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复合 和老婆正式复合。
楚兰辞心中犹疑, 又想起这几日琢儿的表现,还有昨晚师父来他梦里,说是梦, 但一切都跟真实发生过似的。
自己难道这点感觉都没有吗?
但他又不确定……心中是既怕又乱又喜,各种情绪都有。
既怕琢儿就是竹儿,那这人不就是妖精了?还是说师父取了竹儿的一缕魂,故意假扮, 师父其实被妖精缠上了?那明日,他们还要不要一起对对抗那些逼婚的人啊?届时那么多人驱魔修士,师父会不会有事啊?
又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 怎么笃定就是师父,别是搞错了吧。加上自己都说好要分手, 还是这样拖泥带水, 连自己都看不上自己。但又控制不住地高兴,心剧烈地跳。
哎该怎么办呢。
为了查看为此山庄的情况, 他又去了一趟,但看山庄周边竟满是修仙的道士,全是为了驱魔降妖而来。又因为烟岚镇靠近千山等几个大宗门,几个宗门的人都下来了, 他还看到有几个千山子弟。
这么大阵仗,明晚一定很热闹。
正张望间, 听见有人喊他, 他回过头,居然是顾子玉。
这个时候碰见个熟人,那感觉!他噔噔噔地跑上前,互相寒暄。
“顾师兄!”楚兰辞笑,“这么巧。”
顾子玉笑道:“不巧,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准确地说是来找谢酌,师祖算到谢酌人在听风村,让他送东西来。而他只想见楚兰辞,便来找他。
经由楚兰辞把东西给谢酌,也是一样的吧。
楚兰辞好奇,“找我?”
顾子玉拿出师祖交代的东西,“这是师祖炼制好的清心丹,一瓶,谢宗主也一瓶。”
楚兰辞想跟顾子玉说他们两人已经分手,但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口,算了,先接下来,等有机会再给师父吧。
“好。”
顾子玉其实并不想帮谢酌,但他听说此事也是很惊讶,他没想到谢酌能做到这个地步——一旦出事,那就要折损百年修为,一朝修为都要功亏一篑啊。想比较而言,自己和楚兰辞的感情远远没到这个地步。
“你知道这丹药的作用吗?”
楚兰辞好奇,“什么作用?”
顾子玉道:“你体质特殊,吃多少丹药都没事,但你师父怕你万一支撑不住,就与你加了同心契,就算你出事,也只会报在他的身上,而你不会有一丁点事。而清心丹能帮你们两人预防,你们每日配灵露服下,一日一颗。”
楚兰辞听完,他只道师父为他费尽心思,但他从未想过,他愿意与自己福祸共享,生死与共……
“兰辞?”顾子玉喊。
楚兰辞回过神,“是,我知道了,谢谢你,顾师兄。”
顾子玉只道楚兰辞为自己的体质担心,安慰道:“你别有压力,一般来说,是不会出事的。——对了,我听说这镇上有妖精,我也要赚取功德,要不然明日,你我结伴?”
有人作伴就更好了,“当然可以!不过顾师兄,你可别嫌我菜。”
顾子玉笑道:“你已经是元婴期了,我还要高攀你呢。”
两人说笑着分手,楚兰辞另有心思地回到了家里,看屋里又点了盏灯。他识海记忆里已经多了一段回忆,在这段回忆里,不管什么时候,屋里总是有人亮着灯,在等他。
因此,他的回忆里已经不再是苦涩了。
他想了想,就算琢儿不是师父,自己既然答应了人,就要努力做到,帮助他打败这大妖,至于他的安全,自己也得护着;如果是师父,更加要护着了。师父对他太好,自己为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他推门而入,桌上果然又摆了一桌菜。
吃饭的时候,楚兰辞便道:“明晚就我去吧。你在家里等我,我去跟他们说。”那些“人”肯听便罢,不能听只能打了。他知道自己实力弱,但还是会努力一战。
琢儿道:“我也去吧。”
“还是让我去吧,我拿了你的灵石也得办事。”他说完闷头吃饭。
琢儿微笑,“行,”
吃了饭,收拾完,楚兰辞便偷瞄琢儿,但看琢儿也没什么反应。
待到晚上,正要睡着,身后又被人抱住了。他回头一看,可不正是谢酌。
师父守约了。
白日里顾子玉说过的话还在他的耳边,他伸出手紧紧地抱住谢酌,低声喊,“师父……”
谢酌:“怎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把头埋在胸前,轻声地问。
谢酌伸手拍了拍楚兰辞的背,“你也对我很好,真的。”
楚兰辞抬起头去看,顺势地让自己攀在师父肩上,紧紧地靠着他,一边去在他耳边呵气,
那边谢酌道:“别勾引你师父。”
楚兰辞带了几分讨好,不管眼前这个人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希望师父每晚都来他梦中,“没有啊。”
谢酌低声地笑:“你明天要去伏魔了,今晚就保存体力。”
“嗯……”
“你放心,就算这次不要,我也每晚都来。”
楚兰辞被说得脸颊通红,缩在谢酌怀里蹭来蹭去地。
此日起床,楚兰辞瞥了一眼琢儿,其实昨晚他还是有一点疑虑,昨晚师父抱着他睡觉的时候,他看到床上的琢儿也在床榻上。
好烦啊,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啊。
他收拾了一下,跟琢儿告别,前往为此山庄来。到后就见山庄里已都是人了。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怀里的云狸,没有了师父,自己应该也能成功剿妖吧。
他和顾子玉碰见,两人结伴等待。等到三更天的时候,只听守着门口的修士跑过来,“来了,来了,真的有人来迎亲了。”
楚兰辞也是一惊,真的有人来抢亲啊,幸好琢儿没在这里。
原本亮堂的灯在瞬间暗了下来,楚兰辞忍不住握紧手中的担风绣月。有几个修士估计是为了抢功德,已经率先士卒地往外奔去了。
楚兰辞等人先是听到了吹吹打打的声音,尖利的唢呐声破空而起。紧接着就看到那几个先跑出去的修士的尸体如破布般被抛回,过去一看,就看胸腔皆被炸出碗口大的血洞——金丹所在之处,此刻只剩焦黑裂痕,像被雷火从内而外焚透。
这可是元婴期的修士啊。
满堂的修士见状,在一眨眼间就跑了一大半,遁地的遁地,隐身的隐身……修真界“贫富”差距相当大,筑基期最多,元婴还行,再往上,境界越高,人数越少,到了大乘,屈指可数。
这元婴期都扛不住,以下的人就更加不用说了。
楚兰辞反射性地也想跑,这能把元婴期单手灭了的绝对是顶厉害的大妖,他怎么能对抗得过。当初琢儿跟他说的时候,也没说会是这么厉害的大妖啊。
他转身对子玉道:“顾师兄,要不你先走吧。”
子玉道:“你呢?”
“我答应了人,得帮他完成这事。”
“这个时候还完成什么事,保命要紧。”说着就拉起楚兰辞的手。楚兰辞也知道留下来就是送死,但,“那我回去先救人。”
事估计是完成不了,就带着人跑路吧。
子玉跟着楚兰辞来到听风村,楚兰辞打开门一看,哪里还有琢儿的身影。他脑子里闪过千百,既怕琢儿已经被那大妖捉走,也怕他走在路上,被人认作了妖精。
如果琢儿就是师父,确实是不用担心的。但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哪怕知道师父不会有事,他还是得看看才安心。
不管是不是,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不想放弃。
他转身对子玉道:“顾师兄,我得回山庄去,你先走吧。”说着头也不回地回了山庄。
顾子玉倒是想跟上去,但他是辅助修士,帮不上太大的忙,倒不如先去找谢宗主,求他帮忙要紧。
这次回来,庄内人更少了,所过之处,草木枯败,月光腥黄,连风都饱含妖气,生人勿进。
就看院外立着十二匹白骨妖马,每一只马背上都骑着一个无头妖士,他们的脖颈断口处缠绕着红绸,每个妖士的手里都提着一盏红灯笼。
乐仪则是一群野狐狸,他们有的抱着人骨琵琶,有的吹着人皮唢呐,正在那吹奏着。
院子当中摆放着一个阴沉木雕成的花轿,有四只青面獠牙的山魈立在轿子边。
楚兰辞紧张得不行,双腿都在发抖,完全不敢上前。
这时,其中有一个妖士上前,用妖语说着什么,转眼就看到屋子里出来一个盖着红盖头的女子。
那女子哭着,哭声凄厉,响彻黑夜上空。她被几个妖士压着往前,挣扎地不愿靠近,
楚兰辞一看,这是要强压着人上轿啊。
他勉强按了按发抖的双腿,直接冲了出来,抓住那新娘子的手就要使用遁地术离开。但遁地符还没烧完,就看十二个妖士已齐齐挥舞着灯笼,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妖术困着楚兰辞和身边的新娘子动弹不得。
“新娘留下,新娘留下,新娘留下!”十二道妖声叠成诡异的浪潮,混着狐狸骨笛的嘶鸣,震得人五脏六腑都在颤。与此同时,灯笼里渗出粘稠红光,将新娘的嫁衣照得如同血瀑。
楚兰辞被吓得头皮都要发麻了,这是山野里的狐狸成了精啊。
他强自镇定,挥舞轻剑,剑气如雪崩轰然炸开,硬生生地将黏稠的妖雾撕出裂口。他又召唤出云狸,让它用它的利爪缠绕雷光狠狠拍向地面,蛛网般的电光顺着红绸疾走,烧得那些妖士脖颈处发出焦臭爆响。
破除妖术后,楚兰辞顾不上高兴,拉着新娘子就拼了命地往前奔。他的遁地术不算很强,遁一会儿,便跑一会儿,跑的机会倒比遁地得多。
但他不管了,打不过就跑。
他想要自己活下来,也想让琢儿跟他一样活下来。
他拼了命地往前走,后面的妖士们唱着跳着也跟上来,速度可以说宛如闪电。
楚兰辞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力气都用在这次跑步上了。
耳畔是呼啸的风声,眼前是飞速倒退的树影。他感觉自己的灵脉已近枯竭,双腿如灌铅般沉重,可脑海中还是有一个念头——他要和师父活下来,无论付出什么。
眼看着那些唢呐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弱,楚兰辞方才慢慢地停下来,最终停在一处,双手撑在膝盖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额上、发上和背上全部都是热汗,好像淋了一场雨。
他顺了一会儿,抬头才看新娘子的红盖头都跑掉了。
而这个新娘子并不是琢儿,反倒像是杨大哥所说的那个真正的竹儿,面容阴冷,不像人,倒像妖。
他呆呆地问:“你不是琢儿。”
那新娘子笑道:“对啊,我不是琢儿,我是竹儿,为临山庄的大小姐。”说完,看楚兰辞发着呆,“你想问真的的琢儿在哪,对吧?”她说完抬了抬下巴。
楚兰辞顺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转头就看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站在那里,还是穿着琢儿那一身女装。
脸上带着他熟悉的微笑,笑意宠溺,可不正是琢儿,或者也叫谢琢,后因什么缘故,擅作主张改成了谢酌。
楚兰辞呆愣愣地看着谢酌,直到谢酌走到他面前,方才回神,脸颊越发地烧起来。刚才自己拼命地跑,拼命地跑,就是为了琢儿。
因为他潜意识地觉得琢儿就是师父。
不管是不是,他也不能错过这一丝可能性。他要保护师父的,尽他所能。
真的看到,反倒有些害羞,当然也有点小小的生气。
师父又骗人!
他说不清什么感受,既不好意思,也有些恼羞成怒,于是掉头就走。
那边谢酌还笑着,见状忙不迭地追上去,没有与他并肩,就是追在楚兰辞身后。
“生气了?师父也是……情非得已,你非要与我分手,我不得想个办法问问清楚,就是死,也得死个明白是不是?”
