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状态下的我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又是一脚狠狠踹在极乐棺中间,像极了一个搞暴力拆迁的流氓。
这一脚的力量同样打得离谱,看似结实的棺材被我踹出了不少裂痕。
极乐棺陷入剧烈晃动,无形中我居然捕捉到了它的畏惧感,这家伙害怕了,那些死死包围着我的红色雾气也在拼命往回缩,疯狂缩进棺材里面,再也不敢露头。
“别以为认怂就完了,害了这么多人,小爷今天就要替天行道!”我不管不顾,直接伸手抓向那团红色雾气,随着距离拉进,我的手心好像接触到了一团柔软但又十分坚韧的东西,下意识狠狠握住了它。
同一时间,极乐棺抖动得更加厉害,发出高频率的嘶吼,整个棺身都在剧烈挣扎。
等我定睛看过去的时候,视线穿过厚重的血雾,这才看清自己手上抓着的居然是一颗暗红色的、类似心脏一样的东西。
它就隐藏在极乐棺最中心的地方,当我用力攥住它的时候,明显能感应到这颗“心脏”的搏动频率,以及它扑腾跳动收缩间传递出来的恐惧感。
它在害怕!害怕什么呢?当然是怕我彻底摧毁它!
“原来你也有感到恐惧的时候。”我冷哼一声,把所有力气都集中在手上,五根手指头好像铁钳一样迅速紧握。
极乐棺居然发出了好像虫子一样的“叽叽”叫声,更像是一种哀嚎与求饶。
我不管不顾,趁蟒蛟借给我的力量还在,用尽全力狠狠一捏,顿时手心里的东西直接爆掉,变成一滩血污。终于,它停止了跳动,所有飘在棺材里的血雾都慢慢沉淀下去,不再释放出那种诡异的邪异感。
同时作用在我身上的蟒蛟气息也开始消失,我再次变得疲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耳边则回荡着蟒蛟淡淡的冷哼说,
“小子,这次就算我们打平了吧,以后各不相欠,但你爷爷欠我的账,我迟早还是要收回的,你好自为之,可千万别被我逮到机会,呵呵!”
随着蟒蛟的笑声落幕,刚才作用在我身上的力量彻底消失,我浑身直冒虚汗,用力撑着破碎的棺材板爬起来,环顾四周,发现“颂猜”已经彻底倒地嗝屁,死前还保持着形销骨立的狰狞姿态,似乎感到难以置信。
至于极乐棺,则被我下意识拆成了一堆烂木头,上面花纹全都散了,再也没办法害人。
在距离极乐棺不远的地方,还躺着两个的半死不活的身影,我赶紧冲上去,分别在段鹏和明叔的脸上拍拍打打,大声呼喊他们的名字。
几分钟后,段鹏第一个醒了,睁开眼睛发出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双手艰难地掐脖子说,“靠,我还活着啊,怎么极乐棺没把我吸成人干?”
我哭笑不得,给了他一个大白眼,说活着不好吗,你这么想死,早知道老子不花这么力气救你了。
段鹏这才反应过来,咳出嗓子眼里的浓痰,对我挤出一张死了亲爸爸的脸,“老弟,真没想到最后是你救了我,诶,不对,我刚才好像看到你被吸到棺材里去了,怎么你一点事都没有?”
“呃……”
我本想告诉段鹏实情,但意识到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好地方,便摇了下头没说什么,指了指瘫在地上的明叔,“极乐棺已经被毁了,先把明叔带出去再说吧。”
明叔的年纪毕竟大了,不像段鹏那么能扛,我担心他醒不过来,便吃力地把人扛在了肩上。
段鹏却没有马上跟来,反倒骂骂咧咧解开包裹,从里面取出一瓶汽油,狠狠洒在极乐棺的碎片上,“这种只会害人的阴物留不得,还是一把火烧了比较省事,免得春风吹又生。”
他用打火机点燃了汽油,火焰腾一下烧起来,我扛着明叔,麻木地转回头看向火焰中的极乐棺,心情很是复杂沉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感觉到惋惜,到底是存在了上千年极品阴物,就这样毁了。
火焰散发很快,经过高温的熏烤,徘徊在山洞里的阴邪磁场也在肉眼可见地消失,我深吸一口气,跌跌撞撞地扛着明叔下山。
走到一半的时候,明叔终于醒了,和段鹏一样发出了剧烈的咳嗽声,并咳出不少带黑血的浓痰。
我赶紧把人放下,喂明叔喝了点清水。
明叔睁开迷茫的双眼,老眼浑浊,先是看了看我,再看向身边的段鹏,忽然呆笑一声,说我不是做梦吧,怎么出来了?
