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24-30

作者:秦方方方方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4章 杨慎


    那姓王的闹事没闹成走了后,反过来送上厚礼想让她消气,事后心中惶惶不可终日,他就不该为了巴结上面的去当这出头鸟,不想这位来头这么大。


    他就是看那东家开业那几


    天,天天在结账,连个账房都找不到,以为是外地来的好欺负,万万没想到,那般不要脸,一个未婚姑娘,与男人搅一起。


    他们才不怕什么贞洁烈女,他们就怕女子攀权还要富贵,他还不长眼惹上了,那权力碾死他像碾死蚂蚁一样。


    她那般高调的戴出来,不怕风言风语,是因为没人敢风言风语,要是朝中大臣,倒也不怕,还能耿直谏言留个清名。他可不是啊,这京城他能惹谁?


    小人畏威而不畏德,李凤遥越是坦荡不在乎名节,他越害怕,他这般惶恐不安,毕竟妖女可比良家妇女可怕多了。


    虽然他失眠了,但李凤遥非常开心的睡了好觉,权力是什么,是镇元大仙的人参果树摆那无人敢偷,都在肖想不知真假的长生不老唐僧肉。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摆在她桌上,也没有不长眼的敢来抢。


    她才不怕风言风语,有本事跑她面前来骂,她要在乎脸面,就不会一心想要皇权。


    她好歹也是高材生,从古至今,能走上政治舞台的女人,有几个是善茬,她要是当包子,谁都敢来咬她一口。


    她还没开始搅风雨呢,暴风雨来临前都是宁静的,朱厚照还没开始发癫,他要凭空立贵妃,那她身上的骂名可就要开始了。万氏当年都没涉政,那群大臣天天曲曲,又不敢大声,生怕人想通了要搞事。


    如今张太后在位,一国太后,都乖乖当娘家的血包,让兄弟为非作歹,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儿子还是皇帝独子,这条件脑子都被裹脚步缠住了,就是不干政,要的贤后名声,结果因为包庇娘家兄弟的恶心事,在后世看来就是笑话。


    朱元璋说对马皇后真爱,反手就立下后宫不得干政的祖训,不仅如此,还让后妃殉葬,殉葬制度废了两千年了,让他给捡起来了,睡了人因为没帮他生孩子,就让人陪葬。马皇后不仅没劝,还装贤惠,给大明女子上女诫,这两人,般配。


    贤惠到幸福她一个,苦了千万女子,到了现代那些男的那么吹捧朱马爱情,还大言不惭的说,武则天称帝,把后世女子夺权的路堵了。


    那刘娥是什么,大明女子废,是因为伥鬼太多,当家主母帮着男人坑害女人,婆婆坑害儿媳,立规矩竖牌坊。


    是不让女子认字,甚至不让她们走远,关在阁楼里,让她们心眼与阁楼一般小,还要骂她们头发长见识短。


    生怕她们觉醒,让自己吸不了血,女子因为自己苦,生了女儿男方家溺死她们一声不吭,觉得女儿没活下来也是幸运。大明可没有挑性别的机器,打不了胎,如今男女比例快到3:1,下面全是尸骨。


    最可笑的声,他们控制女子,全靠一戳就破的谎言,他们那么害怕女子团结,让她们在内宅内斗,扯头花。


    大明这么烂,满清更烂,到了清朝女人处境跟恐怖片一样。


    李凤遥本来就对来大明很有意见,但凡去的是唐朝,她都对做生意发家没有异议,女子在大唐搞事业的多了去了。在商人连衣服都不配穿好料子的大明,士农工商,谁都能欺一把,让她原地暴富,但凡她不扯虎皮,她在梅龙镇就得被耗死。


    当权者,有一万种办法整死她,一个县令,就能让她有冤没地伸。


    他们看不得女子有事业心,最上层女子的权力都那么憋屈,别说中层底层。


    她根本不需要去宣传,她只要自己活好了,夺权了,事业干大了,就是天下女子的指路明灯,女子有野心也是天性。


    唐时出了武则天,多少女子野心勃勃,看到了另一种活法。


    没人一开始就是包子,被欺压只能忍,不然当不了好女人,受残害就跳江跳井,以死明清白。


    全是密密麻麻的教条洗脑包,她看了就觉得可笑,男人的谎言那般脆弱,如果不是伥鬼帮忙,在女儿小的时候开始洗脑迫害,怎么可能害得了人。


    当受害者变加害者,她们就不是可怜人了,她们就想生儿子,想当婆婆,这样就可以通过儿子,名正言顺迫害其他女人。


    李凤遥知道自己想站上去,那么千万人都想扯她下来,因为不管男人女人,都看不得,看不得女人出头。


    他们会红着眼盯着她,咒骂她,李凤遥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有了武力值,有了权力,她就不在乎那些封建孽障。


    腐朽的就应该腐烂,新芽才会长出来,才有新的希望。


    英雄不问出处,朱元璋不也靠着岳父完成原始积累,当她选择嫁人,那当然会利益最大化。


    如同武皇所说,见天子庸知非福,何儿女悲乎?


    她野心勃勃藏也藏不住又如何,男人不自己都说,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这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若只是个平民女子,别说江彬会对她客气,他手下的锦衣卫都能轻而易举迫害她,他们对她恭敬,是她靠着皇帝。她的身后是皇权,如果没这关系,猎杀女巫,是东西方心照不宣的共识。


    因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所以连火星子都不能有。


    李凤遥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梳洗过后,她看镜中的自己,越发精神了,果然女人是需要滋养的,不论是富贵,还是珠宝,亦或是权力,都是大补之物。


    栖霞阁的风言风语开始传,但大明传播途径弱,他们又不敢大声,只敢背地里隐晦蛐蛐,毕竟锦衣卫无孔不入。


    但李凤遥依旧火了,李凤遥的数术大家之名如野火般席卷京城,王文素那句“我亦不及也”,在士林圈中掀起轩然大波。这位著《算学宝鉴》的当世算术泰斗,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一位女子俯首称臣。让她在京城名声大噪,大明挺重视数学的,王文素在正德朝的含金量,是首屈一指的。


    连着栖霞阁都火了,生意一天比一天火热,大明人吃她这水果,都宛如见了新大陆,这世间水果,竟有这般甜味?


    日进斗金成了栖霞阁的写照。


    杨慎就是听说李凤遥的名声,便过去吃饭,顺便见一见李凤遥。


    他要考考她,看她这小小女子,是不是如传言那般厉害。女子学问难出头,如果真如此天赋,他不妨好风借力,再送她一美名,助她一二。


    杨慎踏入栖霞阁时,正值午后。阁内宾客满座,果香氤氲,却不见传闻中的李凤遥。他拣了张临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几样新鲜果子,又特意要了壶清茶。


    茶刚上桌,他听到有女子唤东家,杨慎循声望去,被簇拥着的人肌肤似雪眉目如画,却自有一股凛然之气,正是李凤遥。


    她正听柳三娘说这几日的改动与创新,就对上杨慎的眼睛。


    李凤遥微微一愣,随即向杨慎点头致意。她见此人气度不凡,眉宇间透着书卷气,便知不是寻常食客。柳三娘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低声道:“东家,那位是杨慎杨大人,当今翰林院修撰,杨廷和杨阁老家的公子。”


    李凤遥眼中讶异,杨廷和可太有名了,他是当朝首辅,是指着皇帝骂,皇帝也不能砍他的人物。她随即神色恢复如常,“既是贵客,我当亲自招待。”说罢,她款步走向杨慎。


    杨慎见她走来,起身拱手道:“久闻李东家数术超群,今日特来此一会,冒昧打扰了。”


    李凤遥还礼,浅笑道:“杨大人客气了。栖霞阁不过小本经营,能得大人光临,蓬荜生辉。”


    杨慎笑道:“李东家过谦了。如今京城谁人不知栖霞阁果品绝佳,更兼东家才学过人,连王文素先生都自叹弗如。”


    李凤遥摇头道:“王先生虚怀若谷,不过是一时戏言,当不得真。”


    杨慎目光炯炯:“杨某虽不才,却也略通数术。今日既来,不知可否请教一二?”


    阁中宾客闻言,纷纷侧目。有人低声道:“杨状元


    要考校李东家?”“这下有好戏看了!”


    李凤遥从容道:“杨大人既有雅兴,凤遥自当奉陪。只是此处嘈杂,不如移步后院静室?”


    杨慎欣然应允。二人来到后院一间清雅小室,侍女奉上茶点后退下。杨慎略一沉吟,开口道:“今有垣厚五尺,两鼠对穿。大鼠日一尺,小鼠亦日一尺。大鼠日自倍,小鼠日自半。问几何日相逢?”


    此题比先前复杂许多,涉及等比数列。李凤遥闭目思索片刻,睁眼道:“两鼠将于第三日相逢。具体时刻,需解方程可得。”


    杨慎抚掌赞叹:“妙哉!那请李大家再解此题:假令圆城一座,不知周径。四门大开,城外立一高竿。甲从南门出,绕城至东门;乙从东门出,绕城至南门。二人同时出发,速度相同,却不相遇。问城周几何?”