楚兰辞停下来,“我以为我说得够清楚了。”
谢酌道:“是,你说得很清楚了,但是我不死心,总觉得你对我不可能就只有这样。”
楚兰辞脸颊发热,想起两个晚上自己对谢酌说过的话,还为了希望他来自己梦里的种种示好,口是心非算是被自己玩明白了,确实那个分手理由根本站不住脚,真实理由也已经借琢儿告诉谢酌了。
“琢儿是你,那……”楚兰辞支支吾吾,“梦境里也是你?没有做梦。”
谢酌盯着他的眼睛,“……是我。”
楚兰辞更为难堪了,“师父总是欺负我!”说着又要走了。
谢酌忙拉住,从背后把人抱住,“别走别走,我发誓是最后一次。如果不为试探你的心意,我绝不会做这种事。我从未想过利用自己的修为欺负人。我只是……兰辞,师父喜欢你。不。是谢酌,谢酌喜欢你,喜欢楚兰辞。我跟你发誓,我没想轻薄你,只是问个清楚。”
“是真的只是想问个清楚吗?”楚兰辞问。
谢酌面也讪讪,“知道原因后,就得寸进尺了。”他松开人,把人转到跟前,“我们既然在一起了,你可以跟我索要承诺,无论是什么;道侣之间可缔结同心契,谁若负约,便要遭雷击,终生无法飞升。这些血契多得是,只要你想缔结,几百条几千条都行。当然再多的契约也无法锁住一个人,未来如何,师父也确实无法跟你保证,但此时此刻,我能跟你保证,我眼里只有你,请相信我。好不好?”
他知道了楚兰辞的过去,知道了这个简单坚强的男子底下的担心、害怕和不确定,也谅解了。
和自己在一起,楚兰辞充满了不确定。相比较他,自己身处高位,确实有更大的话语权——这个问题的解决办法,大概就是以未来的行动证明了。
楚兰辞其实在猜到琢儿就是谢酌的时候,就已经松动了,后又得知师父为了自己承受了这么多,便完全认可……他这么有诚意,做了那么多。
他不是叔叔,自己已经知道了。就算会像叔叔那样,那又如何?
他被人抱着,很快头又被抬起头。
谢酌柔声问:“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楚兰辞语音柔软,不管是哪里,自己的一切都充满了谢酌的影子。他根本“逃”不掉,他这辈子就只能和师父纠缠了。
“还怪师父吗?”
楚兰辞略带了点委屈地说:“你说你要放过我,也答应与我分手,你却跑到我家里,和我成亲,还做饭给我吃,帮我做花灯,养我,还睡我。千山上下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的道侣,在听风村,他们便说我是你的‘丈夫’。你又跑到我的梦里,哄我开心。”
谢酌被说得面子上挂不住,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压迫性这么强啊。
被楚兰辞说出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这个样子的,简直就跟八爪鱼一样,全方面地追求人,完全不给人半点空间。
“师父……嗯。”他就说他的道侣不傻吧,他明白得很。
楚兰辞继续说:“都说烈女怕缠郎,何况我不是烈女,是个傻乎乎的耿直男子,你偏偏又是缠郎。”他说着抬头看谢酌,竟然笑了,笑得俊朗。
谢酌一看,知道有戏,忙道:“这个问题,我其实在反思了,以后一定给你空间,好不好?你看这次捉妖,我就没出手,对吧?”
他急于表白自己的改变,恋爱嘛,也是第一次谈,肯定会犯错。这很正常。以后会越变越好的。
楚兰辞看谢酌这样,心也软成水了,主动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低低地喊他:“谢酌——”这一声低低弱弱,却饱含了多种情绪。
谢酌自然也感应到了,伸出后抚摸道侣的脊背,低声问:“那就跟师父回家好不好?”他最近都是千山和听风村两头跑,现在追到人,还是得带人回千山。
楚兰辞嗯了声,表示同意了。
两人正浓情蜜意着,那边传来一句,“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两人回过头。
那竹儿谄媚地跟谢酌笑道:“宗主,您答应帮我打败这黑鳞妖的,我可以付了您三十万灵石呢。”
楚兰辞正好奇,三十万?什么意思?到底是谁帮谁?所以那竹儿找的是师父,师父又来找他?
谢酌笑着把楚兰辞往前一推,“我徒弟去,你放心,一定帮你打败这黑鳞妖,你也要记得你的三十万哦。”
他心情好,说话都带着点调皮。
那竹儿心想楚兰辞到底行不行啊,但看样子,这人和谢酌关系很深,所以应该没什么问题。加上刚才是楚兰辞带着她跑了一路,说实话,她对他是挺有好感的,至少这应该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
谢酌说完,转头对楚兰辞道:“这事是你接下的,就你去吧。”
楚兰辞一惊,说话都结巴了,“可……可是,师父,我不是他的对手啊。”他连那些妖士都打败不了。
谢酌宠溺地笑,“有师父在,抓来给你玩。”
就这样,三人又回到了为此山庄。
路上楚兰辞问了事情缘由。
原来谢酌想靠近他,却又苦于没有机会,恰好被一幽魂缠上,这幽魂就是竹儿,她是人又不是人,是鬼又不是鬼。
“她跟你一样,体质特殊,那黑鳞妖没能把她杀死,她只能寄身在一块祖传玉佩上,到了天黑便会现身。她求我帮忙,我看着可怜,就应下来了。顺便借她的名讳一用。”当然,最后一个才是目的。
楚兰辞道:“原来如此,这黑鳞妖又是什么来历,怎么就单看中竹儿呢。”
谢酌道:“也许是看中她的特殊体质吧,与她成亲能增加实力。但下手太狠,灭了庄内几百条人命,这竹儿大小姐自是痛恨,便下血本,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要讨个说法。所以这妖,你负责抓,抓来后我来收。”
楚兰辞道:“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行呢。”
谢酌开玩笑道:“这么没自信,怎么做我谢酌的老婆啊?”
楚兰辞一听,“那我不做了,我还是回去吧。”说着转身就要走。
谢酌忙哄着去拉人,“我错了我错了,是我配不上你,楚兰辞这么好,谢酌可真好命。去吧,好不好?我为你护法。”
楚兰辞微笑,“那可是你说的,可别说我不行。也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地又是扮猎户,又是扮女人。”还敢借用别人的名讳,就是说给一百个人听,都不敢相信这是天下第一谢酌谢宗主会干出来的事!
谢酌也有面热的一天,半搂着楚兰辞,“你也算有我的把柄了,快去吧。师父在外面等你。你进去后别怕,尽量沉稳,把这张驱魔符贴在那黑鳞妖的后背就好了,后面就可以交给云狸。”
楚兰辞一听,“这么简单啊?”
谢酌道:“这麟妖我以前灭过几只,也算知根知底。”上次的千年女妖反倒比较厉害,因为也是初次对付。他轻拍楚兰辞的小脸,“去吧,宝贝,相信你一定可以。”
话说得简单,但一般麟妖会特别保护自己的命门,想要贴中不仅需要实力,也需要智慧。但智慧嘛,他的兰辞最有了。
两人刚复合,楚兰辞也想在谢酌面前表现一下,乖乖地应下了。
谢酌双手搭在楚兰辞的肩上,把人拉近,又亲了道侣脸颊一口,“加油,老婆。”楚兰辞被亲了一下,一抬眸看到竹儿飘飘荡荡地就在他们身后!他不太好意思地轻推了谢酌一下,转身就跑进了庄子里。
竹儿从身后飘到谢酌旁边,慢悠悠道:“宗主啊,你可要腻死我了。”
谢酌笑而不语,旁人懂什么,这不叫腻,这叫小别胜新婚,恩爱!
就这样,楚兰辞跑进去后,两人立在墙头往里面看。
第72章 捉妖 和好二三事。
楚兰辞进了庄内, 手里握着谢酌给的伏魔符,身后跟着战宠云狸。
原来热闹非凡的庄子一个人都没有,夜凉如水, 踩在地面上都没有声响。
楚兰辞正在寻找黑麟妖的踪影,直到进了屋,就看到堂里坐着一群妖精,它们长得鱼的脸, 却是人的身体。烛火幽绿,照得满座精怪鳞片泛光——
那些东西顶着硕大的鱼头,惨青面皮下腮腺一张一合, 裂至耳根的嘴里滴落黏液。本该是眼珠的位置只有两窟窿,偏生嘴角高高翘起, 露出满口细密尖牙——它居然还是面带笑容的。
声音则是从腹腔里发出来的。
“你把我的新娘子弄丢, 就由你来做我的新娘吧。”为首的一只一边说着,一边张着血盘大口。然后烛影摇动, 身后的四扇门竟全部都关上了。
门关上后,室内立即陷入一片黑暗。这倒是楚兰辞始料未及的。
“外面就有你的师父,你当老夫傻么。哈哈哈哈。”
楚兰辞心中一惊,也顾不上先贴符了, 忙把云狸召唤了出来。云狸兽周身骤然迸发炽热白光,一下子地照亮了这一方天地。看到了光亮, 楚兰辞顺势地点亮了魂灯, 这可是自己得来的极品魂器啊。
魂灯一出现,室内的光变得更亮了。
不愧是千年女妖,一被放出后,移形换影般地出现很多幻影。
女妖本就吓人,看得甚为恐怖。
黑麟妖冷笑道:“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嗯, 对。”楚兰辞道,“你小看我了!”
拿出魂器这件事让楚兰辞的战力直接上升了一个级别。不出几个回合,就看那麟妖被打得身上不断渗透出紫黑色的毒雾,发出刺耳地哀嚎,鱼鳃疯狂开合——也许是被打急了,它没有当初的气定神闲,气急败坏地往楚兰辞这边冲,利爪直奔他而来。
楚兰辞被伤得猝不及防,衣襟被抓破了,手臂也被妖气灼伤,冒着黑血,因为特别疼,他忍不住就叫了一声。
“叫得挺好听。”那黑麟妖狞笑着继续施展了蚀骨的妖毒,毒雾所过之处,地面“嗤嗤嗤”腐蚀出蜂窝般的孔洞,连空气都扭曲起来。楚兰辞见状,急忙往后退,想从灵戒里找解毒丹。
这个动作要是谢酌来做,一气呵成根本都不用眨眼。但楚兰辞跟谢酌分开后懈怠了一会儿,寻找的动作变得格外缓慢。
越找就越发地虚弱,不得不坐在地上。他的灵兽和魂器因为宿主的虚弱也受到了影响。这些都是极品法器,极具有灵性,宿主越强,它们就越强。但宿主弱了,它们就不堪打了。
也有个好处,就是打不死也打不坏。
那黑麟妖越挫越勇,不断地往前。
楚兰辞也是心急,好在总算在灵戒拿到了解毒丹,喂自己吃了。他一好,那边的云狸和魂灯便又能行了。
接着楚兰辞身旁的利剑刷刷刷地冲着黑麟妖就飞过去了。强悍的剑气根本不给这妖一点机会,剑起斩落,那黑鳞妖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打得失了半条命。
黑鳞妖见势不好,便留下残魂,真身却化作一道黑影,想要溜走。楚兰辞见状,立马要去追。
就在这时,谢酌破门而入,挡住了楚兰辞,“它活不了了,交给我吧。”他扔出一个瓶子,把黑鳞妖的残魂收到瓶子里,递给楚兰辞,“你拿着交给竹儿,三十万归你。这也算你打的。”
楚兰辞微噘着嘴,“如果师父不进来,我就抓到了。”
谢酌笑笑,“是师父沉不住气。”刚才听到楚兰辞的一声叫喊,当时就想进去的,被竹儿拉住了,后面还是没忍住。
楚兰辞也跟着微笑,这说明师父在意他啊,他还是很开心的。
两人从屋子里出来,把瓶子交给竹儿。
那竹儿连声感谢,对楚兰辞道:“谢谢你们了。”她说完,举起瓶子摇晃了一下,“敢欺负我!哼!”说着飘飘荡荡地走了。
黑鳞妖被打死后,那些什么小黑鳞、野狐狸什么的,也全部一哄而散。但凡有跑不掉地,看到两人,也吓得屁滚尿流,就在原地打转。
楚兰辞见状,转头去看谢酌。谢酌笑笑,含笑点头。楚兰辞便施了个法,让小狐狸找到了方向,一溜烟儿地溜走了。
两人相视一笑,从庄子走出来。
只看外头阳光明媚,夏日正好,两人手挽手地在路上走着。
楚兰辞便问:“明明是为临山庄,你怎么取名为为此山庄?”
