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又有业务了?
夏夕邀约让我神情恍惚,自己都不信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找上门来的生意,看来段鹏没说错,我这命,天生就是吃阴阳饭的。
我已经逐渐接受这个现实,一点没耽误,骑着小电驴去了酒店。
夏夕给了我房间号,让我自己上楼找她,可能是见我穿着太寒酸吧,高档酒店的前台都不拿正眼看人的,我也不在乎,蹭别人的房卡进了电梯。
到三楼后,夏夕恰好从一间客房里出来,对我招招手,“你来了?”
我屁颠颠跑上去,问她朋友在哪儿。夏夕往身后房间指了指,提醒我待会儿说话时注意点,“妘熙刚死了老爸,心情很不好,你被刺激到她。”
我跟随夏夕进了房间,入眼处是一间装修豪华的总统套房,看得出这个妘熙家里很有钱,估计比夏夕的家境还要殷实,长这么大我还没进过这么豪华的套间呢,听说高档酒店套房都很贵,住一晚就顶得上我一个月生活费,看来是真的。
套房被分成里外两个隔间,外面是会客室,中间有个皮质沙发,我看见一个身材高挑,长相特别秀美的女人正靠坐在上面,一幅娇柔病态的样子显得楚楚可怜。
夏夕马上对我介绍,“陈凡你过来吧,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妘熙,我的大学室友。”
妘熙是成都人,父母做的也是跨国贸易,据说身家都上亿了,不可否认大户人家的人气质就是不一样,虽然妘熙气色不好,但还是十分客套地起身,跟我握了握手,显得知书达理很有涵养。
简单做了介绍,我开始询问妘熙老爸的情况,不聊这个还好,一说起她老爸的死,妘熙眼圈马上就红了,低头啜泣道,
“我爸的死亡时间是上个月二十三号,之前他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没有出现任何焦虑和不适的症状,甚至每天下楼健身跑步,身体比一般人要好很多。”
我点头表示认可,一般越有钱的人就越怕死,想妘熙老爸这种富豪,肯定很注重身体的保养。
妘熙接着说,“可就在上个月二十一号那天,情况变了,我爸好像受了什么打击似的,精神恹恹,无论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甚至都不肯处理公司里的事情,独自把自己关进书房,到吃饭的时候也没见人。”
出于对老爸的关心,妘熙去了书房敲门,想让老爸出来吃饭,可敲了半天门也没见回应,她感到好奇,就把门推开了。
而随后跃入眼帘的一幕,让妘熙怎么都忘不了,
“我爸不是不肯吃饭,而是自己偷偷躲在书房吃东西。”
本来躲在书房吃饭也没什么,可真正让妘熙接受不了的,是她推开门口,竟看见自己老爸在吃生肉!
“我简直没办法描述那种场面,当时我爸蹲在墙角,面前是一个塑料袋,塑料袋已经打开了,里面有很多生鲜的动物内脏。”
那些内脏根本就没洗过,血糊糊的,还散发着很浓郁的腥臭味。
妘熙老爸用双手捧着这些生肉,疯狂往嘴里塞,还时不时发出“嗬嗬”的声音,表情享受极了,咀嚼的方式也很疯狂,脸上沾了血都顾不上擦。
当时可把妘熙吓一跳,捂着嘴巴尖叫起来,感觉自己老爸的样子像极了一头抢食的饿狼。
而在听到这声尖叫之后,妘熙老爸也停下啃肉的动作,麻木地把头抬起来,边磨牙,边阴恻恻地看着妘熙。
“你不知道他当时的样子,满脸都是血,五官也很僵硬,看起来扭曲极了,和平时判若两人。”
描述这段经历的时候,妘熙呼吸急促,胸膛在不断地起伏着,颇有规模的事业线搞得我直咽口水,差点没集中精神。
等她把话说完,我才问,“你老爸这是得了异食癖,属于心理问题。”
妘熙用力摇头,俏脸煞白道,“不……不是的,起初我也这么想,还劝老爸去看心理医生,可他当时的表情特别木讷,完全不理我,反倒很凶地咆哮一声,让我从书房里滚出去。”
说到这儿妘熙又开始哭了,说老爸就自己这一个女儿,生前特别疼爱自己,从来没有那么大声地对自己说过话,更不要说他当时的表情,好像巴不得从女儿身上也啃下一块肉似的。
我正色起来,“然后呢?”