    这道题暗藏玄机,涉及圆周率与运动轨迹。李凤遥沉思良久,忽然展颜一笑:“杨大人此题精妙。若二人速度相同却永不相遇,则城周必为无限大。此乃无穷之概念。”


    杨慎闻言,肃然起身,长揖到地:“李东家才学,杨某心服口服。先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李凤遥连忙还礼:“杨大人言重了。切磋学问,本是乐事。”


    二人重新落座,相谈甚欢。从《九章算术》谈到《测圆海镜》,从勾股定理论及天元术。杨慎越谈越是惊叹,忽而感慨道:“可惜李东家身为女子,否则定能入国子监,与我等同僚共事。”


    李凤遥非常端着装逼突显人设,淡然一笑:“女子又如何?数术之道,不分男女。凤遥虽不能入朝为官,但能在这栖霞阁中,与天下才子论学,已是幸事。”


    杨慎正色道:“李东家胸襟,令杨某惭愧。他日若有疑难,还望不吝赐教。”


    自此,杨慎成为栖霞阁常客。而李凤遥的名声,更因这段佳话而愈显。京城士林皆道,栖霞阁中不仅有琼浆玉果,更藏着一位惊才绝艳的女大家。


    这事怎么可能瞒得了锦衣卫,他们谈话当天的一言一行,就到了天子案桌前,朱厚照牙都快酸掉了。


    岂有此理,他在宫里听杨廷和逼逼叨叨,他儿子在宫外不要脸的勾引他女人!


    啊啊啊!他气死了!


    不就是个会算数的状元吗!那人除了有个当首辅的爹,还有什么!


    哪一点比得上他!


    他可是皇帝!


    杨廷和怎么回事,怎么教儿子的,天天对他讲道理,自个儿子礼数喂狗了吗!


    第25章 逆子


    朱厚照第二天就跑出宫,李凤遥正为她的美名远扬美着呢,别说,那个杨慎,虽然年纪轻轻大男子主义,但也是个靠谱的人啊,还帮她宣传。


    不愧是明代三才子之一,就是有气量,李凤遥对每一个托举她的人印象都不错,不论出发点是什么,帮了就是贵人。


    她恶心的是爹味指点考考一通,然后被怼得没话了,明明哪哪都不行,还非得来评一句,你是个不一般的女人,像你这样聪明的女人,少见啊。


    这样的就是纯恶心,他的意见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吗?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性,普且信,还爹味自我感觉良好。


    李凤遥这些日子见多了这种,她白眼都不想多给,嫉妒从他们眼里流出来的样子,真恶心人。考人是老师才有的权力,杨慎作为翰林,这是没毛病的,如真野有遗才,不能科举,那他是有举荐的权力的。


    在以前读书的时候,老师考校问问题很正常,但宴会上那些傻逼就不一样了,哎呀,听说小姑娘是京大的,那读书很厉害啊


    叔叔问你个问题,考考你——


    纯傻x


    李凤遥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她是山里野惯了的孩子,最擅长的,是国粹。


    骂一回让人无地自容下不了台,那就是杀一儆百再也不会有这种傻x,与人交际是周叙白的事,她可不会做面上功夫,那人又不敢得罪周叙白,只得讪讪。


    李凤遥正为自己“大家”的称号美着呢,朱厚照就是此时来的,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嫉妒的男人疑神疑鬼。他咬牙幽幽道,“你笑得这么美,是在想情郎呢?”


    李凤遥看着进房的他,她心情好,乐意哄哄人,她双手圈住他脖子,“陛下这是怎么了,一来就黑着脸?”


    朱厚照颇为傲娇哼了一声,他才不吃这套,他来的时候可是听到了才子佳人的论调。“你与那杨慎倒是情投意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谈数学论理想,不亦乐乎?”


    李凤遥闻言,噗嗤一笑,指尖点了点朱厚照的鼻尖:“陛下这是打翻了醋坛子?”


    朱厚照抓住她的手腕,眯起眼睛:“朕是皇帝,用得着吃醋?”


    话是这么说,可某人语气里的酸味都快溢出来了。


    李凤遥见他这副别扭模样,心里更觉得有趣,故意逗他:“杨公子确实才华横溢,谈吐不凡,难怪是状元郎呢。”


    朱厚照脸色更黑,果然这女子见异思迁,咬牙道:“李凤遥,你——”


    她不等他说完,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吻,然后退开半步,笑吟吟地看着他:“可我心里想的,只有陛下。”


    朱厚照愣了一瞬,随即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恶狠狠道:“你故意气朕?”


    李凤遥也不反抗,她靠在他怀里,“陛下是天下第一等的人物,我又不是有眼无珠,怎么会舍皓月逐萤火呢?”


    这夸得朱厚照都迟疑了,毕竟他虽然是皇帝,但是个人人都骂荒唐的皇帝,而杨慎是大明天下第一的才子。


    还是头一回有人去贬杨慎夸他的,怎么说呢,有点爽。


    他咳了一声,“是吗?”


    她非常正直,“当然,杨状元来与我说数学,可我只会与陛下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哲学。”


    朱厚照沉思了一下,有道理,不对,他哪会什么诗词歌赋,算了,这不重要,他是皇帝,他有的是代笔。


    “咳,别看那人年纪轻轻,其实迂腐得很,你看话本子里,当状元的能是什么好东西?你别被他骗了。”


    “嗯嗯,陛下说得对,话本里的状元郎不是负心薄幸,就是迂腐呆板,哪有陛下这般英明神武、风流倜傥?”


    她今天异常好说话,反而让朱厚照心里毛毛的,这对吗?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吧?


    李凤遥对上他的眼睛,想了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人真的不能给脸,她好不容易心情好,当一回甜妹,真是不识好歹。


    她推开他,“陛下在想什么?”


    他咳了咳,“哪有,就是凤遥心情不错?今日有什么好事?”


    李凤遥嗯了一声,意有所指的说,“昨天人人夸我,可惜身为女子,不然前途无量,不输丈夫。”


    朱厚照是知道她的,并不是什么柔弱女子,开店里里外外一把抓。“谁说的,他们怎么能与你比,你武功天下无双,少有敌手,文可让状元郎叹服,从商日进斗金,还年纪小,他们有谁可以?”


    说到这朱厚照顿住了,他眼睛唰的一下亮起来,对哦,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能干的人,这么能干的人,还与他情投意合,是个女子。


    都不怕她造反,因为大明没有女子造反的条件,程朱理学腌入味了。


    他一直想从文臣手里夺权,他夺过来没人帮他,他批几天奏折就快累死了,他死死握着兵权,但与文官的较量根本赢不了,夺了也耐不住劳累,他不想每天批奏折。


    朱厚照根本不怕后宫干政,又不是他娘干政,他要憋屈守孝道,他媳妇他怕啥?吕武再狠毒,也没改朝换代啊。


    况且此一时彼一时,他的大明在内阁手里,还不如在夫妻手上。李治生前过得多幸福,兵权自己握,政事还有皇后管,他越看李凤遥越满意,真是哪哪都好。


    什么前途能有与他共掌天下来得好?


    李凤遥暗示过后,看朱厚照往深了想,她又一脸懵懂,纯真不知世事,“陛下在想什么?”


    朱厚照惊喜得看向她,“朕在想,像凤遥这般的美人,简直就是上天赐与朕的福星,天授不取,反受其咎。”


    李


    凤遥疑惑的看向他,朱厚照以为她不知其所以然,尽在他的掌握,他笑得很是开心。


    朱厚照当天下午回宫就开始闹腾,他要废后,他与民间女子定终身,他要娶她为妻,要立她为皇后。


    一石激起千层浪。


    夏皇后听到消息首先眼前一黑,昏迷当场,张太后也是大骂胡闹!夏柱国大骂,气势汹汹就去找杨廷和,你怎么回事,怎么教的皇帝!他怎么能说这种混账话?


    内阁纷纷打听,那个民间女子是谁?


    很快,栖霞阁东家李凤遥的名字传遍了整个朝堂。


    杨廷和气得胡子直抖,连夜递了折子进宫,痛陈利害。夏柱国带着一帮勋贵跪在乾清宫外,声泪俱下。张太后更是直接杀到前朝,指着朱厚照的鼻子骂:“逆子!你疯了不成?堂堂天子要废后立商女,大明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朱厚照却翘着二郎腿,浑不在意,他对他娘向来没上没下,“母后,您不是总嫌夏氏木讷无趣吗?凤遥聪慧过人,还懂算数,正好陪您解闷。”


    张太后差点背过气去:“你、你那李凤遥是什么出身?也配当一国之母?”


    “出身怎么了?”朱厚照挑眉,“太祖皇帝当年还是和尚呢!”


    “放肆!”张太后气得直哆嗦,“立刻给哀家断了这念头!否则”


    “否则怎样?”朱厚照沉下脸,他可不是好相与的,“朕是皇帝,朕要娶谁,还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


    “你个逆子!”


    朱厚照可不听她的,她家的污事多着呢,在他登基初年的时候还想干政,就那品性配吗?“母后,朕想起来了,您弟弟以前就强占民田、侮辱宫女,前些日子朕微服私访,抄家都治不了他,听说又有女子遭了毒手,这不得往深里查查?”


    张太后气得发抖拂袖而去。


    与此同时,栖霞阁外早已被锦衣卫团团围住。李凤遥站在二楼窗前,看着街上来回巡视的飞鱼服,轻轻叹了口气。


    柳三娘急得直跺脚:“东家,这可怎么办?听说朝堂上都闹翻天了!”


    李凤遥却笑了:“慌什么?外头这么多锦衣卫,他们还敢动手不成,也得有那个能耐。”她看着柳三娘,说出武皇进宫前那句名言,“况且,见天子庸知非福呢?”


    柳三娘怔住了,她看向李凤遥,却见她看着外头街景,十分惬意,仿佛那话不是她说的一般。


    柳三娘心里怦怦直跳,她真是抱上大树了!“东家,那这生意?”


    “自然是继续,第三家,第四家,陆陆续续都会开起来。”


    第二天杨廷和亲自登门,老首辅打量着眼前这个传闻中的祸水,冷声道:“李姑娘好手段。”


    李凤遥不卑不亢:“杨阁老谬赞了。民女不过是个卖果子的,哪来的什么手段?”


