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墙壁和梳妆镜夹角中的银梳子,我目光闪烁了一下,立刻找了块红布,伸手把银梳子取下来。
这把梳子看起来也别小巧,只有半个巴掌大小,是典型的月牙梳,放在古代应该会是某个大户千金专用的,我闭上眼睛感应了一下,立刻感应到梳子上面散发出浓郁的阴寒之气,即便隔着一块红布,这股阴寒的气流也顺着手指传递过来,搞得我手心麻麻的,连小腹下那股邪寒的气流也有被牵动迹象。
我感到十分震惊,自从服用断魂草之后,我身上的寒症已经很少发作了,可梳子上面散发的气息居然能够将它重新引动。
我赶紧裹上红布,不敢再继续感应了,柳君澜则是花容惨白,很不安地看着我说,“这把梳子为什么会藏在这儿?”
我说应该是你自己放的。
她脸色布满惊恐,摇头说不可能,“我把这些银饰买回家后,一直装在那个礼品盒里没动过。”
我叹气说,“就算你不动它,上面的邪气也会影响到你,趁你睡着之后再操控你取出银梳子,然后把它藏到梳妆镜背面。”
至于银梳子里面的阴灵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因为柳君澜家卫生间的朝向正对着西方,阴气较重,和银梳子被挖出来之前的环境比较相似吧。
柳君澜被吓惨了,一想到自己梦游之后做过的事情,下巴就忍不住一阵颤抖。
我安慰她现在没事了,银梳子已经被找到,只要作法驱除上面的邪气,她以后就不用再受影响。
但还有问题我搞不明白,那就是这把银梳子到底怎么来的,为什么上面会附着这么可怕的阴邪磁场。
如果不能搞懂这个问题,就很难清除掉上面的恶灵,没准接下来它还会继续闹腾。
我把惊魂未定的柳君澜带回客厅,等她情绪稳定下来便问道,“你还记得银梳子到底是从谁手上买来的吗?”
柳君澜平复了很久的心情,然后困惑地用手扶着额头,过了好一阵才说,“好像是从一个男人手上买的,这个男人年纪不算太大,可能三十多,也有可能四十岁的样子,我去逛古玩街的时候,看见男人蹲在一个角落摆摊,面前摆满了很多银色的装饰品,觉得好看就跟他聊了一会儿。”
男人告诉柳君澜,说这些银饰都是家里祖传的,最近手头上遇到点问题,才想着便宜出售。
柳君澜信了他的话,转眼又被这些银饰吸引,便痛快掏钱买下来。
我听完后一阵无语,说你也太容易相信别人了,这些银饰压根就不属于男人祖传的古董,上面带着这么浓的土腥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从地下刨出来。
我敢百分百断定,那个卖银饰的男人是个盗墓贼,东西来路绝对不正。
柳君澜十分懊悔,一瘪小嘴又露出了快要哭的神情,说我没遇上过这种事,根本分辨不出这个男人的身份。
见她很后怕又露出快要哭的样子,我赶紧说,“别紧张,银梳子已经被我找出来,只要做好清洁工作,以后你就不会再有麻烦了。”
说着我把银梳子收起来,表示要带回店里,柳君澜已经深受其扰,当然不会拒绝。
只是到我走的时候,柳君澜还有些害怕,期期艾艾地跟上来说,“天还没亮,你这就要走了吗?”
我笑了笑,说梳子已经被我找到,你继续待在家里应该不会有事,别怕,再回去好好睡一觉,醒来后就当做是一场噩梦好了。
离开柳君澜家,我马不停蹄回了店铺,此时天色刚蒙蒙亮,我本以为夏夕早就回去睡了,不料到了铺子门口,却发现里面还开着灯,我一脸纳闷,推开门走进去,看见了两道让我意外的身影。
一个是夏夕,还有一个人居然是段鹏。
“老段,你怎么一大清早就来了?”我惊讶地招呼一声老段,不理解这老小子连夜跑到贵阳来干什么。
段鹏正在陪夏夕聊天,见我回来后,立马笑眯眯跷二郎腿说,“老弟呀,昨天接到你电话,我对你这个客户的事情比较好奇,所以就连夜赶来了。”
老小子说话的时候眼角一直往后面斜,我一看就知道他在说谎,不爽地哼了一声,说你少来,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勤快,老实交代,到底来贵阳干嘛了。
见瞒不过去,段鹏只好嬉皮笑脸说,“是这样啦,昨天有个朋友找我,说自己手头上有一批成色不错的阴物,可以便宜点转卖给我,恰好他人就在贵阳,所以我才连夜赶过来,约好了今天下午跑去找这个朋友交易。”
我哦了一声,老小子是那种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值得让段鹏连夜跑一趟,说明这次的阴物价值肯定不低,便好奇问道,“你哪个朋友啊,我认不认识?”
