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说,“还没看过,我怎么知道,不过既然你主动请我帮忙,我指定是不能拒绝,只要事后别把我当成神棍抓起来就成。”
吴瞎子和段鹏都跟我强调,术士不入公门,能不能警察打交道最好,可赵虎是我高中时期最好的哥们,他的忙我没理由不帮。
“行,我保证不对外透露你的事,那小孩还在医院呢,趁着天没黑,咱过去看看吧。”
赵虎破案心切,拉着我就往医院赶,我心里别提多蛋疼,看来今天是没办法约夏夕看电影了。
去了医院,我们直奔三楼儿科诊所,先是看见走廊外站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婶,正唉声叹气地抹眼泪。旁边蹲着一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正坐在楼梯间抽闷烟。
赵虎给我介绍,说这就是事主一家了。
老大娘是小孩的奶奶,旁边那个是她儿子宋辉,都是小孩的直系亲属。
赵虎走上去打招呼,给他们做了介绍,老大娘精神不好,没怎么搭理我,倒是她儿子宋辉比较主动,站起来说,“小兄弟,你能替我儿子看病吗,他的精神状态好像出了问题。”
我让宋辉先不要着急,先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埋告诉我。
宋辉边抽烟边叹气,说情况是这样的,他家老头是一个退休干部,生平没什么爱好,就喜欢研究各种古董,隔三差五去外面市场上淘货,净往家里拎些破铜烂铁回来,退休金基本全砸在上面了。
“这不,就三天前,我爸出门逛了趟市场,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破瓦罐,非说是上了年头的老物件,很值钱。”
宋辉的老妈很生气,当场就埋怨起了老头,说你退休多少年了,家里一分钱留不住,所有钱都让你拿去搞收藏了,还净买些假货,这罐子脏不拉几的能值几个钱,赶紧丢了!
因为宋辉老爸收藏古董的事,家里没少爆发矛盾,老头子挨了顿训,就找来孙子,让小孙子把的罐子拿去外面藏好,等奶奶消了气在把罐子取回来。
可这场架吵完没两天,家里就出事了。
昨天半夜,宋辉正在睡熟的时候,听到地窖下面传来一阵摔盆打罐的声音,赶紧爬起来查看情况,结果就看见儿子正瘫倒在地窖台阶上,地窖下面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他说到这里已经是欲哭无泪,“那些瓶瓶罐罐是我爸一辈子的收藏,老爷子情绪很激动,当场就犯了心梗,我赶紧打了120,接着又报警,告诉警察家里来了贼。”
接着宋辉就把儿子抱回房间,本想问清楚是什么情况,却发现儿子好像状态很不对劲,脸色特别苍白,醒来后啥话也不说,就这么直愣愣看着自己。
没等他搞清楚状况,警察就赶到了现场,一家人坐上警察,正准备去派出所做笔录,没想到儿子一上警车就马上闹腾起来……
听完整个讲述,我顿时觉得哪里怪怪的,挠着下巴说,
“你家的事有点奇怪,好像不止是普通的失窃案那么简单。”
宋辉苦恼道,“可不是嘛,小偷盗走古董是为了求财,古董被打碎后就不值钱了,识货的小偷肯定干不出这种事。”
更重要的还是他儿子,自从上了警车,就莫名其妙地开始犯病了,直到现在意识都没恢复,嘴里不断喃呢着“我要回家”这句话,谁劝都不好使。
他变得疑神疑鬼,“我怀疑儿子可能是被脏东西附身了,下午我找儿子聊过,问他为什么一上车就有这么大反应,儿子居然说自己死过一次,还是被车子压死的……”
一个八岁小孩,不可能无缘无故编造出这样的谎话,尤其他儿子说话的声调,老气横秋的,和平时那种天真散漫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若有所思,回头扫了一眼赵虎,却见他和我一样,正满脸疑惑地耸肩。
我说,“能不能让我看看你儿子?”
宋辉马上说可以,随后吞吞吐吐地提醒道,“那个……你跟我儿子接触的时候要小心点,他意识不清楚,脾气可坏了,被问急了就乱咬人。”
推门走进病房,我果然在靠墙角的地方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这小孩生得很瘦弱,脸色发白,额头却略显浮肿,两个眼睛直勾勾的,特别浑浊,眼神似乎不能聚焦。
我真要走过去和小孩打招呼,结果外面忽然闯进来一个戴眼镜的中年大夫,拦着我说,“诶,那个人,说让你进病房的,小孩精神状态不好,不能被人打扰。”
宋辉马上说,“大夫,我是病人家属……”
“病人家属也行啊,也不看你儿子病成什么样了,赶紧出去,还想不想让你儿子康复了?”
