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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渎神

作者:深深寒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医生说没什么住院观察的必要,让他们输完液就可以走了。


    回到家的小哑巴被人塞进被窝里,何向辜看着起身要走的哥哥,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他的眼神带着些怯意,祝千行一下子就读懂了。


    “小宝,想妈妈了吗?”


    人生病的时候,总会想起妈妈,祝千行头几年高烧迷糊的时候,也曾经梦见过纪凌云。


    更何况是何向辜。


    “没事,下个月就到看妈妈的时间了,到时候我请假陪你去,小宝。”祝千行当着日显高壮的小孩儿的面,突然在他的乳名里得趣,叫不厌似的又唤了一次。


    大约许久没被人叫过“小宝”了,祝千行一时怔住,看着哥哥搭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嘴唇若有若无地蹭过祝千行的手腕。


    他摇摇头,把哥哥的手拉过来,在上面写。


    【还是有些不舒服,害怕,想让哥哥留下来。】


    掀开被角,何向辜自觉地和那只大嘴巴鸭子往边上缩去,让出了足够一个人躺下的位置。


    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这些年,祝千行与何向辜的同眠的夜晚屈指可数,除了刚来的那一夜,就是后来小孩儿偶尔生病他放心不下,坐在床边守上一整晚。


    医生说虽然目前没症状,但还是有脑震荡的可能性,这几天要多留意一下头晕的情况,他原本是打算半夜多来几回看看的,小哑巴少见地主动提出要他留下来,祝千行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好,”祝千行听之任之,“你先躺着,我去洗洗澡换身衣服。”


    在医院坐了大半天,祝千行生怕沾染病气再传染给小孩儿,把全身上下都仔仔细细洗了一遍,又在浴霸底下将自己烘得暖透了才出门。


    从前,何向辜身形单薄,手脚伸展躺在床上也显得微不足道,不过两年过去,这张祝千行亲手加固过的床,已经有些装不下现在的小哑巴了。


    祝千行看着被窝里拱起来一动不动的那一团,猜想小孩儿等久了睡着了,毕竟他这人洗澡极为讲究,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收拾完。


    他这个性取向,还是有避嫌的需要的。这时候,他大可蹑手蹑脚地转身离去,明天小哑巴问了,就说是起得早先离开,谁也不知道他没来过。


    祝千行哄小孩儿是有一套的,毕竟在孤儿院里,他也是这么被院长和生活老师骗大的。


    可小哑巴是小哑巴,不是躺在孤儿院床上的他,祝千行于心不忍。


    他轻手轻脚地进了门,在小孩儿身边找了个能塞下自己的缝隙,准备将就着眠一会儿。


    刚一躺下,一只触感熟悉的手掌就锢上了他的腰身,占有欲十足地贴在他小腹的位置,把他往自己的怀里带。力气之大,一时间祝千行都让带着在翻了个身后动弹不得了。


    “小香菇?”这动静,难不成还没睡?


    他以为小孩儿没睡,轻唤了一声,没得到任何回应,困住他的手臂反而越来越紧了。老老实实吃肉蛋奶补起来的少年,竟然如此的有力,照这么看,祝千帆那个投篮都要喘两下的虚架子还真不一定能撂倒哑巴。


    祝千行小幅度地调整姿势并琢磨着,小香菇应该是睡熟了把他当那只大嘴巴鸭子抱了。


    抱就抱吧,生病了把他炖了补身体都不为过,祝千行心怀捐躯的慨然,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结果那只手的存在感越来越足,死死地按在他睡裤上的抽绳,左右磋磨。


    大有登堂入室之感,惹得祝千行体内生出一种不可忽视的昂扬势头。


    他取向不正常,但生理上可是正常的。


    这种情况下,再不做点什么,他就真是王八蛋了。


    “何,向,辜。”


    祝千行提高声调,一字一顿地叫人,揉按的大手终于停下。


    他伸手摸开台灯,绷着脸坐起来要兴师问罪,结果低头只对上一双水汪汪雾蒙蒙的眼睛。


    小哑巴看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用无辜的眼神盯着他看,一副被人吵醒后茫然的样子,还若有若无地轻碰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的绷带,眉梢微颤,像是在忍痛。


