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刀鞘,可以让我看看吗?”
听到中年人的说法,我马上就来了兴趣。他则是一脸悲伤地点了点头,走进自杀年轻人的卧室,没一会儿就捧着一个袋子走出来。
中年人当面把袋子打开,里面果然有个刀鞘,一眼就看出是皮革制成的,装裱的还算精美,但是因为年代比较久远的关系,刀鞘表面的装饰物基本都被磨没了,还裹了一层黑漆漆的油渍。
当我把刀鞘拿在手上的时候,马上就感应到了一股血煞气息,几乎那那把破刀同出一辙!
“就是这个东西!”我狠狠地吸口气,把手搭在皮质的刀鞘上方默默感应了一下,随后一脸激动地站起来说,
“看来刀鞘和那把锈刀是成套的,年轻人在把他们挖出来之后,觉得刀鞘保存比较完好,或许能值钱,就直接带回家了。”
至于刀鞘里的锈刀,因为被岁月腐蚀太严重,看起来跟一块废铁没区别,年轻人感应不到它的价值,觉得这东西太碍事,于是就扔回了土坑。
可他不知道,锈刀和刀鞘是成套的,必须待在一起,一旦刀鞘被剥离,里面的血腥邪气就会控制不住暴走,不仅影响到他自己,就连路过的曾俊也因此倒了大霉!
“照你这么说,所有的麻烦都是因为死者分开它们造成的?”
马警官张大嘴,脸上表情显得很不可思议。
我点了下头,说没错,这个世界上存在很多成套的阴物,我就曾经见过不少,一旦成套的东西被拆解,就有可能导致阴物不受控制。
当然了,严格意义上讲,这个刀鞘和锈刀原本就是一体的,不能算是成套的两种阴物,而是一种。
就跟一个人身上长了胳膊的同时,也会长出一双脚。
假如有人拆了你的手脚,把它们放置到两种地方,换了是你会不会生气?
中年人表情大骇,一脸恍惚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侄子自己造成的?”
“虽然话比较不中听,但事实应该就是如此。”我深深看了一眼中年人,说你侄子已经因为自己犯的错误得到了惩罚,再接下来要倒霉的就是我的客户了。
锈刀上的那股邪气太强烈,绝不会因为害死一个人就停下。
见我把话说得这么严重,马警官忍不住问道,“你有没有办法阻止?”
我想了想说,“不一定,但可以试试,先把刀鞘和锈刀放在一起,也许这样就能中合它们身上的邪气。”
之前我处理过类似的业务,当时用的就是这个办法,不过不同的阴物属性不同,成因也不太一样,我没有绝对的把握,只能带刀鞘回去试了试。
马警官当即点头,又对中年人说,“我们打算把你侄子挖出来的刀鞘带走,没问题吧?”
中年人哪里还敢有意见?不停点头发出惨笑,“这种害人的东西留下来也没用,我侄子已经死了,他爸妈也因为伤心过度住院,我可以做主把它交给你们带走。”
“好,那就多谢了。”
我马上对中年人宽慰了一句,虽然人死不能复生,他侄子的死亡已经成为定局,但交出刀鞘,还有可能挽救另一个人的生命,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事不宜迟,我和马警官在中年人的目送中带着刀鞘下来,马不停蹄地返回店铺。
路上马警官一边开车,一边对我投来好奇的眼神,我知道他想说什么,示意有什么可以直接问。
马警官这才开口,“一把生锈的刀,一个破刀鞘,真的有能力导致一个人自杀吗?”
我知道这种事对于警察来说有点难以理解,但还是十分坚定地点了下头,表示有可能。
阴物之所以成为阴物,不在于这东西本身有什么特殊性,只在于它曾经和什么人接触过,见证过什么样的历史。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曾经一定有人死在锈刀之下,而且死在锈刀下的人,生前肯定遭遇过莫大的冤屈,因此把怨恨留在了锈刀和刀鞘上面。
刀鞘是用来收纳锈刀的,当它们合在一起的时候,刀上的怨气还能得到一定的遏制。
可惜年轻人太不懂事了,在对它们缺乏足够了解的情况下,直接把阴物分离成了两部分,自己带走了刀鞘,还把锈刀丢弃在那个土坑,这才造成事情变得不可控制。
马警官扶了下额头,说自己今天也算开眼了,只希望带着刀鞘回去之后,能够阻止这一场悲剧吧。
不久后我们返回了店铺,当时天色还没黑,谢非凡正蹲在柜台前面打盹。
我去对着他脑门呼了一下,说你怎么睡着了。
他很不爽地伸了懒腰站起来,打着哈欠说,“老大,昨晚我也没怎么睡,你们刚走我就困得不行,补个瞌睡咋啦?”