谢酌:“明知故问。”
楚兰辞:“没有啊,真的不知道。”
“为你而来。”谢酌道。
“哦——还有你为什么自称为琢儿,玉字旁的那个琢。”
“那你知道我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吗?”
“是什么?”
“就是谢琢,雕琢玉石,后我自己把它改了。我小的时候,我两个爹爹都喊我为琢儿的。”
“为什么改啊?那还是玉字琢好。”
谢酌笑:“没什么,你喜欢我就改回来。”
两人逛了一会儿,先回了听风村,收拾了一下,便回了千山。
楚兰辞知道,回到千山便意味着,师父就要忙起来了。他也要过上真正修仙人的生活了。这次就不能再改了,不能任性,也不能后退。既然选择要喜欢师父,就要做好与他并肩作战的准备,不能再退缩了。
回到千山,便先去看了几个师兄,当然还有钱执事等。
这一次回来,与以往的都不同,楚兰辞有一种千山真的成为了他的家的感觉。这是他和师父的家,师父在哪,他也要在哪。又或者,他在哪,师父也会跟他去哪的。
万表里见到他,显得很高兴,一直拉着他说长说短的,
“兰辞啊,你可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了,当心你道侣被人抢走了哦。”
一旁的卫道平道:“兰辞,少听你万师哥瞎说,师尊心中只有你。你一走,他就茶饭不思的,教我们都没劲儿。”
楚兰辞微笑着听他们说着,看得出来,他离开后,师兄们还是挺想他的。看来之前在千山的日子,也没有白待。
见了师兄们之后,楚兰辞又去见了钱执事,闲聊了一下,钱执事看他回来,满口道:“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可别再走了。”
楚兰辞一一应下了。
接下来一些日子,他随几个师兄一起刻苦修炼,老老实实地打基础,打算收拾收拾,准备冲升化神期。他们都说,这次回来的楚兰辞大变了模样,认真还是认真地,但突然之间开窍了不少,越来越像个千山剑修了。
楚兰辞自己也有感觉,他估摸着是量变引起质变,他被一个顶级大能这样带着,怎么着都能有点开窍吧。
实力稳固后,师父也闲下来了,说是再带他参加一个秘境。
消息出来后,四师兄冯宇前来找楚兰辞,进来就给他行了一个大礼,楚兰辞忙把人扶起来,“冯师兄,你这是何意?”
“兰辞,有件事请你帮忙。关于大师兄的。”
原来他离开后,大师兄自认为是自己的问题,就主动请离,换了师尊,被指派在其他师尊门下。但离开后,又听说师尊和楚兰辞已和好,突然又想开了,认为单相思之情可断,但兄弟之情却万万断不得。这不,还是顾念师兄之间的感情,想着回来,重新拜在谢酌门下。
楚兰辞倒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冯宇道:“你和师尊情比金坚,断不会受其他影响了。大师兄到了静秉仙尊那,非常不适应,想来想去还是想回来,继续跟师尊修炼。这次秘境他也想和他们一起。他不敢来找师尊和你,只是托我。大师兄说,他已经放下了,也决定要转修无情道。”
楚兰辞关怀地问:“四师兄……大师兄现在还好吗?”
冯宇叹口气,“谢谢你的关心,大师兄现在挺好的。其实我也劝过他的,这世间本就是如此,到处都有遗憾,两情相悦者少,一厢情愿者多。有最好,没有何必执着?现在他总算是想明白了。”
楚兰辞:“大师兄的事,我会去说的,但我不保证一定能行。”
冯宇笑道:“只要你肯说,一定能行。师尊他只听你的。”说完又拿出一些丹药放在桌上,“这个丹药给你,这是个三品丹药。虽然比不上师尊给你的,那也是很好的东西。事成大师兄说还愿意给你更好的丹药。”
楚兰辞忙摆手,“丹药我就不拿了,这也是大师兄辛苦得来的。但前往秘境的事情,我会努力去说一说,成不成就是另说了。师父也不一定听我的。”
冯宇一听。喜上眉梢,把丹药放下就跑掉了,便跑边道:“丹药你就收下了,兰辞,事成还会再给你的。”说完,人都没影儿了。
楚兰辞拿着丹药地想,说了不要啦,还有,自己真的能劝成功吗?
到了晚间,谢酌来到,给楚兰辞做了一桌子饭。
饭桌上楚兰辞便提起了这件事,
“师父,那百魔山秘境,能让大师兄也去吗?”
谢酌一听,抬起头,“谁来找过你?”
楚兰辞忙摇头,“没人找过我啊,哈哈哈。”
谢酌:“……兰辞。”
楚兰辞一听,立马乖乖道:“是冯师兄,他说大师兄想开后后悔了,想回来,求师父你开恩。”
既然想开了,回来也没事吧。何况,他听说大师兄也算师父的左膀右臂,没了他,师父也不好受吧。
谢酌:“你不介意?”
楚兰辞便站起来,走到谢酌面前,双手搂住他的颈,“介意啊。”
谢酌的头被楚兰辞抱着,便自然地靠在他怀里,道:“介意还劝?其实我同意让蔺敬驰离开,也是为了他好,离开我他能安心修炼。再说,既然已经离开了,何必回来?人总是要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的。”
楚兰辞一听,原来师父考虑得比他多啊,如果是这样,他倒有些吃醋了。
“师父说的也有道理啦。可是你不能决定一个人什么对他好,什么对他不好啊。对于蔺师兄来说,在熟悉的师兄弟旁边才是他最开心的事情。就好像,其实我觉得是离开师父更好,两个人互相喜欢,却不一定在一起。每一个都有每一个人的想法嘛。师父都可以勉强,为什么大师兄不可以呢?”
谢酌一听,这是暗里还讽刺他呢,他的小道侣越来越调皮了。
“你想与我相忘于江湖?”
楚兰辞脸颊一红,“怎么了?不好么?有句话你没听过啊,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嘛,”
“没听过。”谢酌笑道,“我只听过喜欢一个人就要把他绑在身边,爱他,喂他,还有……”
“还有什么?”
“睡他啊。”
楚兰辞一听,转身就要走,“我还没吃完呢,不理你了。”
谢酌忙拉住,笑道:“怎么越来越娇气了。”
楚兰辞一听,“那你答应不答应我。”
谢酌道:“他如果真的想回来,就回来吧。这样你满意了吧。”
楚兰辞:“你答应了?”
“答应了你又会吃醋吧。”
楚兰辞:“我吃什么醋,我不吃醋呢。”
谢酌喔了一声,放下筷子,就走到楚兰辞边,把人打横抱起,“再给你一次机会。吃不吃?”
楚兰辞忙道:“吃吃吃,你放我下来吧。”
“好,让你吃。”谢酌说完,哈哈地笑。
楚兰辞知道要干什么,耳根都烫了,今晚又要不眠不休了。
次日谢酌去后。楚兰辞跑去找冯宇说这件事,顺便把丹药还给他。
冯宇听说后,死活不要丹药,“兰辞,你就拿着吧,可别推辞了。你推辞我就不高兴了,好不好!”
楚兰辞哪里经受住这些人的盛情,他年轻脸皮薄,只能承受了。
这事很快让不少人得到了风声,全部花了心思地给楚兰辞送礼,哪怕楚兰辞再三推辞,总无济于事。送东西的方式也是别出心裁,有的从钱执事下手,有的从万表里那里下手,有些悄无声息地就把楚兰辞后院的灵田打理好了……
弄得楚兰辞是防不胜防,被迫受了好多“好处”。
这也是他抗拒的缘故,若是他开诚布公一点,估计东西都能收到手软。
有些好处退都退不回去……后面还是谢酌得知后,严厉地呵止这件事,这事的风才慢慢地止了。
当晚楚兰辞跟谢酌抱怨此事,“他们都疯魔了,我还不知道自己成了这么香的馍馍了。拜你所赐喔。”
谢酌笑道:“对于有些人来说,高能修士能迅速地帮助他们突破境界,他们已经修炼很久了,就差一个觉悟了。”
楚兰辞问:“那如果没有觉悟呢,会怎么办?”
“坚持得住,开悟是迟早的事;坚持不住,只能身陨道消了。”
楚兰辞听完茫然若失,那自己能觉悟吗?以往他心思纯净,做任何事都能专心致志,实力差一点也无所谓;现在实力强了,反倒是想多了,既怕师父会离开自己,又怕自己一辈子停在元婴。
突然之间,自己有些理解那些人了。
如果真的有机缘,自己也是不会放弃的。
他现在迫切地想和师父并肩,因为想在一起,成为能与他一起飞升的那个人。
可他还记得镜仙的指点,如果是为了他人,是无法真正跨海的。
——只有发自内心地归墟神游,才能达到物我合一的境界。
楚兰辞知道自己是开窍了,可这开窍也许并不是一件极好的事。
这一件事后,总算是消停了不少。又过了时日,到了前往百魔山的日子。
楚兰辞等师兄弟一起前往百魔山结界,走到半路,楚兰辞又被谢酌带走了。夜月当空,风暖气清,两人来到一处高崖。
这高崖边挂着一个瀑布,瀑布边是一个草屋,茅檐低垂。
谢酌:“这是我的前辈,是我两个爹爹的好朋友,名为司澜。我小时候在魔界长大,都是司澜叔叔带我玩的。”百魔山地处魔界,他们路过肯定要来拜访一下。
进了草屋,就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白发老者正在理东西,察觉他们来,忙不迭地转过身来,“琢儿!”
谢酌也很高兴,“司澜叔叔!”
“好小子,知道来看看叔叔了。”
“有空就来了。”
“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老家伙了呢!”
“怎么会,司澜叔叔还是这样年轻。”
楚兰辞一看这老者,确实很年轻,只是头发银白,面庞看起来就只有三四十,这样看来,师父的两个爹爹必然也很年轻。
两人说完,谢酌便跟司澜介绍,“叔叔,这是我道侣楚兰辞。”
司澜瞪大着眼,“你都有道侣了!你……连你都有?”
谢酌笑道:“叔叔,我条件不好么。”
司澜道:“你就是条件太好了,当初你修无情道,后面又出了事,我还以为你要孤身一辈子了。不过你小子也确实是皮。”
楚兰辞微笑着。
司澜回头看楚兰辞,看他一直笑着,心中高兴,拿出一个魔族手链递给楚兰辞到:“拿着,孩子。”
楚兰辞当然不能收,一看就很贵重。
谢酌道:“你收着吧,司澜叔叔活了这么多岁数也不是白活的。”
司澜笑着指指谢酌,“还是你小子会说话。”自己的故人很多都去了上界,只剩下他了。所以,他就喜欢有人夸他厉害,跟谢尘比不了,跟东方绥也比不了,现在他们都走了,自己还比不了么。
楚兰辞收下了。
他们又寒暄了一会儿,方才告辞退了出来。
楚兰辞拿起那手链问:“这有什么功效啊?”
“助长灵气的,我入禁地那会儿,司澜叔叔就来找过我,给我这种手链,他就爱发这些。”谢酌说得轻描淡写,楚兰辞却上了心,他想完全地了解师父的过去,他还记得那次师父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画面,太凄惨了。
可似乎是,这个过去并不是自己能承受的,也不是他如今的实力所能解决。
就因为如此,他更加想变得强大。
两人从悬崖上下来,直接前往百魔山结界,时间已经到了,到了就看结界门口乌泱泱地已经聚集了好些人。
楚兰辞才知道,进入这结界是分境界的,化神期以下是一拨,化神期以上又是一拨,这也意味着他和师父只能分开。不过进入结界后还是有见面的机会。
突然分开让楚兰辞有些无所适从,但已是定局,也没法说什么。
因为低境界的修士都要先进去,也因此他和师父立马就要分开了。
那边庄小陶等人还开着玩笑,“哎呀,酌哥,你太残忍了,怎么能放小兰辞一个人闯关啊。呜呜呜,小兰辞!”