    杨廷和眯起眼睛:“明人不说暗话。你要什么?金银田宅?还是诰命封号?只要离开京城,老夫都可以答应。”


    李凤遥慢条斯理地斟了杯茶,推给他。她都笑了,这筹码也好意思拿出来,与后位相比,这些又算什么?“阁老觉得,我是图这些?”


    “那你要什么?”


    李凤遥看他高傲的模样,笑出了声,没说话,她的笑听在杨廷和的耳朵里,格外刺耳,他有些怒意。


    “女子放肆!你笑什么?”


    李凤遥哈哈大笑,“我笑阁老心不诚,净拿这些我不需要的,要换走一个我唾手可得的天下至尊位,莫非我是什么傻子不成,要做这么亏本的生意?”


    商女就是商女,无理,荒唐!张口就是生意!杨廷和有些气急,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胆大妄为的女子!


    “那你想要什么?”


    李凤遥坐了下下来,摒弃左右,让人不得进,她有内力,观得四周也无锦衣卫,就开始卖关子,她要吓死这个杨廷和。


    杨廷和只以为她要漫天要价,只要她要,大明没什么给不起的,正好让皇帝看看这女子真面目。“你要什么?”


    李凤遥张口就来,“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有吸引力,这样吧,想我离开京城,就让令郎与我私奔吧。”


    晴天霹雳!


    阁老如被当头棒喝,“什么?”


    人老了容易耳背,李凤遥理解。“我说,想让我离开京城也行,就让杨状元随我走吧。”


    第26章 贵妃


    杨廷和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李凤遥的鼻子:“荒唐!无耻!我儿乃当朝状元,清流名士,岂容你这般羞辱!”


    李凤遥一点也不生气,她托着下巴,笑吟吟地看着老首辅暴跳如雷:“阁老息怒。我这不是看令郎才高八斗,心生仰慕嘛。”


    “你、你”杨廷和差点背过气去,猛地一拍桌子,“休想!你,你这妖女竟敢觊觎我儿,这般不知廉耻,且待我说与陛下!”


    李凤遥不慌不忙地抿了口茶:“阁老尽管去说。不过”她压低声音,“您猜陛下是会信您,还是信我?”


    杨廷和僵在原地。


    “再说了,”李凤遥眨眨眼,“令郎那日与我论学,可是相谈甚欢呢。若我说是他先对我有意”


    “住口!”杨廷和脸色铁青,“你到底想怎样?”


    他来根本就没想过会把自家扯进去,这李凤遥看似说的他儿子,实则威胁,皇帝在上面嚷嚷着要立她为后,她在下面说看上他儿子,但凡他掺和进去,事成与不成,只要皇帝怨恨,杨家便是大祸临头。


    李凤遥才不给人留把柄,她到底想怎样,这老头来的时候不清楚吗?


    她才不信有人肯为了皇帝后宫那点事,用自个九族做赌注,与她来个玉石俱焚。


    说到底,那是皇帝的家事,皇后的问题,是她与夏家的斗争,杨廷和怕朝廷出变数,出来主持公道。可没说为这事,要把自家折进去。


    俗话说得好,死道友不死贫道。


    李凤遥笑而不语,杨廷和拂袖而去。


    朱厚照一闹起来,那是前朝与后宫都在大写的拒绝,所有人像以往一样,全看向杨廷和,要他拿主意。


    结果原本反对激烈的首辅大人,突然哑了,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说什么,忙自己的事去了,一心为国事操劳。


    这就让人误会了,以为杨首辅收了皇帝的贿赂,站了他那一边,朝堂上的都是人精,各自心里犯嘀咕。


    最后在夏家要连合宗室时,杨廷和还是站了出来,叹了口气。


    “陛下,立不知底细,来历不明的孤女为后,实在太不妥当。皇后无过而废,更是不合礼制,不可如此任性。陛下真如此喜欢,可以越级抬举她,封她为妃。”


    朱厚照不同意,又僵持了几日,“这样吧,朕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就在四妃之上,立皇贵妃。”


    大臣闭上了眼,不想细想,上回这么操作的,亡国亡得多惨烈,但又怕反对皇帝非要立后。


    李凤遥入宫一事,终究还是成了定局。朝堂上下各怀心思,谁都不愿让一个商女轻易坐上后位。


    礼部尚书毛纪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最后想出了个折中之策:“陛下,按祖制,册封贵妃需择吉日、备六礼,至少需筹备半年”


    朱厚照不耐烦地挥手:“朕等不了那么久!”


    毛纪连忙解释:“陛下容禀,李姑娘出身民间,需先学宫中礼仪。再者”他偷瞄了眼皇帝脸色,“太后娘娘的意思是,总得查清楚李姑娘的家世背景”


    “查什么查?”朱厚照拍案而起,“朕说她是良家女就是良家女!”


    杨廷和此时终于开口:“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废。若仓促行事,恐惹天下非议。”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况且,李姑娘若真有心侍奉陛下,想必也不差这半年光景。”


    朱厚照眯起眼睛,在殿上来回踱步,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好,就依诸位


    爱卿。不过”他竖起一根手指,“这半年里,凤遥依旧住宫外待嫁,礼仪方面就不必管了,由朕亲自教导。”


    众臣面面相觑,这算什么教导?皇帝还懂礼啊,一个混账已经够他们受的了,要是再来一个——


    但谁也不敢说破。最终,这场闹剧以“暂封为贵妃,待查明家世后再行册封大典”告一段落。


    栖霞阁内,李凤遥听完圣旨,笑得前仰后合:“半年?这帮老狐狸倒是会拖延。”


    柳三娘忧心忡忡:“东家,这分明是要从中作梗”


    “无妨。”李凤遥把玩着圣旨,“半年时间,正好我在宫外将店开起来。”


    连同圣旨一起来的,是丝绸衣物与首饰,柳三娘小心翼翼地展开一件织金云纹的霞帔,忍不住惊叹:“东家,这料子怕是江南织造局一年才出三匹的珍品!”


    李凤遥指尖轻抚过衣料上精致的暗纹,嘴角微扬:“挺好的,我喜欢的。”


    柳三娘看她无一丝惶恐之色,配得感极高,只是喜欢就收下的模样,心头微微发酸,唉,同人不同命,这位是真能耐,瞧人家过得是什么日子。


    栖霞阁这么大事,她们原就是以前的宫女,吃这瓜吃得津津有味,围着妆台叽叽喳喳,捧着嵌宝金簪对镜比划。一个新来的小丫头见了惊呼:“这簪子上嵌的莫非是西洋来的金刚石?”


    吴芸儿瞥了一眼,轻笑道:“傻丫头,这叫猫儿眼,比金刚石稀罕多了。”


    李凤遥随手拿起一对翡翠耳坠把玩,“太后那边送来的?”


    柳三娘翻着礼单点头:“说是太后赏的,但看这成色”她压低声音,“八成是陛下从私库里偷拿的。”


    正说笑间,外头传来一阵骚动。锦衣卫指挥使江彬亲自捧着一个锦盒进来,毕恭毕敬道:“夫人,这是陛下让加急送来的。”


    李凤遥递给他一香囊金银酬谢,人就告辞了,江彬想巴结,笑得很礼貌。


    她们打开一看,竟是整套点翠头面,凤衔珠的步摇在阳光下流光溢彩。柳三娘倒吸一口凉气,芸儿也懵,“这,这不合规矩吧?未册封就用凤纹”


    李凤遥却毫不在意地往发髻上一插:“天下间陛下就是规矩,这里我就是规矩。”她对着铜镜左右端详,“婉儿,去把咱们新研制的胭脂拿来。”


    婉儿重重嗯了一声。


    李凤遥看着房里心思各异的人,“今日带薪休假,都散了吧,一个拿两箱喜欢的水果回去休息,我请客,明天正常营业。”


    女子们开心起来,这一箱果子卖出去是他们几月月钱,送两箱他们刚好可以拿回去给父母尝鲜。


    “好嘞!谢谢东家!”


    她们离开后李凤遥翻找衣裳,挑了一件湖蓝色绣银线牡丹的云锦软锻与月白色马面裙,她从送过的首饰里挑了一对金丝嵌红宝石的耳坠。红宝石在耳垂上轻轻摇晃,映着窗外细碎阳光,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更添几分娇艳。


    婉儿拿胭脂过来,看着这样的她很高兴,东家水涨船高,她自然也身价倍增,与其他面上逢迎心里嫉妒的不一样,婉儿是真心为她一步登天高兴。


    她上一段婚姻最开始在世人眼里也是极好的,人人皆唤少奶奶,可又如何?她差点就自尽,那些人看她没死,又来逼迫她,都是东家一力压下。


    这样好的东家,就应该配最好的,她还嫌皇帝荒唐呢,当初在梅龙镇,看着就是不靠谱,跟个登徒子一般。


    “东家,左右也无事,我帮您梳一个发髻配这套点翠头面。”


    李凤遥嗯了一声,她本来就想试试,哪个女孩得了漂亮名贵的珠宝首饰不想试试呢?她又不是淡泊名利的人,她就是衣柜里永远缺一件漂亮衣裳的女人。


    她爱财爱名爱利还爱权,这世俗看破不了一点。


    婉儿将她的头发分成数股,用细绳绑好,然后开始盘绕。弄好后李凤遥左右转了转头,镜中的女子云鬓高耸,珠翠生辉,一张鹅蛋脸上五官精致如画,她眉尾有颗痣,更添风情。


    她的眉形本就好看,只需稍加修饰,便如远山含翠。然后是眼线,用极细的毛笔沾了炭粉,沿着睫毛根部轻轻描绘,让那双杏眼更显明亮有神。


    “东家眼睛生得真好,不画已是极美,画了更是勾魂摄魄。”婉儿边画边赞叹道。


    “还是婉儿会说话,东家大喜,这月月钱翻三倍。”李凤遥自己拿起朱砂笔,在唇上轻轻一点,然后抿了抿,让颜色均匀,镜中的女子顿时明艳起来。


    婉儿更是笑着,将好听的话不要钱的说,夸得李凤遥眉眼带笑。


    李凤遥愿不愿意打扮化妆,取决于有没有人照顾,她以前自己弄的时候,一个麻花辫解决所有。


    如果有人帮忙盘发化妆卸妆梳洗,顺便再按摩,那打扮得多精致都没问题,自己看着也是享受。


    正此时,外头传来动静,李凤遥与婉儿面面相觑,她们不是关店门了吗?今日不营业啊。


    ‘元宝,什么情况?’


