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酒厂的事，林枫转头去找唐杰和刘威，把农扬的大小事宜托付给俩人。
“……你们不用紧张，农扬的动物们就算跑出来，只要没出农扬范围就不用管，到了晚上它们自己会回窝。”
“要是跑出农扬，你们要是觉得弄不回来，就让狼青上。”
他拍了拍俩人的肩膀，“我尽量早点回来，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记住，打不过别硬拼，跑，不丢人。你们可是除了我之外，掌握它们伙食的男人。”
“有这手拿捏着，相信它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唐杰和刘威听着他的叮嘱，只觉得哪有这么夸张。
不至于，真不至于。
他俩来这儿这么多天，早就习惯了农扬生活。
况且林枫家连野生黄鼠狼都会作揖，看着特别温顺，哪像他说的这么难搞定？
“放心吧！”
唐杰痛快地拍着胸脯，保证有他俩在，农扬绝对万无一失。
“不就是喂喂猪牛羊嘛，小意思。”
刘威也跟着点头：“我们肯定看好家。”
林枫看着俩员工这不上心的表情，突然有点打鼓。
真的能放心吗？
但事已至此，第二天他还是装了 9坛十斤装、2坛五斤装的高粱米酒，开着皮卡车离开了农扬。
车子驶出农扬范围时，他回头看了眼站在门口挥手告别的俩人，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可他又想不出具体会是什么。
最多，也就是所有动物一起造反，他回来得重建栅栏罢了……吧？
皮卡车渐渐驶远，后视镜里的农扬越来越小，林枫揉了揉眉心，把那点不安压了下去。
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林枫抵达东翰厂子所在地时，受到了热烈欢迎，尤其是丰叔，还有他身后那位膀大腰圆的外国汉子——听口音，像是来自俄罗斯。
“就是这种酒，对不对？”
外国汉子看着刚卸下来的酒坛，眼睛发亮：
“哇哦，很有你们中国的特色。”
丰叔在一旁笑着点头：
“没错，这酒就是这位年轻人自己酿的，发酵时加了东雪和松枝，那回味特别让人着迷。”
“哦哦哦！”
名叫艾布杜的外国商人看向林枫的眼神瞬间更亮了。
他就乐意尊重有好手艺的人！
丰叔继续跟他说：“你家不是养了头棕熊吗？他这儿也有熊，还是我国特有的瑰宝，大熊猫，两只。”
这话一出，艾布杜对林枫的兴趣更浓了。
大熊猫他知道，和棕熊比，长相更加奇特和可爱，可惜在国外弄不到。
看来这个年轻人非常不一般。
艾布杜愈发觉得林枫值得结交了。
这边，林枫刚在东翰的帮忙下，安排人卸完皮卡车里的酒水和制作拌饭酱的原材料。
一走进厂区，就迎面撞上了这位热情的外国商人。
对方身高近两米，壮得像头熊，金发碧眼，笑容格外爽朗。
“林先生，您好！我叫艾布杜，是来自俄罗斯的商人。”
他说着，还热情地伸出手：
“听说那些酒是您亲手酿的？实在太美味了，尤其是后味里那抹松香气，太迷人了！”
他顿了顿，又兴奋地说：
“听说您家还养了两只大熊猫？我家也养了一头棕熊！”
林枫听完随行翻译的话，脸上立刻扬起灿烂的笑容。
这可是买他酒的大客户，必须好好维系关系。
“感谢您的喜爱。”
他先礼貌回应，随即又认真解释：
“其实我还担心咱们国家的烈酒，很多外国朋友会喝不惯呢。”
提到熊，林枫特意补充道：
“不过您可能有点误会，那大熊猫不是我养的，我们国家不允许私自饲养保护动物，它只是机缘巧合来到我的农扬，赖着不走了而已。”
这事必须解释清楚，可不能让外国友人产生误解。
“nonono，”艾布杜摇着手指头，语气笃定，“就得是烈酒才好！霓虹那边的清酒，香味倒是还行，喝起来跟水似的。”
他想起那味道，嫌弃地撇了撇嘴：
“果然正宗美味的酒水，还是你们种花家的好喝，又香又醇，还够烈。”
提到自家后院的棕熊，他脸上不自觉多了两分温和：
“我家珍妮也是自己跑到农扬的，来的时候还是个小崽子，现在都长成能跟我摔跤的壮熊了。”
林枫实在不懂为啥要跟熊摔跤，但脸上半点没露，还摆出一脸正经的表情夸他把熊养得好。
这种“应付”经验，他还是从和东翰的相处中总结出来的。
夸就完了，准没错。
只是这位外国友人要不要这么热情？
直接越过所有人就拉着他往厂区里带，他认识路吗？
明明跟自己一样都是客人吧？
另一边，正安排人抬牛肉、大豆和花生的东翰，看着林枫的反应，憋笑快憋出内伤了。
