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华转身欲走。
胡玉乔连忙起身唤道:“林姐姐,请留步。妹妹有要紧事相商。”
见林若华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胡玉乔眸光微动,又提高声量喊道:“是关于姐姐与三殿下的事。”
林若华这才顿住步子,停在雅间门前,回身挑眉看她。
方才那声音不低,房门还敞开着,像是故意想让别人听见。
酒楼二层清雅安静,只偶尔有伙计端茶送水的脚步声,可一声“三殿下”飘出去,难保不会引来有心之人。
“好啊。”林若华笑了,明媚的笑意却未达眼底,“倒要听听胡小姐有何指教。”
她就看看胡玉乔要搞什么名堂。
胡玉乔见她回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温婉的模样,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姐姐既然肯留下,不如坐下慢慢说。”
两个雅间布局相似,中间都摆着一张圆桌,圆桌上放置着青瓷茶具。
林若华坐在这头,胡玉乔端坐在那头,二人之间相隔不过六尺。
身穿淡绿色衣裙的丫鬟为二人斟完茶,便垂首退下,合上了门。
胡玉乔含笑看向林若华身侧的苏南,意思再明显不过。
林若华不为所动,摆摆手示意苏南不必退下,开门见山道:“胡小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言,我待会儿还有事。”
胡玉乔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她的动作优雅从容,像是完全没听见林若华的催促。
林若华的眼神跟着胡玉乔的动作移动,最后定格在她那张始终挂着得体笑容的脸上。
胡玉乔在萧玄鹤的后宫中并不是最美的,却胜在仪态端庄。
“不说我走了。”林若华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明显的不耐烦。
这个人到底是来干嘛的。
胡玉乔这才放下茶杯,抬眼笑道:“林姐姐这般急着走,倒像是不愿见着妹妹似的。”
“对。”林若华答得干脆。
胡玉乔闻言,笑意更深,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林姐姐何必如此生分?且先用口茶歇歇吧。这茶是上好的龙井,味道清雅,我特意让人准备的。”
林若华瞥了一眼茶杯,没有碰。
“姐姐不饮,莫非是疑心这茶不干净?”胡玉乔以袖掩唇。
这话带着玩笑的意味,一般人听到这话,即便真有所怀疑,也会委婉推辞说不渴,至少会维持表面客套。
然而林若华从来不是一般人。
她直接点头,坦然道:“没错。”
胡玉乔怔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将那完美的笑容重新挂在脸上:“林姐姐果然是个妙人,怪不得大家都如此喜欢你。就连一向高傲的朱小姐,也愿与林姐姐交好。”
“所以你是跟在朱小姐身后来的?”林若华挑眉,眼神意味深长。
胡玉乔表情未变,她确实知道朱琇云今日会来此处,也猜到可能与林若华有关。
朱琇云体弱,若是两人一言不合起了冲突,朱琇云出点什么事,届时,她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谁知事情并未如她所料,不仅未起冲突,两人反而一同离开了。
这让她不得不亲自出面,探个究竟。
胡玉乔用手帕轻掩嘴角:“不过是恰巧在街上看见了朱小姐的马车,担心她的身体,特意来看看。林姐姐也知道,朱小姐自幼体弱,这秋日里风大,万一受了凉可不好。”
“哦?那可真是巧了。”林若华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明明白白写着“我看着你演”的表情。
胡玉乔见状,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与委屈:“林姐姐,我不明白。你对朱小姐那般友好,何以独独对我这般疏离?莫非是因着三殿下那层缘故?”
这话的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林若华并不喜欢太子,所以不会因朱琇云吃醋。那么对胡玉乔的敌意,只能是因为对三皇子余情未了。
林若华忽然轻笑一声:“胡小姐可知何为品行端方?又何为金口玉言?想拿旧事做文章,不妨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皇上与皇后的赏赐一到,京城里那些流言蜚语便霎时散得干净。
纵使私下偶有闲言,谁又敢摆到明面上来?
想用男女之事做文章,就得先质疑天家的判断,这可不是聪明人会做的事。
胡玉乔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几分:“林姐姐,我……”
胡玉乔还想辩驳,却被林若华直接打断。
“先前的流言,也有你一份功劳吧。”林若华不再绕圈子,“你不必再装模作样,提什么三殿下,你对付我,不过是因为……”
说到这里,林若华轻轻勾起嘴角,那笑容竟有几分轻蔑嘲讽:“皇上寿宴那日,你我献了同样的礼。一柄玉如意,款式不同,质地不同,只因都是玉如意,你便觉得我冒犯了你,是吗?”
