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娇扬起了眉毛,说怎么样,你是自己跟我走,还是让我的保镖先请你吃顿好的。
我哭丧脸说大姐,做事得讲证据,就算我有动机好了,可这件事真不是我干的,你们这样做属于滥用私刑,是犯法的。
孟娇颐指气使道,“你当街殴打打我弟弟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是违法行为?我管不了那么多,就冲你打过我弟弟这件事,我就不能轻易放过你。”
次奥,不讲道理啊。明明是你弟弟挑衅在先……
可惜不等我争辩,几个保镖已经围上来,不由分说把我架上了车,我很反感,可暗自掂量了一下,正要打起来我肯定对付不了这几个保镖,到时候吃亏挨揍的还是自己,只能听之任之了。
上车后,我被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夹在中间,孟娇依旧是那副大姐大的派头,翘着二郎腿坐副驾驶,命令司机开车。
我说,“你打算带我去哪儿?”
“当然是去我家了,我说过,你必须老老实实给我待着,等案子调查清楚,如果确定事情不是你干的,我自然会放了你。”
孟娇和亲弟弟一个性格,强势霸道,一点都不近人情。
我火了,说这种邪门案子,警察花十年都未必能破得了,你还能关我一辈子?
她傲慢地抬高下巴,“放心,孟家有的是钱,养你一辈子也不算什么,代价是必须失去自由。”
靠,这老女人完全不可理喻,我气坏了,用力撞门要下车,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把我夹起来,我刚要挣扎,听到孟娇说,
“你老实点,我的保镖全都坐过牢,下手没轻重,吃了苦头可别怪我没提醒。”
我不动了,直勾勾看着孟娇的侧脸说,“你到底你要怎样才放我回去?”
孟娇说,“刚才不说了吗,等到警察调查清楚我弟弟的死因,又或者,你主动帮忙,替我弟弟找出凶手。”
我黑着脸说,“这案子连警察都没头绪,你凭什么觉得我行?”
孟娇露出一脸精明的蔑视笑容,说你不是玩阴物的吗,你们这行的人,应该有办法调查邪门案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顿时露出苦笑。
孟涛这位大姐可真不简单,连我卖阴物的事情都能查得到,有钱人的情报来源果然厉害。
孟娇露出一副戏谑的表情,仿佛能看穿我在想什么,“要么你就帮我查出弟弟死因,要么被我关起来囚禁一辈子,两条路你自己选。”
我沉思片刻,黑着脸说,“恐怕你们早就排除掉了我的嫌疑,抓我根本不是为了泄愤,而是想威胁我帮忙调查这件事吧。”
她把眉头扬了一下,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是笑得意味深长了不少。
尼玛……
遇上这种不讲理的人,心里在不痛快也没用,我盘算了下自己的处境,只好说,“可以先看看孟涛的尸体吗?”
“可以,尸体已经被警察带回法医部门,不过我有办法让你看到!”
孟娇不愧是个女强人,虽然跟孟涛是差不多的性格,可办事能力强悍多了,只是打了个电话,竟然还真的把我送到了警局的发证部门。
我不得不在心里感叹一句,有钱真特么好。
经过她的带领,我很顺利进入了法医存放尸体的地方。
望着冷柜里被储存起来的尸体,原本强势的孟娇也很快挤出了几滴眼泪来,哽咽说,
“我弟弟从小不缺吃穿,也是被父母宠坏了……可我就这一个弟弟,绝对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她情绪把控得很好,重新戴上墨镜,对我摆出冷脸说,
“陈凡,我弟弟的遗体你可以随便看,只有一个条件,必须尽快搞清楚他的死因,替我还原真相,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我嘴皮一抽,懒得废话,在法医帮助下揭开了裹尸布,差点没一眼看吐了。
这真是昨天跟我打过架的孟涛?
只见孟涛额头破了很大一个口子,脑浆子和鲜血外溢,涂满了整个脸颊,五官铁青扭曲,定格在临死前极致惊恐的画面上……
通过这幅惨状,可以确定他死前大脑是清醒的,可为什么会出现这么打一个破洞?