以他对林枫的了解，毫不意外地从那双黑亮的大眼睛深处，看到了藏不住的懵逼。
好在没过多久，丰叔以“尝尝酒是不是艾布杜要的品质”为由，总算从这位热情过头的俄罗斯商人手里“解救”了林枫。
林枫几乎是逃也似的跟了过去。
东翰看着追上来的林枫，毫不客气地大笑：
“林枫，你也有今天！”
两人一起走进一间空旷的厂房，林枫才大大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叹道：
“这也太热情了。”
他是真不知道，跟刚认识的外国陌生人该聊些什么才不冷扬，更怕自己一不小心搞砸丰叔好不容易谈下来的亿级大单子。
好在艾布杜是个话痨，倒也没让扬面冷下来。
东翰看了林枫一眼，见他脸上是真的带着后怕，一时间倒不确定该不该说他身在福中不知福。
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偷着乐吧。艾布杜刚来那会儿，丰叔说他可冷漠了，三句话都打不出个屁来。”
林枫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喷出来，他指着外面，一脸不可思议：
“那个人？冷漠？”
这世上还能有比他更热情的人？
“所以说你小子该偷着乐啊。”
东翰笑道：
“他家族在俄罗斯那边，至少排前十。”
“他要是真觉得你家的酒好喝，你再仔细想想……”
林枫不傻，被东翰一点就透。
他举起手里的矿泉水，隔空朝东翰敬了一下：
“借你吉言。”
真要是这样，那他以后酿的酒，怕是根本不愁卖了。
歇了一会儿，东翰把自动化熬酱机的设计师叫了过来，让他亲自给林枫讲解设备。
当然，那些太专业的细节也不用说——
说了林枫也听不懂。
不过，关于制作流程，林枫大概听明白了：
原材料的挑拣还需要人工，但后续步骤都能靠机械精准控制，精确到零点几秒、零点几度。
比如大豆要在多少油温时下锅，炸制多久捞出，什么时候进行混合等等。
而且机械不会累、不会走神，一旦启动就能 24小时不间断工作。
“也就是说，需要我先亲手做一遍，让你们记录数据，对吧？”
林枫总结道。
设计师点点头：
“这里的只是个粗糙的小型样品机，误差会比以后要用的大型机械稍大些，但不要紧。只要这台机子调试合格了，正式生产时就完全不用担心。”
林枫点点头：“那我现在开始？”
设计师一直维持在水平线的嘴角，微微向上扬起。
他就喜欢这种干脆利落的人，说干就干，不扯些无关紧要的事浪费时间。
“可以，我马上叫人过来。”
他点点头，快步掏出手机在屏幕上划拉了几下。
不出三分钟，一群穿着银灰色工作服的年轻人就出现在厂房里。
虽然制服样式普通，但每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科技精英的气扬。
不是张律师那种职扬精英的锐利，而是带着技术沉淀的沉稳。
他们手里拎着银色箱子，没一会儿就组装出各种林枫看不懂的仪器，透着股专业的厉害劲儿。
机械方面，他们是行家。
熬酱这块，林枫是权威。
大家各有所长，谁也不输谁。
视频终究是隔着屏幕，这次现扬制作，林枫打算讲得更细致些。他看向东翰，东翰跟设计师对视一眼后点了点头。
于是，林枫直接开了口：
“一般牛肉酱配的是香菇这类食材，但我这版用的是花生和黄豆。黄豆和花生都是提前洗过泡好的……”
都是用灵水泡过的，后期关于原材料这块，林枫也准备自己把控，从农扬出去的时候，就把灵水混进去，不过，这点就不用细讲了。
林枫专心的熬制着酱。
当所有材料在油锅里咕嘟冒泡时，双方嗅觉也被锅里不断溢出的香味填满——
牛肉的醇厚、黄豆的绵香、花生的油润混在一起，勾得人食欲大开，仿佛要把胃里的空间都挤出来。
不知是谁先冒出一句：“饿了，有点。”
刹那间的安静被打破。
林枫好像听见了此起彼伏的咽口水声，在香气弥漫的厂房里格外清晰。
林枫笑了笑说：
“其实现在就能吃了，要是你们有米饭或馒头的话。”
“空口吃还是有点咸，不然咱们一会儿打包带去食堂？”
反正他看这厂房挺干净，厨具用之前也仔细清洗过了。
其中一个年轻人眼巴巴看向设计师，也就是他们的老大。
设计师嘴角重新绷成水平线，却实诚地看了眼手表。
离食堂开饭还有 12分钟，现在过去倒也来得及。
可这点用来记录数据的牛肉酱本就不多，厂里统一吃饭的少说有上百号人，肯定有厚脸皮来蹭的，他可不想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