段鹏却故意卖起了关子,摇头晃脑说,“这个朋友你见过,但未必能想得起来,还是先说你自己的事情吧,怎么样,客户的问题搞定了没有?”
我耸肩说搞定了,感情是因为一把银梳子搞的鬼。
说着我就把红布口袋取出来,段鹏对阴物很有研究,立马要抢过去查看,我把手挪开一点,表示这阴物很危险,不能直接用手碰。
段鹏便从口袋里取出一双蛇皮手套,这种手套是特质的,选用二十年以上的老母蛇皮囊制作而成。
蛇性阴寒,天生就居住在阴暗潮湿的洞穴里,有些母蛇甚至会专门进入坟墓筑巢,孵化后代,久而久之蛇身也沾上了阴气,有些中间商会专门捕捉老母蛇,剥下蛇皮制作成手套,这东西可以隔绝阴气,只要戴上这种手套,就可以接触任何阴物。
等段鹏带好蛇皮手套之后,就立刻取出银梳子查看,没一会儿就开始啧啧称奇,感叹道,“我去,这东西来头不小啊,怨念这么强大,怪不得你的客户成天睡不好觉,对了,你客户呢?”
我摇头说她家的问题刚得到解决,现在估计在补觉吧。
段鹏点了点头,小心翼翼把银梳子重新放回去。这时候夏夕好奇地走上去,同样伸手要去抓阴物梳子,我和段鹏赶紧阻止,说你是女人,本身体质就够阴了,最好不要随意接触这么危险的东西,免得那股阴气又会缠上你。
夏夕有点不服,说凭什么你们就可以,我不行?
我让她别闹,接触阴物不是好玩的事,随后又询问夏夕天晚了怎么不回去休息。夏夕翻了个白眼,说等你回来呗。
我摸着后脑勺说,“你等我回来干嘛?”她就不说话了,摆出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好像我欠了她钱不还似的。
段鹏见状不由得好笑,偷偷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老弟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这大半夜的,你赔一个美女客户回家找阴物,天干物燥又容易擦枪走火,夏夕不放心,害怕你和外面的女客户乱搞,所以才一直守在店里等你回来。
我当时就无语了,说老子是那样的人吗?
老小子笑得一脸猥琐,说谁不是呢,你平时这么喜欢假正经,鬼知道心里装着什么。
我很无语,折腾一夜自己已经很累了,现在只想好好补个瞌睡,既然段鹏大老远来了贵阳,我就让他代替守店,自己则进了房间好好睡一觉。
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我起床打了个哈欠,走到铺子外面,发现只有夏夕一个人坐在柜台里,段鹏那老小子居然翘班了。
我走向夏夕问道,“老段呢,说好了帮忙守店,死哪儿去了?”
夏夕无聊地耸眉,说段老板约好了傍晚去跟人交易,刚走不久,见你睡得很沉,就没有叫醒你。
我才想起段鹏昨天晚上说过,自己来贵阳是为了收一批便宜阴物的事,便懒得再问。
随后我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精神有所恢复,便第一时间掏手机联系柳君澜。夏夕好像有点吃醋的样子,阴阳怪气说,“才刚睡醒就想着联系女客户,你倒是挺勤快的嘛。”
我哭笑不得,说你想哪去了,客户刚刚经历过这么吓人的事,情绪不是太好,我多少要关心一下,再说柳君澜答应给我一笔劳务费,到现在还没结清呢。
我拨通了柳君澜手机号,想着既然阴物梳子已经被自己带回来,她的问题已经搞定,也该把剩下的尾款汇过来了,可说来也怪,电话打了两遍,那头居然未接。
夏夕哼笑道,“看来人家女客户对你根本就没啥好印象,之前她遇上麻烦,迫不得已才粘着你,现在问题刚得到解决就懒得再接你电话了。”
我满头黑线,感觉夏夕最近的性格是越来越娇蛮了,跟个母老虎似的,不清楚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既然客户电话打不通,我就不再联系,可能柳君澜这阵子都没怎么好好睡过,问题好不容易得到了解决,估计是忙着在家补觉呢,自己也没怎么在意。
又过了几小时,我一看时间已经下午五点多,便站起来,想带夏夕去外面吃饭。
夏夕说,“段老板还没回来呢,要不要等他回来一起吃?”
我说不用了,这老秃子肯定在外面吃过,咱们不用等他。
话刚说完,我手机已经响起来,本以为是柳君澜睡醒了主动联系了,谁知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竟蹦出段鹏的电话号码。
我按下接听,那头马上传来他苦笑的声音,“老弟,粗出事了,赶紧带上身份证,来XX派出所捞我。”
我去,老小子不是去收阴物了吗,怎么搞到派出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