    「外面有群太监。」


    婉儿刚到店门口,就听见外面的声音,“李姑娘可在?奴才们奉皇命前来,给姑娘送些小玩意儿。”


    婉儿连忙去开门,只见门外站着几个身着绛紫色宫服的太监,手里捧着锦盒,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为首的太监见门开了,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这位姐姐,敢问李姑娘可在?咱们是内务府的,奉了万岁爷的旨意,特来给姑娘送些新鲜玩意儿。”


    来人是郑常宁,他自小入宫,以前宫中内外是刘谨的一言堂,后来宫廷上下清洗,八虎下场凄惨,可是也没有轮到他出头。后宫太监太多,掌权的就那么几个,可不得想法子钻营。


    他就下注李凤遥,当即就来抱大腿了,这事万一被抢先了,哪有他抱的机会,宫里头的个个都是人精。


    “进来吧,东家在后院。”


    郑常宁进去看见李凤遥,忙笑得谄媚,“奴婢打眼一看,这神仙般的人物,就知道是见着娘娘了。”


    李凤遥对镜自照,勾勒妆容细节,并没有看他,“赏赐不都送下来了吗?公公来这是?”


    郑常宁忙道,“李姑娘今昔不比往日,这客栈后院小了,奴婢来问姑娘喜欢依山还是喜欢傍水的府邸,奴婢好为您安排。”


    李凤遥侧首看他,“不必了,我事忙,还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成?”


    郑常宁也是人精,他想巴结自然不会找人不痛快,就提醒了句,“这会不会惹人非议?毕竟礼数还是要的。”


    “是吗?这里锦衣卫护着,还有人敢非议吗?”


    郑常宁见房子她不感兴趣,就开始想别的,“那娘娘可有喜欢的宝贝,娘娘虽然在宫外,也是不能委屈的,奴婢带来几个伺候您的人,两个内侍,两个宫女,还有一个嬷嬷,起居方面她们面面俱道。外头不比宫里,待您回了宫,再给您拨人。”


    李凤遥想想也是,“这样吧,你们在附近找宅子,我店的伙计都住外头去,这里让伺候的人住下。”


    “好嘞。”郑常宁接着向李凤遥投诚,“娘娘但凡有不如意之处,皆可与奴婢说,只要娘娘想要的,奴婢无往不利。”


    李凤遥哈哈大笑,“公公也想学吕不韦奇货可居吗?”


    “奴婢想,望娘娘给个机会。”


    李凤遥站起身,看了一眼他带过来的礼,向外头走去,赞许道,“公公,识实务者为俊杰,你将来前途似锦。”


    郑常宁带着小太监跟她身后,好话不要钱的往外说,李凤遥边带他逛边笑得前俯后仰,新做的造型让她更具风情。


    元宝一个人工智能都服了,给她放三国演义里,十常侍哄何皇后那场景,她与何皇后笑的弧度都一样。


    「宿主,你们反派不说十分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你还能放电视呢?你不早说?你个人工智能,说谁反派呢?’


    第27章 缘由


    安排好来伺候的人,郑常宁就退下了,李凤遥挥手让他退了,剩下的来伺候的人面面相觑,无他,刚才她与郑常宁实在太像狼狈为奸了。


    他们跟在后面人都傻了,他们在宫里,哪见过这等场景,这等女子,


    一看就不是善茬,他们有点慌。


    宫里后妃多的是被奴婢拿捏的,礼数,规矩,都是嬷嬷提点的。


    哪里如此——如此放肆的人,大明没有女子活得肆意过。


    李凤遥坐下来看着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个内侍先跪她面前,“娘娘,奴婢叫来顺,他叫来喜,是来侍奉娘娘的。”


    那个嬷嬷走上前,她也分外客气,毕竟这位是差点把夏皇后拉下来的人物,万岁那么护着,还不知道以后的造化呢。


    李凤遥指尖轻敲桌面,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二人,唇角微扬:“来顺、来喜?这名字倒是喜庆。”她视线转向那两个宫女,“你们呢?”


    两个宫女连忙福身行礼,其中一个细声细气道:“回娘娘,奴婢叫春桃。”另一个紧跟着道:“奴婢叫秋杏。”


    李凤遥轻笑:“春桃秋杏,倒是应景。”她目光最后落在那位嬷嬷身上,语气随意却暗含试探,“嬷嬷怎么称呼?”


    嬷嬷恭敬地低头:“老奴姓周,娘娘唤我周嬷嬷便是。”


    李凤遥点点头,身子微微前倾,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既然来了我这儿,规矩就得按我的来,宫里那套繁文缛节,在这儿能省则省。”


    几人面面相觑,来顺壮着胆子道:“娘娘,可这礼数……”


    “礼数?”李凤遥挑眉,“你们是来伺候我的,还是来管束我的?”


    周嬷嬷见状,连忙赔笑:“娘娘说笑了,自然是伺候您的。只是宫里规矩森严,奴婢们怕伺候不周……”


    李凤遥懒懒地往后一靠,“放心,你们只要记住一点,在这儿,我的话就是规矩。”她顿了顿,笑意更深,“当然,若你们觉得跟着我委屈了,现在就可以回去,我绝不拦着。”


    几人哪敢接这话?连忙跪下:“奴婢不敢!愿尽心侍奉娘娘!”


    李凤遥满意地“嗯”了一声,挥挥手:“行了,都起来吧。来顺、来喜,去把外头的箱子搬进来;春桃、秋杏,去收拾下我的妆台。周嬷嬷——”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留下,我有话问你。”


    众人连忙应声退下,只留周嬷嬷一人站在堂中,额角微微沁出冷汗。


    “嬷嬷坐。”李凤遥为她倒一杯茶,随后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才悠悠开口:“周嬷嬷在宫里待了多少年了?”


    周嬷嬷谨慎答道:“回娘娘,老奴在宫中已有二十余载。”


    “嬷嬷,我不太明白宫中世故与人物,这还需你多提点,今日初来乍到,先去休息吧。”


    “是,奴婢告退。”


    她的房内又空下来,元宝又变为电子熊猫蹲她身旁。


    「你不喜欢他们?」


    ‘为什么这么说?’


    「你对他们与其他人不一样。」


    李凤遥看着这熊猫,‘因为身份,我如果表现得善良,他们就会时时想要善意的提点我,就会让我遵守规矩,宫里的没有什么善茬,我可没心情后面慢慢整顿。元宝,人很奇怪,一直很坏的人,偶尔善良一次,就会让人感恩戴德。一直善良的人,一点不顺心,就会被人瞪鼻子上眼。’


    她难道还要在大明科普人权吗?她还能阻止太监被剁鸡儿吗?


    算了吧,她无依无靠一孤女,当然得先立足,古人讲究恩威并重,恩从威里来,没有威,就没有恩,那叫软杮子。


    「可是那个郑常宁一看就不是好人。」


    ‘元宝,好人可不好用,最好用的,就是小人,他们能屈能伸会钻营。你以为朱厚照这般闹腾,是因为爱情吗?’


    「不是吗?」


    ‘也是,但不全是,因为不是喜欢,他根本不会这么闹腾,但仅仅是喜欢,不足以让他这么闹腾。’


    李凤遥很多话不能与人说,但人类就是需要倾诉的,所以她很放心地与人工智能扯。‘这样的闹腾,不是朱厚照头一回,上一回他这么为其造势的,是刘谨,被他凌迟处死的那个权宦。’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是所有当权者的写照。‘当年他初登基时,才十四岁,上有太后与外戚虎视眈眈,下有内阁文臣欲夺权,宫里还有掌印太监一手遮天。他生性贪玩,厌倦传统礼法和文官的约束,他喜欢享乐,热衷于微服出巡、军事游戏,对朝政兴趣有限,因而将政务交给亲近的宦官处理。可那时候的掌印,是先帝留下来的人,也是张太后的人。’


    ‘他不喜欢干活,却对权力很敏感,他少年就握住兵权,有兵权就有实权,这在汉朝有用,在大明效果并不大,天子有兵权难道还能造自己反吗?’