中年大夫态度比较恶劣,挥手就开始赶人。
我见这个小孩的面相,一看就不是单纯生病,多半是冲撞了什么邪祟,赶紧对医生说,“不行,医院的常规手段治不好这个小孩,还是让我看看吧。”
我的话引起了医生的不满,他推了推金丝眼镜,说你谁呀,知道我是是吗,全县最好的儿科大夫,你有什么本事,竟然敢质疑我的医疗水准。
我摇头说自己并没有质疑你的水准,只是这小孩不是单纯得病,更像是惊了魂,不能用正常的医学解释。
医生气坏了,说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信这些封建迷信,年轻人要讲科学,好了你赶紧走,别耽误孩子治疗。
他不由分说就想推我们走出病房,嘴里还说我是神棍,这态度顿时把我惹火了,生气道,
“你才神棍呢,小孩现状不稳定,你才是最应该离开这里的人。”
“你放屁,我可是儿科专家!今天真是见鬼了,还有人敢冲进医院,质疑我的医疗水准,不就是个惊悸症吗,看我怎么把孩子治好。”
医生边说,边朝小孩那边走去,这时候我已经注意到小孩眼神不对了,可能是嫌我们太吵,此时小孩已经把眼仁眯起来,泛黄的瞳孔很犀利。
我冷冷说,“你最好停下,别靠近这个小孩。”
“你算哪根葱,跑医院教训我来了!”这医生脾气特别不好,我越是这么说,他越是加快脚步靠近。
冷不丁,原本老实蹲在墙角的小孩蹦起来,磨牙张嘴就咬,一口咬在他手背上,好像条疯狗一样甩头,疼得这家伙吱哇乱叫,怎么甩都甩不掉,
“啊……这小孩怎么咬人,他有狂躁症,不对,应该是精神病,快……快找人给他打镇定剂。”
医生痛得五官抽搐,嘴里骂些不着边际的话,我都无语了,走上去,咬破中指,把自己的中指血挤出来,在小孩浮肿发青的额头上抹了一道血痕。
瞬间小孩就变得安静了,一屁股跌坐回墙角,又露出刚才那种失神发愣的表情。
医生用力抽出胳膊,看着手背血淋淋的齿痕,表情难看得要死,赶紧冲出去打狂犬针了。
其他人则一起围上来,宋辉担心儿子,赶紧要冲上去看情况,被我拉开说,
“别碰他,你儿子这是典型的炸庙惊魂,简单来说就是身上受了一股邪气影响,这种邪气导致他性格暴躁,产生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意识和记忆。”
“那……那怎么办?”
宋辉急坏了,他刚才已经见过我的本事,顿时拉着我的手哀求,“小哥……不、大师,刚才我儿子闹得这么凶,你只靠几滴血就把它制住了,肯定有办法救我儿子对不对?”
我苦笑了下,童子血可以镇压邪祟,尤其是人的中指血,号称后天精血,加上我是纯阳童子身,才能暂时用鲜血镇住小孩身上的邪气。
但也只能是镇一镇,我也是头一回经历这种事,不明白小孩到底因为什么染了邪,可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治。
赵虎则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那这孩子他……”
“可以肯定是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但暂时不会有危险。”
我用十分笃定的口吻道,“他发癔症的时候说自己已经死过一次了,还是被车撞死的,这并不是胡说八道,应该是受了某种负面气息的影响,把自己带入了怨灵生前的记忆里面。”
通常怨灵都是通过自身的磁场怨念来影响另一个人的,孩子太小了,自身的阳气微弱,扛不住怨灵的强大磁场,所以才出现这种症状。
赵虎说,“那还等什么,既然你懂这个,赶紧张罗给这小孩驱邪啊。”
我蛋疼地看了他一眼,说你当是拍电影呢,驱邪驱邪,我连邪祟躲在哪里都不知道,上哪儿驱邪,
“他只是受了邪念磁场的感染,而不是被鬼上身,没办法直接做驱邪法师,何况我也没有那个本事,要搞定这小孩身上的麻烦,必须从长计议,起码要先找到害他感染邪念的东西。”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孩子啊,只要儿子能恢复正常,就算砸锅卖铁我也乐意!”宋辉和他老娘都急得要给我下跪了,我赶紧扶起他们说,
“不急,这种事我一个人恐怕搞不定,得找帮手请教一下。”
说完我就来到医院走廊外面,拨通了段鹏手机号,老小子为人不咋地,可专业知识比我丰富,应该能得出合理的判断。
听完我的讲述之后,段鹏却没有马上回答,反倒直接报了个数字,“200!”
我没懂他的意思,诧异道,“什么200?”
他慢条斯理道,“一个问题200块钱,你同意拿钱,我就告诉你这小孩是怎么回事。”
我去!
这不是趁火打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