虞盏也道:“就是就是,不过这百魔山百年前就搞这个把戏,现在还是这样,好生无趣,硬生生分离了这对佳偶。”
楚兰辞被说得也有点小难过,谢酌轻按了道侣的头,笑道:“不给你空间,你怪我不给你空间;给你空间,又怪我给你空间。你说,我到底要不要给。”
楚兰辞自然要嘴硬一下啊,“我又不是你的衣带,你走到哪我都要跟到哪。没事啦。”
谢酌喔了一声,“是吗?我倒是想成为你的衣带子,你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这么多人都在边上看着呢,楚兰辞是真的很难不脸红啊。
还该分开的还是得分开,楚兰辞跟着几个师兄一起进了结界。
谢酌在后面看着,跟他挥了挥手。
一旁的卫道平殷勤道:“师尊,你放心,保管替你照顾好小师弟。”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谢酌心道:自己是怕他们照顾不好楚兰辞吗,自己是离不开他啊!
楚兰辞等人一进结界先看到的就是百丈高的祭坛,四周阴沉无比,天空被厚重乌云压得极低。进来的元婴期特别多,楚兰辞被淹没在人群中。
祭坛前方悬浮着一轮巨大的玄天灵视,上面映出的正是另一拨高阶修士的身影。跟他们扎堆的元婴期不同,炼虚期以上的修士人数要少很多,而合体以上简直屈指可数。
在这几个屈指可数的大能中,楚兰辞没想到自己认识了一半。
虞盏等人正围绕着谢酌在说话,然后他还看到傅惊野和他的朋友。
在他看来,挺弱的庄小陶也是他们这些低阶修士的讨论对象。
“庄小陶的法术真的很厉害,上次看他一个人对抗一只一级魔物!”
“要我说还是虞盏厉害。他的防御真的很强!上次有幸看到他的玄武甲,难道是北境天机阁的镇派之宝。”
讨论傅惊野的也有,讨论晏临风的也有,因为实力太强,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人吹捧。但在这些人当中,最厉害的莫过于还是他的道侣——谢酌。
这些讨论楚兰辞都没参加,他满心准备着试炼,一心只想胜利。
等着等着,突然人群中有人大喊:“谁是楚兰辞?”
楚兰辞本以为他们会指向自己,还挺紧张地。哪知就有人指着一个青袍男子道:“这就是楚兰辞,青囊谷的青年才俊。”
楚兰辞好奇,居然有人跟他重名重姓吗?
他打眼看去,就看那“楚兰辞”穿戴华丽,方脸圆眼,眉间还点着朱砂印,可以说除了衣服的颜色,跟他完全不一样。
那“楚兰辞”居然也默认了此身份。
他身旁的人还帮衬道:“谢酌对他很好的,上次万物阁竞拍,谢宗主给我师弟送了价值一亿灵石的神兽云狸呢。”
“岂止,据说那万佛宗的苔寺谢宗主都为楚兰辞开放了,单为他一个人。”
……
因为谢酌为道侣做的事情太多了,那些好事者越说越起劲。
楚兰辞听着,有点懵懵的。事情是对的,但人不对。
——他才是楚兰辞啊。
第73章 假冒 百魔山甜宠二三事。
楚兰辞都奇怪了, 那“楚兰辞”明明没有得到这些东西,但旁人说的时候,却是全然接受。
眼看着那边越说越起劲了, 那万表里看不下去了,冷笑道:“这也太好笑了,楚兰辞明明是千山人。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废柴也敢假扮我们师尊的道侣。”
卫道平也忍不住道:“就是,师弟, 我们一起拆穿他。”
楚兰辞倒无所谓,他对这些虚名没那么在意。
万表里拍拍楚兰辞的肩,“兰辞, 师兄为你撑腰!”
卫道平也道:“可不是,千山宗主的道侣, 也是一些阿猫阿狗能冒充的么。”
冯宇和二师姐章敏敏也道:“是的, 小师弟,我们支持你, 为你撑腰。”说着,这对道侣看向大师兄蔺敬驰,示意他也说了几句话。
蔺敬驰也知道这次自己能回来,多亏了小师弟, 忙道:“是啊,兰辞, 这事关千山的门面。你是我们师尊的道侣, 必须让他们知道。”
楚兰辞看大师兄也这么说,点点头。
便由万表里吆喝道:“也不害臊,说是我们师尊的道侣,羞不羞啊。”
那边一听,也停了再说。至于其他人本来是捧着那边的, 也都看了过来。有人倒也认识他们,“原来是千山的弟子,想必他们确实知道。”
“连谢酌的道侣都要假冒,好不要脸啊。”
“既然你们是千山的人,那谢酌的道侣到底是谁?”
那万表里便把楚兰辞往前轻推了一下,“自然是他!”他刚说完,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楚兰辞也跟着颔首,“嗯,是我。”
那边青囊谷的弟子立马道:“你们说你是楚兰辞,又有什么证据?”
身边有人立即道:“听说楚兰辞就是从青囊谷这里过去的。”
说到这个楚兰辞和卫道平都互看了一眼,这事儿还是他们当初传出去的,也是蛮好笑的。
万表里立马道:“证据?刚才你们说的云狸就在我们这里。”说完转头对楚兰辞说,“兰辞,把云狸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他们估计也没见过极品神兽。”
楚兰辞一想,觉得这样亮出东西难免招惹是非,如今师父又不在身边,还是收敛一下好;可师兄们也是帮自己出气。
他刚打算把云狸拿出来,突然想起昨日他说师父的小灵狐漂亮,非要拿着自己的跟他换掉了,如今云狸还在师父那里。
他颇为羞赧,对师兄几人道:“云狸在师父那里。”
万表里震惊:“这么巧么。”
楚兰辞有些尴尬,前几日和师父玩,他打赌输了,不仅赔了自己,还把云狸输了。不过师父哪里舍得就让他输,便说要把云狸还给他。楚兰辞自我感觉不是愿赌不服输的人,便说两人互换灵兽。
“嗯,对不起万师兄。”
卫道平在一旁道:“没事,那你身上有没有师尊给你的,别人也都知道的东西?”
楚兰辞想了想,流霞幻羽衣被他穿在身上,没有特殊法术根本脱不下来,至于其他东西,谢酌是给了他很多,但都是私有物品,师父又是低调的人。
想来想去,只有给自己的本命玉佩,但那玩意儿也不能证明是谢酌的啊。
他们本想叫他们丢脸,倒是没想到他们自己先绊住了,
“没有了。”
那边青囊谷的人见他们拿不出来,哈哈哈地嘲讽着,“明明不是,偏要打肿脸充胖子。这样吧,你们就和我这兰辞师弟比一比,作为谢酌的道侣,总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谁能拿到第一轮的奖励,谁就给那人道歉行不行?”
“光道歉怎么行,还得拿些好的法器也换才行。”
万表里立即道:“比就比,我们还怕你们吗?”
“就是,千山人从来不怕!”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楚兰辞也在旁边看着,总觉得这事越变越大了。
这样一来,他的压力就变大了。
双方约好后,几个师兄都围到他身边,“兰辞,有师兄们在,一定可以赢的。”“是啊,兰辞,你别有压力。”
楚兰辞听他们安慰自己,也是点点头。
那边高境界的大能一结束,就该轮到他们了。他们的任务是寻找灵源石,找到后灌注到祭台里,这就算任务完成了。
灵源石是有限的,需要抢的。
刚才他们双方约定,看两个楚兰辞谁拿到的灵源石多。
因为需要独自战斗,他们一个个地都分开了。这个百魔祭台四周弥漫着粘稠的紫黑雾气,魔气浸透得十分厉害。楚兰辞强撑着打了几个魔物之后,就有些撑不住了,靠在祭台边调息。
这魔气需要足够的灵气来抵抗,一般元婴期的罡气都是很足的,但楚兰辞不想输,刚才拼命了一阵,现在就有些受不住了。
调息了一会儿,那边仙牌亮起,是谢酌。
“怎么样?能适应吗?”谢酌在对面问。他进去后就一直挂念着楚兰辞,心不在焉的。
刚才打了一场,现在得空便立马发传音过来了。
楚兰辞方才想起还可以用仙牌,他全忘了,“我还好,师父……”他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些,“师兄们也忘记用仙牌了,哈哈哈。”
谢酌也跟着笑,“现在呢,拿到几个灵源石了?”
楚兰辞:“十个。”他说完,才问,“多吗?”
这成绩当然不多,应该算中等偏下。一般秘境全部按淘汰制,楚兰辞这成绩估计在第一轮就要被淘汰了。
谢酌:“嗯,挺好,继续努力。”
楚兰辞自我感觉少了点,问:“真的?我怎么感觉有点少?你以前做过类似的吗?你能拿多少颗。”
“也不多吧。”
楚兰辞:“说嘛说嘛。”
“一模一样的估计没有,但类似的有一个,也就一百个吧。”
楚兰辞都听傻了,”一百个!?这么多。”他只道这灵源石很难打,刚才打到一个都激动得半死。
如果都这样,他这辈子都别想并肩了。
谢酌看楚兰辞不说话,立马安慰:“你刚开始,以前也没做过,少也很正常。这个是有诀窍的,找到诀窍就很简单。”
楚兰辞看了下时间,“没多少时间了。”
“有你老公在,不怕。”
楚兰辞心中就跟淌了蜜,也跟着撒娇,“那老公帮我!”
谢酌受用得不行,立马跟几个兄弟道:“你们先打,我去帮我老婆。”
虞盏等人面面相觑,集体都想,这重色轻友的家伙,但这些小喽啰确实也用不到谢酌,大材小用了。嗯,对,帮楚兰辞就不是大材小用了。
看谢酌这么甜蜜,庄小陶也不由地羡慕起来,“我也想谈一次甜甜的恋爱。活了那么百年,怎么就没人看上我呢!”
晏临风打趣道:“虞盏啊,上次你受苦,虞盏急得不行。”
庄小陶的眼立即亮了,转头就对虞盏笑眯眯地谄媚道:“阿盏,要不咱俩……”
“滚。”
庄小陶哭唧唧地转向晏临风,“风哥!你看他!呜呜呜。”
虞盏道:“人家楚兰辞什么样子,你也不看看你,少惹我。”就算是男人,也得水润润的才行啊。庄小陶黑脸大汉,他谢谢他了。
庄小陶哼了声,“你给我等着,看我抢到法宝给不给你。”
两人插科打诨着,互相埋汰着。
那边谢酌完全忽视,专心教楚兰辞如何寻找灵源石。
“正常的一般是击杀魔物,但更高效的绝对是挖矿或者破解机关。而且你要寻找魔气浓度相对比较高的区域,你先画一张破障符,尝试地找找看。”
楚兰辞照着做,画好一看,果然看到一条隐藏的矿脉出现了。
“师父,出现啦出现啦。好了接下来我就自己来吧。”不能全依靠着师父,不能不能不能!
谢酌:“那你需要的时候再喊我。”话是这样说,却没有关掉灵视,就这样看着楚兰辞,耐心劝道,“修炼打怪这方面本身就是我强,你安心地跟我学习也没什么;至于种些什么,我是要向你请教的。”
楚兰辞觉得这样也有理,“那好,还有其他办法吗?”
“打开灵矿让我看看,速度要看,打开的过程中要使用隐身符,免得被魔物看见。”谢酌一一指导着。
楚兰辞也跟着照做,打开灵矿后,果然看到一整条渠里里面都是灵源石,他捡到手软,那种别人都不知道就他知道的感觉太爽了。
何必要求并肩,就当谢酌的挂件也挺好的。后面又用了几个办法,都顺利得不行。等到任务结束,楚兰辞粗略地一点,都要笑死了,足有两百颗。
“师父!师父,我有两百颗哦。”
谢酌宠溺地笑笑,“嗯,快去交到祭坛那边去吧。”
“好!”
楚兰辞刚走到祭坛边,那边卫道平等人也走了过来,问他收集了多少颗。还没等楚兰辞回答,卫道平等师兄便把自己收集好的灵源石都给了楚兰辞。
三十颗、五十颗,大师兄蔺敬驰也给了他六十多来颗!