胡玉乔脸上的笑意终于僵住了。
林若华记得原剧中胡玉乔倒台的真正原因。
女主查出了证据,胡玉乔的一桩桩罪行被揭开,戕害妃嫔皇嗣,连与男主亲厚的六公主也死于她手。
而当男主萧玄鹤质问她为何要对无辜的六公主下手时,她的回答令人毛骨悚然。
“就为了一碟龙须酥?就为了一碟龙须酥!”萧玄鹤盯着瘫倒在地的皇后,难以置信。
这个女人就因为一碟龙须酥害死了他的妹妹。
“不错。”那时的胡玉乔已懒得伪装,眼中尽是癫狂,“她既喜欢三天两头来我宫里讨要吃食,那就让她吃个够好了。臣妾不过借刀杀人罢了。”
既除了碍眼的六公主,又栽赃了给她下毒的妃嫔。
“谁让她喜欢的东西和我一样?她就该死!”
说到最后,胡玉乔咬牙切齿,那些人有什么资格与她有相同的喜好?
当时,萧玄鹤看胡玉乔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此刻,林若华看着眼前的胡玉乔,忽然有点理解萧玄鹤的感受了。
那种偏执,那种对独一无二的病态追求,已经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畴。
“呵呵呵呵呵……”胡玉乔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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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随即不可抑制地低笑起来。
笑声越来越响,肩头颤动,连头上那支白玉簪都跟着晃了起来。
她咧开嘴,露出洁白的牙齿,睁大的眼睛里,有种近乎狰狞的欢愉,仿佛心底某个阴暗的秘密终于见了光,反而生出一种扭曲的解脱。
林若华迅速与苏南交换了一个眼神。
若有不妥,即刻动手。
苏南会意地点点头。
胡玉乔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来,只是脸上仍残留着古怪的笑意,那笑意扭曲了她清秀的五官,显得有些骇人。
“林姐姐还真是妙人啊。”胡玉乔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她盯着林若华,眼神灼热得近乎病态,“你是怎么知道的?这可是我爹娘都不知道的秘密。”
她的父母只以为她是爱争风吃醋,毕竟一般人怎么会因为别人喜欢同样的东西就恨之入骨?
林若华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她仍在发笑的眼睛,问道:“你约我来到底想做什么?”
胡玉乔知再绕弯也是徒劳,索性摊开,声音也恢复了平日的温婉:“不过是想瞧瞧,林姐姐与朱小姐在谋划什么罢了。毕竟姐姐实在有趣得紧。纵使你猜中流言有我推波助澜又如何?无凭无据,谁会信一柄玉如意能惹出这般恩怨?众人只会觉得,是姐姐对三殿下旧情未了。到时千夫所指的是你,被怜悯的可是我。”
见林若华不为所动,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补上一句:“姐姐就算厌我,面上也该装出几分亲厚才是,否则这名声一旦坏了……”
话音戛然而止。
林若华已起身绕过圆桌,走到她面前。
胡玉乔一怔,复又莞尔一笑:“姐姐这是要做什么?莫非还想动手不成?若是传出去,这名声……”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力道之重,直接将胡玉乔从凳上扇倒在地。
她头上的白玉簪也摔在地上。
“你……你敢打我?”胡玉乔捂着迅速红肿的脸颊,愕然瞪向林若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林若华甩了甩右手,左手揉了揉右手手腕。
“你夫君我都照打不误,何况是你?”她俯视着地上的人,淡淡道,“敢算计我?胡玉乔,你听好了,我林若华从来不在意什么名声,你尽管出去喊,尽管去宣扬,看看最后我们两个谁倒霉。”
胡玉乔趴在地上,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那只眼睛里,先是震惊,继而涌上怨毒,最后又归于平静。
她低低笑了起来,肩膀耸动。
林若华不再看她,带上苏南转身便走。
房门打开,清冷的嗓音传入胡玉乔耳中:“若缺伤药,你就去找三殿下。”
林若华脚步未停,径直向楼梯走去,
胡玉乔瞪大眼睛,怔怔望着空荡荡的门口。
半边脸颊火辣辣地疼,门外脚步声渐远,雅间又恢复了安静。
良久,胡玉乔慢慢站起身,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越来越大。
“林若华……”她喃喃念着这个名字,“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