妘熙看了看我,语气发抖说,“再然后……老爸一直没出来,生生把自己关在书房待了两天,我实在受不了,就叫上家里的保姆跟我一起推开门,结果、结果我看见……”
她停止讲述,泣不成声地嚎啕大哭,弄得我很尴尬,一点脾气都没有。
夏夕看不过去,一边搂着妘熙安慰,一边替她转述,
“等妘熙再次打开书房大门的时候,发现汪叔叔(妘熙老爸叫汪明贵)已经死了,死法很诡异,也很凄惨。”
他居然割下自己的舌头,还生生把它吃了下去,最终因为失血过多,暴毙在书桌上。
“居然有这种事?”听完我也懵了,从没见过这么离奇的死法,要知道舌头可是连接心头血的重要器官,上面神经很丰富,平时好牙齿磕碰一下就会疼得不行。
可妘熙老爸不仅忍痛拔掉自己舌头,还把它当时食物一样细嚼慢咽,生生吃进肚子里……
这种事一般人干不了,除了对自己够狠,还得有远超常人的毅力才行。
妘熙擦着眼泪,断断续续说,“是啊,那两天我感觉老爸一个人待在书房里怪怪的,出于关心就一直在家守着他,按理说他割掉自己舌头的时候肯定很疼,但我连一丝惨叫声都没听到。”
我陷入了思考,她的描述太古怪了。
且不说妘熙的老爸是不是因为精神有毛病,才做出这么诡异的自残举动,一个人要想生生割掉自己的舌头,肯定会很疼吧,哪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询问道,“会不会是你老爸给自己打麻药了?”
妘熙哭着回应我,“没有,警察做过尸检,确定没打麻药,他是在意识完全清醒的情况下,强忍着痛苦完成了拔舌头的动作。”
“嘶!”我都听出汗了,下意识想象那个场面,顿时浑身掉起了鸡皮疙瘩,
“有没有考虑过,可能是凶杀?”
妘熙接着说,“我当时就报了警,警方也调查过我家,事发当天家里没人来过,除了我,就只剩一个负责打扫清洁的保姆。”
这个保姆已经为他家服务很多年了,平时关系很好,根本没有作案动机。
“我爸经常锻炼,身体很强壮的,别说保姆了,就算一般的年轻人也打不过他。”
而排除了的保姆的嫌疑,家里的“嫌疑人”就只剩妘熙一个了,总不能是妘熙干的吧?
我摸着鼻子说,“这么说你爸的死因还真有些诡异,那除了异食癖之外,他生前还有其他反常举动吗?”
“好像……没有了吧?”
妘熙自己也不是很肯定,费劲地思索了好久,可能是脑子疼,很快她把头垂下去,用力拍打脑门,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把头抬起来,
“对了,我想到一件事,挺奇怪的,不确定会不会跟我老爸的死有关联。”
我让她但讲无妨,不管有没有关联,起码是个思路。
妘熙马上说,“事发前几天,我爸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个项链,那个项链看起来挺邪乎的,是用骨头做成,上面还刻着一些蝌蚪形的符号,涂成大红的颜色,光看着就挺邪性。”
“什么样的骨链,能给我看看吗?”我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坐直身体。
妘熙摇头说不行,老爸死后那段时间她很忙,又要去警局做笔录,还忙着处理老爸的丧事,精神状态也很不好,等忙完这一切之后再回家,骨链早就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我有些遗憾,叹气说,“根据你的描述,那串骨链有可能就跟你老爸的死存在关联,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主要是看不到实物,没办法进一步判断。”
妘熙头疼不已,刚想摇头说算了。冷不丁夏夕却来了一句,“对了,你老爸出事前几天,不是正在给你老妈过生日吗,当时你还拍了全家福传到朋友圈,照片我都看了……”
夏夕话刚说完,妘熙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赶紧掏手机,点开自己相册翻找起来。
通常女生的相册里都有好多隐私的自拍照,妘熙也不例外,我跟着大饱了一回眼福,暗夸这妞儿身材可真6,这时候妘熙已经锁定一张照片,点击放大,露出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阳台潇洒抽烟的画面,
“这个就是我爸,他脖子上戴的骨链也被我用手机拍下来了。”
我赶紧接过妘熙的肾6神机,盯着照片分析起来。
图片上的男人身材高大,长得不算帅气,但有股成熟男人的气质,一看就是个生活蛮有品味的人士。
当我把图片放到最大时,果然瞧见他脖子上有串造型特殊的骨链,用红绳穿起来,上面存在很多密密麻麻的经线条纹。
这种条纹我没见过,说不上是什么来历,但可以肯定一点,骨链的整体造型绝非一般性质的装饰品,尤其是那些血色经线,越看越让我觉得大脑恍惚。
“现在确定了,你老爸生前肯定佩戴过阴物。”
我长舒一口气,把手机搁回茶几,抬头看见妘熙正瞪大惊恐的眼睛看我,“什么阴物啊,我听不懂。”
我只好向她描述了一般阴物的性质和用途,通常一个人佩戴阴物,要么是为了求财、要么是为了求事业,估计是她老爸想让公司更上一层楼,所以才请了这窜阴物骨链,结果玩脱了自己搭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