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胭的动作很利索,到云颂头七之时,已将手上大部分产业暗中变卖。
大房愈发迫不及待,这日来祭拜云颂,关切云黛胭时,话里话外都是催她赶紧回老宅。
她面上乖巧的一一应下,转头便在他们离开后同样出府,拿着最后一个染坊的契书,敲响了同样做生意的徐家的门。
那些产业她都是压价卖,专卖给云家的竞争对手,她是什么目的对方都心明眼亮,但也绝不会再在她压价的基础上继续吸人骨髓,毕竟这样好的价格,她也不是非要在这一家上吊死。
签完最后一份契书,云黛胭孤零零走在长街上。
此刻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云黛胭脚步虚浮,目光定格在街边娇声软语之地,不多犹豫,便拐进了那里。
老鸨立在门前,腰肢一扭,挡住她:“小娘子,你走错地儿了。”
只是这么说而已,老鸨其实是把她当成来闹事的女人了。
云黛胭抬起脸,从袖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声音干涩:“我买药,能让男人欲罢不能的药。”
她目光直勾勾盯着老鸨,多情美目此刻却空洞执拗:“效果越烈越好。”
老鸨垂睫看她手中拎着的沉甸甸的钱袋子,心里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多半是爱而不得,要用这种下作手段绑住人家。
“小娘子啊,听妈妈一句劝,这强扭的瓜可不甜。你即便下了药,绑他成了婚,又能如何?为这世上徒增一双怨偶罢了。”
云黛胭没说话,又扯出来几张银票,连带着钱袋子一同拍在老鸨手里,问道:“这些够不够?”
老鸨咽下了到嘴边的劝诫,扭头吩咐龟公拿药来,那药用最寻常的小瓷瓶装着,被她别别扭扭地塞在了云黛胭的怀里。
“别用太多,这药太烈,全用上你可有的受。”
云黛胭没听进去,像舒鹤栖那样把克制纹脑袋上的人,她只怕丢三瓶进去都不起效。
她拿着药,径自去酒肆买了坛最烈的酒,双管齐下,不怕舒鹤栖不从。
心狂跳不止,直至她站在舒鹤栖的门前,这颗心都没有安分下来。
云黛胭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柴扉。这破门钉得不结实,她敲两下便嘎吱嘎吱响,好似下一刻就要散架。
在它散架之前,门从内打开,露出舒鹤栖清俊的脸。
他刚沐浴过,墨黑长发未束,湿漉漉散在后腰,发梢还往下滴水,洇湿白色布衣。
“云姑娘?”他出声,声音淡漠,“晚生说过,不必您再做什么补偿。天色已晚,请回吧。”
云黛胭想要开口,只在昨日进了一碗米粥的腹部发出一阵清晰的鸣声,她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憔悴面部浮现出一丝难堪。
舒鹤栖这才注意到她比上回见面更为消瘦的姿态,竖起的坚冷心墙飞快消解,无可奈何道:“先进来吃点东西吧。”
云黛胭抱着酒坛,乖乖跟了进去。
小院依旧简陋,明明快要谈婚论嫁,却没有一丝关于家的活气。
她坐在小桌边等,舒鹤栖草草用发带束起脑后长发,而后起炉烧水、切菜生火。
她擦了擦桌上倒扣的茶杯,想把酒倒进去,却觉得这杯子太小,一会儿灌他不好灌。于是默默站起身来,移着虚浮的步子,走进他忙碌的厨房,在他身后蹲下身,打开橱柜,拿出了两个碗。
起身时撞上舒鹤栖转头看她的视线,云黛胭面色如常:“我带了酒,一会儿我们喝一点,好好说说话。”
舒鹤栖没应答,转回了头。
说不好奇她想跟他说什么是假的,他也很想知道,她为何那么憔悴。
这些时日因她所作所为,他负气切断关于云家的所有信息,可仍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心不可避免地为她动摇。
他记得……她在看到阿英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神情是有一些苦涩的,她还问他,他是不是要成亲了。
她……对他还是在乎的,是不是?
舒鹤栖心乱如麻地把小炒盛出,又为云黛胭倒了碗热水,放在她的面前。
“吃吧,”舒鹤栖把筷箸递给她,“吃完我送你回去,天黑了。”
云黛胭接过筷箸,闷头吃起来。饭菜简单,但出自舒鹤栖之手,味道极为不错。可惜她心中仍有丧父之痛,食之无味,吃了一点,勉强垫了垫肚子,便放下筷箸。
“不合胃口?”舒鹤栖问道。
云黛胭摇摇头,将倒好酒的酒碗推到舒鹤栖身前,轻声道:“之前,是我做的过分,对不住你。这一碗酒,我敬你,给你赔罪。”
舒鹤栖叹了口气,以为她食不下咽是因她歉疚难解,而这歉疚,估计是云颂得知事情来龙去脉把她训了一顿,逼她过来道歉。
若他不喝这个酒,她得饿多久肚子?
