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件事有关系吗?”我特别不能理解,说去不去马王庙找阴物,跟打听还魂草能有什么联系。
段鹏翻白眼说,“当然有关系,这段日子我没闲着,一直在联系同行,帮忙打听还魂草的下落,结果却不尽人意。”
还魂草太罕见,很多同行连听都没听过,就算听说了,也没人知道哪里有,
“这么罕见的草药,或许只有黑市上才有机会弄到手,可黑市的东西都很贵,万儿八千的可弄不来。”
总结下来,如果我想搞到还魂草,除了满世界打听它下落之外,还得准备一笔购买草药的钱,
“你现在没得选择,只能继续帮我倒腾阴物,以后每一单我按照四六分成的比例给你,免得找到还魂草之后,因为手上没有钱而错过。”
我不太满意,说凭什么你分六成,我只有四成。他理直气壮道,“因为我得负责收集情报,要是没有我的情报来源,你上哪儿找这些阴物?”
而且阴物到手之后也不代表马上就能换到钱,必须先收拾一下,要么联系买主,要么直接放到黑市的售卖。
只有段鹏才能掌握这些出货渠道,“我出力比较多,多分两成利润已经很亏啦,老弟你也不想想,我维持那么大个店铺的日常开销,容易吗我?”
虽然心里不高兴,但我必须承认他说的是事实,便叹气答应了。
当天我们留在宾馆休息,晚上老小子出去过一趟,回来时丢给我一套黑色的紧身运动服,让我换上试试。
我哭笑不得,问他做哪门子妖。段鹏解释,说马王庙后山太危险了,白天有巡防队的人拦着不让进,我们只能趁天黑溜进去,换上紧身衣是为了方便行动。
老小子说得天花乱坠,中心思想却是拉着我去当贼。
他说自从水库建造失败后,那里经常发生塌方事故,有好几个村民遭过殃,乡政府已经把那地方划做禁地,时不时派人去巡守,普通方式进不去,
“之前帮老何处理阴阳鼓的时候,我已经趁机观察过后山地形,早就研究出了去后山的路线,老弟你就瞧好吧。”
靠,我说这孙子怎么成天神神秘秘的,感情是一心二用,留着力气打算在别的地方使坏。
感觉自己好像是一不小心上了他的贼船,现在想下船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约定好先休息一天,等养足精神后,明天下午就动身,不想到了出发的时候,我却发现身后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跟着我们,等到了人少的地方,我猛回头一看,跟上来的居然是老何。
当时我就把脸垮起来,问老何跟踪我们做什么,是不是现在反悔了,想把阴阳鼓要回去。
老何满脸讨好说,“哪儿能呢,两位,这两天我一直在留意你们,发现你们搞定我家的麻烦之后并没有离开,反倒找了家旅馆住下,一直在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对不对?”
我不动声色地挑眉毛,段鹏则骂道,“靠,你是当间谍的啊,居然跑来调查我们。”
他揪住老何的衣领就要打,老何苦兮兮地说,“别介啊,我不是间谍,也没有专门调查你们,你们住的那家旅馆是我老表开的,这些情况是我老表说的。”
我和段鹏对视一眼,嘴唇有点抽抽。
淘阴物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毕竟这些东西不干净,还有很多是犯法的,如果老何跑去外面到处宣扬,我们就只能打道回府。
老何也是个人精,看穿了我们的想法,赶紧说,“两位别误会啊,我不会到处乱说的,我之所以跟着你们,是想、想……哎呀我干脆把话挑明了吧,我最近特别缺钱,想跟着你们干一票,发上一笔横财,以后就不用这么辛苦受破烂了。”
段鹏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说你收了这么多年废品,能没点积蓄?
老何不好意思地讪笑,说其实这些年即是种地又收破烂,赚的钱也不算少了,可他好赌的毛病一直改不了,而且打牌手气欠佳,每次上了牌桌都是给人送菜,
“不瞒两位,其实我早就瞒着媳妇欠了一笔高利贷,利滚利算下来,现在已经大几万了,这事要让我媳妇知道了,非跟我离婚不可,我儿子还在城里上高中呢,不能因为家庭事情影响他学习。”
老何装起了可怜,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心软了,说要不带上他?
段鹏没我这么好糊弄,皮笑肉不笑说,“我可没答应,多一个人分赃,会影响到咱们的利益,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营生,凭什么带他入伙?”