    ‘内阁权力较大,朱厚照为摆脱文官对皇权的限制,有意扶持宦官,他也是闹腾洗牌,将太后外戚与宫里宦官都打压清理一拨。文臣以后自己的春天来了,那年十五岁,他反手就捧起了刘谨与其他宦官,后世称八虎,帮他打压迫害文官,那是臣子黑暗的日子,一不留神就得死。’


    ‘刘谨得这生杀权力,膨胀得厉害,行事无忌且滥杀,引起了众怒,贪污得多,也壮大了野心。最终因权力过大,甚至威胁皇权,而被朱厚照处死。’


    ‘他看着无害,可就是这么无害的人,他杀起人来,用得是凌迟。他清洗了一遍,权力洗牌,天下毫无动荡,就证明他不是一个蠢人。如今文臣稳占上风,他难道真不在乎吗?可他无人可用,宦官因为八虎的下场,根本不敢为了他对上内阁。’


    ‘他亲征,自封大将军,无非是将武将与兵权绑得更死,与文官对上,但他无子,也不肯去后宫,那是他认为那里是太后与内阁的提线木偶,没兴趣纠缠。’


    ‘在如今的形势下,他看见了我的能力,就仿佛李治当年看见武则天,当只是爱情,帮爱人上位可以徐徐图之不着急。可如果是政治同盟,那速度与激情就不一样了。这是政治动物的天性,如今他更需要我,所以糖衣炮弹不要钱似的砸来。’


    这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帝王的爱情,李治当年还想过废后呢,天家无情,朱厚照如果真的与表面上那般单纯,怎么可能十几岁就手握实权,亲政亲征无往不利。


    「可是这样复杂的人,宿主为什么要去掺和,他捧起刘谨到弄死他,不过五年而已。」


    ‘因为我不是刘谨,这是男人的自大,天下谁都可能有反心,只有他的女人不会,就算会,也是外戚强横的。没有野心是庸才,有野心的人才好用。我无父母,无有根基,哪怕有钱有能力,但在上面看来,就是身如浮萍。因为大明的土壤,就不适合女人奋斗生存。’


    况且她现在确实没什么反心,单纯就是想抓住机会扶摇直上,他们是互相需要,谁也别说谁自私。


    李凤遥的童年,并没有被爱过,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人,上辈子对周叙白,也是小女孩的占有欲。


    比起爱情这种复杂的东西,她更习惯将其转化为利益关系,没有任何感情是凭白无故的,她收到也会没有安全感。


    这天下谁都治得,男人治得,女人更治得,一切凭功绩说话,有名垂千古的机会,谁愿意藉藉无名呢?


    族谱单开一页都能让人舍生忘死,更别说史书一页。


    马皇后不干政只生孩子,贤良吧,但她留下名字了吗?


    大明女子,秦良玉的名字就响当当。


    另一边杨慎可不好过,他爹骂得他狗血淋头,他都不知道发生了啥。


    细问才知道是栖霞阁的李东家看上他,啊这,长得帅有才华是他的错吗?女子愿意弃富贵而求他,这是他的错吗?


    那日他与李东家相谈甚欢,让佳人会错了意,情有可原。不过因为皇帝看上了闹腾,不然的话,也是一段风月。


    气得杨廷和当场动了家法


    ,他怎么有这等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儿子!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


    朱厚照忙完了就过了,他可不是干活不留名的人,他出了一分力,要嚷出两分的劳累,他到栖霞阁的时候,正是黄昏,他见到此时盛妆的李凤遥。


    “朕就知道,这头面配你,真好看,怎么样,朕说话算话吧?”


    李凤遥嗯了一声,“陛下是君子,一言九鼎,听闻陛下为我大闹朝堂与群臣,我甚是感动。”


    朱厚照拥着她,“等礼部事完,朕给你定封号,为宸贵妃,如何?”


    宸,常用以指宫殿、帝位,用作帝王代称。是极为贵重的封号了,他展现了他的诚意,李凤遥回抱了他。


    “这可是陛下说的。”她想了想,“前些日子,杨首辅来寻我,要我离开京城,离开陛下,许诺我田宅金银,诰命美玉,被我气走了,我瞧他一大把年纪了,要是气个好歹,可怎么办?”


    朱厚照了然,“我说那老头怎么那几天那么沉默,原来是凤遥的能耐,放心,那群老头要是那么容易气死,我就不必那么烦了,他们命长着呢。”


    不过他对这事很满意,果然还得是野路子,哪怕皇后对上杨廷和,都从不质疑什么。他们倒是穿一条裤子,夏家有什么事都找上杨府,他们的眼里哪有天子?


    他们纠着李凤遥的出身,笑话,大明朝什么时候看出身?内阁里的还有世家不成?太祖都是要饭出身,穿上衣冠,还真不把自个当禽兽了。


    朱厚照对于以前用宦官,到最后刘谨为非作歹差点脱离控制也恶心,他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盟友,朝堂对于权力,如饿狼追咬着骨头,他们互相巴不得对方早点死,却非维持着君臣体面。


    第28章 抽奖


    李凤遥在挑选第三家店的选址呢,朱厚照看她圈的几个地方,不能理解,“凤遥,最多半年,你就要入宫了,又开店做什么?以后也难管到。”


    李凤遥哄他,“陛下,这天下是你的天下,是祖辈基业,大明群臣管着的,你为此争斗为此守护。这些客栈是我的,也是我父母传与我的,所以我要发扬光大,开遍大明。总不能因为你的地盘大,就要嫌弃我的产业小吧。”


    “你的天下再大也是你的,我的产业再小也是我的立身之本,如果陛下不准我经营,这贵妃啊,我看还是不当得好。”


    朱厚照想了想,没毛病,他贵妃这是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但他嘴贱,“这话说的,圣旨已下,你还敢抗旨不成?”


    李凤遥嗯了一声,“那又如何,难道陛下派来的人还打得过我不成?”


    朱厚照想起了那群刺客的事,与李凤遥这等身手,他咳了咳,“朕岂会让人与爱妃对上,如果有谁这般不长眼,哪用得着你出手,朕帮你弄死他。”


    朱厚照觉得李凤遥有大侠风范,她从不打普通人,那赵东家那么泼她脏水,她都没出手,还是他听不下去下了死手。


    武艺超群却从不恃强凌弱,还能一忍再忍,已经是很难得的好人了,最起码,就比他朝臣要强。


    正德一朝君臣互相厌弃也是一绝,到了最后确实互相下死手,朱厚照明显单枪匹马,没玩过人家。


    李凤遥不仅不劝,她还拱火,这不就得打起来,他们要是君臣相和,有她什么事?李治要是与长孙无忌情比金坚,有武则天什么事。


    这世间事没有对错之分,各凭本事罢了,比如朝臣,能爬到庙堂之上的,谁还没有拿得出手的功绩了?


    谁没治过水,谁没政绩卓然过?不然怎么升上来的?


    权力相逐时,哪里都是波云诡谲的。


    朱厚照正是兴头上,对喜欢的人很是卖好,这里是京城,他最不缺的,就是地。


    他圈了一个好地段,挨着什刹海,王公贵族聚集地,“你要是喜欢,这块地契给你,第三家你想怎么建,与工部说,他们手下的工匠是最出色的,所花的银子,朕的私库给你出。”


    李凤遥接过地契,指尖摩挲着纸面,唇角微翘,眼底狡黠:“陛下这般大方,倒叫我受宠若惊了。不过——”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抬眼看他:“这地契上写的可是我的名字?若是日后陛下恼了我,一纸诏书收回去,我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朱厚照被她一激,当即拍案:“朕岂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明日就重新拟一份地契,直接记在你名下,谁也动不了!”


    她听后收下了地契,却故意斜睨了朱厚照一眼:“陛下这般大方,莫不是想用这些俗物收买人心?”


    朱厚照见她这副模样,反而笑得更欢,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朕的贵妃,自然值得最好的。再说了这才哪到哪,朕还会动贵妃的小金库不成?”


    “陛下富有四海,当然看不上女儿家的家底,那陛下要不要再帮我个忙?”


    朱厚照挑眉:“哦?还有朕能效劳的?”


    李凤遥回眸一笑,明媚如春:“既然陛下这么大方,不如再赐我一道手谕,允许我的客栈在各地开设分号时,优先选用官道驿站的路线?这样,我的商队往来也能更便利些。我也不独吞,分陛下一半。”


    反正就当他合伙了,这利润一滚,还是挺吓人的。


    他如今诚意十足,“好。”


    元宝看着这冤大头,怎么能有人把人傻钱多写在脸上,还这么好骗,这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


    实在太过分了,诱惑它的宿主不思进取,只想走徢径。


    「我觉得不好。」


    ‘你闭嘴,没有熊猫说话的份,更别说你还是个假的。’


    元宝很气,「我可以是真的!」


    ‘?’


    李凤遥感到好奇,以还未入宫,时间久了有碍名声送走朱厚照,就开始问元宝,‘什么叫你可以是真的?’


    「你要结算这些日子的收益吗」


    ‘结算!’


    【叮——京城立足!于京城开设分店,并成功经营一月,任务完成。】


    【奖励:经营积分+500,神秘礼包×1】


    【叮——元宝为你结算两家客栈四十日所得。】


    菜品收入:4963两


    房费收入:3210两


    水果:10230两


    系统积分


    经营积分+4000,抽奖三次。


    【共结积分4500,神秘礼包一份,宿主开不开?】


    “开。”


    【神秘礼包开——系统实体碎片一份。】


    李凤遥看着系统面板上跳出的【系统实体碎片一份】,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元宝,这是什么意思?’


    元宝的声音难得带了几分兴奋:「宿主,集齐五份系统实体碎片,再花五千两购买,你就能有一个有实体的系统了。」


    李凤遥眼睛一亮:‘也就是说,你能变成真的熊猫?不过五千两,也太贵了吧。’


    元宝:「理论上是的,但并不是血肉,没有繁殖能力。五千两哪贵了,你半月就赚回来了!」


    李凤遥立刻来了兴致,‘你只能变熊猫吗?能从小长大吗?’


    「能,可以变成任意动物,人的话不行,毕竟机器人在这时代还是很吓人的。」


    “所以之前你说可以是真的,就是这个意思?”