    这一眼,倒让祝千行生出许多愧疚来。


    小孩儿当真是睡得沉了,又被疼痛搅扰,无意识间抱他紧了一些,那一摸也算不上什么放肆,顶多就是位置不太对,力道也有些怪。


    是他近来上班上得昏天黑地,清心寡欲的日子过惯了,下意识把人想龌龊了。


    小香菇才不是那样的人。


    祝千行逻辑自洽,全然忽略自己已经能被弟弟轻而易举抱个满怀这件事,气声道:“没事,我做梦来着,快睡吧。”


    待身边匀称的呼吸声传来,祝千行的某处也终于平心静气地停歇了。


    小孩儿睡得板正,双眼紧闭乖巧无比,祝千行再无心提防什么,眼皮一沉,也昏昏睡去。


    过完中秋,月亮圆过头了,像泄气的气球一样一天一天地瘪下去。


    次卧的窗帘没拉紧,凉光洒落,睡在房间里侧的何向辜骤然睁开眼。


    他偏过头,看着一旁安睡的那人,祝千行的双手叠放在小腹位置,紧紧压着夏凉被,安宁慈祥,毫不设防。


    何向辜投下朝圣般的眼神,以指腹擦过哥哥的耳垂、眉心、鼻峰,最后停在了祝千行的唇珠上,慢条斯理地揉弄着。


    软软的,像哥哥的心肠一样,他一皱眉,祝千行就不会追究了。


    他心里并不认为祝千帆对他的称呼是诋毁,绿茶男算什么,能躺在哥哥身边,能被哥哥哄着睡觉,他已经赢了。


    何向辜靠着床头轻轻坐了起来,悉悉索索地动作着,眼神始终未曾离开哥哥的眉眼。


    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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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双慈眉善目,连生气了都不舍得瞪他。


    祝千行救他、养他、疼他,何向辜在心里把哥哥捧得越来越高,为他修神祠,焚香火,一日一日地惦念祝祷。


    可越是这样,他越想跃过长阶去,把他亲手捧上神坛的人拉进欲海里,肆意妄为。


    哥哥情难自抑的时候会皱眉吗,被过火对待的时候会发怒吗?他的双唇尝起来又该是何种滋味,他的手按在自己身后的时候,会留下抓痕吗?


    他甚至发疯一样渴望哥哥的掌风,打在祝千帆脑袋上训斥意味的巴掌如果落在他身上……何向辜猛然一颤,那对他来说,算是奖赏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何向辜没找到答案。


    祝千行不在家的时间里,他常常会躺在哥哥的床上,反复咀嚼哥哥说过的每一个字,用发不出声音的喉咙与唇齿吞咽啃咬那些文字,从咖啡馆初遇开始,何向辜倒背如流。


    他的生活早就和哥哥揉在了一起,这人活着,他就做不到不去想。


    上天生祝千行,就是为了铸他的心魂。


    小哑巴的胸膛起伏越来越快,动作间手臂几次要越过枕头将那人拢进怀里,但看着祝千行安稳叠放的双手,最终喉头滚了一滚,压了下来。


    无人的深夜里,何向辜停停走走,浮浮沉沉,如自虐一般不肯迈过门槛。


    下颌扬起,靠在床头上,小哑巴双目迷离,嘴唇开合,说不出一丝话语,口型却无数次地比着同样的两个字。


    哥哥。


    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所处的兴奋状态究竟是浮沉所带来的,还是因为身边躺着的那个安睡的神所恩赐的。


    何向辜近乎疯魔一样地想,如果哥哥现在醒来就好了。


    慈眉善目的好心肠菩萨,看见一个白日里乖顺的信徒深夜在亵渎他,又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他肯不肯为他的信徒降下甘霖?


    良久,小哑巴嗅着空气里馥郁的柔暖的气息,终于给了自己一个痛快。


    与此同时,祝千行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又像是不得好梦,眉眼微蹙翻了个身,正朝向小孩儿的一侧,手臂自然地搭过去,正垂在何向辜袒露的大腿内侧。


    做完坏事的那人一动也不敢动,感受着哥哥的指尖在自己腿部皮肤上的无意抓挠,心里像是被人同样如此侍弄了一般得趣。


    何向辜眯着眼,嘴角微扬,看向窗外。


    月光无声息地在黑夜里爬升,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脑后,小哑巴的手指穿过发丝,压着自己被生物胶缝补好的创口,想在那里扯出一个无底的黑洞来。


    最好这伤痕永远都封不上,永远叫菩萨看一眼心疼一眼,永远能得今夜的痛快。


    但他什么也没做,只是在长叹之后扯了些纸擦干净一切,又钻回了被窝里。


    望着他的神灵,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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