华军不见得比北罕兵有优势,一万对五千,看似优势在我,实则不然。”
“战扬瞬息万变,天时地利,以及雪中适应力,汉华军皆不占优势,且不说大胜小胜亦或者险胜,只怕惜败也并非不可能。”
“二爷,我们在得了新野城后,不能有败,至少对这三城不能有败。”
林安平表情很认真,说的很郑重,这其中道理不用多说,在扬几人都懂。
宋高析点头,赞成林安平的说法。
“至于黄将军说的设伏……”
黄元江下意识坐直了一些,还不忘挑衅一眼徐世虎。
“看似可行,实则也经不起推敲。”
“噗嗤…”正端着茶杯的徐世虎没忍住,直接小喷了一口。
“你有不同意见?”宋高析皱着眉头,横了徐世虎一眼。
“没没没……”徐世虎急忙放下茶杯解释,“二爷,属于不是对林长史…”
黄元江哪能不知徐世虎笑话他,坐在那里气的呼呼喘气。
顺带幽怨看了林安平一眼。
兄弟干啥呀这是?咋还拆自家人的台子呢。
“设伏无疑是以最小损失换取最大利益,但这次不得行。”
林安平忽略黄元江的眼神。
“首先,克恩不会让大军走小道,且土鄂与新野之间尚无小道,除非进林子,克恩只要不傻,就不会干这危险的事。”
黄元江想了想开口,“李良回探,大道两旁两三百米处,皆是陡坡树林,不失为埋伏点。”
“弓箭射不到,落石砸不到,等你冲下去,人早就跑完了。”
“即使不跑,小公爷你确定有把握?两千人彻底留下五千人?”
这话,宋高析直接替林安平说出来。
黄元江急得直挠头,看向林安平。
“那到底要怎样?兄弟你倒是快点说啊!”
徐世虎拿眼夹了一下黄元江。
小声在嘴里嘟囔,“还..还...那到底要怎样....”
哼、他还学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