    元宝小声:「嗯。」


    李凤遥笑了,伸手戳了戳空气,仿佛在戳一只不存在的熊猫脑袋:“早说啊!你要是早点变成真的熊猫,我肯定天天抱着你上街炫耀!”


    元宝:「宿主,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歪?」


    李凤遥理直气壮:“哪里歪了?你想想,要是后宫朝堂天天勾心斗角的时候,我抱着一只熊猫出现,那场面多有意思?”


    元宝:「……」


    “算了,反正现在也是个碎片,抽奖三次是吧,抽。”


    【叮——消耗一次抽奖机会!】


    【恭喜宿主获得:宫廷秘制酱料配方×1(可提升菜品风味,吸引更多食客)】


    ‘还行吧,继续抽!’


    【叮——消耗一次抽奖机会!】


    【恭喜宿主获得:金丝楠木雕花屏风×1(价值连城,可提升客栈档次)】


    李凤遥挑眉:‘这倒是不错,正好摆在第三家店的大堂里,让那些客人开开眼,偷还偷不了。’


    还剩最后


    一次抽奖机会,她搓了搓手,深吸一口气:‘元宝,给我来个大的!’


    【叮——消耗一次抽奖机会!】


    【恭喜宿主获得:顶级装修券一张】


    李凤遥眼睛一亮:“顶级装修券?这是什么好东西?”


    元宝慢悠悠解释:「使用后,可让指定客栈瞬间完成这时代最高规格的装潢,包括但不限于紫檀木家具、苏绣屏风、官窑瓷器陈设。总之,能让你的客栈直接变成京城最奢华的酒楼,连王公贵族看了都要惊叹。」


    李凤遥一拍桌子:“好!正好用在第三家店上!”她已经开始盘算:“什刹海那块地,再加上顶级装修,再配上我如今的名声与身份。”


    元宝忍不住吐槽:「宿主,你这是要把客栈开成皇家行宫吗?」


    李凤遥理直气壮:“怎么,不行吗?既然要开,就要开最好的!再说了——”她狡黠一笑,“等我的客栈成了京城第一,那些朝臣们想谈事、想巴结的,不都得来我这儿?到时候,光是听墙角都能捞到不少消息。”


    元宝:「宿主,你确定你是去当贵妃的,不是去当锦衣卫的?」


    李凤遥摆摆手:“哎呀,顺手的事嘛。”她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元宝,那个熊猫实体化碎片还差多少?”


    元宝:「目前1/5,还差四片。」


    李凤遥摸着下巴思索:“看来得多赚积分抽奖了……”她忽然眼睛一亮:“元宝!如果我完成把客栈开成连锁品牌的任务,奖励会不会更丰厚?”


    元宝:「理论上,任务难度越高,奖励越好。不过你可以用积分抽奖,500一次。」


    ‘我练成绝世武功都不用那么多!’


    「可你已经练成了,并不需要了,而且系统的东西只能用到你自己身上,别人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更别说用了。」


    好有道理,李凤遥无法反驳,‘那抽吧,先抽三次。’


    【叮——消耗500积分,抽奖开始!】


    【恭喜宿主获得:宫廷御用熏香配方×1(可提升客栈格调,令人神清气爽)】


    李凤遥叹气:“这玩意儿还不如酱料实用呢,继续抽!”


    【叮——消耗500积分!】


    【恭喜宿主获得:金丝蜜枣树苗×10(三年结果,香甜可口,可作客栈特色甜品)】


    “这个倒是不错,”李凤遥眼睛一亮,“等我入宫,种在后院,等结了果子做成蜜饯,自个种的更有意思。”


    还剩最后一次抽奖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元宝,这次一定要出碎片!’


    【叮——消耗500积分!】


    【恭喜宿主获得:熊猫实体化碎片(1/5)】


    ‘才一片?!这概率也太低了!’


    「宿主别急嘛,等客栈开到第五家,系统会奖励一个十连抽机会,到时候概率会提升哦~」


    李凤遥想了想,可以,她抱熊猫的概率指日可待。


    这时外头周嬷嬷来敲门,“姑娘,要不要用晚膳?”


    李凤遥正好饿了,“好,呈上来吧。”


    用过晚膳,春桃秋杏帮她卸妆梳洗护理后,夜已深沉,李凤遥也准备睡了。


    第二天栖霞阁开门,这事闹得,客不仅没减少,反而越发多了。吃瓜是人的天性,尤其是皇帝的瓜。


    不过李凤遥不去前边了,也没人敢找事,她直接去昨天朱厚照说的地契地方,那边并不是空地,有个老旧宅子,没拆。


    她让工部给她拆了,她给了图纸,要做大,地基得牢啊。


    李凤遥站在旧宅前,指尖轻点着图纸,对工部派来的主事说道:“这宅子全拆了,地基要往下再挖三尺,用青石打底。”她指了指图纸上标注的位置,“这里要建三层主楼,后院要留出足够的地方,还得挖个小池塘。”


    工部主事擦了擦汗:“姑娘,这工程可不小啊”


    “怕什么?”李凤遥挑眉,“陛下不是说了调工匠来帮忙吗?我这银子管够,材料用最好的。”


    这地是她的,又不是租的,自然怎么好怎么来,以后直接变总部。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只见朱厚照穿着一身便服,带着几个侍卫骑马而来。他利落地翻身下马,走到李凤遥身边:“凤遥这么早就来?”


    李凤遥专心看这片地,秋风吹着她的面颊,她斜着编了个麻花辫垂及腰,手上戴了翡翠镯子,除此之外,身无他物,却清丽不可方物。“陛下不也来了?"


    朱厚照笑着接过她手中的图纸看了看:“哟,这设计倒别致。不过”他指着图纸上的一处,“这里为何要留这么大一个天井?”


    李凤遥眼中带笑:“到时候陛下就知道了。”


    工部主事见皇帝亲临,连忙跪下:“微臣参见陛下!”


    朱厚照摆摆手:“免礼。这工程要紧,你们抓紧办。”他转头对李凤遥说,“对了,朕让人从内库给你调上好的大木,正好给你做梁柱用。”


    李凤遥眼睛一亮:“那我就却之不恭了,这会不会僭越?”


    “没事,朕也没修行宫,先帝用剩的,再搁都要发霉了,正好用了。”


    元宝在她脑海里吐槽:「宿主,你这哪是开客栈,简直是在建行宫啊!」


    李凤遥在心里回道:‘你懂什么?这叫商业策略。等那些达官贵人看到连皇帝都这么捧场,还不得抢着来住?’


    就在这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陛下,杨阁老求见,说是有要事相商。”


    朱厚照皱了皱眉:“这老头儿真会挑时候,片刻都盯着。”他转向李凤遥,“朕先回宫一趟,有事就与江彬说。”


    李凤遥笑着点头:“陛下政务要紧。”


    等朱厚照走后,工部主事小心翼翼地问:“姑娘,这宅子里还有些旧物”


    李凤遥摆摆手:“都清理掉等等。”她突然想到什么,“先带我去看看。”


    走进旧宅,李凤遥四处打量,然后她在后院一间厢房里发现了一个上了锁的红木箱子。


    “打开看看。”


    工匠费了些功夫撬开锁,箱子里竟整整齐齐码着几十本账册。李凤遥随手拿起一本翻看,顿时眼前一亮,这居然是盐商的私账!


    元宝扫描出声:「宿主,这些账册里记载了江南盐道的秘密线路。」


    李凤遥勾起嘴角:‘看来这地方选得真是天意。’她合上账册,对工部主事说,“这箱子我亲自处理,其他东西你们照常清理。”


    走出旧宅时,李凤遥望着热火朝天的工地,心情大好。她低声对元宝说:“看来我们的连锁客栈计划,要比预计的更顺利了。”


    元宝幽幽道:「宿主,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我以后有了权,’李凤遥眼中有精明的光,‘不怕后事,既然要做,就做到最大。等这家【栖霞阁】开起来,下一步就是打通南北商路!’


    远处,工匠们已经开始拆除旧宅的屋顶。阳光洒在李凤遥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这位即将入宫的贵妃,虽然才开了三家店,但此刻满脑子都是她的商业帝国蓝图。


    第29章 入宫


    第三家店李凤遥就让婉儿全权负责,招人她名气也有了,根本不缺送女儿过来的,月银那么高,又不是做什么碍名声的事,她一个贵妃都在,端个盘子怎么了?


    有人敢闹事有所不敬,昭狱最不缺被扒皮的人,因乘着东风,这第三家是开得最顺的,也是最为豪华的。


    三个月后,李凤遥独自立在新建好的三层大楼里,指尖轻抚过系统面板,毫不犹豫地点击了【使用顶级装修券】。


    刹那间,整栋建筑流光溢彩。紫檀木的雕花门窗自动替换了普通木料,苏绣屏风在走廊次第展开,官窑青花瓷一件件出现在博古架上。最惊人的是大堂正中的那面九龙壁,竟是用整块和田玉雕琢而成,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东家!”过了一会,婉儿急匆匆跑进来,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说不出话,一时忘了要说什么。“这


    、这是”


    李凤遥转身,立在新铺的波斯地毯上:“如何?”


    婉儿结结巴巴道:“前几天我来巡查时还不是这样”她突然压低声音,“东家,这该不会是仙术吧?”


    “傻婉儿,”李凤遥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这是陛下特意从江南调来的能工巧匠,连夜赶工的。”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份清单,“去库房对照下,看还缺什么。”


    等婉儿一走,元宝立刻跳出来:「宿主,你这样忽悠人真的好吗?」


    “怎么叫忽悠?”李凤遥悠闲地走上二楼,“陛下确实派了工匠来,只不过没这么快罢了。”她推开雅间的雕花门,满意地看着里面的陈设。黄花梨的八仙桌,雕花的烛台,连茶具都是御用的珐琅彩。


    婉儿清点完过来,对这里面的东西头皮发麻,“东家,这要是遭了贼?”