我有点想不通,询问法医,法医给出的回答让我感到更加诡异,
“孟涛应该是被人按着头,活生生把头顶在承重墙上,生生撞死了自己,他的头颅经过很多次撞击,直到颅骨破碎,被生生砸出了脑浆……”
我整个人都不舒服了,条件反射道,“可警方勘验过现场,得出的结论明明是他身边没有人。”
法医面色古怪,点头说诡异的事情就在这里。
接着他指了指尸体的后脑勺,让我再一次。
我忍着恶心扫了一眼,发现孟涛后脑勺上少了一撮头发,应该是在和“凶手”搏斗时被扯下来的。
法医有指了指尸体的左手,我目光下移,看清楚了孟涛的手掌,指缝中有大把头发,都是他自己的。
法医吸着冷气说,“根据这些线索,我们推断事发时的现场,应该是孟涛自己用手按着自己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往承重墙上撞。”
他的脑子和身体其他部位应该是清醒的,所以有明显的挣扎迹象,唯独这只手失去了控制……
换句话说,孟涛是在和自己搏斗的过程中,被自己的左手按住脑袋,顶在墙上撞了个头破血流。
现象那种画面,我当场感到不寒而栗,出现了明显不适。
这也太诡异,人怎么会按住自己的头,活生生在墙上撞死?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有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在支配、主导他的左手。
正当我闭上眼沉思的时候,孟娇冷冷地走上来说,“喂,你想清楚了没有,我弟弟的死因到底什么回事?”
我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没见我正在思考吗,这么邪乎的事我也是头一次见,你必须给我点时间。”
孟娇这次倒没生气,反倒平静地点了下头,“好,不着急,你有的是时间慢慢想,尸体你也看过了,跟我回去吧,我会安排一个地方让你住下,什么时候想清楚再告诉我。”
我说,“不好意思,我住不惯别人家,只有回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才能尽快思索出答案。”
事到如今我也看明白了,孟娇并不是真的要囚禁我,她故意找人演戏,假装要绑架,不过是为了逼我帮忙调查案情。
听完我的要求,孟娇把眉头一皱。不等她开口,我马上说,“你要是想早点破案,还原亲弟弟的真实死因,最好就听我的。”
她这才不吭气了,带我离开法医部门。
本以为这次终于能摆脱这个强势的老女人了,没想到在我回家的过程中,她居然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我,直到我走进出租房小区,回头看见孟娇还在。
我顿时就无语了,说大姐你到底闹哪样,我已经到家了,你不用再送我。
她冷漠地说,“我才不是要送你回家,我是为了监视你,万一你途中跑了怎么办,而且就目前的情形来看,你依然是最有嫌疑的那个。”
得。
我实在不想浪费口水跟这样的女人讲道理,她喜欢跟就跟着好了,我一光脚的老爷们还怕个卵?
回了出租房,孟娇是真不客气,不经过我同意就走进我家客厅,满脸嫌弃地房间里扫了一眼,好像在打量乡下穷亲戚,
“真不明白,你这种人怎么会成为我老弟的情敌,在你身上我实在找不出任何有能跟我老弟竞争的潜质,住的环境也脏得跟个猪圈似的,平时这种地方,就算请我都不来。”
我已经很克制了,依旧被这老女人气得嘴瓢,阴阳怪气道,
“看不起我家环境,你可以回去住大别墅,谁求着你来我家了?”
孟娇也不跟我争,扭头冲几个保镖使了个眼色,瞬间我惊呆了,只见那几个西装保镖居然一件件往我家里送东西,什么床垫、被单、蚊帐等等……
我抽抽嘴,问孟娇到底要干嘛。
她理直气壮说,“破案前,我会一直监视你,现在开始客厅是我的了。阿龙,把他家这些破烂扔了,换成我的家具摆进来!”
你特喵……
我气得后槽牙差点咬碎,要不是打不过这群保镖,我真想冲上去把这群人直接赶跑。
孟娇冷冷地说,“别担心,扔掉的东西我照价赔偿,另外,如果最后查明凶手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的话,我会给你一笔劳务费,肯定能让你这样的穷鬼满意。”
我斜眼看她,说自己心里有一句妈卖皮,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娇好像个傲慢的女王,居高临下看我说,“你最好别在我面前说脏话,否则我一定让保镖敲了你的牙,给你换一嘴金的。”
得,有钱人了不起啊。
说在的,孟涛大姐岁数不大,也就三十岁出头的样子,身材脸蛋都不错,腰是腰胸是胸,那啥是那啥的。
可她外表像个女神,内心却住着一个女神经病,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评价了。
我索性进了卧室,随便他们怎么折腾,这一晚怎么都睡不好,除了膈应之外,还有对孟涛忽然暴毙的疑惑。
实在想不通这家伙到底是冲撞了什么,会落得这种死法。
思索了很久,我理不清头绪,只好硬着头皮继续给段鹏打电话请教,可这老小子居然没接,可能是厌烦了我无休止的打扰吧。
夜里睡不着,我跑阳台上抽烟,意外听到女人偷偷抽泣的声音,怀着疑惑走出客厅,看见白天强势霸道的孟娇,正蹲在走廊角落下,边烧纸边对着孟涛的遗像抹眼泪。
看来这老女人虽然强势霸道,可对亲弟弟却极好,我要是有这么个姐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