我无语道,“让你看着曾俊,你跑柜台前面睡大觉,还好意思问我咋啦。”
老子刚签过保证书,表示要对曾俊的事情负责到底,万一他又闹出什么幺蛾子,这锅就只能扣到我头上。
谢非凡马上说,“放心啦,不会出什么事的,我睡觉之前已经用皮带把他手脚绑起来了,这家伙知道自己的情况,没有反抗我。”
我打断他说,“行了,人在哪儿?”
谢非凡指了指后院杂物室,说这个家伙同样是一夜没睡,白天困得不行,正在里面休息呢。
我马上让谢非凡带我们去见曾俊,现在我已经找到了阴物的另一部分,必须马上让锈刀归鞘,再看看后续的情况。
谢非凡很兴奋地说,“那把刀还有别的部分,在哪儿呢,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我说你着什么急,先把曾俊弄出来,待会儿有的是时间看。
谢非凡笑呵呵地点头,转身就往后院跑,我和马警官也十分无奈地跟上去。
可没能跨进后院,我就听到跑在前面的谢非凡忽然大叫一声,愣在杂物室门口大喊,“见鬼,人呢?”
我感应到不对,马上小跑两步,冲到谢非凡身边,朝杂物室里面快速扫了一眼,顿时脸又黑了。
只见杂物室空空如也,曾俊根本没在里面。
我直接气得咬牙,对谢非凡呵斥了一句,“这就是你看的人,你不是说他在这个房间里面睡觉吗?怎么睡没影儿了!”
谢非凡也意识到闯祸,苦着脸不敢直视我。
马警官则飞快挤开我们,冲进杂物室寻找一圈,随后拎着被一截切断的皮带走来,十分无奈地叹口气,
“他应该是用手割断了身上的皮带,再趁你店员打盹的时候跑的。”
我看向皮带上面整齐的切口,心里窝火得不行,忽然又想到一件事,“等会儿,他用什么割断了自己身上的皮带?”
“那把锈刀!”
谢非凡反应很快,马上怪叫一声冲出去,奔向我用来存放锈刀的地方。
果不其然,那把锈刀也不见了。
看着之前用来存放锈刀的地方,我的脸色早就黑成了锅底,自己是因为感觉锈刀煞气太重,长时间带在身边可能会对身体造成负面影响,才刻意把它收起来的。
保险起见,我还在锈刀上面压了一张道符,想不到符纸这么快烧成灰烬,锈刀也重新回到曾俊手里……
“靠!”
一想到这个,我顿时气得破口大骂,意识到闯祸的谢非凡则小心翼翼地低头跟我道歉,“不好意思啊老大,我真不是有意的,我以为应该不会出问题,所以才……”
“行了,现在说这些没用,赶紧调监控吧,必须马上把曾俊找回来才行!”
事已至此,没必要再讨论这是谁的过错,说到底最主要的责任还是在我身上,只怪我低估了那把锈刀,没想到做出这种布置,还是让它找到了“越狱”的机会。
我飞快跑回柜台,打开了铺子里面监控。
根据监控画面显示,曾俊应该是下午五点左右出去的,因为摄像头没有直接对准房间,我们看不到他究竟是怎么脱困,只好到一个摇摇晃晃声音,拎着锈刀,大摇大摆从铺子里面走出去。
而在监控的另一头,则是靠在柜台上呼呼大睡的谢非凡。
“妈的!”
我气得直接骂了句娘,对谢非凡说你瞌睡怎么这么大,有人打旁边路边你居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谢非凡委屈巴巴地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导致我实在太困了吧,起初我一直在说服自己不要睡,可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
我本想发作,但转念一想,这小子平时挺机灵,为什么这次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打起瞌睡?
他前脚刚打瞌睡,曾俊后脚就大摇大摆地走出来,显然存在某种因果关联。
想到这儿我也就不骂了,马警官则好奇说,“这小子出门之后,最有可能会去什么地方?”
我想了想,说要么是回自己家,要么就是去之前用来囤放宠物猫狗尸体的地方,我们赶紧跟上去找找,应该还有找到他的机会。
说着三人就一起钻进了马警官开来的警车,对着那个冻库疾驰而去。
这次马警官把车开得很快,没几分钟我们就回到了昨晚那个老楼,马警官找来手电筒,我们人手一把,扑进老楼到处找,可搜索半天,并没有发现那小子的踪迹。
这就奇怪了,这两天我一直强迫曾俊不再碰猫狗内脏和生肉,他饿了快两天,按理说离开我们之后,第一件想到的事情就应该是找机会进食才对。
谢非凡说,“也许他知道我们会跟踪到这里,为了躲我们,已经跑回家了也说不定。”
“好,我们马上去他家找找!”
我马上掉头跑出去,火急火燎地往曾俊家的位置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