他伸手按住云黛胭举起酒碗的手:“你现今肚子里空,不能喝酒,这酒我喝,你多吃一点,别饿伤身子。”
酒入喉咙,带过一片灼痛,好烈。
他蹙眉喝干酒碗,腹中灼热,十足的不舒服。脸上也飞快起了红晕,酒意上头得很快。
他扶额坐了一会儿,想稍缓这异样的感觉,却不料越缓,越觉得燥热不已。
一股陌生的躁动热意自小腹升起,开始侵蚀他的理智。
他喉结不住滚动,呼吸急促,喉咙有些紧,目光不小心与她看过来的视线交缠,牵引出一种异常的失控感。
他猛地站起身来:“我、我出去一趟。”
可他刚转过身,劲瘦的腰身便被一双纤细的手臂圈住,手臂的主人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隔着单薄的衣衫,暧昧交换体温。
“别走……”
舒鹤栖被她这么一抱,全身肌肉都紧绷起来,他一瞬间便明白了她今日的来意,哑着嗓子,开口问她:“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知道。”云黛胭松开手,走到他身前,仰头看他,“我愿意。”
说完这句话,她便动着微颤的手指,在他惊愕的眼前,解下衣裙系带。
身上的衣物越来越少,地上落着素色衣裙。
夜风过窗,吹得她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寒栗子。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半是冷,半是紧张。
舒鹤栖按捺住身体中横冲直撞的欲念已是不易,就使得他整个人僵立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来止住她的动作,她早已成了这个样子。
他徒然闭上眼,继续与另一个不安分的自己作斗争。
肩头突然落了一双绵软的手,紧接着一个微凉的唇瓣轻轻印上他的唇。
云黛胭踮着脚,吻得辛苦,不过很快,舒鹤栖便反客为主,一手托着她的后腰,一手摁着她的后脑,加深这枚浅淡的吻。
侵占掠夺,纠缠吮吸,渡来的烈酒气味熏得云黛胭头晕,腿一软便要瘫倒。
舒鹤栖顺势一捞,将她抱在怀中,放在了床上。
他看着她,目光灼灼。云黛胭迎着他炽烈的目光,手无意识抓紧他的被褥。旋即身子一紧,被他倾身用力抱住。
这样的动作在这种气氛中显得太过纯情,云黛胭也有些微愣怔,心下后悔为什么不跟老鸨多要一瓶药。
就在这时,舒鹤栖喃喃开口:“黛黛……”
云黛胭周身一震,分不清是夜风吹上心头冷,还是被这句话所惊骇。
那个,曾出现在上一世两人成婚后的亲昵称呼。
她下意识便想要推开他,却听他继续道:“我……可以这么叫你么?”
云黛胭绷起的心弦一松,抬手抚上他的后背,轻拍着,口吻诱哄:“……可以,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舒鹤栖稍稍松开她,分出理智抵抗药力,忍得眼底都涌了泪。他睁着水濛濛的眼直视她,小心翼翼地探问:“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真的。”云黛胭捧住他的脸,一下一下啄吻他的唇。
“黛黛,你真的要给我?”
“嗯……真的。”
“真的要和我在一起?不后悔?”