楚兰辞一数,师兄们给他的加起来也有二百颗,他笑着把灵源石还给他们,“各位师兄,我有了,刚才师父帮我一起,我找到了两百多颗!”说着就把自己的战果给他们看。
一干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愧是师尊!”
“师尊太宠你了,小师弟,这个时候都不忘帮你啊。”
“厉害厉害!不过你还是先拿着吧,四百颗看他们怎么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楚兰辞也笑着,被惦记着的感觉真好。
果然拿着四百颗灵源石的楚兰辞不出所料地胜利了,那青囊谷的假楚兰辞才拿到五十颗都不到,跟他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恰在此时,有人认出了他,说是结契那日见过他的脸。
这就更加坐实了他的身份。
这一下,可不是要让万表里数落死了。那假兰辞被说得脸都青白了,闷声不言的。楚兰辞也觉得解气,他是没想到连自己都有人冒充。
所以自己也算个名人了?哈哈。
当然,这还不止。
第一轮结束后,便是自由选择队员的阶段。自然,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基本不会有太大改变。高境修士基本都有固定组队的。
就在祭台处,楚兰辞看到了不远处台子上的高个子,心中激动万分,犹豫地想去不去的。直到谢酌发传音来,让他上去。
这么多低境的修士,唯有他要前往高境大能那边。
于是,楚兰辞进一步地论证了到底谁才是谢酌真正的道侣。
他迎着众人的目光施法来到谢酌身边。
那边万表里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讽刺青囊谷的人道:“现在看到了吧,我们到底有没有撒谎,也不照照镜子。切……”
卫道平:“我师尊对我们小师弟很好的,时刻都要带在身边。”
这些人看着,确实如此,楚兰辞跑到谢酌身边后,谢酌脸上的喜悦都要溢出来了。
这无法掩藏的宠爱啊。
……
……
楚兰辞来后,旁边的庄小陶等又开始插科打诨了,
“大嫂,你终于来了,再不来,酌哥脖子都等长了,也不好好做任务了,就盯着个仙牌说说说的。”
“可不是嘛,啧啧啧,生怕我们不知道他疼爱道侣似的,光秀恩爱。”
楚兰辞被说得脸都红扑扑的,他和谢酌复合这一次,感情确实有点改变,好像更好了些。
他的归队,让队伍重归正轨。
楚兰辞是五人当中最弱,但一点也不妨碍他在后面的任务被带得飞起,眼看着那些魔物唰唰唰的,而楚兰辞什么都不用做,东西就能拿到手软。
别人是站着修炼,他是直接躺平,轻轻松松地就修炼好了。
谁说当个废柴不好呢。废柴会被人照顾啊,什么好的,都是他的。
因为他是废柴,他弱他有理。
有强悍的队员关照,还有师父的贴心护卫,他们又是最强的队伍,楚兰辞感觉自己其实是来谈恋爱的,不是来修炼的。
不,他觉得也不能这样说,这是在打怪中谈恋爱。
他并没有觉得这样不好,反而很珍惜,并学着像他们一样去打魔物。这些人,无论哪一个都可以成为他的师父呢。
就这样一路率先到达魔渊裂隙,准备修复。楚兰辞和谢酌两人一起,到达一处缝隙。修复需要两人配合,一个人在上面施符,另外一个人则要下崖。
谢酌道:“我下去,你在上面施符。”
楚兰辞道:“我法力不够怎么办?”他不一定能支撑一个大乘期啊!
谢酌笑着摸摸他的头,“我相信你啊,试试吧,不行也没事。我一个人也能修复。”
楚兰辞垂眸望向深渊——那裂隙宛如一张狰狞的巨口,边缘犬牙交错的黑色岩石上,凝结着干涸的血痂。靠近时,能清晰地听到地底传来粘稠的蠕动声,像是某种庞然巨物在黑暗中吞咽。
修复的过程中会碰见各种寄生魔植,如什么骨生花和哭血藤等,更别提那些深渊生物。
可是,刚才分队伍的时候,谢酌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
楚兰辞看师父这么说,点点头,他会尽力的。
护身符的金纹在楚兰辞掌心亮起,化作流光缠绕在谢酌腕间。谢酌见好,便翻身下了崖。不一会儿,就没入了深不可测的渊底。
楚兰辞死死地盯着那金光符咒,如果没事,这颜色就会一直保持金光;但一旦出了事,颜色就会逐渐消退……符咒刚开始还是好好的,亮如赤焰,可随着谢酌深入魔渊,金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像是被什么无形之物蚕食。不过就算是如此,楚兰辞还是拼命地撑着,灵光滚烫,差点灼伤自己的手心。
说也奇怪,按照自己的实力来说,自己是撑不住的,但也许是同心契的缘故,那符咒烧到最后怎么也烧不下去了。
就这样停顿在那里,保持着微弱的光亮。
一直谢酌从渊底上来,背上还带了晏临风。晏临风一看就是旧疾复发,估计在渊底遭遇了什么魔物,受了伤。
楚兰辞关心晏临风,也关心谢酌,看师父脸色苍白,满头的虚汗,忙问:“师父,你没事吧?晏师叔没事吧。”
谢酌:“没事,你放心。”
此时庄小陶和虞盏也过来了,看到晏临风独自下崖,“临风也是的,都说了让他等一等,我们好了,自会叫他,总以为自己能行,真当自己是神人不成?”
庄小陶替晏临风解释道:“他也是怕我们挂念,想着这也不是很难,就想自己下去算了,也没想会出事。”
谢酌为晏临风疗伤,没一会儿,就见晏临风的脸色好转,缓缓苏醒。
晏临风看到几个人围着自己,知道自己闯了祸,“哎呀,我也不知道啊。就突然就没稳住。”他笑嘻嘻道,“还是得靠师弟,还有小陶,和阿盏,哦对了,还有我们的小兰辞。”
谢酌冷声道:“师兄,下次再如此,不会理你了。”
虞盏道:“不乖的小孩。”
庄小陶:“调皮的小孩!这百魔山是任性的地方吗?”
晏临风一声不敢吭,想着转移话题,他注意到谢酌的脸色也不好,印堂隐有黑气,立马严肃道:“师弟,你也复发了?”他的问题还没谢酌的严重,谢酌的那可是心魔。
庄小陶和虞盏也转头去看,好像真的是……
庄小陶:“怕不是又是心魔吧。”
虞盏:“如果是这样,还是得闭关一阵才好。”
楚兰辞也忙去看,跟那次在魔域里一模一样。师父明知道会受影响,却还是一再地进入这种危险的地方。
他心疼得想落泪,“师父!”
谢酌伸出手,“来,宝宝。”其他人见状,都往边站。
楚兰辞上前,“有没有事啊。”他也很后悔,早知道就不让师父带他来这种地方了。
谢酌笑:“没事。”本来还好的,后面为了救晏临风被拉着往下拖了一会儿,魔气加重,一不小心又沾染了些魔气。
楚兰辞想起刚才庄小陶他们说的话,师父的心魔到底还有什么,为什么怎么都不见好……
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呢。
他正想着,谢酌道:“兰辞,你流血了。”说着想去摸他的鼻子。楚兰辞唉了一声,也伸手去摸,只觉鼻间都是血——刚才他耗费法力多度,竟连七窍都渗了血,自己却浑然未觉。
谢酌:“就冲你这份心,就算死在下面也值得。”
楚兰辞:“师父又胡说了,我们要长长久久。”
谢酌也是微笑,并不言语。
因为有两人都受了伤,接下来的打斗也就没那么认真,潦草地结束了,都赶着回去养伤。
这次心魔复发,谢酌也知道,自己必须得闭关了,再不能乱来。回到千山,便把千山宗主的事情暂行交代给几个仙尊和长老,自己便带着楚兰辞去了朝雨峰,打算在那安心修炼。
楚兰辞知道朝雨峰是师父两个爹爹住过的,神往已久。
一上山就看雨波翠绿,雨幕如翡翠纱帘般,淅淅沥沥地往下落。
屋前都是灵田,田里各类灵药在雨中舒展枝叶;还有各种果树,树上沉甸甸的朱果压弯枝头。
这朝雨峰最神奇的还不是这里,而是屋后竟是一处断崖,崖外空茫一片,雷光在云层深处翻滚,偶尔一道紫电劈落,照得整座朝雨峰青白透亮,转瞬又归于细雨朦胧。
此地比那药王谷的药庐又添了几分奇绝。
楚兰辞决定在谢酌闭关修炼的期间,认认真真多种点东西。他是这样想的,这是自己擅长的,不能在自己擅长的地方懈怠了,还是得好好努力一番。万一就种些极品的灵植出来,既可以给师父用,也可以给自己。他可以尝试先用灵气,再加上他的无根水,说不定就培育出好的灵植了!
入住的第一晚,楚兰辞掌厨,做了几个小菜。也算是庆祝两人来到一个新的地方。
饭桌上,谢酌道:“以后我们就在这里定居,好不好?”
楚兰辞:“好啊。”
“还有一个地方。”谢酌道,“那个海岛,之前说送给你的。等我闭关出来,我们就在那海岛上再结契一次。”
楚兰辞笑:“非要这么大费周章吗?”
“不好吗?”
“嗯,好。”楚兰辞道,“等我厉害一点,我可不要他们说谢酌的道侣如何如何。”
谢酌一想起楚兰辞今日流鼻血的模样,就有些心疼,他的兰辞是尽力了。他难道真的很需要一个很厉害的道侣吗?不,不是的。
就这样,挺好的。
“你尽力就好,真的,师父不介意。”
楚兰辞:“我知道师父不介意啊,那我希望自己变得厉害一点嘛。哈哈。”
谢酌也笑,“还有一件事,闭关时,你还是正常去外面修炼,不必陪着师父。”
楚兰辞摇头,“可我想陪着师父啊。”
谢酌难以启齿,禁地里就是心魔发作,惹出了大祸,对楚兰辞算祸事吧;对于自己……自是占尽了便宜。
他不想再占第二次,就算两人已是道侣。
“师父发作的时候,你也是知道的,会很混蛋。”
楚兰辞还没懂,“什么混蛋?”
谢酌:“…………”就这样纯真,他会变得更混蛋。“你留在我身边一段时间就知道了。”
楚兰辞还是笑容满面,“好啊。”
没想到,混蛋的时刻来得这么快,晚上楚兰辞睡觉时,突然感觉身边有人,睁开眼,就看到师父站在旁边盯着他看。
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把头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大眼睛,低声道:“师父,你想干什么啊?”
“我要你。”谢酌面无表情。
楚兰辞一听,都傻眼了,不是刚做完吗?
第74章 弄哭 犯病二三事。
谢酌说完就覆上来, 楚兰辞也很顺从,乖乖地把嘴张开,
原来冰冷的谢酌也软了态度, 抱着人,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楚兰辞趴在那,承受着。两人结契以来,每一次师父都会问他的意见, 做什么也都是颇有节制。所以他已经好久没被弄哭了。
这一次简直可以说是一个大爆发,把楚兰辞弄得叫喊连连不说,还弄得他满脸的泪。最后累得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隔日醒来, 就看到谢酌守在他床边,满脸歉意地问:“累坏了吧?”
楚兰辞知道师父说的是昨晚, 不对, 是前晚的事,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啦。”
谢酌为难道:“要不这阵子,你还是先回千山,或者回听风村。”
“师父赶我走啊?”楚兰辞委屈。
“不是。”谢酌忙解释,“师父修为高, 心魔发作,容易干坏事。你还记得禁地里咱俩在我的识海里发生的那些吧, 那次你得了寒疾, 加上是你帮我解开了封印……其实如果你没得寒疾,我可能会直接杀了你。我的执念可能化作实体为祸,如今我尚能克制,但还是会发生像昨晚的事情。”
加上他本来就喜欢楚兰辞,心魔任由欲念滋长, 会对楚兰辞无所欲为。
楚兰辞一听,“师父你的意思,如果再严重一点,你会到处去杀人是吗?”