    李凤遥丝毫不慌,“放心吧,这里我布置了机关,贼是出不去的,无论是谁,让他有来无回。”


    “婉儿,这里我要开成天下第一楼,这就交给你了,对了还是我买的秘方,我会再招几个大厨,几种醮料秘方给你,你自己做,等有信得过的,再交与旁人。”


    婉儿看着这挥金如土的装修,猛的点头,“有东家这装修,天下第一楼就妥妥的,婉儿定会不负所望。”


    李凤遥点点头,“行了,这些日子先在外头招人,不要打开门,就说在装修,不方便进,住还是住原先的地方,等万事俱备,开业的时候再搬来,你住里头看守着,这里头有机关安全。其他的伙计就住在外面,到时候去租房子,报销。”


    “好!”


    李凤遥当了甩手掌柜,她做连锁,银子让掌柜有整数过百两就存钱庄,留银票,定时让婉儿查账收账。


    系统都有账对得上,她开的工钱可不低,还有分红,这都要偷奸耍滑的话,那就不是可以合作的人。


    李凤遥回栖霞阁,第三家开起来系统有酒,她下马车后,让伙计把马车上的酒搬下来,琉璃瓶装的美酒,颜色不一,一看就是飘洋过海来的,价值不菲。


    标的价格也让人望而生畏,这价格,就不骗穷人。


    中午时候,春桃端午膳进来,元宝却弹出警告,这菜有毒,无色无味。


    李凤遥执筷的手微微一顿,眼底寒光乍现。她抬眸看向正在布菜的春桃,这丫头今日格外殷勤,额角还渗着细汗。


    “春桃。”她突然开口,“这鲈鱼蒸得不错,你也尝尝?”


    春桃手一抖,强笑道:“奴婢、奴婢怎配与东家同食”


    “怎么,不敢吃吗?”


    春桃瞳孔一缩,有冷汗出,“不,不是,是与礼不合。”


    “是么?”李凤遥慢条斯理地夹起一块鱼肉,“那你说说,让你下毒的人许了你什么好处?二百两?还是允诺放你出宫?”


    春桃猛的跪下,额头汗流下,张了张嘴,不敢多言。


    李凤遥通知锦衣卫,江彬得知消息忙过来,毒害贵妃,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还是宫里派去的人下的毒,这事情就大条了,皇帝震怒,要求彻查!


    夏儒先觉得不对,前段时间天天听得夫人在咒骂李凤遥,不会吧?


    他回到府上去见夫人,让人都退下,只见夫人正对着铜镜试戴新打的金簪。


    “老爷这是怎么了?”吴夫人不满地皱眉。


    “你干的好事!”夏儒一把将金簪拍在桌上,“是不是你指使人给李凤遥下毒?”


    吴夫人脸色骤变,强装镇定道:“老爷胡说什么?妾身整日在府中礼佛,哪会做这种事”


    夏儒在大事上可不含糊,“你疯了,我们夏家本就无实权,全靠继承的爵位,你这是要逼死全家吗?”


    吴夫人站起来,怒骂他,“我怎么了?我女儿入宫为后六年了,皇帝去过后宫吗?你敢劝一次吗?这回还要让一个卑贱的商女骑头上,我可打听到了,宸贵妃,把皇后的脸往哪放?”


    夏儒简直被她气死,“你女儿是人,我府上的儿女不是吗?你知道下毒害妃子是什么罪吗?我夏家九族命就这么贱,让你这般作死?”


    说不好听的,他女儿那皇后,守活寡那么多年,还不如不当,家里没受半点好处,她自己也没半点好处。


    当初内阁选上他女儿,他还以后是什么好事,早知道还不如不当。


    吴夫人被愤怒蒙蔽了眼,如今被这么一骂,也回过神来,怔怔不敢言。


    “夫人失心疯了,在房里闭门养病,拜拜佛吧。”


    夏儒骂完就走了,幸好没出人命,那李凤遥也没事,不然他的九族换李凤遥一命,那可太亏了。


    这事查起来就太好查了,皇帝没动,也是等着他服软,夏儒当即去宫里求见。


    朱厚照允了,看着进来就行大礼的夏儒,“柱国这是为何啊?”


    夏儒先表了态,“陛下,臣听闻贵妃在宫外时被人下毒,外头鱼龙混杂,不比宫内,臣请奏陛下当速迎进宫,以免夜长梦多,被人使了绊子。”


    朱厚照看着他,“是吗?当真是柱国肺腑之言?”


    “臣皆是为陛下所想。”


    朱厚照看着他,行吧,反正李凤遥也毫发无伤,如果纠着不放,让朝臣倒打一耙就不好了,他顺水推舟。“行,那朕就让礼部迎宸贵妃入宫。”


    总的来说,提前三月,也算个好消息,免得在宫外又出什么事。


    三日后,京城张灯结彩,礼部按贵妃仪制,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栖霞阁一路排到紫禁城。李凤遥身着大红织金凤袍,头戴九凤衔珠冠,在百姓的围观中乘上了凤辇。


    “东家不,娘娘!”婉儿红着眼眶跟在轿边,小声叮嘱,“入宫后要记得按时用膳,夜里别贪凉”


    李凤遥掀开轿帘,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傻丫头,又不是生离死别。”说着从袖中取出三把钥匙,“栖霞阁交给你了,每月初一记得去各家分店查账。”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骚动。只见朱厚照竟亲自骑马迎了过来,身后跟着一脸惶恐的礼部官员。


    “陛下!这不合规矩啊!”


    朱厚照充耳不闻,径直勒马停在凤辇旁,朝李凤遥伸出手:“爱妃,朕带你回宫怎么样?”


    李凤遥挑眉,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竟真搭着他的手翻身上马。朱厚照大笑着一甩马鞭,在礼乐声中策马奔向午门。


    “陛下,”李凤遥揪住他的衣领,气得摇他,“小二!我的凤冠要掉了!”


    “掉了正好!”朱厚照凑近她耳边,“朕私库里还有顶更好的,镶着南洋进贡的红宝石”


    李凤遥抬手扶着凤冠,“那是我以后用得着的,你少来。”


    元宝在神识里非常不理解:「宿主,你确定这是进宫不是土匪抢亲?」


    李凤遥回头看着身后乱成一团的仪仗队,突然笑出声:‘这样挺好。’她迎着风扬起脸,‘反正我也不是循规蹈矩的人。’


    当夜,坤宁宫。


    夏皇后跪在佛前,手中的佛珠突然断裂,檀木珠子滚了一地。宫女慌忙来捡,却被她挥手屏退。


    “娘娘”贴身嬷嬷欲言又止,“皇上他在新贵妃的承乾宫”


    夏皇后望着窗外那轮明月,倒是笑了:“本宫倒要看看,这个能把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的商户女,能得意到几时。”


    而此时承乾宫内,李凤遥正对着满屋子的奇珍异宝皱眉:“朱厚照,你把这些摆我宫里,是打算开杂货铺吗?”


    朱厚照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不喜欢?那明日让人再送些新的来。”


    李凤遥转身捏住他的脸:“少来这套。说好的,我入宫后客栈照常经营,你不许插手。”


    “当然当然。”朱厚照举手投降,“不过爱妃,朕给你准备了个惊喜。”说着击掌三下。


    殿门打开,四个小太监吃力地抬着个蒙红布的笼子进来。


    “这是什么?”


    李凤遥边说边掀开红布,顿时瞪大眼睛,笼子里竟是只圆滚滚的熊猫幼崽!


    元宝:「!!!」


    李凤遥惊喜地抱起小家伙:“你从哪弄来的?”


    “蜀地进贡的。”朱厚照得意道,“这个叫食铁兽,这东西现在太小,在豹房里养着不好,容易被欺负,上回见你那有个这样的布偶,朕想着你肯定喜欢。”


    话音未落,那熊猫突然一口咬住他的龙袍袖子,刺啦一声扯下块明黄布料。


    李凤遥哈哈大笑:“看来它确实像我养的!”


    夜深人静时,元宝看着在打滚的熊猫幼崽,幽幽道:「宿主,我忽然觉得实体化也没什么好的」


    李凤遥洗完澡摸着熊猫柔软的肚皮,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急什么?等集齐碎片,你就能和它作伴了~”


    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


    朱厚照也沐浴出来,穿着一身亵衣,宫人抱着宠物出去。


    宫女将床帷放下,两人躺床上,都直挺挺的躺着。


    朱厚照是看着浪荡,但根本无经验,后宫如虚设,沉迷猛兽,沉迷狩猎,渔乐,沉迷出征,就是没沉迷过女色。


    李凤遥穿来的时候也不大,才读大二,也没有任何经验,又没人教过,虎狼之词说是一回事,做是另一回事。


    这就很尴尬了。


    最后两人牵手手,然后抱成一团,就这样睡过去了。


    第30章 请安


    第二天他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各睡各的了,还好床够大,不然两人睡相都不好,还都有起床气,这事就不好办。


    没人敢催,他们睡醒后互相都愣了一会,都在旁边怎么有个人啊的状态下慢慢回过神,才想起已经入宫了。


    朱厚照也接受了卧榻之侧有人鼾睡,李凤遥先坐起来,伸手掀开床帷,“来人,伺候洗漱。”


    “是!”