一遍又一遍的确认,一遍又一遍的敛入那少得可怜的安全感。
他每问一句,就多给云黛胭的心头多添一句烦躁,她只得一边亲着,一边含糊敷衍地应着:“嗯……唔……真的、愿意……”
敷衍的答案换来一颗滚烫的真心,她亲吻的主导地位又被人夺占,他深深地吻住她,比方才更为热烈缠绵。
天光隐没,没有多少油的灯也愈发暗淡,将对坐在床上相拥的两道人影投射在墙上,仿若定格的剪影。
云黛胭对他久不进入正题有些不安,伸手解了他的衣裳丢下床,而后被他用力抱紧。
他的下颌眷恋在她颈窝摩挲,低声呢喃:“黛黛……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
他的声音粗喘中带着哽咽,将自己完整的一颗真心捧出来给她看。同时,也将她的利用之心,撞出来一丝迟疑。
可还不等她理清这纷乱的思绪,舒鹤栖的手指已慢慢划过她光滑的后脊,牵起她止不住的颤栗。
指尖勾住兜衣下方系带,轻而易举地勾扯开来。
箍在身上的兜衣瞬间变得松松垮垮,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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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同时,他低下头,用牙尖咬住她脖颈后的系带,同样轻巧地将其抽开。
云黛胭感觉后颈一松,本能后退,于是便眼睁睁看着他就着咬细绳的动作,将那片白色布料叼在了嘴边。
这画面太过火了。
云黛胭耳后烧得头脑发热,她一手捂着胸口,一手上前,想要把衣裳夺下。却不料他突然抬手,精准与她伸过来的手十指相扣,而后将她压倒在床榻之上。
他居高临下看她,嘴里叼的布片顺势盖在了她的脸上,遮住她的所有视线。
她整个人陷入一片朦胧的失明中。
在这不可视物的情境下,嗅觉听觉变得格外明显。
她闻着自己身体的味道,听着他近在咫尺的粗重呼吸,又羞又急,又十分茫然。
她瞧不见他,对他的下一步动作十分忐忑,直至感知到他手指的薄茧。
“唔……”云黛胭的眼睛瞬间蒙上一层雾,本能回应,触感变得清晰而强烈,让她的身体违背她的意志。
就在她即将彻底迷失时,他的动作却突然停了。
骤止引起她强烈的不满,她难耐地蜷缩身体,无声催促。
脸上蒙着兜衣,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他低沉而沙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黛黛……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吗?”
云黛胭羞于出声,在一片白茫茫中轻轻喘息。
然后,她便觉察被她囚困的手指逃离,紧接着,他的声音再次响起,轻飘飘的,携着一丝撩人心痒的挑逗。与之一起来的,还有他指尖不经意隔着衣料掠过她唇畔的动作,描摹衣上的绣样。
“雨打海棠零乱红。”
破书呆子,竟取笑她。
云黛胭顾不上其他,抬起手便要揭开脸上的布片。然而下一刻,风雨排山倒海而来。
刚抬起的手瞬间失力,被人轻轻握住,软软垂在耳边。
而舒鹤栖,一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则细致地为她整理颊边散乱的发丝。
“唔……”随着眼前遮挡被慢慢拉下,云黛胭的视野渐渐地打开,重新看到了东西。
她第一眼便看到了他的眼。
平素清冷如雪水的丹凤眼,此刻被欲念染得一片猩红,眸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占有欲。
不再温和,不再克制。
见他这样,云黛胭心底所有的挣扎与愧怍,全作飞烟散去了。
她睁着那双迷蒙的覆满水雾的桃花眼,伸手轻轻地抱住了他。
茅屋里的声音直至后半夜才停歇。
舒鹤栖重新烧了热水,动作轻柔地给她弄干净,一如前世两人成为夫妻后的无数个夜晚。
他将她抱在怀中,用布巾一点点吸干她发梢的水汽。
云黛胭浑身无力,软绵绵瘫在他的怀里。身上换了他的干净寝衣,宽大衣物松松垮垮裹着她,云黛胭慢慢抬起手,那衣袖便垂在她的手肘处,露出纤细的小臂。
她攀着他的肩头,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他的喉结,蛮横道:“你不要娶那个女子了。”
舒鹤栖为她擦拭头发的手没停,心中是早有预料。
阿英是他恩师的孙女,偶尔中午过来蹭饭,最近在同一个书生谈婚论嫁。她生辰那日,他随阿英上街采买嫁妆,充当一个帮提东西的劳力。翌日她来他的家中问他是不是要和阿英成亲,看来是瞧见他们两个人裁红衣料了。
她今日过来,又买烈酒,又给他下药,又这么主动,果然是吃味了。
他的黛黛,心里果然也是有他的。
想到这,他眼尾微扬,唇畔浮起遏制不下来的笑意,他轻轻蹭了蹭她头顶的发丝,柔和宠溺道:“不娶她……给我一点时间,待我备好聘礼,便去你家提亲。”
云黛胭闻言,坐正抱住他,轻声道:“不了,我爹几日前离世,我得为他守孝三年。”
舒鹤栖身体一僵,旋即突然明白了什么,声音干涩:“那你今日……过来找我,是想要我帮你一同、守住你的财产,是不是?”
云黛胭知道舒鹤栖脑子聪明,但她没想到在欢好过后,他吃饱喝足,脑袋还能转那样快。
她连忙抱紧他,用软热的身体激起他关于方才的回忆。
“你不是喜欢我吗?你就这般猜度我?我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若非对你有意,怎会脸都不要了,无媒无聘地过来和你苟合?”她埋头在他肩窝,不一会儿便洇的他寝衣一片湿热。
“我没了爹,这世间没人值得我真心相交。给你下药是我不对,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一个人,我只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