“差不多吧。这心魔是百年前种下的,等于把一个人恶的一面释放出来。像我这样修为,随便放出一点,对其他人都是一场劫数。所以后来我自甘进入禁地,除了我自认为有错之外,另外一点也是怕自己出去害人,索性就让他们把我关起来了。没想到你会替我解开封印。”
“那霜寒决本来要困你多久的?”
“一辈子。”
楚兰辞心疼得不行,“师父,那还是出来的好。”
谢酌微笑:“是该出来,不出来怎么娶你?”
楚兰辞:“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他想了想又问,“师父,你的心魔,除了那三十六座城的事,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你别瞒我。”
谢酌一愣,“你知道了?”
楚兰辞摇头,“不知道啊,但我有感觉。”他和师父在一起这么久,其实是有感觉的。
如果这点感觉都没有,那真是白在一起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那你就告诉我吧。”
谢酌犹犹豫豫:“说了你别害怕。”
楚兰辞坚定地摇摇头:“我不会害怕。”自从答应和师父复合后,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下定决心的事情,就不会再改了。两个人在一起,无论遇见什么,都去克服就好,只要两个人在一起。
“不管怕不怕,我都和你在一块了。”
谢酌叹了口气,“其实早就想跟你说的,但很怕你嫌弃我。——我的师尊是我杀的。”说完他没看楚兰辞回忆过往,“当年师尊中妖毒太深,无力回天,他让我们几个徒弟杀了他,四个徒弟,师兄不忍,师姐不舍,师弟不敢,只有我,心狠手辣,实力最强,首当其冲。这事发生后,师兄觉得愧对师门就离开了千山,师姐痛恨我,不愿与我相见,至于三师兄,也走了,我也不知他的下落了。只有我——”
谢酌淡淡一笑,“无情无义,修着无情道,后不惜为诛妖煞,迫使妖煞自爆,我年少无知,犯下大错。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楚兰辞听后,这才恍然,难怪刚见到师父的时候,师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因为他自我感觉犯了错,别人都是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罚,但师父不同。
他是真的认为自己有错,德行有亏,主动进入禁地。
无法想象,师父这样心高气傲的天才人物,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罪人,会是何种感受。
他本是天之骄子啊,少年意气,剑气无双,面对千夫所指还能泰然自若,面对万千魔潮而毫无惧意。
一朝照从高处跌落深渊,一定是心如刀割,也难怪会心灰意冷,对万事再提不起任何兴趣了。
楚兰辞忍不住轻握住谢酌的手,“师父——”
谢酌轻叹了口气,“都过去了,你别担心。”
楚兰辞想,真的过去了吗?如果过去了,师父就不会心魔发作,甚至得闭关了。
两人说完过往,谢酌道:“你还是听我的,先避避吧。”
楚兰辞已经想好了,无论如何,他都要陪着师父!之前师父都这么帮自己,他怎么能在他最脆弱的时候离开他呢。
“我要陪着你,万一我陪着陪着,师父就好了呢。”他笑容灿烂。
谢酌:“兰辞……我……”
“放心啦,师父,我能承受得住的。你如果要使坏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啊。”
谢酌心道,他如果能忍得住就好,就是漂亮老婆在旁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过他也舍不得欺负楚兰辞,或许真的有助于突破心魔?
“那好吧。”
这边留下后,那边必要的秘境试炼和宗门比试,也帮楚兰辞安排着参加。另外谢酌专门拜托了虞盏,请他继续带楚兰辞。
因为晏临风也在休养,人数不够,庄小陶和虞盏带着楚兰辞加入了新的队伍,和傅惊野他们组成了一队。
一次秘境下来,他和傅惊野等人也熟了。
楚兰辞也发现,这些修到高境界的大能能修到这么高都是有原因的,比如这个傅惊野,为人就很大方,对他也很好,也特别照顾他,从不会计较这些零零碎碎——或许是因为他们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多,所以就显得很大方吧。
这是一点,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大能不知为何都说想要一段真挚的感情。而据他所知,傅惊野就有一个貌美的炉鼎,不,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但他跟自己说时,还是说身边没有真心人。
这让楚兰辞很奇怪,因为他觉得,但凡傅惊野用点心,又何必怕那些人不对他用心呢?不过是因为双方都畏惧,都小心翼翼地,不敢付出真感情吧。
他因为和师父这件事后,还劝过傅惊野,让他大胆地爱!
他这一劝,傅惊野身边的兄弟便笑道:“听到没有,惊野,有人叫你大胆爱!”
楚兰辞一听,语气怪怪的,怎么了,他说错了吗?
傅惊野也微笑地看向楚兰辞,眼神颇为暧昧。
这个时候庄小陶出来说话了,“我说傅哥,别趁我们酌哥不在,就挖墙角哦。我们兰辞真心给你意见呢。”
虞盏也道:“是的呢,我们大嫂心好人也实在,你们别欺负他。”
楚兰辞觉得他们话里有话,事后便去问庄小陶等人,庄小陶道:“也没什么,这姓傅的花心,他现在这个炉鼎就是他大胆爱从别人那挖过来的。你以后也不必和他聊这些,他逗你玩呢。”
楚兰辞一听,下次见面便不怎么理傅惊野了。
傅惊野一看,楚兰辞不理人了,想他估计是知道了,便也没理。后面还是没忍住,又来逗楚兰辞。相处久了,他也觉得楚兰辞好玩,说话一板一眼的,反应还慢一拍,但人却这么好,待人也真诚。
便拿了只“言灵蜜”送给楚兰辞。
“楚弟弟,别生气了,这个送你。”
楚兰辞好奇,“这是什么?”看着像是一罐蜂蜜。
“如你如见,是蜂蜜,但这不是普通的蜂蜜,吃了这东西,能让人在三日内说的话轻微成真,效果可能没那么保实。我听说你喜欢这种小玩意,便拿来送你。”
楚兰辞一看,半信半疑,“你送这个给我干什么。”
“上次我说错了话,惹你生气了啊。”傅惊野微笑。
楚兰辞摇头,“不会,我没生气。”不过是些玩笑话,他不当真就好了。
“真的?”
“真的。”楚兰辞确实没在意,他一向心大。
傅惊野笑,“既是原谅我了,这蜂蜜就收下好不好?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楚兰辞被反复请求,只得应了。
这一次战斗,他带着这蜂蜜回家,也没多想。回去照常和谢酌吃饭、种植,然后打坐做,,爱。这些日子谢酌正常一些,收敛一些,也没犯病。
吃完,正要去沐浴,就看门被打开,谢酌站在门口。
楚兰辞正准备入水呢,有些害羞地把衣服拿来挡了挡,这么直愣愣地闯进来,好像不太好吧。
“干吗?”
谢酌进了浴间,把门带上,面色阴沉,“外面那言灵蜜谁给你的?”
楚兰辞压根没想瞒,“是傅惊野。”
刚说完,楚兰辞身前的衣裳就被扯走了。
紧接着一个高大的身躯压迫性地蹲下来,”你喜欢他?”
楚兰辞再看谢酌幽深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又犯病了,他耐心地解释,“没有,没有。是他非要送我的,我想着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他为什么不送别人单送你。”说着又把楚兰辞压在池边,单手按着楚兰辞的腰身。
这么无所顾忌地做事,还真的是头一回。楚兰辞生怕谢酌乱来,只得顺从地搂抱着他,哄着他,“师父,兰辞只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谢酌的脸色方才好转,低头问:“真的吗?”
楚兰辞轻轻嗯了声。“所以轻轻的,好不好?”
谢酌望着这一双漂亮的凤眼,忍不住吻了上去,然后答了声好。本来醋意满身,还是被安抚住了。
好,那就轻一点。
浴池水雾氤氲,窗外瀑布哗哗哗地往下落,落到了石上,蜜蜂飞舞,时不时地传来令人害羞的声音,惹得什么花草都要躲起来了。
再醒来已经是清晨,楚兰辞把宽袍松松地系在腰间,第一次醒来发现谢酌还在安眠,他回头去看师父的脸。人真的很奇怪,以前只是觉得师父英俊,俊到让人移不开眼,后来觉得师父长得还是挺严肃的,尤其是眼眸,微微上眺。
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就算有时候的师父不是帅的,在他眼里,还是很好看呢。
他微笑着勾勒着师父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和单薄的唇。
刚勾勒完唇线,谢酌的声音就响起了,“大早上,还想来?”
楚兰辞害羞地轻推了谢酌一把,“什么啊。”
谢酌轻轻握住,与他十指紧扣,另外一只大掌摸到楚兰辞瘦劲的后腰上,那里有个小酒窝。每次吻他的时候,小酒窝就像能盛水一般,让人欲罢不能,想往里加点水。
如今一摸,又是神魂意摇,迅速地热了。
后腰是如此,手掌却不是。谢酌笑道:“怎么你的掌心比我还粗。”说着拿起楚兰辞的手,比他的小些,却一点也不娇嫩,上有粗茧,确实是双长期从事农活的人的手。
楚兰辞一听,举起谢酌的手,果然是如此。
他故意瞪着眼,“你嫌弃我了?”
谢酌:“怎么会啊。我大爹爹也是这样,我小爹爹说过,这是勤奋人的手。”
楚兰辞含笑道:“是,我自力更生,我骄傲。”勤奋没什么不好的,他喜欢勤奋地做事。
“是是是,又种花又卖灯又教书又送饭,全能小宝贝。”谢酌贴近了哄,“所以来一次吗?宝宝,嗯?”
楚兰辞刚还享受着赞美,忙道:“不要,我要起来了。过几天又有任务。”
谢酌:“任务吗,可是你这样想,如果你不满足我,我看到你和傅惊野他们一起,又要吃醋,就又像昨晚心魔发作,你又是不得安宁。”
楚兰辞一听,也觉得有理,抓起谢酌的大手,略带着害羞,“那就再来一次吧。”
谢酌笑着亲亲小嘴,“好,就一次。”昨晚是心魔吃醋,今早是有小心思。
楚兰辞还是单纯,完全不知道老公在打什么主意,直到知道谢酌哄着他用他自己的手,他气急败坏,“你流氓啊。”
“弄给师父看看,看看啊,宝贝。”
“不要嘛。”楚兰辞气呼呼。
“来嘛,弄完,帮你咬两口。”
楚兰辞微睁着漂亮的大眼,这流氓师父,“我好稀罕嘛。”就没见过这么喜欢用嘴的人。“……我不会。”
“不会?我教你啊,你平时看我怎么弄的,就怎么弄自己。”
楚兰辞脸色绯红,真是什么都要学,床上也是师父手把手地教。谢酌本也是随意看看,没想到不过几下,楚兰辞就脸颊通红,目含秋水,楚楚盈盈地望着人,轻咬着下唇,口中还发出如小猫般的叫喊声,倒像是被谁欺负狠了。
谢酌忍不住吻上那轻喘的唇,沙哑道:“来,老公来帮你。”
一早上的胡乱,让楚兰辞腰酸得不行,颤颤巍巍地起来了,打算去外面的灵田里浇水。
谢酌也起来了,看到他的道侣轻袍缓带,锁骨间露出的吻痕表明着昨晚的热烈。当然,外在的美感是其次的,他一直欣赏楚兰辞的积极,这种乐观是他没有的,也是他一直缺的。
看着他在窗外忙来忙去,不停歇的模样。
他会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心安。
那边楚兰辞浇完水,走过来,摘掉头上的帷帽,“你起来啦?”
“嗯,反正也无事。——再过两天,我陪你去做任务吧。”上次百魔结界也算是拿到了很多丹药,但还不够;但想要冲击炼虚,还需要更好的丹药来帮助楚兰辞。
楚兰辞的体质决定了他的升境与其他人不同,
他怕他支撑不住,还是早一点升境,提高体内容量。
虽然就目前来看,这么多丹药下去,楚兰辞却一点都没影响。他真是越来越好奇给楚兰辞试药的叔叔到底是何方神圣了。
“你没事了?”