段鹏屁颠颠蹲下来,挤眉弄眼道,“明叔,你没做梦,咱们都还活着,是老弟救了我们。”
明叔迟钝的哦了一声,低头一阵猛咳,等彻底吐掉了喉咙里的血块,这才气顺了,用充满感慨的目光看向我,长吁短叹说,
“看来我真老了,现在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世界。”
我谦虚道,“明叔你说笑了,我经验还浅,有许多地方需要向老前辈学习。”
明叔把头摇了摇,支撑身体坐起来说,“你到底是怎么会毁掉极乐棺的?”
这个问题段鹏也想问,十分诧异地瞪大眼看着我。
我只好指了指自己胸口封邪法符,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段鹏已经隐约猜到了,眼珠一转,干笑着打断了明叔的视线,“行了,小伙子火力壮,极乐棺再厉害也只是个阴物,破不了老弟的金刚童子身,也就一泡童子尿的事,别问了。”
短暂休息后,我们已经恢复了一点力气,不敢继续都留在悬棺崖,急忙返回小镇停车的地方。
回想这次的经历,我到现在还在冒虚汗,谁能想到一口存在了上千年的棺材,竟然具备这么恐怖的能力?这次对亏我爷爷,虽然留下蟒蛟是个祸害,但不得不说,这次它确实帮了我大忙。
回去的路上我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车轮子在崎岖山道上颠簸的吱呀声,一直到返回邻近的市区,我们才终于集体舒了口气,明叔叹气说,
“这次场面搞得蛮大,颂猜和他那几个手下全都暴毙在山洞,搞不好会引起警方注意,看来我回去之后要躲起来避一避风头了。”
段鹏笑眯眯地说,“几个外国人稀里糊涂死在悬棺崖,恐怕警方也不会花那么大力气去调查,明叔你是不是谨慎过头了?”
“凡是还是谨慎点比较好,我能活这么大岁数,靠的就是这个优点。”
明叔擦了把汗,又看向我说,“小陈,回去之后你也尽快把这件事给忘了吧,最好对谁都不要提起,别看颂猜只是个黑心商人,在东南亚那边的势力还挺大的,这次他不明不白死掉了,搞不好后续会引来更多麻烦。”
我点头谢过明叔的提醒,随后一起去市区找了家餐馆饱餐一顿。
当天我们没有急着赶路回去,先在市区找酒店休息,隔天才轮换着开车返回了贵阳。
明叔要回阴物黑市,段鹏也急着回阳江做生意,我就在一个公交站附近下了车。
目送他们把车子开走,自己打了趟出租返回铺子。
这一趟出门耽误了几天,回去的时候夏夕和谢非凡立马走上来,询问我在外面的事情办得怎么样,怎么一声招呼不打就跑了。
我苦笑说主要是事情太急,来不及跟你们商量。
等谢非凡下班后,夏夕又把我堵在房间里,满脸严肃地问我,“你说实话,这次到底去了什么地方,一定很危险吧。”
我不想让夏夕担心,正准备随口应付两声,可夏夕却哼了一声,似笑非笑看我道,“拜托,你别忘了,我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对你身上发生的变化感知得一清二楚,是不是它出来了?”
我一愣,没来得及反问夏夕口中的“它”是谁,夏夕却不由分说把手伸过来,用力掀开我的领口,露出我胸膛上的封邪法符,吸了口气说,
“为什么符印变得和以前不同了?”
我低头看去,可不是吗,或许是因为封印松动的关系,导致我胸口的法符变得更清晰了,上面的红色纹路有了正在逐渐转化成紫色的迹象。
夏夕逼我说出到底在外面干了什么,见她眼神这么凌厉,我没辙了,只好把这一路上的事情详细讲出来。
听完夏夕立马就急了,跺脚说,“你胆子可真大,连极乐棺都敢碰,是嫌自己命长了吧?”
我反倒感觉纳闷,看向夏夕那张写满了关切和愠怒的脸,偏脑门说,“你怎么知道关于极乐棺的事情?”
按理说夏夕只是个普通女孩,就算她被打通了九窍,拥有修炼特殊阴法的能力,也不该对极乐棺的事情这么清楚。
不料夏夕冷哼了一声,轻轻朝自己额头上点了点,“你别忘了,上次服用的人头菌不仅能帮我治伤,里面还残留着一些滇国祭司残存的古老意识,我知道的东西并不比你少。”
我苦笑说,“没想到那次事件对你影响这么大,感觉你现在比我都神秘了。”
夏夕娇哼道,“那当然,我的能力还不知你看到的这些……诶,不对,你少打岔,我正在跟你聊极乐棺的事情,你别想糊弄我。”
我苦着脸说还有什么好聊的,那口棺材已经被我劈碎了一把火烧掉,现在都变成木头渣了。
夏夕用更加疑惑的眼神看我,说除了木头渣之外,那就没从棺材里面捞出点别的?
我愣了一下,反问夏夕啥意思。见我这么茫然,夏夕反倒卖起了关子,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找到也好,那东西要是真出现了,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