    外头宫女整齐划一的应声把她弄清醒了,怎么回事,这站外头多久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李凤遥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寝殿内早已候着两排宫女,个个低眉顺眼,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为首的嬷嬷恭敬道:“娘娘,热水已备好,请移步沐浴。”


    朱厚照看她僵在原地,他被伺候惯了没觉得不正常,“你咋了?”


    李凤遥在纠结,“别吵,我在习惯。”


    “德性。”他先掀被下床,被人伺候着穿衣洗漱。


    昨天他们没同房,伺候的人肯定知道的,嬷嬷也是按惯例,免得新入宫的贵妃没得宠幸尴尬。


    李凤遥不知道这曲折,单纯以为宫中大早上还要泡个澡,还挺奢侈的。她泡了,洗头洗澡被人整套流程安排,过着腐败的封建皇宫享乐生活。


    另一边等着她去请安的皇后与太后怒了,这新来的是怎么回事,懂不懂规矩?


    她起床得有点晚,周嬷嬷急忙忙进来时,她在让人帮她擦霜乳,不光擦脸,还擦身体。李凤遥觉得自己才十七岁,这种古代天然霜乳是最好的,没有一点科技与狠活。


    周嬷嬷都替她着急,“娘娘,咱们还得去请安敬茶呢,今天是您第一天入宫啊。”


    李凤遥不着急,谁会着急去找虐啊。“皇帝说等他回来一道去,去太早了不好。”


    周嬷嬷憋红了脸,又不知道怎么劝,“这都快中午了。”


    李凤遥点点头,“那去催皇帝过来,我哪认识人啊。”


    宫里人先前什么都不与她说,这是看她好戏呢?她才不一个人去,凭白受人冷眼是怎么回事?


    朱厚照忙完,她的头发也干了,梳了发髻,盛妆打扮。


    李凤遥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云鬓高挽,金凤步摇垂下的珍珠在颊边轻晃,朱唇一点,眉间还描了精致的牡丹花钿。


    这样内敛的奢华很好,不出错,毕竟她太张扬会招人眼,虽然已经很招恨了。她伸手抚了抚鬓角,从妆奁里取出一支白玉簪递给梳头宫女:“赏你的,手艺不错。”


    青词受宠若惊地跪下:“谢娘娘赏赐!”


    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朱厚照大步走进来,看到发髻上梳的李凤遥时明显一怔:“爱妃今日?”


    “怎么?”李凤遥转身挑眉看他,“不好看?”


    朱厚照喉结动了动,解下自己的龙纹玉佩系在她腰间:“这样更好。”他凑近她耳边低声道,“待会儿别怕,有朕在。”


    李凤遥轻哼一声:“谁怕了?”


    两人乘着步辇来到慈宁宫时,已是午时三刻。殿内乌泱泱坐满了嫔妃命妇,见他们进来,齐刷刷行礼:“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张太后高坐上首,冷眼看着朱厚照亲自带李凤遥进来,手中的茶盏重重一放:“皇帝,哀家记得今日是教新妃规矩的日子?你来做什么?”


    朱厚照没脸没皮惯了,“母后,这不是怕贵妃不懂规矩,朕来提点一二。”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贵妇们憋笑声不断,皇帝还知道什么是规矩呢?


    张太后眼神更冷了,看向李凤遥,“宸贵妃好大的威风,让哀家与众人在这等你半日。”


    皇帝就知道他娘搁这等着呢,“母后,是朕非要一起,但朝事又不能搁置不是,所以让凤遥等着了,这不忙完就来了吗?”


    太后大怒,看着她生的好大儿,“哀家跟宸贵妃说话,你插什么嘴!”


    “朕这是给你解释,免得你不分青红皂白一顿罚。”


    太后气得,“走,你们不必来了!”


    朱厚照给太后的贴身太监使了个眼色,太监忙哄着,朱厚照才不给人留话柄,“这可不行,朕带贵妃来给母后敬茶,母后发火算怎么回事?”


    眼看母子俩闹起来了,李凤遥这时上前顺势跪礼奉上请安茶,“妾身参见太后,娘娘万安。”李凤遥双手捧着茶盏,姿态恭谨却不卑微,“臣妾初入宫闱,多有不懂之处,还望太后教导。”


    元宝看着这一室看戏的人,「你这么乖?」


    ‘新人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茶不敬了,我以后怎么混?名声很重要的。’


    茶盏中飘着几片罕见的金边雪菊,在热水中舒展如画。张太后瞥了一眼,冷哼一声:“哀家可当不起宸贵妃这杯茶。”


    殿内气氛顿时凝固。朱厚照眉头一皱,正要开口,却见李凤遥不慌不忙地将茶盏放在案几上,从袖中取出一个精巧的锦盒。


    “听闻太后近日睡眠不安,这是臣妾从西域求来的安神香。”她打开盒子,里面躺着几块琥珀色的香块,“此香名为菩提梦,燃之可安神静气。”


    张太后神色微动,她近日确实夜不能寐,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夏皇后见状,她向来在宫中有贤惠名声,柔声插话:“母后,既然贵妃有心”


    “闭嘴!”张太后突然拍案而起,“一个个的,当哀家老糊涂了不成?”她指着李凤遥,“你以为用这些就能收买人心?哀家要忍你这卑贱之女?”


    李凤遥垂眸不语,朱厚照却忍不住了:“母后,这还当着朕的面呢,贵妃向您敬茶,用心哄上,怎么还是错了?”


    李凤遥等他说完,抬头直视张太后,“太后娘娘,臣妾确实存了讨好您的心思。”她坦然道,“但并非为了争宠,而是希望后宫和睦,不让陛下为难。”


    这时伺候太后的人打圆场讨巧,李凤遥重新奉上茶,张太后本想安个坏名声在她身上,结果反被将了一军,憋着气接过喝了,都这么说了,岂不是她看不得儿子幸后宫。皇帝还无子嗣呢,别到时候锅甩她。


    没必要与盛宠之人争斗,她且等着,皇帝能护她一时,还能护她一世不成?等恩宠不在,就是这商女的死日!


    这茶是敬了,随后她向夏皇后敬茶,夏皇后细细看她,李凤遥亦抬头任她打量,夏皇后接过茶,她刚拿时


    有些不稳,李凤遥握着她手,“皇后小心。”


    夏皇后应了一声,喝了口,按例递赏赐,李凤遥接过起身,就在来喜的搀扶下坐在属于她的位置。


    夏皇后其实不明白,论长相,李凤遥好看是好看,但真算不上绝代佳人,后宫几个妃子,与她也是不相上下。而且更加贤良淑德,哪会这么轻挑放肆?


    最难受的是贤妃与德妃,淑妃,她们在宫中那么多年了,新人转眼就骑她们头上,还是飞上去的,硬是没让她们有机会扯扯,她们还得捏着鼻子去行礼。


    “见过贵妃。”


    但她们不愧是内阁选出来的包子,什么委屈都往肚里咽。


    李凤遥应了,赐下见面礼,等命妇见过礼,坐了一会,朱厚照就拉她走了。


    他就受不了这些礼数,如果不是陪李凤遥走这一遭,他根本不来。


    他都不懂这些人是疯了吗,都皇权富贵加身了,还听那些老学究的礼教,给自己找不痛快,真服了。


    李凤遥离开后人也舒服了,“这样没什么事吧?”


    “能有什么事,茶不是敬过了吗?”


    李凤遥觉得有道理,她想起后宫剧,“那要经常去请安吗?”


    朱厚照不懂,“请什么安?重要日子去就行了,逢年过节太后生日什么的,给自己找什么罪受啊?朕向来不待这里,皇宫哪是人待的啊,你住几天,别给人留话柄,咱们就搬豹房去,那边是朕的专属地,以后咱们一起住。”


    不当皇后有不当皇后的好处,宠妃当然是皇帝在哪她在那,守什么皇宫,皇帝都不住这,连争宠都没得争。


    吴夫人说她女儿当了皇后却守活寡不是白说的,皇帝什么时候住进后宫?


    李凤遥对传说中的豹房还是很感兴趣的,一开始皇家豢养豹、虎等珍禽异兽的场所,但朱厚照将其扩建为综合性的离宫,设有:演武场,乐坊,佛寺,还有帝王居住宫殿。


    可以说是皇帝为脱离传统宫廷约束而扩建的特殊行乐场所,兼具办公、居住、娱乐功能。在紫禁城西侧的皇城禁苑区,靠近太液池,划的地盘非常大,依山傍水。


    没有人喜欢给自己找罪受,除了被洗脑的人,现代很多老人就喜欢没苦硬吃,仿佛享受是原罪。


    朱厚照不喜欢沾惹嫔妃其实也很好理解,毕竟带人去玩刚说出口,就被一顿劝加说教,这谁乐意。


    就像年轻人带亲妈去旅游,吃东西这也贵那也贵,要劝,要不停的劝,她吃个东西还要站道德高地,亲生的都觉得扫兴,更别说妃嫔又不是他亲娘。


    他亲娘来说都不行,干脆懒得理。


    一个思想自由的人,与礼教捆绑的人,永远说不到一块去,那凭什么容忍?


    他才是皇帝,他亲娘都没讨到半点好处,为了远离这些,他都不住皇宫了,还要他怎么样?


    李凤遥点点头,“那就好,不然每天这么来一遍,我就跑路了,都不带停的。”


    朱厚照哈哈大笑,“我早跑了,上回大臣还说选秀,我应了,把划出来的钱给我的豹房大修了,选什么秀啊,不是木头人他们都不让我见,还不如修豹房。”


    李凤遥听了也是笑出声,6,不愧是你,不过选豹豹怎么不是选呢。魔.蝎`小`说 M`o`x`i`e`x`s. c`o`m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