“差不多了。”谢酌道,“我们去北境,听说那里长出了千年雪莲,吃了估计能助你突破境界。雪莲三百年才出一次,错过就要再等三百年了。”
楚兰辞笑道:“师父说去,我们就去吧。”
这事就这样定下来了。
这次雪莲开放的点,是在北境荒原风雪堑,那风雪堑是个藏尸陵。这雪莲生于极寒之地,长于雪棺边上,极为难得。
出发前,因为晏临风不在,人数不够,还差人。这缺人的漏洞很快也被补上了,傅惊野说要来。
谢酌本想拒绝,庄小陶和虞盏道:“琢哥,这雪陵有点难度,多个人多份力量嘛。”谢酌想着这次雪域寻宝对楚兰辞非同小可,便应下了。
五人来到风雪堑,来的队伍并不多,但各个实力强悍。
不过,在抢夺的过程中,谢酌这个队伍实在太过强大。
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都在他们这里。楚兰辞看他们打得这么帅,也不插手了,乖乖地就在他们后面捡奖励,什么大妖的结晶啊,雪骨花,雪心种子什么的,拣了满满一箩筐。
打斗结束,谢酌看到楚兰辞在捡东西,也蹲下来帮他捡。老大捡,庄小陶和虞盏也跟着捡。
那边傅惊野都看傻了,不,不是,他们不是冲着雪莲去的吗?怎么光捡这些没用的东西啊?
可是最后,傅惊野也加入队伍。
至于那些比他们实力弱一点的队伍,在大头被谢酌他们抢走后,还在那不甘呢,正要继续往前,看谢酌他们都在那捡东西,吓得他们也以为自己漏了什么遗世珍宝,忙也跟着细细地搜罗起来了。
于是乎,这风雪堑还没进一半呢,各方队伍都在那捡些小玩意儿了。
楚兰辞捡完一抬头,就看所有人都在捡,都把他给震惊了。
不是,他们也卖东西吗?
谢酌那边捡好,走过来把东西全扔给楚兰辞,不止他的,还有庄小陶等人的。楚兰辞都不太好意思了,但他就是喜欢这些“垃圾”嘛。
谢酌看楚兰辞高兴,笑问:“现在开心吗?”
楚兰辞因为捡东西,脸也变得红扑扑的,笑着点头,“高兴!”
“那我们去前面继续捡。”
“嗯!”
一干人穿过雪谷,踏过满是雪兽的颅骨,和被厚厚积雪覆盖的的雪藓,终于进了藏有雪棺的雪陵中。准备踏入的时候,有一个散修没藏好,被他们发现,吓得放了毒箭。而那毒箭冲着楚兰辞就来了。
说也巧,这时傅惊野就在跟前,便替楚兰辞挡了一下。楚兰辞一看有人替他挡了一下,忙上前询问。
傅惊野被软言软语地哄着,笑道:“没事。”
一旁的虞盏立马道:“哟哟哟,还没事儿,傅哥,你可没那么温柔呢。”众所周知,傅惊野在做任务的时候特别凶,给人都没有好脸色,他也是出了名的认真,也因此虽有众多炉鼎,却从来没有一个带着去战斗的。可以说是个分得很清的人。
傅惊野哈哈笑道:“是吗?”
虞盏:“是啊。”
谢酌在一旁看着,想把楚兰辞拉走,又知道他的性子,别人一怎样,就感天动地,说善良也是善良的,偶尔反应确实是慢。不是不知道避嫌,也是等他跟他说的时候,这嫌已经生成了。
但不拉吧,自己吃醋;拉吧,显得自己是个小气鬼,楚兰辞也没干什么。
大家都是朋友。
好不容易两人寒暄完了,谢酌才把人拉到自己怀里了,带着往前走。因为人多,他也不好说这件事,回去再说吧。
继续往前,气氛就变得幽深起来。他们看到无数的青铜棺椁斜插在地,棺盖半开,阴风掠过时,还能听到指甲刮棺声。
再继续往前,应该就是核心雪棺的所在地了。
前方是一个环形的祭坛,被千年寒冰覆盖着,中央悬浮着九口铭刻冰纹的青铜棺,棺底不断滴落的血水并未冻结,反而在冰面上蚀刻出繁复的血色阵纹,刻成一个诡异的万冰血阵。
他们都是身经百战过的,自然明白这个万冰阵的厉害。这九口棺材,应该只有一口是真的。而只要弄错了一口,一旦守护九口棺材的雪兽都出来,生死倒没什么,就怕打得要累死过去。
谢酌道:“大家观察一下,看看哪一口是真的。”
庄小陶道:“有什么心得吗?老大。”
谢酌道:“看看冰纹,真的冰纹应该是挺整齐,还有棺材声音,都对比看看,还有闻一下气味。实在不行,我们就召唤棺灵来看看。”
“收到!”
傅惊野赞道:“不愧是谢酌,佩服佩服。”
楚兰辞也根据刚才谢酌说的办法尝试着辨棺,走到一处棺椁的时候,就看这雪棺里冒出一股子黑气,楚兰辞忙往后退,就在这时就看棺材吱嘎一声打开了,想必是有人早已打开过的。
糟糕,所有守护雪兽都要出来了。
谢酌喊:“快找附近的石室避一避。”
楚兰辞忙往空的石室跑,另外一边谢酌也想和楚兰辞进同一间石室,奈何那边所有雪兽都已出来了。没法子,他只能和楚兰辞先行分开。楚兰辞等安定下来,转头一看,便看到傅惊野和他一块,也没在意。两人一起寻找机关,准备离开这儿。
两人还没单独处一会儿,就看那边石室的门已经被轰开了,无数雪兽都横躺在地上,而谢酌满身的血,站在外面,面色凝重:
“兰辞,跟师父出来。”
第75章 升境 再一次携手升境。
也许是觉得自己太凶吧, 谢酌又换了个语气,温和地说道:“外面安全了,跟师父出来吧。”
楚兰辞喔了声, 便出来了。
很快虞盏和庄小陶等人也出来了,出来后,都震惊了。这闭了个关,心魔好了不说, 连实力都更进了一步。
又或者,酌哥的心魔不会已经变成了楚兰辞吧。
不得不让他们感慨一句,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楚兰辞也看到了外面的惨状, 忍不住要为这些雪兽哀悼,下辈子投胎还是投成修士吧, 至少不用被这些大能当菜切。
他们顺利地拿到雪莲。谢酌把雪莲给了楚兰辞, 楚兰辞也收下了。不过在给的时候,楚兰辞感觉谢酌不太开心, 一直冷着张脸。
他还以为是师父不想说话,也就没说。
拿了雪莲之后还没完,雪陵里还有很多可以拿的法宝,他们可以四处搜罗一下。
楚兰辞也逮到了机会, 想要独自溜达,当然还是想捡东西。然后也想单独打妖兽。他已不是过去那个什么也不会的楚兰辞了。他现在手里的神兽云狸和魂灯都相当厉害, 他现在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自然跟师父说这件事的时候,他又是淡淡的。
“那你自己注意吧。”
楚兰辞嗯两声,想了想,还是问,“师父, 你怎么啦?”为什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谢酌:“没事。”
师父说没事估计就是真的没事吧,楚兰辞没心没肺地走了,带着云狸和魂灯哐哐哐地刷怪,他无意间捡到了一个很漂亮的晶石,便屁颠屁颠地拿给谢酌。
“师父,你看,跟禁地里的石头一样漂亮喔。”
谢酌接过,看了一眼,“嗯。很漂亮。”心情好了一点点。
楚兰辞看谢酌露出笑容,又屁颠屁颠地跑走了。正要在捡的时候,傅惊野好奇地凑过来问:“你在捡什么?”那些灵草法宝可以理解,捡这些石头又算怎么回事。
楚兰辞自然有问必答,人家来问自己,不答太没礼貌了。他完全没想到,谢酌正在为此事生气,他希望自己的老婆跟殷勤的傅惊野保持距离。可他不说,楚兰辞又没人提醒,也就想不到。
傅惊野又忍不住想要靠近的心。
“诺,这个石头。”楚兰辞高兴地与人分享,他把傅惊野当朋友,朋友自然是要分享嘛,“哈哈哈,我给它画成一幅画,再编朵花上去,可不比什么玉饰好看?”
傅惊野自然不信,“玉就是玉,石就是石。石不可能比玉好看吧,兰辞。”
楚兰辞道:“我之前的石头都分完了,要不然就给你一颗,真的很好看。反正他们都说还行。”他想了想,师父那里估计有,便跑回去跟谢酌要给傅惊野看。
谢酌:“我不知道放哪里去了。”
楚兰辞瞪大了眼,哦了一声,说实话他还有点伤心,毕竟那是他第一次送给师父的东西。但没事,他可以再送,笑道:“没事没事。”说完,又噔噔噔地跑走了。
徒留谢酌一个人在那生闷气。
楚兰辞没能拿到样品,便决定亲手再做一个给傅惊野看。雪陵里的晶石也很是特别,还散发着淡蓝色的柔光。
做一个精致的手工艺品,材料的选取很重要。
傅惊野也去挑了几颗给楚兰辞看,楚兰辞摇头,“你这几个都不好,最好选那种鹅蛋大小的,纹路要精巧一些,这样底子好做起来也好看。”
傅惊野拿惯了法器,哪里会这个,又去拣了几颗,勉勉强强地酸是合格了。
接下来楚兰辞便教他用小刀将晶石镂空成玲珑球状,自然这对于楚兰辞这种做惯了手工品的艺人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但傅惊野……
刻一个毁一个。
他一向自视清高,简直都不敢相信了。
楚兰辞看傅惊野着急,耐心道:“你的力气太大了,你就把它当娇花,你怎么对待娇花,就这么对待它嘛。”
傅惊野猛地想起自己那几个炉鼎,再抬头看楚兰辞低头那侧脸温柔,突然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虽说刻得不如楚兰辞,倒也已经像模像样。
人的心动很奇怪,就是那一个低头的温柔,就轻易地撩拨了傅惊野的心弦。当然或许也因为这一场没有任何暧昧可言的教学。
又也许是楚兰辞的好性格……
在一旁默默刷怪的谢酌一直盯着两人在互动。
这种想劝阻又不能劝阻的感觉真的很糟糕。他说过要给楚兰辞空间,怎么能连让他和朋友说话的机会都夺走了呢?楚兰辞又不是他的附属物。自己又那么多朋友,也没见楚兰辞太介意。
也不能太“小气”了吧。
他是不能去,虞盏和庄小陶也在旁边添油加醋。
“啧啧啧,我们大嫂啊,就是好,东西做得好,对人也好。”
“可不是吗?不止是人漂亮,性格也好,谁人不喜欢?”
两人还要一唱一和,谢酌转过头,“怪打完了?”
虞盏嘿嘿笑道:“酌哥,你也别吃醋。金子天天藏在怀里,也没用啊,还是会被人发现它的美丽的。”
庄小陶附和:“是啊,这恰恰说明你有眼光啊。我也觉得大嫂很好。”
谢酌道:“我问你们怪打完了没?这雪墓这么多宝贝,不得全捡了?不去捡的话,下次不带你们了啊。”
虞盏和庄小陶一听,立马道:“捡捡捡!马上捡!”
“别啊,酌哥,吃醋归吃醋嘛,也别拿我们撒气。”
“是呢,我们可是对你忠心耿耿。”
谢酌没听两人废话,又看了一眼,眼不见心不烦地为楚兰辞去捡东西去了。
那边晶石做好后,楚兰辞便把自己做好的,拿给谢酌。
“诺——师父,漂亮吧?”他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不仅是自己做出一个很漂亮的东西,也教人做了一个。
谢酌接过,确实漂亮,明明就是很普通的石头,在楚兰辞的手下却能绽放别样的风采。楚兰辞把晶石都能雕刻成一朵花,花瓣上凝着天然血纹,那些纹路就如同活物一般微微游动,在灯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晕,简直宛如将晚霞和鲜血封存其中。
虞盏他们说得对,他的兰辞是块美玉。
以后修为越强,这份美丽会加倍地绽放。
他没有修为的时候就已经夺人心魄,现在有了修为,只会越发灿烂。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漂亮的鸟儿不该只做他的附属,也该让其他人看看,
因为喜爱,所以不忍。无他,只是想让他更开心罢了。
“开心吗?”他道。
楚兰辞点头,“开心,你没看到傅惊野的表情,哈哈哈,师父,他估计是没做过这么精细的东西,连连夸我。嘿嘿。”
谢酌也跟着笑,“本来看你们这样,师父还挺吃醋的。”
楚兰辞一听,方才恍然过来,“你吃醋啦?”