我说不答应还能怎么办,要不给你一把刀,现场办了他灭口?他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万一大嘴巴到处说,不仅发财的是要黄,搞不好我们还会被警察给盯上。
老何也趁热打铁,讨好说,“放心吧,我不会到处乱说的,而且去马王庙后山的路没人比我更熟,带上我,保证不让你们吃亏。”
我见老何说得还算诚恳,便继续给段鹏做思想工作,老小子脸上一百个不情愿,可架不住有“把柄”在人家手上,勉为其难答应了,出发前又抓着老何的衣领威胁了一通,恶狠狠道,
“你给老子听好了,这件事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不然我就把阴阳鼓拆了,让女鬼半夜回去陪你们两口子聊天!”
老何差点没吓出屁来,指天发誓,说绝对不会。
这次进山我们选了另一条路,这条路照样很偏僻,但可以绕过马王庙的村民,不被人发现。
路上说起那座断桥的事,老何绘声绘色地插嘴,“其实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只是修水坝的时候我还没出生,不了解具体情况,很多故事都是听我爷爷那代人讲的。”
我说,“你爷爷都说了什么?”
老何咽唾沫说,“我爷爷那辈人说,水坝之所以建不了,都是因为那座断桥挡着,几十年来乡政府没少想办法,可每次只要一动那座断桥,保证会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就拿81年举例吧,因为一场特大暴雨,导致马王庙发了一场山洪,还引起了塌方,好几个村庄都差点被埋了。
这件事报到上面,乡政府决定硬拆了断桥,重新把水坝修起来,可随着施工队继续下挖,地下居然蹦出了好多蛇,当时就有人被咬了。
“更诡异的是当时组织施工的负责人,隔天居然暴死在自己家。”
据说工头死得老惨了,身上没有外伤,也看不到任何跟人搏斗的痕迹,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活活吓死的,
“警察调查了好几天,什么线索都没有,只在工头的床边发现了很多泥水鞋印。”
这些诡异的脚印密密麻麻地围满房间,八字朝里,正对着工头的床,像是围了一圈人,在欣赏工头被吓死的惨状。
听完这个故事,我和段鹏都忍不住打起了摆子,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邪乎。
可来都来了,说什么我也要去后山看一看。
靠近村庄后,我们走得更小心了,山里人迷信,都觉得那断桥不能碰,一旦我们私自懂了断桥,很可能被村民围起来。
落到警察手里还算好的,就怕他们动私刑,我经常在报纸上看见一些小偷潜入村庄偷东西,最后被活活暴打致死的案例。
说起来,这躺路还是蛮危险的。
来到水坝附近,天色已经逐渐黑下来,这几天一直是阴天,山顶上空隐约笼罩着一团黑云,我心情很沉重,没什么底,感觉像是大凶之兆。
考虑到时间好在,我们不急着动手,挑了个高点的地方休息,顺便打量断桥附近的环境。
这一看我心都凉了,马王庙后山可够荒的,三面被大山包围,只有一面对着山脚下的村落,四周都是陡崖峭壁,好多地方光秃秃的,连棵杂草都没长,山体中间还有一块凸起的岩石,尖端特别锋利,直指尚未建成的水坝。
早年我跟爷爷学习过一些阴阳理论,这种地形特别凶,好像叫“判官笔”,诸事不宜。
乡政府的人居然跑来这种地方修水坝,不出事才能有鬼!
正当我观察环境的时候,段鹏忽然站起来,拍了下我的肩膀,“老弟,情况有点不对啊。”
我还以为他也发现了这里的地形险恶,不料段鹏指的是另一件事。
随着他胳膊一指,我在水坝附近看见了不少晃动的手电筒,足足有七八道亮光在巡视,顿时心凉了,哆嗦嘴说,
“完蛋,没想到这个报废水坝附近居然守着这么多人,咱们一靠近就会被人发现,看来是没法子动手了。”
老何挺奇怪,摸着下巴说,“搞什么,我记得这里晚上不会有人巡逻,为什么今晚到处是人?肯定是山脚下出了什么事,干脆我们下别动手了,天亮后去村里问一问到底什么情况。”
我挺无奈的,事情一拖再拖,也不知道要耽误多久。
等第二天一早,老何就换了身行头,继续装作收破烂的样子,去了村里边询问。
我和段鹏在山上找了个地方等消息,快到下午的时候,老何才屁颠颠跑回来了,带来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咱们运气不好,这个断桥下面的东西被另一伙人盯上了,就前天晚上,有人偷偷溜进来,想拿走断桥下的阴物,结果不慎走了水,被村民发现。”
有个偷阴物的家伙被现场逮住,差点打了个半死,另外几个同伙跑了。
“村里人害怕他们卷土重来,所以每天晚上就会派好几个人进来值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