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警官和谢非凡也跟着我跑,跑得上期不接下气,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曾俊家楼下。
爬楼梯的时候,马警官忽然望着我说,“他不会有攻击性吧,要不要我呼叫同事过来增援?”
我赶紧摇头,说千万不要。中邪的人最怕的就是受刺激,如果一次性调动太多人马把他围起来,可能会引起那股邪气的应激反应,反倒有可能造成反效果。
谢非凡也对马警官投去了眼神,一脸装逼地说,“放心吧老马,我老板是专业的,搞定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其他人帮忙。”
“你还好意思说!”
我没好气瞪他,直到上楼之后,我对着紧闭的防盗门发呆。
马警官正要上去敲门,被我匆忙制止道,“不能敲门,这家伙一旦知道我们在外面,搞不好会做出疯狂举动。”
马警官点头思索了一下,随后快速下楼,找到物业的人商量撬门。
万幸的是物业那里有一把备用钥匙,马警官很快就带着钥匙上楼了,我们迫不及待用钥匙开门,尽可能把动作放轻,避免被屋内的人察觉到。
等到大门被推开后,我一个健步就冲进客厅,飞快搜寻曾俊的下落。
几秒钟后,我和马警官再次傻眼。
曾俊家依旧是空落落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怎么他没有回家?”这下我彻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搜遍曾俊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我们却连根人毛都没看到,这小子该不会人间蒸发了吧。
马警官不肯放弃,继续在屋子里寻找,我则靠在门框上,点了支烟发呆。
可能是捕捉到我表情太难看,谢非凡很不好意思地向我道歉,“不好意思啊老板,我真没想到自己也就打了个盹的功夫,他就会带上锈刀跑出来,这家伙平时还挺合作的,没有暴露出任何反抗意图,是我太大意了。”
我深吸一口烟,说不能完全怪你。
其实我也没想到曾俊会忽然跑路,结合他之前的合作态度,显然不是故意逃走的。
或许是锈刀对他的影响太深,已经到了无法压制的地步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我听到马警官在卧室里传来的惊呼,“这小子应该回过一趟家,还打碎了自己的结婚照。”
我马上冲进去,果然一看就看到挂在主卧室墙头上的结婚照被打碎了,马上苦笑起来,
“曾俊这段时间之所以变这么颓废,是因为前妻给他生了个黑皮,他想不通,才会被锈刀趁虚而入,没想到即便到了这个地步,还会对着结婚照泄愤,等等……”
话说到一半,我忽然联想到什么,飞快和马警官对视了一眼。
曾俊既不在仓库,也没在自己家,该不会是带着刀去找背叛自己的前妻了吧!
谢非凡同样吓一跳,哆嗦嘴道,“应该不至于吧,他在这种时候跑去找前妻干什么?”
我摇头说不排除这个可能,要知道曾俊之所以染上锈刀的邪气,全是因为遭到前妻背叛,因此才怀恨在心被锈刀钻了空子,一个人在邪气影响下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得出来。
马警官立刻掏出手机,联系同事帮忙调查曾俊前妻的家庭住址。
别说警察效率就是快,没多久我们就锁定了曾俊前妻的家,马不停蹄上车,再次朝那边赶过去。
路上马警官向我分析了一些关于曾俊前妻的情况,她娘家并没有住在市区,位于市区东边的一个城乡结合部,自从和曾俊签完了离婚协议之后,就带孩子回娘家坐月子了,目前应该还在老家。
为了避免曾俊干出无法挽回的傻事,我们把车开车特别快,可紧赶慢赶,依旧花了一个小时才到地方。
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马警官把车停在城乡结合部外面,带我们小跑去了一栋老房子。
刚走到老房子附近,我马上就感应到一股浓烈的血气,和锈刀散发的气味是一样的。
“靠,这小子果然跑来找前妻麻烦了!”
我大吼一声,顾不得敲门了,一个助跑冲向老房子大门,用肩膀狠狠撞在了门上。
好在他前妻家条件不是很好,老房子用的是那种木板门,不是很结实,我连续撞击了几次,门栓很快就塌了。
推开门的瞬间,我已经听到二楼传来一个女人的哀求和哭声,定睛一看楼梯,只见一个头发花白、上了岁数的老年妇女正趴在楼梯口中间,额头破了个口子,脸上都是血。
这人应该是曾俊的前任岳母,为了保护女儿才被他打晕的。
我不敢耽误,马上跨过楼梯,飞快冲向老房子二楼。
马警官则掏出手枪跟我一起上了楼。
刚到二楼,我就看见走廊有明显拖拽过的痕迹,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正跪在地上被吓得瑟瑟发抖。
女人对面则蹲着一个脸色铁青的男人,正是曾俊。
此时的曾俊无关格外扭曲狰狞,一只手死死握着锈刀,另一只手却搭在婴儿摇床上,脸部肌肉疯狂抽搐,两个瞪大的眼珠更是红得浸出血丝。
“你在干什么,住手!”