虽然他已经明白自己喜欢师父,但对情感的事情,反应有时候还是会慢一拍。
谢酌就知道楚兰辞没反应过来,人啊,一物降一物,他的纠结和不安在楚兰辞那里全部都不算事儿。
“嗯,吃醋。”醋意满满,恨不得把他藏起来。
他本就清高,骨子里忍不住会想把楚兰辞当自己的所有物。自己看上的人怎么能与其他人共享。
如果是物的话,他可以私藏。旁人根本不配看到。
但他看上的是一个人,还是个活物。他也有自己的需求,渴望被人认可,渴望被人看见,除了他的不吝赞美,他还需要其他人的。
他不能这么自私。
楚兰辞忙拉着谢酌的衣袖,“师父,我……我……”
“你想说什么?”谢酌已经想通了一点,也为刚才的冷漠懊悔,也亏得遇见的是楚兰辞,他一直包容自己。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人拉近一点。也不知是自己哄他,还是让楚兰辞哄自己。
“你知道的。”楚兰辞还挺不好意思。其实那次师父扮成琢儿,他就以为自己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谢酌低头轻问:“知道什么啊?你跟我说说看。”
楚兰辞:“我……很喜欢师父。”这话说得比蚊子音还轻,但咬字非常清晰。如果不喜欢他,为什么答应跟他回去。
抱着有一天会被师父抛弃的危险,哪怕这个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不可能的,是吧?两人实力差那么多,如果师父说不要他,他也没办法。
但他还是因为喜欢,所以什么都不想管了。
谢酌当然知道,他知道了,可还是想听楚兰辞说。他把人搂近,在楚兰辞耳边轻轻柔柔地说:“我也是,我也很喜欢你,好喜欢……”
两人相视一笑,就算和好了,谢酌便要求也做一个晶石,楚兰辞自然细细地教。
看两人又好了,虞盏和庄小陶也是欢喜,又看傅惊野脸色不好,忍不住吐槽道:“这强扭的瓜不甜哦,傅哥。”
“他们感情很好的啦,挖不动的。”
傅惊野脸色讪讪,觉得无趣,便转身走了。
看傅惊野走后,谢酌把老婆搂得更紧了。
他们满载而归,谢酌帮着把雪莲给楚兰辞服用了,询问他的状态,楚兰辞摇头,“我没感觉啊。”谢酌便把另外几朵雪莲都喂给楚兰辞吃了,见楚兰辞都无事,这才收拾收拾前往升境台,准备冲击炼虚期。
升境那天,来了好多人,都是来观看楚兰辞冲击炼虚的。
毕竟他的情况也是特殊的。
楚兰辞不想让师父失望。这种迫切有时候会突然冒出来,一直逼着他,对他说:“楚兰辞,你得强大起来。”
境界的强大并一定是修为,有时候就是心态上。
但总体来说,楚兰辞的心态可以算得上好。在进行升境前,谢酌说:“一般来说,最难就是心魔劫,可我认为你的心魔劫不会有一点问题。而只要心魔劫没问题,其他的完全不用担心。”
护法,有他;丹药,有他,各种补给,也有他。
可以说,楚兰辞什么都不缺。
他只要楚兰辞迈出那一步,大胆尝试突破即可。
楚兰辞倒是没想到师父比他还紧张,便安慰道:“其实师父,就算真的升不了也没事嘛,我们还有那么多时间,总有一天能成功的,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好啦。”
修炼法术毕竟不是他的强项,能上去自然是好,但上不去的还是上不去。他的上限在那里——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他把自己的心态分享给谢酌听,谢酌听完,怔愣了一会儿,笑道:“说得很好,既如此,我们随缘吧。师父在这里等你。”
楚兰辞看着前方一个巨大的漩涡圈,点了点头,刚要踏出,谢酌又把他拉住了,“如果过不去,就别硬闯。炼虚期的心魔劫非同小可,知道么?”他还记得自己曾经有一块郁结堵在心口,让他难受,让他发疯……现在楚兰辞愿意和他复合,说喜欢他,这块郁结方散了些。现在这玩意儿又卷土重来了。
“知道。”楚兰辞还是笑着。
谢酌:“……好。”
谁爱得多,谁就受苦,谢酌觉得师兄那句话一语成谶。楚兰辞出事,他一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在外面为楚兰辞护法,看那心魔圈从灰色变成了红色,又从红色变成了青色。他隐隐觉得不对劲。
这绝非正常心魔劫该有的征兆,谢酌等不住了,转身就进入了劫内,劫内全是浓稠的黑雾,他来到的是一个木屋。他猜出楚兰辞的心魔劫会与听风村有关,果然是,而且还是一百年前村子被毁的时候。
随后就看到两个眉目神似楚兰辞的男子朝他走来,这两人估计就是楚兰辞的父亲楚仁和楚镇了。
一百年他们还在的话,这只能说明他们同样是修仙人。
“阿镇,既然仙盟交代你了一个任务,你可要好好把握。”
“知道了,大哥,你好啰嗦。”
那叫楚镇的男子说完转身离去,谢酌皱眉,任务……会是什么?
接下来画面再一转,便是村子被波连的画面。
是因为当年的自己……
谢酌心神动摇,他隐隐不安,这件事是因他而起,可自己却没有太多感觉……然后他就看到楚镇抱着一个婴儿站在一个破败的村子前,“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回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他说完转身隐身于大雾中。
画面再一转,就是在楚兰辞的家里,原来那楚镇归隐养着楚兰辞成了一个打铁匠,墙角铁砧上横着未成形的剑胚,炉火将熄未熄的,桌上则摆放了很多药草。
那婴儿还在床上哭着。
谢酌听了哭声不忍心,往床边走去。一眼就认出这应该就是婴儿时期的楚兰辞,一张小脸粉琢玉雕的,甚是可爱。他忍不住把婴儿抱起,抱在怀里哄他。一百年前的楚兰辞已经出世了?那自己遇见他的时候怎么才十九岁?
谢酌想了想,去摸婴儿的头,便见浓密的乌发里藏着一双毛茸茸的小耳朵……
“…………”居然是一只小妖。
难怪楚兰辞总是说自己听不太见,估计就是这两只妖耳被强行压制了。
看耳朵的纹路,像是一只小兔子。
还真的是兔子啊。
这样很多东西就解释得通了。
刚打算哄一下小婴儿,那边画面又换了,小小婴儿变成了三岁的稚儿,三岁的楚兰辞甚是乖巧,在屋子里跑来跑去,过一会儿就跑到楚镇跟前,“叔叔,我帮你吧。”
“叔叔,你在干什么呢。”
小兰辞脾气好,但叔叔对他却不甚好。
“你能帮什么?走开!”
“少烦我,滚远一点。”
叔叔如此,小兰辞却一直笑眯眯的,乖巧地让人心疼。小短腿跑来跑去,一会儿给楚镇扇风,一会儿给楚镇端水。
谢酌看着看着倒是有些吃醋了。
不过幸好画面再变了,从三岁长到五岁。还是乖,还会帮着种田,能把后院的灵田全部都打理好。
楚镇的态度也在变,照样凶,但很温柔。
一边吼叫,一边心疼,蹲下身替楚兰辞挽起裤角,然后带楚兰辞去洗小手,“说了田里的事情不用你,你还来干什么。”
楚兰辞道:“可是叔叔,我喜欢干呀。那夜兰花绽放得好漂亮啊,哈哈。百看不厌。”
楚镇凶巴巴地:“屡教不改!”
画面渐渐模糊,转变成六岁,这一年,楚镇的态度又发生了改变,他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冰冷且冷漠,甚至变得更凶了。
但饶是如此,楚兰辞还是笑脸相应,乖巧地让人心疼。
有一次他因为帮楚镇拉烧火风扇,烫伤了手指,楚镇没骂,但也没理,转身出去了。小兰辞自己包扎好了手指,又做了饭菜,一直等到天黑,都没能等到叔叔回家。
楚镇回来后,楚兰辞已经睡下了,他坐在侄子的小床边坐了很久。
谢酌也站在不远处看,看到楚镇脸上的犹豫和挣扎,他似乎隐瞒着什么。是跟楚兰辞的体质有关吗?会是什么呢?
这一次事件后,次日楚镇就喊来楚兰辞,交给他两件东西,其中一件就是无上法器无根水。这件东西至少可以说明楚镇的来历绝不简单。
之后就是七岁那年了。谢酌有些担心地往外看,天空轰隆隆隆地几声闷雷,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这一天,楚兰辞最重要的亲人走了。
他一个人回村的时候还被人欺负,于是一个人颓丧地在雨里哭。不过谢酌以为这个心结已经被他结开了。他想了想,往外走去,但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谢酌一圈一圈地转,却并没有看到楚兰辞的身影。怎么会这样呢。
谢酌开始用灵识寻找……
楚兰辞从心魔劫出来后,却没有看到谢酌,他正好奇着,虞盏等人过来道:“大嫂,你怎么出来了?”
“我过了,就出来了啊。”他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丹药和护法方面他有谢酌全力助自己,这也是最难的部分。
心魔的话,他看得很开。这次心魔关也简单,是关于那次师父受伤,就在那次洞府中,师父因为他师尊的道消极为难过,于是就作茧自缚地困住了自己。也就有了之前楚兰辞看到的悲惨画面。
楚兰辞是很难过,但他也不会因此气馁。他一向乐观,师父既然难过,他便让他开心一点就好。
反正师父还活着,就好了啊。
他想如果这次心魔是直面师父的离开或许才会让他崩溃吧,反正他运气不错。这次的心魔劫不是这个。
他就在那个洞府里照顾师父,细心地服侍他,必要时还要逗他开心,自然,那方面的事也少不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就从那洞府出来了。他并没有和师父一样,沉浸在悲伤中。
不过现在他出来了,他们却告诉他师父为了他进去了。
他心中担忧,转身便再次进去了劫中。不会是因为师父太过担心他,引发了他的心魔吧?
楚兰辞进去后,就发现自己来到的是听风村,天空下着瓢泼大雨,他先去了自己的屋里,通过熟悉的物品,楚兰辞认出这应该是他小的时候。
而这个天气,他至今还记得,是他的叔叔离开后的那天。
师父是去找他了吗?
他出了门,打了把伞,往外找去。绕了一圈,他就看到了师父。
就看到师父没有打伞地在大雨中寻找着什么,身上的衣裳被大雨全部都淋湿了。眼中迷茫,面容冷峻,显然地绕了许久。
楚兰辞的心一下子被击倒了。
大雨倾盆中,他看到谢酌在雨中一圈一圈地走着,茫然无助。从未有那么一刻,让楚兰辞觉得,师父确实是认真地,他一定非常喜欢自己,所以才会被困在这一场本不属于他的大雨里。
他在找自己。
楚兰辞扔掉伞,飞奔上前,从背后抱住了谢酌。
“师父——”
谢酌感受到人,回过头,仿佛有些不敢置信,捧住楚兰辞的脸,同时手一挥,让上方形成了保护的透明罩,问:“没找到你,你去哪里了?”
楚兰辞把头埋在谢酌的肩窝,就像只小兔子一样蹭着,“我一直在你身边。”
谢酌好奇,“可我没看到你。”
楚兰辞轻笑地抬起头,去看谢酌的薄唇,主动地吻了上去,他的傻师父。他怎么没发现他的师父这么傻。
世人对谢酌真的有太多误解,他是实力很强,但他的心是那么单纯,他想要的也并不多。他深情且专一,纯粹且善良。而自己跟世人一样,对他误解太多。
但现在不会了,哪怕未来发生什么,他都会选择相信他。
两人在大雨中拥吻,雨后天空亮起一道绚丽的彩虹,彩虹斑斓,也许会一直这样斑斓下去。魔.蝎`小`说 M`o`x`i`e`x`s.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