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瞬间化为屠场。
当王战的身影，如同从地狱深渊中升起的魔神，出现在匈奴联军的后方时，这支号称三十万的大军，其军心，便已然崩溃。
“是王战！”
“是那个魔鬼！”
“他不是在五原城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恐慌如同最迅猛的瘟疫，在庞大的军阵中疯狂蔓延。
前一刻他们还在幻想着攻破坚城，肆意劫掠。
这一刻他们却发现自己成了瓮中之鳖。
前有坚城，后有死神。
右贤王喷出的那口鲜血，染红了他的战甲，也浇灭了所有部落首领心中最后一点侥幸。
王庭没了。
大汗死了。
他们的根，被王战连根拔起。
他们所有的家人，女人、孩子、父母，都已沦为焦土中的亡魂，或是那魔鬼马蹄下的奴隶。
这场战争，他们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撤，向两翼撤退！回到草原去！”右贤王发出声嘶力竭的咆哮，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疯狂。
他想逃。
然而，王战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李逵。”王战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清晰地传入了身后八万铁骑每一个人的耳中。
“在！”李逵那庞大的身躯上，杀气几乎凝为实质，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是饿狼般的贪婪。
“本王说过，要送右贤王一份回礼。”
王战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剑锋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出妖异的血色光芒。
“本王的回礼，是三十万颗人头！”
“一个都不能少！”
“杀！”
一个字，如同点燃火药桶的引信。
“杀杀杀！”
八万铁骑，爆发出震动天地的怒吼。
他们压抑了太久的杀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彻底释放。
黑色的铁流，分为两股，如同死神展开的双翼，朝着那片混乱的匈-奴大军，狠狠地包抄而去。
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围猎。
是一场虎入羊群的屠杀。
王之利刃的骑兵们，保持着沉默而高效的杀戮节奏。
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像一把把锋利的梳子，从混乱的敌阵中一遍遍地梳理过去。
长槊突刺，弯刀横扫。
每一次攻击，都精准而致命。
他们不追求单打独斗的勇武，只追求最高效的杀戮。
一个匈奴士兵刚刚砍翻一名袍泽，试图杀出一条血路，侧面便有三杆长槊同时刺来，将他瞬间洞穿，连人带马钉死在地上。
一片匈奴骑兵试图集结起来，发动冲锋，但迎接他们的，却是早已准备好的神机弩阵。
“放！”
随着北风骑军官一声令下，密集的箭雨泼洒而出，将那片区域化为一片死亡地带。
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匈奴人彻底乱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骑射，在这样混乱贴身的绞杀战中，根本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他们凶悍的个人武勇，在王战军队那严密如机器的战阵面前，显得可笑而又无力。
他们只能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奔逃，然后被黑色的潮水无情吞噬。
鲜血汇聚成溪流，尸体堆积如山丘。
这片曾经被他们视为自家牧场的土地，此刻，成了他们最庞大的坟场。
右贤王目眦欲裂。
他看着自己的勇士们，如同被收割的麦子一般成片倒下，他的心在滴血。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草原完了。
“王战！”
他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拨转马头，竟独自一人，朝着王战所在的中军方向，发起了决死冲锋。
他要和这个毁掉他一切的魔鬼，同归于尽！
“保护王爷！”
周围的亲卫大惊失色，就要上前拦截。
“退下。”王战淡淡地挥了挥手。
他看着那冲来的，状若疯魔的右贤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甚至没有拔剑。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匹神骏的乌骓马上，像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就在右贤王冲至百步之内时。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他的冲锋路线上。
是周平。
他依旧穿着那身不起眼的黑色劲装，手中握着那柄同样不起眼的短刀。
他就像一块路边的石头，没有任何存在感。
右贤王眼中只有王战，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拦路的人。
“给本王滚开！”他怒吼着，手中的弯刀，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周平当头劈下。
周平没有动。
直到那凌厉的刀锋，即将触碰到他额头的瞬间。
他才动了。
他的身影仿佛一道轻烟，只是微微一侧，便让开了这致命的一刀。
同时，他手中的短自下而上，划出了一道优美而又致命的弧线。
快。
快到了极致。
右贤王只觉得手腕一凉。
随即，一股剧痛传来。
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那只握着弯刀的手，已经齐腕而断，掉落在地。
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
“啊！”
他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因为剧痛和失衡，从飞驰的战马上摔了下来，狼狈地滚落在尘埃里。
周平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战斗结束了。
王战驱使着乌骓马，缓步上前，停在了右贤王的面前。
他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如同丧家之犬的草原枭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本王的回礼，你可还满意？”
右贤王捂着断腕，抬起头，那张因痛苦而扭曲的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不甘。
“王战，你这个魔鬼，长生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长生天？”王战笑了，笑声中充满了不屑。
“从今天起，这片草原，没有长生天。”
“只有本王。”
他翻身下马，走到右贤王的面前，从地上捡起了那柄属于他的弯刀。
“你杀了本王的使者，用他的手来挑衅本王。”
王战将冰冷的刀锋，贴在右贤王的脸上，缓缓划过。
“本王说过，会亲自把回礼，送到你的王庭，送到你女人的床榻上。”
“本王做到了。”
“现在，轮到你了。”
右贤王感受着刀锋上传来的刺骨寒意，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不，你不能杀我，我是右贤王，你杀了我，草原所有的部落都不会放过你！”
“是吗？”王战的眼神，变得极度残忍。
“本王就是要让他们看看。”
“违逆本王的下场。”
“噗嗤！”
话音未落，弯刀闪过。
右贤王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颗大好的人头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抛物线，最终重重地落在了泥泞的血泊之中。
那双眼睛还圆睁着，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王战随手扔掉弯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重新上马，目光扫过整个战场。
匈奴联军的抵抗，已经彻底瓦解。
剩下的，只有追击，与屠杀。
他举起了那只斩杀了右贤王的，还沾着血的手。
“传本王之令。”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血色的黄昏。
“降者，不杀。”
战场上的杀戮声，为之一顿。
无数正在奔逃的-奴士兵，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纷纷扔掉武器，跪地求饶。
然而，王战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坠入了比死亡更深的深渊。
“所有降卒，脸上刺字，永世为奴。”
“送去北境，给本王修长城。”
“告诉他们，他们的王，他们的勇士，都在看着他们。”
“谁敢怠工，谁敢反抗。”
王战的目光，投向了五原城的方向。
“城外那座京观，还缺一些材料。”