我当时就紧张了,下意识发出一声暴吼。
曾俊却没什么反应,只是麻木地把头扬起来,用一双呆滞眼球看我们,嘴角毫无征兆地上扬,发出嘿嘿的邪笑,
“让她骗我,敢给我戴绿帽子,我要这个杂种去死!”
说完他直接扬起了锈刀,做好随时刺下去的准备。
我和马警官同时大喊,“住手,孩子是无辜的!”
可曾俊根本听不进去,锈刀弥漫出一股凶煞的波动,刀尖往下伸得笔直,直勾勾瞄准了襁褓里的婴儿!
砰!
然后是一声枪响,为了救下婴儿,马警官不得已扣动扳机。
子弹擦着曾俊的肩膀掠过,炸出了一片血花,好在并没有直接打中要害部分,只是在他肩膀造成一道伤痕。
即便是这样,子弹带来的伤害也不容小觑,只见曾俊身子晃了晃,扑腾一声坐下,右手仍旧死死抓着锈刀,表情极度地扭曲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阻止我,这样的贱种根本不配活下来,他不配!”
曾俊咆哮声尖锐,完全变成一个女人的声音,同时脸上也被灰蒙蒙的雾气笼罩,五官扎堆扭曲,猩红的眼窝直接淌出了两行血泪。
邪气这么浓?
我震惊了,好在还没有完全失去反应,急忙抓住机会扑上,同时取出了那把刀鞘,对着锈刀伸过去。
情急中我的动作很快,刀鞘不偏不倚地咬中锈刀,在我的推动下,瞬间包裹了刀身。
曾俊的肩膀狠狠颤动了一下,我隐隐听到一声惨叫,夹杂着饱满的恶毒和深深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阻止我,我马上就能为自己报仇了……”
“废话!”
我咬破舌尖,直接一口精血喷在他脸上。
因为刀鞘的覆盖,使得锈刀上面的邪气受到压制,曾俊挣扎力量变小,被那一口舌尖血烫得嗷嗷惨叫。
我翻身抱住他脖子,强行把人拉开,马警官飞快冲上去护着襁褓里的婴儿,确定小孩并没有受到伤害,这才长舒一口气说,
“还好,小陈你打算怎么办?”
我用双腿夹住曾俊的腰,避免他再站起来,扭头对马警官说,“把这个女人带到楼下,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
“好,拜托你了。”马警官马上照做,叫来谢非凡帮忙,一个抱起了婴儿,另一个扶起了曾俊的前妻,快速朝楼下撤离。
“站住,啊……”
曾俊尽管被我压制得死死,却还没有停止挣扎,从他毛孔中释放的邪气变得越来越阴寒,浑身都被灰雾盖住了,力气也变得越来越大。
锈刀正在嗡嗡发抖,哪怕被刀鞘覆盖,邪气依旧在不断散发,同时那些阴寒的气流中也凝聚出一张女人怨毒的面孔,朝我身上蠕动过来。
“想上我的身?你做梦!”
我冷哼一声,马上诵念起了巫咒驱邪,同时身上一股气流散发出来,反向覆盖了这股邪气。
老虎不发威,你还真拿我当病猫了,只是一股邪念而已,老子又不是没超度过!
我大声诵念经咒,把双手死死压在曾俊额头上,不让那股邪气有可乘之机,同时抓了一把精盐,毫不留情地给他糊在脸上。
“啊!”
就在我往他脸上涂抹精盐的时候,灰雾中那个虚幻的女人身影也在胡乱挣扎,发出极度凄厉的惨叫。
它的邪气不是一般的浓,只是随着刀鞘的回归,已经受到一定程度的压制。
同时我也认真了,一只手按着曾俊脑门,腾出另一只手,死死握住锈刀,快速催动的驱邪咒术,渐渐把那股邪气压制下去。
可上面的邪气早已根深蒂固,哪怕被我压制到无法动弹,依旧抱有极端的怨毒和恨意。
我意识到这样下去只能是白白浪费力气,厉喝一声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不要接受我的超度?”
“我!要!他!死!”
邪气翻滚,凝聚出那个陌生女人狰狞到极致的脸,怨气这么强大,看来是没办法进行超度了。
既然超度不了,那就只能打到你魂飞魄散!
哥们也不是好惹的,马上改变了诵咒的频率,换成另一种更加强效的诛邪法咒。
那团邪气感受到了极致的痛苦,忽然形成一团灰气,飞快朝楼梯下面钻去。
“还想继续作恶,可惜你没机会了。”我爆喝一声,掏出摄魂镜一照,那团灰气立刻遭到冻结,悬停在半空。
我抓起了随身的凶刀,把残留的舌尖血涂抹在刀刃上,用力朝那团灰气投掷过去。
唰!
黝黑刀身拉出一道匹练,精准地将它刺穿,随着凄厉的惨叫,灰气彻底的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